正文 第2章 Chapter 1-2 文 / 等顏
清清爽爽的早晨，穆木特意早起了幾分鐘。吃了早餐，還不忘抹了個唇膏。踢踏著腳步等在公交車站，似乎早已忘了昨天的不痛快。
昨天，昨天，昨天？
昨天似乎是這樣的······
她從卓氏集團人事經理輕視的眼神中落荒而逃，如鬼魅般神乎奇跡地來到了不遠處的公交站。路旁的公交車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一輛一輛，不停的循環。她靜靜地等著，握著手機，按出了姐姐的號碼卻不敢打過去，心裡平靜卻直想哭。不是為了沒有找到工作，是為了手裡那張捏皺了的文憑。
不讀大學是她自己的決定。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決定竟帶給她這麼多的坎坷艱辛。
死人般的表情一直維持到了家裡。她一聲不吭往床上摔去，穆水一見她這幅德行便猜出七分緣由。隨往常一樣補一句安慰的話，「沒事，不急，慢慢來。」
穆水以為穆木也會像往常一樣回一句，「老子視金錢如糞土，工作算什麼。都得看我心情。」哪想，還處在精神抑鬱的穆木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埋頭在枕間，低低地哭了起來。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穆水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一邊安慰著，一邊也向床邊靠去。說話間，看了穆木拳裡拽著的東西，充滿底氣的安慰頓時像被人捏住了脖子，喘不過氣，眼睛不由得紅了。等到穆木收拾住了眼淚，才發現穆水的眼淚無聲地滲進了她的背裡，冰涼冰涼的。
一直延續到了傍晚時分，這場不明所以的悲劇，在穆木接到卓氏集團的錄取通知後，才得以告終。
穆木怯怯地站到了卓氏的總台，用幾乎聽不見地聲音告訴面前的女孩自己是來上班的。然後那個女孩用了一分鐘的時間不停地掃瞄著她全身上下，然後基於不好意思而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然後才把她領進了客服經理的辦公室。
客服經理黎昕吸著甜奶，視線抬了十五度角，打望了穆木一眼。然後就再也喝不下甜奶了。她說，「小姑娘，鄉下來的吧？」穆木不暇思索，「啊」了一聲，然後取而代之的就是黎昕發了瘋的催促，「冷嫣，快快快，帶她快去換衣服。要是讓駱零那人瞧見我管轄之內出現這樣的貨色，還不用力地笑話我。」
穆木回頭看了看帶自己過來的那個女孩子，原來她叫冷嫣。名字好，臉蛋好，身材好，所謂美女應該也就是這樣吧。
冷嫣收到黎昕的嚎啕，癟癟嘴說，「黎太，你這也太直接了吧，好歹人家也是女孩子。」黎昕面無表情地打量了一下穆木的反應，丟下手裡的甜奶，突然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人要在打擊中成長。我打擊你，說明我愛你。你接受我的打擊嗎？」
穆木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裡的人真有意思。見穆木不說話，黎昕接著道：「接受是你識時務，不接受也沒辦法，因為前台我是老大。」意識到黎昕說到點上，穆木馬上微笑地點點頭。
其實，黎昕說話是直接了點，但是她說的話穆木是認可的。儘管自己還是比較注重衣著打扮的，但這裡的每個人都走在時尚的最前沿，她的確沒法跟她們比。
十分鐘後換好衣服，看著鏡子裡那個錯中複雜的自己，穆木突然覺得更衣室裡的氣氛變得凝重了。冷嫣左看右看，翻翻領子，扯扯袖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不能明確地說上來。穆木尷尬地笑道，「是不是衣服太大了？」
冷嫣肯定地搖搖頭，「不是。」又緊接不捨地瞇起了眼。
穆木不懂時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的問題，好好的一套白襯衫修身西裝，竟叫她生生穿出了一種完全不搭嘎的感覺。
這時，門直徑被推了進來。兩人驚呼了一聲，高憾地嗓音也把來人嚇了一跳。
黎昕鐵青著臉吼道，「見鬼啦，真是的。被人奸也不見得會喊一聲。」穆木一陣木訥。這個所謂的經理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但，見來人是黎昕，她和冷嫣也就鬆了口氣。
冷嫣抱怨了句，「黎太啊，你進來不會敲門嗎。要是有人正好在換衣服呢！」
黎昕一面在扎堆的衣服架上尋找，一面教育般地口氣說道：「知道換衣服就鎖門囉。再說了，這裡是女更衣室，哪個男人敢靠近。」
冷嫣燦然笑道，「那可不一定。」
黎昕粗魯地叫道，「哼，全公司誰不知道我黎太的威力。誰要是還這麼膽大妄為，老娘組織一幫姐妹，排滿長城，每個姐妹輪著他十分鐘，讓他當場精盡人亡。」說得唾沫飛濺，手上還拿著衣架在鐵桿上揮打。穆木一時沒消化這樣的談話方式，臉上佈滿了紅暈。冷嫣抵著她的耳邊說道，「黎太就是這樣的人，時間久了你就習慣了。」
突然，頭上飛來一件衣服蓋住了兩人的腦袋。冷嫣抬手拿下，剛想開口抱怨，黎昕冷冷命令道：「給她換上。」
冷嫣用鼻子試著抗議了一聲，沒起什麼作用。也就恢復了自知之明，散開了手上的衣服。可一看完衣服，抗議的頑蟲又復活了，「黎太，你給她穿這套？」穆木奇怪地看著冷嫣地反應。見她哭喪著臉取鬧道，「人家不要，你不是說這套衣服只有給你最愛的下屬嗎？」
黎昕看著冷嫣，淡淡回道，「你不知道女人的話有時候同男人一樣，只是說出來讓人聽聽罷了。你相信是你蠢，你不相信是不識時務。沒辦法，誰叫前台······我是老大！」黎昕嘴角浮起一道弧線，上了妝的五官更加立體。清晰的輪廓，像一道吸引人目光的風景，淡雅卻不輸妖嬈。
有時候，好人、壞人總是讓人分不清楚，或許嘴上缺德的人，心臟裡跳動的往往是最平穩的節奏。穆木拉上更衣間的簾子，放下衣服，拿出手機，這樣寫道。可想了想，又這樣改道，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話不由性，天下無敵。
她想，真正的性格能用反話表達出來的人，才是天下無敵的。畢竟，這個社會，真的不能輕易讓人知道你是怎麼的性格。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所以穆木也早已習慣了說話不隨著自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