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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章 前事 文 / 柳嫵瑟

    「好,你去找出來,一會兒天黑下來,你照顧好少夫人,我溜出去試一試。」

    綠萼點頭,兩個人看了一眼祁嫣,見她似乎睡了,蓋好被子,輕聲退了出去。

    祁嫣慢慢的睜開眼睛,笑得眉眼皆彎,自己又得到一個消息,這具身體的父親會醫術。

    東院紫雲院,東院的正房大院,雕樑畫棟假山遊廊,華麗軒昂。

    整個元平侯府是元平侯受封時,先帝親自下旨修建的,自然不差,又經過這十幾年的修葺完善,在京中這些府邸也算是數一數二了。

    太長公主當年下嫁忠勇侯孟家,育有兩女一子,長女嫁給了當年只是三王爺的先帝,如今已是太后。

    次女則被先帝賜給了元平侯,元平侯夫人閨名單字一個雲,深的親舅舅庸帝的喜愛,特封為郡主,成親後,府內府外因避忌太后名諱無人敢稱其為孟氏或夫人,皆還尊其為雲郡主,雲郡主為人生性孤傲,又是皇族,最重規矩,所以在她的紫雲院裡,每個人都得謹小慎微。

    自然包括剛才在綠蕪院趾高氣昂的管事劉媽媽。

    雲郡主外穿紅底撒金花團文圓領對襟褙子,內襯湘妃色家常襦裙,盤坐在暖炕上,腰挺得筆直,閉目養神,似乎睡著了般,只有手裡的佛珠不停地滾動。

    劉媽媽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趕緊低下頭,侍候這位主子也快有二十年了,見了還是打心眼裡發楚。

    雲郡主緩緩睜開眼,雍容貴氣的眉目更顯冷銳,放下念珠回身靠在一邊的撒金花大引枕上斜倚著,一個簡單的動作,卻無處不彰顯著雍容貴氣。

    劉媽媽連忙端過茶水,小心翼翼的奉上,雲郡主結果輕抿了一口,身邊的周嬤嬤輕輕的接過放在雲雕文炕几上。

    「說吧,」雲郡主拿起帕子拭了拭嘴角,瞇著眼睛繼續養神。

    劉媽媽連忙躬身恭敬的道:「是綠蕪院那位,先說是上吊自盡了,老太太身邊的紅綃來哭喊著說死了,老奴去了人又活了,好端端的坐在地上。」

    劉媽媽說到這裡,抬頭看了一眼,見雲郡主已經睜開了眼睛,又連忙低下了頭。

    「一年時間,倒是漲了些本事,居然學會上吊了。」雲郡主睜了下眼睛,復又閉上,冷笑著開口。

    「本來也沒什麼,憑她鬧去,鬧真了郡主您到省心了,可是這一年一直無聲無息,如今突然就開嗓兒了,老奴怕這背後有人,「說到這裡劉媽媽又抬頭看了一眼雲郡主,沒有繼續說下去。

    「還能有誰兒,」雲郡主說著話緩緩的坐起來,周嬤嬤連忙把引枕放在她手邊兒,讓她拐著。

    「她也算是黔驢技窮了,居然拿個廢物當槍使,」雲郡主冷嗤,提到這個她,眼底的冷意更甚。

    「誰說不是呢,」劉媽媽連忙附和,復又似乎有話要說不敢說。

    「有話你就說,」雲郡主見她欲言又止開口道。

    「侯爺就快回來了,這樣鬧下去,只怕侯爺回來看著鬧心。」劉媽媽這句話說的憑的乖覺,元平侯府沒有人不知道,雲郡主雖然出身高貴,個性孤傲,與元平侯卻是伉儷情深,體貼入微。

    雲郡主沉思不語,半晌點了點頭,「既然都知道,就都給盯緊了,別再出什麼差錯,侯爺丁憂期間還在戍邊,好不容易歸家,萬不能讓他有一點兒不愉,明白嗎?」

    劉媽媽一愣,連忙躬身道:「老奴省的,這回老奴一定會看住的。」

    雲郡主滿意的點了點頭,擺擺手,劉媽媽躬身退了出去。

    劉媽媽走後,雲郡主依然坐在那裡,突然拿起炕幾上茶杯狠狠得摔在地上。

    周嬤嬤連忙撲過去,抱住雲郡主的胳膊,拍著她的後背,心疼的道:「我的祖宗,莫氣壞了身子了,不值當的!」

    雲郡主深吸了口氣,恨恨的道:「都是那個該死的老東西,用那個女人噁心了我一輩子,臨死了又用那個女人的侄女兒噁心我,噁心擎兒,你讓我怎能不氣。

    說完眼眶泛紅,靠在嬤嬤懷裡,這周嬤嬤是雲郡主的奶媽,從小服侍她,情分自然不一般。

    「主子既然如此容不下她,何不趁著這次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了結了她,反正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咱們索性來個將計就計,讓她假戲真唱,就是侯爺回來也未必會真的惱你。」

    周嬤嬤在這大宅院兒裡待了一輩子,手段心機自然不一般,看人更是通透。

    雲郡主果斷的搖了搖頭,「不行,她死了,就坐定了侯府少夫人的位子,擎兒再娶也是個鰥夫,她的牌位還的擺進鄭家祠堂,就憑她的也配。」

    雲郡主深吸了口氣,已經冷靜了下來,恨恨的道。

    周嬤嬤點了點頭,「是老奴糊塗了。」

    雲郡主坐起來,作勢要躺下,周嬤嬤把引枕挪了挪,扶著她躺靠在引枕上,取過一旁的壓腳給蓋上。

    「不過,現在這兩個人攪在一起,主子還是要早作打算,」周嬤嬤低聲道。

    雲郡主眼睛已經閉上,臉上浮起一抹冷笑,「且讓她在多活些天,三個月後,就是太后五十千秋,等我討了太后的恩旨,去了家孝,定將那小的攆出府去,到時再一個一個收拾她們,現在死了,還真是太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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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庭春色惱人來,滿地落花紅幾片。

    這場春雨一直下五六天,斷斷續續一直沒晴透過,到了七天頭上,終於徹底晴了起來,早上起來火紅的春日明晃晃的掛在天上,暖洋洋的。

    人們也突然發現,這春天似乎一下子就來了,院子裡的草地泛著毛茸茸的綠了,枝頭上的花也開的熱鬧。

    祁嫣坐在院子裡的迎春花樹下,看著落在醫書上的花瓣,聞著滿園的花香,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這綠蕪院雖然破敗,這兩顆迎春花樹卻頗得她心。

    這七天,祁嫣稱病不言不語,終於摸清了這裡的一切,這還要感謝綠萼這個碎嘴的丫頭,怕她再尋短見,天天陪著她,開解她,連祖宗十八代的事兒都說出來了。

    這幅身子的原主叫祁嫣然,和她只有一字之差,祁家世代行醫,先祖曾做到過太醫令,聽說還娶過一個郡主,祁家的百草堂當時在上京城裡也曾是數一數二的大藥房。

    祁嫣然的父親名喚祁昀,到他這一輩祁家已經分崩離析,漸漸沒落,祁昀又為人隨性,不喜鑽營名利,喜歡遊歷天下,祁家也只能算是小康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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