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上神可知雙修之術? 文 / 雪小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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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朝鳳宮,鳳止暫將沉朱交給女官,自己去藥閣處理傷口,沉朱沐浴更衣完畢,眉清目秀的小女官立刻上前:「君上吩咐奴婢帶上神去寢殿休息,上神隨奴婢來。」
沉朱卻道:「鳳止呢?」
小女官為她直呼鳳止的名諱小臉一紅,這位上神與自家君上的關係果然很不一般,看來,朝鳳宮很快就會有女主人了。她道:「君上在錦春閣處理傷口,怕會讓上神久等,上神先去睡上一覺,醒來就能見到君上了……」
沉朱絲毫也不拐彎抹角:「本神現在就要見他,帶本神過去。」
小女官愣了愣。她伺候君上多年,覬覦他的姑娘她什麼樣的沒有見過,那些姑娘當然各有各的好處,可是君上偏不喜歡。
按照她多年的經驗,自家君上的喜好,其實有些不大好把握。並不是他太挑剔,而是他實在是,咳,太隨便了。比方說喝茶,極品茶他喝,普通茶他也不挑,再比方說穿衣,上好的錦緞他穿,粗布麻衣他也不嫌棄。什麼都可以,反而最棘手。他過得這般隨便,只是因為他對什麼都不上心。
她曾經堅定的以為自家君上會打一輩子光棍,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老人家都從沒有對誰上心過。男神仙打光棍的原因嘛,無非兩條,一是對女人沒興趣,二是眼光太高。可是今日見到這名少女,她才發現原來君上是第三個原因。
並非他不好女色或眼光太高,而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
面前的這名少女之於君上,就好比落在赤軸青紙上的古拙字遇到描在錦繡絹帛上的華美詞章,這樣的緣分,實屬世間難得。
小女官收回感慨,道:「上神跟奴婢來吧。」
來到錦繡閣,還未進去,就有淡淡的藥香飄至鼻端,還夾雜著幾縷血腥氣,不待入內,就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君上在極望山受百年極寒,寒氣在體內沉積,阻塞經絡,以至於重傷難癒,小神無能,至今不能找到清除君上體內積寒的上策,適才見到沉朱上神,私下覺得下策倒是有一個,不如……」
話未說完,就被鳳止淡淡打斷:「本君知道你想說什麼,此事不要再提。」
藥仙有些著急:「可是,君上原是為了沉朱上神才會受那百年之苦,此次又為她受傷,若是上神知曉,也定不會放任君上……」
鳳止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辨不出情緒:「極望山的百年,是本君自願,與她無關。本君也不過是想讓自己心裡好受些,才會在混沌鍾外陪伴於她。此事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
「可……」
「不必勸了,你儘管用藥就是,不過是痊癒慢些,也無大礙。」
藥仙欲言又止,終是道了句:「是。」
沉朱為這番話靈台空了片刻,整理好心情,才推門而入。
男子披了一件淺灰色的袍子坐在榻上,長髮未束,眉目清雋,一名穿青衫的男神仙坐在床邊,正在收拾止血用的銀針,見到沉朱,忙起身:「沉朱上神。」
鳳止抬眉看她,喚道:「阿朱。」
她行到他身邊,聽他淡淡對藥仙道:「此處不用你了,下去吧。」
藥仙退下去之前,頗有深意地看了沉朱一眼,沉朱朝鳳止蹙了蹙眉:「藥已經上完了嗎,怎把他趕走了?」
男子朝她伸出一隻手,道:「來。」
她遞手過去,放任他拉著自己在床邊坐下,聽他似笑非笑道:「有你在,留他何用?適才他已替本君以銀針止了血,無需再用藥。」說罷又改口,「唔,若想癒合得快些,用一些也無妨。」
他的聲音低緩清,和著青釉香爐中升起的冉冉檀香,讓她神思微恍。他握著她的手,沒怎麼用力,卻真切的傳來他的溫度。他就在這裡,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讓她覺得很安心。卻又忍不住在心間輕歎,分明是想要將他推得遠遠的,今後與他再無瓜葛,可是……
在他面前,自己的定力從來都沒有用。
可誰讓他是鳳止。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鳳止啊。
見她垂眸發呆,鳳止不忍打擾,就那樣靜靜地觀察她的表情。少女睫毛濃密修長,鼻樑秀挺端正,丹唇皓齒,美得渾然天成,她臉上的怔色褪去,把手從他掌中抽出來,探身把案上的藥瓶撈到手上,道:「我來幫你上藥。」
鳳止自然含笑答應:「好。」
她卻將他望著,陷入了沉思。鳳止挑眉提醒她:「你應該先幫本君把衣服脫了。」
沉朱道:「嗯,有道理。」
三下五除二把他上半身給扒了,就心無旁鶩地把藥膏抹在他的傷口處,她的手指蘸了藥膏,涼矜衿的,可是從他的肌膚上滑過時,卻留下滾燙灼熱的溫度。
鳳止抬眼觀察她的反應,有些期待落空,忍了忍,循循善誘道:「丫頭,你此時便沒有覺得小鹿亂撞嗎?」
沉朱邊抹藥邊隨口應道:「我為何要小鹿亂撞?」
他眼中多了些憂色,阿朱你的反應這麼平淡,有點讓本君受挫,輕歎了一聲,嘀咕:「怎能這般不解風情……」
沉朱卻無暇關注他的失落,她滿心都是方才隔著門板聽到的那番話,上藥時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面對赤身**的鳳止,自然也沒空起別的心思。上完藥,替他把衣服重新拉回,就喚女官進來伺候,鳳止
止見她一副撂挑子的模樣,撐起身子問她:「你不留下來侍疾嗎?」
她挑一挑眉:「本神好歹是崆峒的帝君,可不是你的女官。你睡一覺,醒了我再來看你。」不等他答應,就轉身離開,連頭也沒有回一下。
鳳止憂傷了片刻,對女官道:「茶。」
小女官立刻把茶水奉到他手上,望著滿臉落寞的男子,同情道:「君上節哀。」
沉朱一出門,就攔了個宮娥詢問:「適才為你家君上看診的藥仙何在?」
宮娥見她滿臉鄭重,忙道:「上神稍候,奴婢這就去傳。」
沉朱等在一棵海棠樹旁,撫著衣袖發呆,不一會兒,就有個穿青衫的男神仙趕來,對她的背影恭敬地一揖:「見過沉朱上神,不知上神傳小仙來所為何事?」
少女聞聲回頭,道:「不必拘禮。本神有一事相詢,還望藥仙不吝賜教。」
藥仙惶恐道:「賜教實不敢當。上神但問無妨,小仙自當知無不言。」
沉朱緩聲道:「適才你與鳳止在房中所言,本神聽到了。」
藥仙聞言,身形一晃,聽她繼續:「你說本神有辦法解鳳止體內寒氣,是何辦法?」又道,「放心,本神不說,鳳止絕不會知道是你透露的。」
藥仙暗道,這可不是君上知不知道的問題啊,實在是那個方法太難以啟齒了。君上不知道自然很好,可若是知道了,他還是別在朝鳳宮混了。
想到這裡,立刻堅定不移道:「上神恕罪,小仙不能說。」
少女漫不經心道:「哦?」臉上雖無甚表情,眸中卻漸漸有寒光聚攏,精緻的小臉上泛起肅殺的冷意,慢悠悠道,「你既不肯說,本神也只好得罪了。你說,本神若是不小心失手殺了你,鳳止是會與本神翻臉,還是會裝作不知道這回事兒?」
在少女的威脅下,藥仙很有氣節地挺直胸膛,道了兩個字:「我說。」
沉朱和藹道:「乖。」
藥仙抬手抹去額上冷汗,四下望了望,往少女身畔走近了一步,壓低聲音問她:「不知上神可知男女雙修之術?」
沉朱自小接受的是墨珩的正統教育,自然不知雙修這種偏門邪道,遂請教他:「何謂雙修?」
藥仙望著少女不含一絲雜念的明眸,頓感罪孽深重,可是,為了自家君上,還是咬了咬牙,本著大無畏的犧牲精神,將雙修的真諦一一道給她聽。當然,他的遣詞用句盡量含糊委婉,不過,少女的悟性極高,聽了一半就已聽出其中的道道,強裝鎮定地打斷他:「本神知道了。」
藥仙的意思是讓她以內丹助鳳止化去體內積寒,除了將內丹提出來以外,就只剩下雙修一途了。可是,內丹離體於神仙而言十分凶險,而且功效甚微,需要耗費極長時間,不如後一種方法安全且行之有效。
她竭力壓去臉上泛上來的潮熱,朝他揮一揮手:「你下去吧,本神想一想。」
藥仙見她已領會自己的意思,忙斂眉退下。
君上,小仙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海棠樹旁,少女**片刻,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微風拂過,手指在衣袖間緩緩收緊。良久,她呼出一口氣,原本遲疑不定的神色也變得堅定起來。
如果只有這個辦法可以讓鳳止少些罪受,也不妨一試。
回到房間,鳳止已經睡下,她屏退侍立的女官,輕手輕腳地在床邊矮凳上坐下,撐著頭打量床上男子的睡顏,純黑長髮漫不經心落到錦被上。不多時,便倦意襲來,她懶洋洋打個哈欠,在床邊伏下身子。鳳止醒來,看到少女在身邊睡得正香,抬起一隻手落到她的發上,神色溫柔。
這丫頭,何時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