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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1-1 文 / 等顏

    我曾這樣說愛情:

    有些東西不管你多麼懷念,它都不可能再回到從前。有些人你再怎麼愛戀,不是你的,終究一場雲煙。

    提筆,落筆,不過一瞬間,可要怎麼寫出那股一如既往的倔強。那些曾在你我之間川流不息的眼淚,抹不掉,擦不去。

    來來回回,反反覆覆。不是不能忘記,只是深刻的叫人來不及回憶。

    美夢,美夢,只是美,卻還是夢。

    ——2014?03?26等顏

    我說的愛情,平淡無奇,卻沒有人能愛得起。我愛過你,也曾真心真意,卻也只能被迫忘記。仰頭,我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我不會哭,只是把悲傷還給某些人。

    兒戲,兒戲,兒戲,全是一場戲。

    ——2014?03?26穆木

    陽光漸漸微熱,穆木苦著一張臉,沮喪地出現在了卓氏集團的大樓前。

    當她抬頭望去時,那些稀稀落落的樹影,參雜著細膩的悲傷讓她透不過氣。馬路旁的石灰牆上因為某種原因而彌留下的斑點,如她一開始就糾結不清的錯誤。

    穆木哀哀地歎了口氣,瞇著眼睛向裡走去。在這裡,這個數落不清的世界,她嘗盡了世態的炎涼,也遍悟了溫暖與苦難。所以,她學會了低頭與勉強。

    如果不那麼做,她就走不出思念高高築起的圍牆。想到那些嘲笑的目光,她的心情,飄忽,驚恐,甚至絕望。可是,她無可奈何。

    電梯一上一下,一開一合,便到了五樓。穆木吸了口氣,很快又吐了口氣。還沒出電梯門,又按下了下樓的按鈕。出了電梯門,在一樓大廳來回磨蹭,眼神裡煙霧一般迷茫。口袋的手機沒有預兆地震動開來,她急忙接起,「喂」了一聲,然後向人跡了無的角落跑去。

    放下手機,心情又下降了幾度。想著那句姐姐今天已經問了很多遍的「找到工作沒」以及自己的那句「還沒呢」,埋下腦袋,咬咬牙,又鑽進了電梯裡。

    從學校裡出來,穆木嘗試過很多工作,但空餘的時間一直堅持自己的寫作,即使她的堅持多麼不被人看好。但她不管自己能寫出什麼東西,只要是自己的興趣,她一定會拚命。一出電梯,看到人跡由前台雜亂到走廊的卓氏,穆木頓感壓力山大。

    人一緊張,事情就多。穆木全身輕輕顫抖了一下,五臟六腑翻攪著難受,更是有一種感覺脹著肚皮。穆木轉身快走了兩步,卻發現因為今日是卓氏的招聘會,連廁所都人群湧動。攥著拳頭,忍了忍。轉過身還沒走出兩步,倒吸了口冷氣,還是決定往樓下跑去。可是人一有三急,往往都是一個想法,這裡有人去別的地方。總歸,要解決乾淨,暢快才行。所以,大眾化的做法,硬生生將穆木從五樓逼到了二樓。

    二樓的樓梯口放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樓層維修。穆木沒多看幾眼,繞著牌子往廁所方向走去。她不想因為生理的某些原因耽誤了應聘時間。

    地面很滑,穿不慣高跟鞋的穆木跑起來有些不堪入目。看到洗手台右邊那標誌性長裙,眼前的世界頓時明亮了許多。

    水龍頭嘩嘩流水的聲音,牽住了穆木僅剩的一點忍耐。洗手台前的那個男人真的很怪,他不斷的照鏡子,不斷的整理頭髮,更受不了的是他似乎在補妝。穆木不加掩飾地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腳步也隨著鄙視貼著牆根向廁所挪動。對方似乎聽到穆木小心翼翼時發出的呲呲聲,捋了捋額前的劉海,面無表情地回過頭。

    穆木本來是顧不了那麼多的,畢竟到二樓來是有一個生理極限問題。但是,當一瞥到那張頂著完美五官合成的臉,曾經還是她寫小說時幻想無數遍的最佳男主角時,那股熟悉感覺,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他的名字。

    穆木傻盯著他,微張著嘴,一副想說卻說不出來的樣子,讓簡櫟看得很不舒服。他乾脆一隻手撐在洗手台上,側身對穆木討厭地笑道:「現在的粉絲可真不得了,追星都追到廁所裡來了。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嗎?」

    經簡櫟這麼自戀地一說,穆木倒想起了他的名字。現下讓眾多女粉絲發狂的男歌手,簡櫟。

    穆木還沒有開口解釋什麼,簡櫟一副速戰速決的樣子,攤開手,不耐煩地說道:「要簽名還是拍照啊?」

    穆木愣了小會兒,反應過來時,甩了一個白眼過去,「切」的聲音還沒聽清,人已經鑽進了女廁所。

    其實,除了不想與這大明星的自戀糾纏,她也真的是憋不住了。

    出來時,腳步有些急忙,因為應聘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要在規定是時間內趕上去。可是,她竟沒想到簡櫟卻還單肩倚在門口,一臉看怪物地望著她。穆木鬱悶地瞥了他一眼,洗完手自顧自地走了。在簡櫟眼裡她是一個奇怪的人,追到廁所卻不要簽名照相。在穆木眼裡他也好不到哪去,除了有張賞心悅目的俊臉,其他的儘是讓人作嘔的傲氣。

    無論是在小說中還是現實中,穆木始終堅信一個道理,那就是能力證明不了學歷,學歷才是硬道理。卓氏,這個能創造出無數女孩想要美麗的奇跡的集團,竟然連個前台都要大專文憑。

    穆木失望地走出了人事辦公室。因為她是最後一個應聘者,現在的公司門口倒顯得清閒了許多。

    穆木的心情忽上忽下,明明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當那些人眼裡充滿笑意地問她「你是什麼大學畢業的」,隨後一切就變得沒有交流。

    應該是要看透的,人與人之間的那些欺騙式的語言,誰也不能去說破什麼。反而讓人明白,那些才是正常的。

    穆木低著頭踏出自動門時,一個人擦身而過。她並沒有注意到什麼,紅著眼睛往電梯走去。簡櫟奇怪地凝視了穆木兩眼,聽見身後有人喚他。扭頭見卓宇丘走了過來。前台的幾人馬上站起來,露出超乎正常的笑臉,「卓總。」

    卓宇丘嘴角扯開了弧度對她們點點頭,幾個人的笑容一下子由甜美變得嫵媚。卓宇丘卻當看不見。裝著問簡櫟,「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簡櫟打斷了他,「你先等一下。」幾步跨到前台,指著進電梯的穆木問道,「剛剛那女孩子來幹嘛的?」

    前台一女孩子趕緊翻了一下今天的來訪紀律,然後回道:「是應聘前台的。但是??????」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

    「她是高中文憑,還沒走完程序就走了。」

    「啊。」簡櫟一聲驚訝。

    看到穆木姿色平平的身影,卓宇丘不禁好奇,往日的花花公子,平日的人氣明星,怎麼就關心起一個不養眼的路人甲來了。遂到了他旁,問:「怎麼了?」

    簡櫟卻反質問他,「你們公司什麼破規矩,小小前台還講起文憑來了。」

    卓宇丘頗有意味地笑道:「哦,我都忘了,簡大明星連高中都沒畢業呢。」簡櫟不客氣地一拳揮了過去,料想卓宇丘早有防備。他斂了斂笑臉,「別什麼破公司破公司的,你沒份啊!」

    簡櫟寒光一瞥,「剛剛那女的你給我招進來。」

    「為什麼?」

    「因為她得罪了我,你都不知道她在廁所裡怎麼對我。」

    「怎麼對你啊?」

    「那時極大的侮辱,極大的,她??????」注意到卓宇丘及周圍投射過來的眼神很不一樣,簡櫟下意識壓制住了接下來的聲音。「你們別亂想啊。她只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那就是對你極大的侮辱?」卓宇丘覺得有些不可理喻。簡櫟卻極為自信地說道,「我這麼有名,她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而且??????」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

    「不想說了。」看到卓宇丘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簡櫟再沒有心情說下去。「反正你招進來就是了。我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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