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夜盡天明 文 / time10

    當滿天繁星褪去，無論那一晚發生了什麼，太陽都會找就從東方升起。於是很多人便就忘了那一夜發生過什麼。

    當午門城樓上的鼓敲響時，大臣們已經排好上早朝的隊伍；

    卯時，鐘聲響起，宮門開啟。

    百官依次進入，過金水橋在廣場整隊。

    太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頭禮。

    又是那一套繁文縟節。不過今天皇上有些許不耐煩。明天就是冬至了，太子和瑞雪公主都特意從封地趕來宮中慶祝明天的冬至。這時候，他們倆該進宮了吧？想到這，他就更不耐煩了：「百官若是無事，便退了吧。」太子和瑞雪公主都是歌妃一胎所生。瑞雪公主的模樣很有幾分像當年的端妃，所以皇上總是對瑞雪公主百依百順，好像這樣就能彌補一些他心裡的內疚。連帶著，他也格外疼愛太子。

    想到孩子，皇上臉上的稜角似乎也溫柔了。

    「皇上，臣有一事稟告。」——是法師追星。他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哪怕觸怒龍顏，作為一個臣子，他必須知無不言。這是臣子的本分。

    皇上皺了皺眉：「何事？」

    「臣夜觀天象，」他頓了頓——皇上最近越來越反感凶兆之類的言論——有些話不便明說：「請皇上今年加緊邊防，以防不測。」

    他這話一說完，大臣們就小聲議論開了。

    「朕知道了。」皇上敷衍道。

    追星似有不甘，可他還能怎樣？他用盡所有的勇氣，喊出最後一句：

    「皇上，臣擔心年底有亂臣賊子犯上作亂！」

    大殿上突然靜下來。這話太突兀了。

    但是追星不在乎。忠言向來逆耳。但文人忠臣不得不說！

    大臣王直突然很是激動，反駁道：「胡說！如今皇上聖明，天下太平。怎麼會有亂臣賊子？追星，我看正是你，唯恐天下不亂！任何星象到了你那裡，都是不詳！若真如此不吉利，當今皇上？」

    王直話鋒一轉：「追星啊，您不會是想沽言釣譽吧？還是，容臣妄測：故意危言聳聽，擾亂人心，有所企圖？老臣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王直的話狠毒，甚至拉上了皇上。

    但是王直說的很誠懇，就像一位老人在追追告誡後人。

    不過這話倒是提醒了皇上，這個倒霉的法師追星，嘴裡從來沒說出過好話。

    「追星多次危言聳聽！擾亂人心！用心何在！貶為貧民！今後不准上朝！」

    這話說完，所有人都愣了。連王直也愣了。他本是圖口舌之快，沒想到皇上居然真發火了。

    皇上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散了吧！」

    一直和追星有仇的何江濤笑了。是時候了。這麼多年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在最關鍵的一天裡，關鍵的場合，他將發出最關鍵的一劍。一劍封喉，他相信追星必死無疑。

    「皇上，且慢！」

    又一個找死的，可別牽連上大家。這是眾大臣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