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的序章 第六十章 領主的基礎 文 / 夜沙
盜匪通常分三種。
一種是嘯聚山林的盜賊團。
他們大部分隱藏在深山密林中的山寨或城堡中,有嚴密的組織結構,有自己耕種的農田,有家人孩子,有小規模的馬隊和最基本的武裝。可以說,一個盜賊團就是一個獨立的小社會。
這是人類世界最常見,同時也是和社會聯繫最為緊密的盜匪組織。在城市,鄉村,都有他們的產業和組織。
除了劫掠之外,他們也打獵或承接任務。許多人都喜歡把一些無公開的任務,交給這些不受律約束的人去完成。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盜賊團可以歸納為一種另類的傭兵團。
或者換一種更直接的說就是——某些傭兵團,其實就是盜賊團。
第二種是最讓人痛恨的馬匪。
相較於多少守點規矩的盜賊團,來去如風的馬匪手段更凶殘,更危險。
馬匪通常沒有固定的營寨,成員也都是沒有家室,殺人盈野無惡不作的單身漢。一人雙馬,縱橫來去,沒有任何顧忌。
常常有防禦力薄弱的鄉鎮,一夜之間就被馬匪劫掠一空,等軍隊趕到的時候,除了遍地屍體和縱火焚燒後的殘垣斷壁之外,什麼也沒有剩下。
領主們或許可以忍受一個盜賊團盤踞於自己的領地,但只要發現有馬匪在周圍出現,第一反應就是開戰,絕不會談任何條件。
因為他們知道,沒有人能夠滿足這些沒有信用和人格底線的傢伙的胃口。
貪婪的馬匪們會如同吸血蟲一般寄生在領地上,直到把一個繁華的城市變成鬼城,然後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第三種,就是一些有著劫掠傳統的種族和部落。例如吉普賽人。
大多數的吉賽都靠販運貨物、狩獵和表演歌舞雜技為生。但興之所至的時候,他們也會在夜裡悄悄騎上他們那些訓練得比狐狸都狡猾的表演馬,穿上壓在箱底的鎧甲,戴上頭盔或面罩,充當一次強盜的角色。
他們傳統的流浪生活,讓他們在遠離城市的地方幹這種勾當易如反掌。
而趙崢卻是知道,其實還有最後一種,也是最殘暴的一種,那就是官兵!
匪過如梳,兵過如剃!
這是在私下裡流傳的很廣的一句話,簡單概括,但卻透著一股滲著血腥味的殘忍。
而趙崢現在正在做的就是第二種——馬匪。
雖然他沒有和高岸這些人明說,但想必到了現在,他們也都明白了趙崢的想法。
只有做馬匪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劫掠到足夠的資源,盡快的提升實力。
也正如他所計劃的那樣,手下的這些人,終於是成了合格甚至優秀的馬匪,燒殺搶掠的業務,做起來相當的熟練麻利。這不,已經有人開始往駐地兵團的營房上扔火把了。
黑煙騰霄,大火燃起,房屋的辟啪燃燒聲中,是男人彼此間粗野嬉鬧的哄笑。
「這幫傢伙,還真是急性子。」
笑罵了一句,趙崢騎上一匹神駿雄健的特伊茲爾戰馬,縱馬疾奔,來回的呼喊,招呼手下。
「集合~!集合~!」
在房園雄渾粗曠的吼聲下,很快的,所有人騎上了戰馬,在越發猛烈的大火前,排列起整齊的隊形。
不過,因為是剛剛到手的新馬,彼此都有些不熟悉,所有人都是盡力的控制著身下的馬匹,不讓性烈的特伊茲爾戰馬,做出什麼讓自己丟臉的事。
然而,事與願違,還是有不少戰馬不安躁動,左右打轉。甚至有一匹戰馬,整個倒轉過去,讓那名騎士背向著趙崢,儘管那騎士死命的拽韁繩,那匹戰馬就是撅著屁股不給面子。
這一幕,引得眾人哈哈大笑,那名騎士頓時糙臉黑紅,怒目以示。
「盧辰,你真特娘是個廢物。」羅力鄙視道。
「狗屎的,羅力,你有本事你來,瑪德!老子可還帶著一個人呢!」
眾人都是一人雙馬,只有羅力帶著騎著一匹,帶著兩匹,其中一匹馬上還拖著一名重傷員。這人是他們從營地的牢房中,撈出來的唯一一名牢犯。這名牢犯遍體傷創,狼狽不堪,被折磨的幾乎不成人形。
趙崢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暫時救下了他的性命。回去後,等這小子醒了,再作打算。
「切,沒本事就是沒本事,扯什麼別的。」
「就是,盧辰你小子……」
「行啦~都安靜。」
趙崢語氣平淡,但卻透著一股不容違抗的嚴厲。
聞言,眾人都是閉上了嘴,控好了身下的戰馬,注視著趙崢,靜候著訓示。
對於他們的令行禁止,趙崢很滿意,沉著的臉上,露出的笑容。
一群野狼有時候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一群有紀律的野狼,它們在狼王的帶領下,只為了一個合圍的契機,能夠在酷寒風雪中長久的忍耐,能夠鍥而不捨的追逐獵物,只到把獵物累死。
它們可以嗜血凶殘,悍不畏死,也可以隱忍潛伏,只待機會出現,便發出致命的一擊。
能有這麼一支隊伍,趙崢既是欣慰又是興奮,燃燒著火焰的目光掃過眾人剛毅的面龐,那股精悍勁兒讓他胸中燃氣烈烈豪情。
這就是我的袍澤,是我最堅強的後盾,也是我最鋒利的長劍,終有一天……
握了握拳頭,趙崢興然笑問:「兄弟們~!砍爽了沒有!」
「爽了!」
鏗鏘有力的回應中,透著一股笑意。
現在他們的夢想,同時也是他們最喜歡的東西,只有三樣,金幣!美女!砍人!
換個高雅點兒的說法就是,事業,家庭和追求武道極致。
其中,最讓他們興奮喜愛的,不是金幣,也不是美女,而是砍人。尤其是砍那些,他們痛恨的人。例如,尊貴的貴族老爺,富商,以及駐地兵團的人。
這一次,連駐地兵團第三營營長,曾經讓他們敬畏不已的馬龍·基恩,也被砍了腦袋,他們長久以來的壓迫和剝削,得到鮮血,如何能夠不爽,不舒暢。
「既然爽了,咱們就回去。」
這一次沒花多大力氣,就搶得巨額的物資,趙崢也是相當的高興。
如今,守備營中已經有十六人晉級了武裝騎士,剩餘的六名見習騎士,很快也要晉級。這次回去,再有幾日,應該就能全部晉級武裝騎士。
一支完全由武裝騎士組成的馬匪,想想趙崢就興奮。有這樣一支骨幹力量再,只要能成功的離開天承郡,再加上這批資源的支持,一旦自己成功佔據一地,便算是正式踏上了爭霸擴張的道路。
縱馬奔馳,獵獵勁風如沙撲面,黑髮飛揚,趙崢漆黑的眸子中,燃燒的是熊熊烈火,血管中沸騰的是熱血。
領主……
……
七八個小時後,已經燃成一片廢墟的駐地兵團第三營營地,殘垣斷壁一片枯黑色,灰燼遍地,青煙裊裊,大地散發著蒸燙的熱量,將途經的秋風也烘的暖熱。
方天握著馬鞭,目光幽幽,「諸位,你們誰可知這趙崢是誰?」
的一眾頭領人物,面面相覷,面露疑惑,顯然都沒聽說過這個陌生的名字。
「那麼,這又是哪一方勢力?」
方天再問,還是無人答話。
目光微轉,看向身前這四百餘匹戰馬,和滿地的刀槍劍盾,甲冑弓箭。片刻後,方天劍眉微皺,面沉如水,他本就生的唇紅齒白,面貌清秀,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樣。這一沉思,英氣俊朗的面龐當即增添了一抹迷人的憂鬱。
若是那些如狼似虎的貴婦人看了他,定然會緊搖團扇,大拋媚眼,將領口再拉低些,露出那豐滿白膩的『美物』,拚力的展露自己成熟誘人的身段,以此捕獲這個可口的小鮮肉。
不過,若是她們知曉了方天的真實身份,恐怕就是打死她們,也不敢再使這些魅惑人的手段。
「難不成是之前的那支神秘勢力?」方天朗眸溢光,心中想到。
這時,一名疤臉光頭的彪壯漢子,站出來,擔憂道:「天哥,對方恐怕沒安什麼好心思吶,這些東西太燙手了,咱們拿了是不是……」
「是啊,頭兒,那伙勢力是想拿咱們『頂缸』啊!」
抬手制止了眾人的議論,方天幽然道:「那又如何?這些戰馬和兵器裝備,我們能夠放棄?」
「……」
眾人怔然無語。
是啊,我們能放棄麼?
只是一想,所有人心裡都明白,絕不能放棄。
他們不像那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只會挑那些不義的領主,作惡多端的駐地兵團士卒,和其他作惡的盜匪下手。故而,遠不如財大氣粗,裝備精良。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們才沒能將剷除。
而對方恰恰是看中了這一點,在天承郡即將剿匪之際,將這些東西留給他們。這批裝備戰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放棄,那是絕不可能的。而不放棄,就會替對方擋了駐地兵團的怒火。
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就算識破了,也只能咬牙吞下。
想透了這一點,一眾大佬,都是咒罵對方無恥陰險。
方天神情淡然,似乎毫無觸動,吩咐手下立刻搬運這些物資。
「不管如何,這份兒人情,咱們鎮風軍記下了。日後相遇,咱們還給他們就是。」輕飄飄的說了句,方天縱馬而去。
眾人搖頭歎息,心有不甘,只有熟悉方天的雷德爾知道,方天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