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045瞎擔心 文 / 白寶香
劉鶯鶯只是愣愣地看著她,神情中有一絲痛苦閃過,「我也希望這些全是假的,我沒有騙你,這一次真的沒有,你以為我願意嗎,我願意自己不是劉家的孩子嗎?如果你不是懷疑,你不是有感覺,你怎麼會突然地回家!你是不是問了什麼,快說!」
劉瑩瑩的神情很是緊張,似乎也很想知道那個答案,可凌曉冉卻是一把推開了她,神情憤怒的低吼著,「你不要再惹事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很平靜!」
劉鶯鶯的神情比她還要痛苦,「我比你還不想這樣,你知道嗎!可是你能忍心看著劉家就這麼完了嗎,你能嗎?」
面對劉鶯鶯的質問,凌曉冉突然變得不知所措,曾經的幸福全都來自別人,而自己真正的親人,當初對自己除了冷漠就是鄙視,可當她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卻是到了劉家山窮水盡的地方,還要用她的一切去換取那唯一的出路,這讓她情何以堪!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也不能改變什麼,我還是凌曉冉,你還是劉鶯鶯,這些也都是事實!」她冷著臉孔,實在不願意和她在討論這些。
劉鶯鶯也沒再說下去,而是站了起來,然後拉住了她的手,在凌曉冉驚訝的神情中,牽著她往外走,「現在天還沒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放心我們不是去見劉羽澤。」
劉鶯鶯的車技很好,凌曉冉以前沒有發現,她將車子穩穩地停在了人民醫院的停車場,她知道這是要幹什麼,本能的排斥著,她坐在車裡不願意動憚,可劉鶯鶯卻給她拉開了車門,「雖然他們沒有養過你,可畢竟是你的親生父母,爸爸就要病死了,難道你真的不想進去看看!」
凌曉冉猶豫著,可這種猶豫就在聽到了她的那句就要病死了之後徹底的沒有了,她跟在了劉鶯鶯的身後走進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她覺得很害怕,完全的沒有該有的主見。
隔著病房的那一小條玻璃,凌曉冉看到了劉父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面,身上插著呼吸機,應該還有一些急救的儀器,她看到顯示器上面的心臟撲騰撲騰很有規律的跳動著,那一刻竟然很想逃,逃得遠遠的,統統的將這些全都拋開。
而劉鶯鶯一直拉著她的手,推開了病房的門,到了裡面才鬆開了,人影在她眼前一閃,聲音甜膩的喊著,「媽,我爸怎麼樣了?」
凌曉冉被這聲音驚得一愣,而此時已經身在了病房中,劉母抬眼看了一下,也不像之前那麼的強勢了,看來劉家的坎太大了,已經將他們所有的人全都削了勢頭。
「還行吧,就是一直沒醒過來,鶯鶯你有沒有去看過你哥,從那天手術之後他就沒來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劉母說著就摸了眼淚,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瘦了很多。
「媽沒事,我哥好著呢,前兩天我剛看過他。」劉鶯鶯又變成了一個乖順的小女孩,凌曉冉站在一邊,覺得這一家人她融都融不進去。
心裡多少帶著落寞,她有些無奈的看著病床上面眼簾低垂的老者,一股莫名的酸楚就冒了上來,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她的爸爸,如果那個摟著劉鶯鶯的真的是她的媽媽,這該是多麼可笑的一幕。
旁邊的人說了什麼她不知道,只是劉鶯鶯拉著她走近了些,「媽,曉冉來看看爸爸……」
劉母也沒說什麼,也跟著看向了病床上的老頭子,這人麼年紀大了就是病來如山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行了。
近距離的站在病床邊上,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呼吸機裡不斷吸入突出的哈氣,那費力的情景似乎吸進去就再也吐不出來了,看著看著她的眼睛就變得模糊了,不管這老者和她有沒有關係,劉鶯鶯的計謀已經成功了。
她捂著嘴巴衝出了病房,一口氣跑到了樓下,坐在庭院中的長椅上面,聲淚俱下,不知道哭了多久,肩膀上落下了一隻手,她揚起臉看見了劉鶯鶯同樣傷悲的臉孔。
「你不用擔心,他還死不了,只是一直沒醒。」她的聲音有些蒼白,順勢坐在了她的身邊。
兩個人就那樣坐著,傍晚的微風吹拂著,她們的髮絲都在風中起舞。
久久的劉鶯鶯才看向她說著,「你怎麼都不問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
凌曉冉扭過頭,臉繃著沒有一點的表情。
劉鶯鶯看著她忽然就笑了,「你和從前一樣,什麼都沒有變,明明想知道的要命,可就是不說。」
她笑過之後聲音中有絲酸澀,看著她慢慢的將事情的原委全都說了出來,不管是利用也好,是真的也好,她覺得總有必要讓所有的人知道了真相。
原來在劉父住院的第二天就要動手術,可是趕上醫院的血漿不夠了,就要求親人獻血,當時只有劉鶯鶯一個人在那裡,從小爸爸最疼的就是她,所以她主動地去了,但是血型卻不符合,而且她的血型一下子就引起了醫生的懷疑。
再後來劉羽澤來了,事情被壓住了,他給爸爸輸了血,如果不是那天偷聽到了哥哥和醫生的談話,她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原來她不是劉家的孩子,她憤怒地衝出去,劉羽澤才將事情告訴了她,並要求她先不要往外面說,畢竟劉家已經禁不住了這個打擊。
劉羽澤還是找人查了當年的事情,原來她們的媽媽在生產的時候是在同一家醫院,那天劉家出了趟遠門,沒想到就提前預產期進了當地的醫院,人生地不熟的,他們想找人也找不到,恰巧這時候臨床的就是凌家的人。
畢竟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那天醫院中就生了兩個孩子,一個是劉家一個是凌家,而且全都是女兒,雖然還沒有得到證實,可劉羽澤已經判定了凌曉冉就是當年劉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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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凌曉冉細細的聽著,然後站了起來,聲音中有些難以抑制的顫抖,「這麼說一切還沒有確定,鶯鶯說不定我還是我而已。」
「早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所以我拿了我爸的頭髮,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勇氣去試一試!」劉鶯鶯拿起了手中的一個小布包,然後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凌曉冉只覺得心裡有股氣體亂躥著,直到跟著劉鶯鶯來到了那個檢測中心,她才知道自己原來什麼都逃不過去。
「結果三個工作日之後出來……」護士小姐神情木訥的說著,然後將一張打印的小紙條遞了出來,告訴她們到時候拿著這個過來就行了。
劉鶯鶯將取結果的小條交到了凌曉冉的手裡,「這個你自己拿著吧,反正那個結果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她聳聳肩,極力的表現得真的無所謂的樣子,而凌曉冉的手有些發抖的將那個紙條放進了衣兜中。
等待的時間是長久的,凌曉冉夜不能寐,幾乎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到這些煩心的事情,等天亮的時候,又忽然想到自己還是瑞恆的員工,她已經兩天沒去了,公司沒有打過電話,她有些忐忑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心想著部長一定會劈頭給她一頓罵,可是部長出來的時候,只是將一份報表交給她,讓她在中午之前算出來,說是總經理要的。
凌曉冉點點頭,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更麻煩的事情,前天晚上約了顧晟爵,而她又無緣無故的失了蹤,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不過幸好她和總經理接觸的時間少之又少,她想只要躲得遠遠地就行了。
報表算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了,她送到部長手中的時候,部長正在會客室裡面接待一個客人,看樣子好像是要出去吃飯。
劉部長接過報表看了看,然後讓她送到總經理辦公室去,如果總經理要是問起她還可以解釋一下這個數據是怎麼算出來的。
一聽要去總經理辦公室凌曉冉的頭立刻就大了,彷彿要躲著他的決定剛下了沒多久,這就要主動的送上門去,她該怎麼辦,能不能說自己有事去不了。
而此時部長的電話響了起來,一聽他那客氣勁,打電話的人一定來頭不小,掛了電話部長還在催促著,說樓上正在開會,就差這一份數據了,讓凌曉冉不要再墨跡了,趕緊去。
上了電梯,凌曉冉努力的壓制著心裡的緊張,反正開會那麼多的人,不會有事的,再說了他說晚上的時候,她也沒同意啊,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怪她!
剛下了電梯,就看見崔秘書走過,她問了一句是不是來送報表的,凌曉冉點著頭,心想著終於遇到救星了,就要把件遞過去,可是崔秘書只是轉過了身告訴她,直接的送到總經理那裡去就行了。
凌曉冉愁苦著臉孔,走到了那扇古樸的大門前,用力的敲了敲門,一道清晰地聲音傳了出來,她彷彿聽見了自己顫抖的聲音。
推開門,凌曉冉垂著頭往裡走,到了桌前伸手將件送到了桌上,「總經理這是您要的數據,已經算好了!」
顧晟爵放下手中的筆,瞇著眸子看著她,這個跟自己通了電話,然後無故玩失蹤的女人,這就是欲擒故縱嗎?
凌曉冉等了一會,耳邊沒有任何的聲響,然後吐了一口氣就要往外面走,剛走到門口,耳邊全是書頁嘩啦的聲音,她心裡一鬆,就聽見了顧晟爵的聲音。
「你這個數據是怎麼組成的?」
凌曉冉的腳步停頓,然後轉過身,看見顧晟爵正在翻看著自己送過來的那份數據,頓時心裡覺得自己小人了一把,可能他早就不記得了那天的事情,自己在瞎擔心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