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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七章 真相 文 / 柳嫵瑟

    救人救個活,送佛送到西,祁嫣來到王小寶身前,「你說你看到馮掌櫃倒在地上,當時他是什麼姿勢,趴著,側臥,還是仰躺著,在這之前馮掌櫃的在廚房裡在做什麼?」

    王小寶見祁嫣又來問他,激動的熱淚盈眶,由始至終這位貴人都相信他是清白的,所問的都是自己沒來得及說出來的。

    王小寶抹了一把眼淚,看著祁嫣道:「趴著,小人進去的時候掌櫃的正趴在地上,小人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他翻過來,在那之前屠戶剛送來半頭牛,掌櫃的在廚房卸牛肉。」

    祁嫣點了點頭,回頭走到屍體旁,拿起剛拔出來的那把刀左右上下看了看,發現刀柄的頂端有些破損,走到李捕頭面前道:「勞煩李捕頭,如果死者猝死之前拿著這把刀,有可能倒地的時候把刀壓在身下,正巧刺進胸口,死者身形高大,所有才會刺得那麼深,同理,刀柄的頂端磕在地上,同樣會留下印跡,請李捕頭去天香樓廚房死者倒地的周圍好好看看,有沒有相應的印跡。」

    祁嫣說到一半兒,李捕頭已經聽出個大概,心裡一凜,這個地方的確是自己疏忽了,祁嫣一說完,也不等賀延發話,帶著兩個衙役和刀子飛快的跑了出去。

    「這也只是你的猜測,你又沒有親眼看到,如何能做數?!」一直站在堂下的錦衣男子突然道,一雙眼睛早已不復剛才的隨意,目光灼灼的看著祁嫣。

    賀延一愣,這位爺到底是哪頭的呀,都這會兒了,還攪和什麼呀?!

    趙顯險些感激涕零,終於有人替他說話了,一看說話人的穿著做派跟自己差不多,一時竟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那位爺如果知道他有這種感覺,一定打得他連他爹媽都不認得。

    祁嫣知道男子在試探她,她索性就給這些古人上上課,回身來到屍體旁,朗聲道:「斷案,首先是勘察現場,然後驗屍,有不通的地方可以假設,可以猜測,再用已有的證據證明猜測,從而融會貫通,查出真相。

    祁嫣頓了一下接著道:「刀上的線索只是其一,還有另外一個佐證,可以證明王小寶沒有殺人,沒有說謊,就是他身上的血跡!」

    「這怎麼可能?他身上的血跡只能證明他殺人,怎麼可能證明他沒有殺人?!」仵作李明激動的道,時人破案最注重的就是血衣,有的時候僅憑在案犯家裡搜出一件血衣就能定罪,更何況王小寶的血衣還穿在身上,沒來得及換下。

    堂上堂下所有人都看著祁嫣,覺得她說的話根本不可思議。

    祁嫣看了一圈兒,然後看著李明道:「血跡沾染的部位很重要,沾染的多少也很重要,這些都是斷案的關鍵,血跡分很多種,有沾染血跡,有侵染血跡,還有一種就是噴射狀血跡!」

    「什麼是噴射狀血跡?!」李明現在就像一個認真聽課的乖學生,不懂就問,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堂上堂下的人也聽得極其認真。

    祁嫣四周看了看,來到賀延面前拿起他的茶杯,將茶水潑到青磚地上,指著四周噴濺的褐色水點兒道:「就是類似於這種水點兒一樣的血跡,兇手行兇,刀子刺入體內,血液一定會噴濺而出,兇手執刀的手臂上身上一定會不可避免的被噴到,死者馮掌櫃中刀的時候雖然已經死了,但血液還沒有凝固,他自己手臂上就有噴射性血跡,再看王小寶,只有胸前和下擺有少量沾染血跡,兩臂雖然也有少量血跡,卻不是噴射狀,是他抱著馮掌櫃的沾上的,由此就可以證明王小寶是清白的!」

    堂上堂下的人都靜靜的聽著,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錦衣男子率先撫掌大聲道:「好!說得好!!!!」

    頓時堂下爆出雷鳴聲的掌聲,祁嫣一愣,反應過來反而有些汗顏,自己一時技癢賣弄了,衝著堂下百姓欠腰一禮,算是謝意。

    這時李捕頭帶著兩名衙役回來了,李捕頭一張中正的黑臉紅的發亮,面有愧色,對著賀延一禮道:「屬下果然在死者馮大膽倒地的位置發現一個小坑,和刀柄的頂端完全契合,屬下已做了拓本圖樣帶了回來!」

    說著命兩名衙役將拓本呈上,回身對著祁嫣一抱拳道:「小人一時疏忽,險些錯害了一條人命,幸虧有姑娘指點迷津,才沒有釀成大錯,小人在此謝過!」

    李捕頭說完愧疚的側過臉,祁嫣連忙用手虛扶了下道:「李捕快也不必過於自責,今日之事雖然李捕快有失察之嫌,但如果不是有心人居心叵測,顛倒黑白,混淆視聽,給了你錯誤的信息,意圖渾水摸魚,憑李捕快的細心,恐怕早已查出事情的前因後果。」

    祁嫣說完看向趙顯,堂上堂下的人也都看著趙顯,趙顯被看得心裡發毛,恨不得化作一股煙消失不見。

    祁嫣心裡冷笑,看著賀延冷冷的道:「賀大人,有人顛倒黑白,混淆視聽,戲弄朝廷命官,意圖謀害人命,該當何罪?!」

    祁嫣可沒忘了小福子的腿是怎麼瘸的,更何況趙顯這種人根本就是死有餘辜,祁嫣看得清楚,今天要是單憑她一己之力,別說報復趙顯,就是給王小寶和林七娘翻案恐怕也是困難重重,她可沒忘了堂下的那兩個人,自己讓他們看了一齣好戲,借他們的力報復一下趙顯也不算委過吧,有便宜不佔那是傻子!

    祁嫣的話音落了半天,趙顯才反應過來,這是說他呢,想耍橫可一想自己畢竟理虧,便無賴的道:「我喝酒喝多了,眼花沒看清不行嗎?!」

    說完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無賴摸樣,堂下的人是敢怒不敢言。

    「根據大楚律法,醉酒擾亂公堂,杖責八十!」祁嫣也不看他,看著賀延涼涼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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