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V10 渣男苦糾纏(一) 文 / 蘇紫苑
轉向孟菀:「孟小姐,恐怕今兒個這戲是聽不成了,不若我先送你回府,待改日再聚。」
這樣僵持的氣氛,孟菀自也不願多呆,點了點頭,而後朝著眾人福了福身,轉身就走,這會兒大皇子給皇甫謙使了個眼色,皇甫謙會意,快步上前,一下子擋住了孟菀的去路:「大小姐請留步!」
孟菀對他心裡頭厭惡,這會兒倒是寧願與五皇子一道離開,但是面兒上還得佯作宮頸無害狀,淺笑:「不知三皇子有何吩咐?」
態度疏離冷淡,皇甫謙看了大皇子一眼,只以為是人多孟菀在害臊,於是上前了一步:「其實我這兩日很掛念你,那一晚,還讓人請你去德勝門外相見,只是可惜你沒有去。」
孟菀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步,手扶住身後的桌案,退無可退,便仰頭望向皇甫謙:「三皇子的事,父親已經向皇上求情了,奈何皇上不予理會,所以我也無能為力。三皇子待會兒不是要見七皇子麼,不若請他幫你求求情。」
皇甫御在一旁看著,雖然兩人的聲音極低,聽不清在說什麼,但是孟菀的神情很明顯是在抗拒,稍稍遲疑,方才上前,一把拉住了孟菀的手腕,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便將她從皇甫謙的禁錮中解救出來。
「走吧。」淡淡一句,也不理會身後各異的神色,握住孟菀的手腕,便一道出了暢音閣。
孟菀倒是對他這一舉動十分的感激,否則她還真的擔心再與皇甫謙多言幾句便會忍不住給他一巴掌。
等到兩人出了門,皇甫御鬆開她的手,她才感激的道謝:「方纔多謝五皇子解圍。」
皇甫御沒有言語,只是轉身再走,待走過蜿蜿蜒蜒的長廊,他忽然站住了腳步:「抱歉讓你白跑了一趟,還連累的被三皇兄羞辱,都是因為我與他們一向不和的緣故,抱歉。」
原來他未聽清孟菀與皇甫謙的對話,是以以為皇甫謙為難孟菀,是因為他的緣故,卻不知之前孟菀與皇甫謙的種種糾葛。
孟菀忙不迭的搖頭,心中倒是對這個不苟言笑的五皇子生出了幾許的感激之意:「你不必自責,反正我原先也不怎麼喜歡聽戲,給他們讓地方也就罷了。」
平心而論,皇甫御人不壞,雖然皇后極力的撮合著,但是他卻並像皇甫謙那般的慇勤獻媚,反而與孟菀一直保持著得體的姿態。
大抵也是這樣的緣故,所以孟菀對他,並不討厭,哪怕明知皇后的意圖。
皇甫御聞言,微微勾唇,顯然是為孟菀的善解人意而充滿感激,一向冰封的唇角,難得的有了一絲笑意,孟菀見狀,也微微笑,心中倒是越發的不討厭這個人了。
一道往外走著,門外有轎輦候在了那裡,皇甫御親自為她掀開轎簾,她坐了上去,衝著他感激一笑,目光卻飄忽到了遠處的一個身影上頭。
隔得遠了,那人又走的極快,是以並不能清楚的看到容貌,只是從身形看來依稀可辨是個男子的模樣,一襲紅衣如泣血殘陽染,那般張揚,燈光斜斜落下,那一頭長髮如墨散落在衣衫上,只稍微用一條錦帶將絲髮束於腦後。
孟菀不由得蹙了蹙眉,那人,怎麼那樣的眼熟,似乎是……鳳七?
她這樣腹誹著,又多看了兩眼,可是那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當中,若是她沒有看錯,應該是進了暢音閣。
她的秀眉,蹙的更緊了。
是她看錯了吧?方纔那人,應該是哪位皇子才是,要麼就是暢音閣的戲子,怎麼會是鳳七呢?
看錯了,一定是她看錯了。
這樣想著,卻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心頭有什麼觸動,等到皇甫御送她到丞相府而後離開,她便叫住了轎夫,而後預備著再回暢音閣一趟,誰知還沒等著她動作,就聽丞相府內傳來一陣哀嚎聲:「老爺,我的女兒,我們的珺瑤--」
孟菀自然是停下了腳步,轉而朝著院子裡走去,只見偌大的院內,二夫人整個人撲在孟丞相的懷中嚎啕大哭,若不是孟丞相扶著,只怕整個人就要匍匐在地。
那般淒婉可憐的模樣,直看得人心疼,孟菀靜靜瞧著,不覺蹙了蹙眉頭,孟珺瑤,怎麼了嗎?
這會兒舞兒在外頭東張西望,一臉的焦急,孟菀也顧不得許多,一把將她拉住:「舞兒,二姨娘怎麼了?是二妹出事了嗎?」
這話問的舞兒也掉了眼淚:「回大小姐的話,是二小姐,送二小姐的馬車遇著山賊,不小心墜落懸崖,二小姐,二小姐她……」
孟菀曾想過一千種一萬種讓孟珺瑤死的法子,卻獨獨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看著舞兒淚已漣漣,耳邊亦是二夫人的哭嚎聲,她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心情越發的沉重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分明應該高興的,畢竟想報仇想了這樣久,這一刻,老天有眼,竟讓孟珺瑤墜落懸崖。可是,一想起二夫人,孟菀還是有些不落忍,畢竟孟珺瑤是二夫人唯一的女兒。
歎了口氣,回到竹筠水榭,坐在窗子前,卻是良久的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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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孟珺瑤到底是孟家的女兒,哪怕被趕出去,可是出了這樣的事,下葬總是免不得的。
孟丞相當日便派人去她墜落的懸崖下找尋屍首,只是三日的光景,卻連一根骸骨都未曾找見,只聽說那一帶時常有野狼出沒,興許是被叼走了云云。
免不得又讓人一陣的唏噓,雖找不到屍骨,但是懸崖那樣高,摔下去能生存的可能性極低,無奈之下,也只能用孟珺瑤生前穿過的衣裳做了個墓塚。
偌大的丞相府一時之間陷入一片哀鳴之中,不管是真心也好,還是在做樣子也罷,終歸所有的人都披麻戴孝換上素淨衣衫。
孟菀自不願為了孟珺瑤做什麼,但是死者已矣,眼見著二夫人還有父親那樣的難過,她倒是也不好再做什麼讓他們更難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