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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2章 晉王之母 文 / 雲程

    「誰?」衛嵐好奇地問了一句,陽夫人卻猛然甩開她的手後退了兩步,眼底的神氣,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是你,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那樣輕易的死掉,你……」

    陽夫人週身顫抖,正要說到關鍵處時,卻有人打斷了她的話。

    「母親。」隨著沉靜的男子聲音響起,晉王的輪椅從一旁的花叢後轉了出來,這一次他身邊並沒有帶隨從,而是自己用雙手在轉動輪椅。

    「母親,」蕭越重複了一遍,握住陽夫人的手,似乎是想要讓她平靜下來,「她是衛嵐,也是我未來的王妃。」

    聽到最後一句話,陽夫人卻陡然激動起來:「不!你不能娶她,她那樣的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剋星,她會害死你!越兒,你聽我說,你不能娶她!」

    說到最後,陽夫人的聲音已經近乎於尖叫,全無之前的尊貴儀態,更像是一個瘋婦。彷彿是情緒太過激動,她抬手按住了心口處,臉色也迅速地灰暗起來,按壓在胸前的手五指張開,帶著說不出的難受意味。

    衛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陽夫人從前認識她,難道她和陽夫人有什麼血海深仇?沒道理啊,衛嵐今年才只十五歲,但陽夫人已經入宮二十載有餘,從未離宮一步,怎麼可能見過?

    還是說,陽夫人口中的那個她,其實只是和她容貌相似的人?

    「母親,她不是你說的那個人,單是年齡就對不上,母親,你醒一醒……」面對陽夫人的執拗和癲狂,蕭越的聲音也有些無奈。

    然而無論他怎樣勸說解釋,陽夫人都無法恢復平靜。遠處有兩個侍女趕了過來,蕭越見到她們便像是見了救星一樣,「念楚,思瑞,你們兩個扶夫人回去歇息,我稍後會讓華太醫過去。」

    陽夫人在和她們拉扯的時候,衣袖略扯上去一些,露出了纖瘦的手臂來。衛嵐的目光不經意間滑過她的手臂,便瞬間凝定。

    原本細膩的肌膚上,竟赫然有一道猙獰的紅痕,看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抽打過一樣,痕跡十分新鮮,顯然受傷不久。若僅是這一道疤痕倒還罷了,但在陽夫人掙扎的時候,衛嵐分明看到她的手腕上也有隱約疤痕。

    她下意識地上前抓住陽夫人的手,對方的手似乎沒有什麼力氣,衛嵐很輕易地便翻過了她的手掌。

    低頭看去時,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陽夫人手腕處重疊著數道疤痕,其中有兩道最明顯的,交叉著貫穿了手腕,痊癒後的疤痕高高鼓起,可見當初傷的有多麼重。

    從疤痕的角度上看,她多半是想要自殺,能切出這樣深的傷口,可見她的求死之心有多麼決絕。

    蕭越在旁輕咳一聲,其中一名侍女忙從衛嵐手中奪過了陽夫人的手,替她拉下衣袖,蓋住了那醒目的傷痕。

    那兩名侍女半哄半勸地把陽夫人帶走了,衛嵐卻仍然怔在原地,無法忘記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幕。

    之前在皇后面前還那樣高貴張揚的陽夫人,竟會在看到她的時候那樣失態,從她眼中的恨意裡,衛嵐覺得自己還看到了嫉妒。而那樣尊貴的女子,身上竟然有著那樣的可怕疤痕,彷彿在生死線上不知掙扎過多少次。

    她側眸看向蕭越:「我長得很像你母親的仇人嗎?」

    蕭越的語聲很是冷淡:「你該回去了。」

    衛嵐撇撇嘴,剛剛還在母親面前扮孝子,如今面對她的時候,就擺出了那副冷冰冰的德性。她本想反唇相譏,然而轉念一想,今天陽夫人會那樣及時的出現,多半是出自蕭越的慫恿,和上次搬太后做救兵的手段如出一轍。

    不管怎麼說,這兩次在皇后宮中的經歷都算不上愉快,蕭越也算是都及時地救她出了險境,她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你要去哪裡,我幫你推一程?」她好心地湊上前去,主動貢獻自己去當給他推輪椅的苦力。

    「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一句話就把衛嵐剛抬起的腳步噎了回去,剛才那一點感激立刻便無影無蹤了:「你都能在這裡混得好好的,我憑什麼不能來?」

    如果說蕭越之前的目光就已經可以用冰冷來形容了的話,那麼現下他整個人就像是萬年冰川一樣,由內而外地散發出森然寒意,讓離他有好幾步遠的衛嵐覺得自己都要被凍成冰雕了。

    「女人可以任性,但不能沒有自知之明。」蕭越凝視了她半晌,終於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他的語調雖然平靜,但其中的不屑和輕蔑卻是不言而喻的。衛嵐愣了一下,看他已經推動輪椅離開,便忍不住追上去抓住他的輪椅,「你把話說清楚,我很沒有自知之明嗎?」

    椅背被她牢牢抓住,蕭越試了兩次都沒能掙脫,只好皺眉轉過頭來:「明知道來這裡只有被算計的份,還要一頭撞進來,或許不能算是沒有自知之明,只能說是愚蠢。」

    衛嵐冷哼一聲:「那是因為我覺得,和嫁給你相比,皇宮的這點危險根本就不算什麼,」她揚一揚眉毛,「既然覺得我愚蠢,為什麼不乾脆解除婚約,娶一個愚蠢的王妃,對尊貴的晉王來說是有害無利,這樣賠本的買賣也要做,你豈不是比我更蠢笨?」

    蕭越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道:「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那是自然。」衛嵐口中說得硬氣,心中卻不以為然。

    她才沒有愚蠢到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只是想探探皇后的虛實罷了,一次看清楚這個人,下一次就不會在她手上再吃虧。更何況,皇后就算是沒安好心,也不能隨便殺她。至於那子虛烏有的誣陷,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貶斥為奴,發配邊疆又如何,那樣的話,或許就可以永遠逃離京城了。

    雖然在這裡生活的日子沒有多久,但那種就連走在大街上也擺脫不了的窒息感,已經讓她忍受得夠了。明明抬起頭就能看到碧藍的天空,卻要被無形的鎖鏈束縛在地面的感覺,讓她無時無刻都想著逃離。

    然而,那樣的鎖鏈太過堅固,只要她還是衛嵐,還是學士府的長女,還是晉王的未來王妃,就不可能輕易擺脫。

    一想到這一點,眼下的掙扎似乎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衛嵐歎了口氣,不想再繼續和蕭越作無謂的口舌之爭,「我要走了,你還是去安慰下你的母親吧。」

    陽夫人的樣子不是能輕易偽裝得出來的,必然是被自己的出現觸動了什麼傷心往事,看她剛才抓著蕭越的樣子,這個兒子應該是她唯一的依靠和希望了吧。

    雖然衛嵐對陽夫人突然發狂的原因很是好奇,但現在就去探究,似乎還不是時候。若她真的不幸入了晉王府,以後需要打發掉的無聊時光多得是,可以去一一探索這些秘密。

    蕭越凝視了她片刻,終於還是記掛母親的安危,向著陽夫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既匆匆而去,衛嵐也想離開了。她剛欲轉身,目光卻被地上的某物吸引住了。因為陽光和角度的關係,那件東西閃爍著些微的光芒。

    待衛嵐把它撿起來後,才看清那是一枚玉墜樣的東西,呈水滴狀,約有拇指大小。

    那顆玉墜乍看上去是半透明的白色,但仔細看看又有特別之處,玉墜內部像是包裹著一團煙霧似的,隨著角度的轉動,煙霧看上去就像是在流動一般。

    這樣的飾物衛嵐還從未見過,而且它入手極輕,放在掌心幾乎像是托著一顆水滴一樣,若是戴在脖頸上,恐怕更感受不到它的重量。穿在上面的紅繩顏色已經變了,一看便可知是陳年舊物。

    這樣一件東西,大約是在陽夫人心神迷亂的情況下掉出來的,是以她沒有察覺。

    是現在就追上去還給她,還是等待下次相見的機會?衛嵐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暫時替陽夫人保管好這件東西,下次再還給她。

    畢竟陽夫人是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突然心神大亂的,現在還是別刺激她了。或者下一次見到蕭越的時候,讓他轉交就是了。

    打定主意後,衛嵐便把轉身朝著宮門的方向走去。

    然而宮中的道路錯綜複雜,她本著避開皇后寢宮的原則,另外選了一條路,誰知走了半晌,竟全然看不到半點宮門的影子。更要命的是,她現在所在的這個園子一樣的地方,連個宮人都看不見。

    青石路面上已經長出了青苔,落腳有些軟滑,顯然是一條許久沒人走過的路。

    她想要原路折回,卻不知怎的連來路都找不到了,這個地方的道路,就像是迷宮一樣,越是走越有深陷其中的感覺。

    衛嵐有些心急,腳步也加快了許多,轉過前方一叢比人還高的灌木時,猝不及防地被伸出來的枝椏掛破了衣襟,恰好是剛才放入玉墜的暗袋的位置。

    單薄的衣衫被樹枝勾破,玉墜落在地上,滴溜溜向前滾去。

    衛嵐忙追上去,卻在一個拐角處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個人。

    當她站起來時,那人已經先她一步撿起了玉墜,低低說出了兩個字:「阿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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