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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歡離合 點絳唇(五十九) 文 / 琉璃帝

    倦慵冰姿舒嬌態,無心畫眉上妝懶

    惜緣難續夢易殘,月下葬花埋香魂

    在彩雲悲傷的萬念俱灰邀請之下,深情打動了心中滋味甚是複雜的岳柔,又是感動,又是難受,面上卻淡定,未露分毫,嘻嘻笑著問:「看來,還是需要我親自出馬。不過可是事先說好了,要是我的一言一行聽到的還是相反的聲音,辜負了眾望所歸也不要責怪本姑娘。」

    「好!就依岳柔姐姐的心意。那我倆兒這就進屋內吧。」等彩雲先進禪房內通報一聲過後,經過我的同意方可進來。

    正自神傷懶懶無力的我躺在床榻上,忽聽得彩雲的腳步聲就知道她回來了,但細細聽聞她提到帶了一位稀客也要見見我,顧不上推托連忙坐了起來,理了理衣裳,說:「讓她進來吧!」

    一個看著眼熟的風姿少女滿臉笑容地掀開門簾而進,我不禁一愣,懶散的睡意立即散去了很多。她福了福身子,說:「香玉娘娘吉祥!小妮岳柔,是臥佛寺帶髮修行的監院。」我心酸,本想輕輕『哦」一聲敷衍了事,卻只微笑著說:「岳柔姐姐近來可安好?不知姐姐不惜遙遠前來看望我。因天氣寒冷,身體不適。若有怠慢之處還望岳柔姑娘多多包涵。」她笑了笑,道:「今日小妮我前來不僅僅為了看望娘娘,還為了自己心中一個埋藏很久的願望。還希望由香玉娘娘替小女做主,了卻這一迷茫無所適從的心願。不知娘娘是否願意?」

    「岳柔姐姐既然來了必有所求,何不如痛快舒暢有話直說,難免忍久了心裡悶得慌。()」我聽著外面枯葉簌簌而落的聲音,覺得胸悶欲裂,「彩雲,去把窗戶打開,我想看看外面。」

    「好。奴婢這就去!」彩雲很快走到窗前,睜開眼,一股淡淡香氣襲風撲面而來,仍有春雨輕聲做響,柔和的風似乎半真半假,紗幔輕搖,視線朦朧。這一夜睡得好長,或許睡得太長,我覺得渾身酸痛,頭也昏昏沉沉,難道昨天下午迎面吹了春風,睡覺時忘了關窗,又偶感傷寒了?

    岳柔看著醺醺然的我,生怕體力不支。本欲要告別,人聲散盡,改日再來看望。然忍不住笑著說:「小妮深知香玉娘娘一直心情不好,食慾不振,導致身體不佳。小妮方纔所說的心願也就是娘娘的心願,希望早日恢復往日生機盎然。不久前我曾經私下聽說香玉娘娘家鄉來自於姑蘇織造署,而且還是出自針線名門貴族。也無意中路過此處看到娘娘手中的手絹花樣很是別緻,問了彩雲妹妹知是娘娘親手所繪,想請娘娘若不嫌棄小妮手藝粗苯,能否教我繪幾個簡單的花樣?」

    我愣了一會子,看她滿臉暖入人心渴望的笑容,?興致盎然道:「這幾日垂眸低首躺在床榻不是看看閒雜書籍,就無心發呆往窗外眺望。無所事事,對周圍的人也不過問。感情淡了,只剩下體諒和容忍,沒有牴觸和抗議。忍辱寂苦也久了,心也漸漸平靜。可冥冥之中命運把你我聯繫在一起,在宮裡當女官自然手藝樣樣都要會。只是自從來到古寺裡就再也沒有接觸,有些遺忘生疏。承蒙岳柔姐姐看重,若真的是一片苦心,就依姐姐好了。」

    話語間,我感到自己在眾人的心裡雖說是才藝高深莫測的准貴妃娘娘,中間有我和岳柔姐姐這層關係,可寺院的其他小妮子們對我面色還一直淡淡,我也知道在這裡不會因為你一刻輝煌另眼相看,只是沒有任何親情而言,按規矩請安行禮。反倒是岳柔姐姐不計前嫌在這幾日來對我態度變化很大,由起先的默默不聞到現在的和藹可親,可見人之常情久而久之上了心。

    岳柔見我爽快地答應了,笑著低聲說:「那就煩勞香玉娘娘了!」我也忙笑著回了一禮,先喚岳柔先在禪房正堂坐著等一下,梳洗裝扮好再開始刺繡,岳柔沒有再說多餘的話語就出暖閣隨意找了一個紅木椅子坐了。然立即吩咐身邊伺候的春兒從梳妝台拿來菱花鏡來照照,看著菱花鏡中憔悴萎靡的容顏,手指輕輕撫過自己瘦弱的臉,柔亮的皮膚依然是白皙水滑的,清澈的眼睛依然是雪亮晶瑩的,如點絳的朱唇是胭脂紅的,這還是一張年輕脫俗的臉,可心卻老了,絲絲蒼涼存在心底。

    忽地想起這些日子每個夜晚,孤單伶仃、悵惘苦悶,只能在冷冷清清中哀聲歎氣,沒有人分享你的痛苦,沒有人留意到你日以繼夜地悲泣。一下子難以自持的悲傷湧上心頭。為了不讓岳柔看見我傷心的淚水,強忍悲痛再無任何**去多想這個冷颼颼的日子,為難笑著呼喚春兒扶著我從床榻下地。

    為了莊重之餘顧及皇家顏面,不忘盡顯皇室氣派。我毅然決定不穿尼姑道袍。換上貴妃赴宴典服,為花青祥雲翻滾以紅寶玉鑲邊的廣袖寬袍,袍面以金銀鬱金香雙繡繡成山河地理;腰際盤系朱紅墨綠玉帶,中以貓眼石作綴;頭梳百花宮髻,配壓口銜紅玉的鸞鳥金飾;足蹬金絲花盆鞋,上鑲珍珠灼目。

    春兒、彩雲兩個丫頭對各式宮髻都不陌生,但百花髻工序頗為繁雜,饒是兩個伶俐乖巧的丫鬟都上了陣,也是費盡周折。好在蓬鬆自然的黑髮順長如蠶絲綢緞,不必額外盤結假髮,不知是什麼時辰了,我已有幾分朦朧睡意,纍纍頭花雲鬢重重壓迫,幾乎喘不過氣來。細膩裝扮要一個時辰過後,方可告結。

    「香玉娘娘,經過盡心竭力、煩勞忙碌的功夫修整頭飾,奴婢心裡有一疑惑不知當講不當講?」彩雲笑著問我。

    「但說無妨,彩雲妹妹,想不到你我姐妹相識已久,居然還害羞說起客氣話來。往後還很長的日子,私下有什麼想說就直說就好,無須遮遮掩掩。」我如癡如醉沉溺於宛如昔日在家中悠閒自得的感覺,竟然把一切不愉快的煩惱拋之到九霄雲外。

    彩雲為了防止遺漏出入,就要絲毫不差精心打扮。生怕手顫抖不穩弄壞了頭花,每一個動作都異常的緩慢。我卻好似全未留意到,一邊嘰嘰咕咕地和春兒、彩雲說著話,一邊耐心等著她們替我整理好,感覺如同回到以前的日子。然弄到差不多好,也許彩雲從小喜歡對新事物追問到底。心中對於飾物種類挑選感到迷惑好奇,便津津有味問來:「為何你挑選的頭飾是鸞鳥,不是鳳凰呢?」彩雲先在濃厚烏黑的髮際插了兩隻紅玉金釵,再萬般小心托起青鸞金飾,小心翼翼別入雲發,而後,對著鏡內宛若漢朝王妃的我的絕代容顏,好奇問道。

    春兒配合彩雲為面上薄施脂粉,我久違純然的笑容重見天日,答:「傻丫頭,鳳凰是百鳥之王,鸞鳥是神鳥,自古以來,鳳凰飾物只有皇后才有資格佩戴。明白麼?」

    「娘娘,您先別急開口。還要為你朱唇塗抹胭脂呢!」彩雲輕輕淺淺,在我朱唇上將胭脂暈得均勻細緻,又將鑲嵌有東珠珊瑚的領約披上我芊芊稚嫩的頸上,退一步端量,抽息道,「香玉娘娘,您好美,真的差點認不出是你了,美得不似真人,美得讓女子連嫉妒都想要娶為妻子了。」說得我臉紅溫熱起來。

    彩雲所見的漢朝王妃,縱然是油畫裡姿態動人的女子,宮裡很多的妃子亦多選取淡雅清麗裝扮。在眾人眼裡看起來會金聲玉韻,蕙心蘭質很多。今日盛裝淺妝下的我,煥然一新,美艷不可方物,把禪房暖閣內盛放的堂前牡丹給羞惱慚愧不說,畫上的瑤池仙子也怕不及這傾城國色,美不勝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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