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的序章 第三十章 整訓（下） 文 / 夜沙
一個小時後，眾人累得不行，許多人軟倒在地。
台上的趙崢，依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但可以看得出來，他的體力消耗巨大，已是大汗淋漓，氣息粗重。
「將主，真是瘋狂啊！」
「這體力……」
眾人一邊恢復鬥氣，心中一邊想著。
……
兩個小時後，恢復了鬥氣的趙崢又開始了修煉。
眾人看向趙崢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敬意。原本想要看將主出糗，自己也好趁機偷懶的人，也不得不咬緊牙關，忍著身體的酸痛，繼續修煉。
……
兩個半小時後，趙崢依然在堅持，他的腳下，有一灘水漬，那是不斷滴下的汗水形成。他每一劍都沒有半點馬虎，目光專注，心無旁騖。
到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不再想別的了，只是死命的咬著牙，拚命的跟著趙崢的腳步。
……
三個小時後，趙崢已經累得幾近虛脫，他費力地盤膝而坐，開始打坐。進入修煉狀態的趙崢，心思純正清冷的可怕，絲毫沒有注意到外界的變化。
此時，演武場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個又一個士卒，他們已經沒有力氣。畢竟是見習騎士，體力和鬥氣都相較武裝騎士差了很多。但是，透過沉重的眼皮，看到高台上的趙崢，那道毫無變化的身影，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震撼到了。
他們平時也修煉，也知道亂世之中生存不易，許多人自覺也算刻苦勤奮，但是如今見到趙崢的修煉狀態，他們卻是再也不覺的自己和勤奮有什麼關係。
趙崢給他們的衝擊太大了，他們第一次見到，有人像拚命一樣修煉。
沒錯，就是拚命！
和趙崢一比起來，他們的修煉……
高岸三人更是露出羞愧之色。
難怪將主這麼厲害！
眾人心中不約而同閃過這個念頭。
慢慢的，開始有人掙扎著爬起身來，像是老態龍鍾的耄耋老朽，異常吃力的盤起了雙腿。
修煉！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這個隊伍，沒有人偷懶，沒有人敷衍，所有人都開始默默地修煉。
四個小時？
將主都能做到，為什麼我們不能做到。將主，可是比我們要年輕好幾歲，我們多出的這幾年，難道都活到狗的身上了！？
強悍如將主，都如此勤奮，如此刻苦，如此拚命，我們還有什麼理由偷懶？還有什麼理由退縮？
每一名士卒的眼中，都有一抹像火焰一般的東西，在迅速升騰而起。
就像馬修第一次見到趙崢的『瘋狂』，這股奇異的感染力，將所有人都俘虜了。
「……」
鬥氣恢復，趙崢睜開眼睛，看著場內的眾人，疲累至極的臉上浮上滿足的笑意。
……
四個小時後。
四個小時不休息的修煉，趙崢也是累的不輕。粗粗喘息著，趙崢顫顫巍巍的站在高台上，看著眾人，笑的異常難看。
「怎麼樣？這滋味不錯吧？」
然而，沒有人回應，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只是如同破風箱似的粗重的喘息著，身子顫抖搖晃的，隨時都有可能支撐不住倒下。
還好，這些人還堪造就。
臉上露出難看的笑容，趙崢深吸口氣，厲喝道：「所有人聽令！」
「……在……」
趙崢沒有計較他們疲弱無力的回應，抬手指向南方，命令道：「所有人，向南50米，跑步~走！」
跑步……
眾人大汗。
不過，倒真的是大汗淋漓。
眾人虛弱的應了聲諾，隨後一個個相互扶持著，比爬快不了多少的，向著南方『走』去。
軍營南部，是趙崢前兩日，命房園帶人挖出的水池。水池長20米，寬10米，是由一整塊巨大的青石掏空而成，整個嵌在土地裡。
很多人都不明白，將主費力弄這麼一個水池做什麼。現在都已經是秋季了，好像用不著消暑。不過，將主已經下了令，他們也只得遵令。
趙崢見他們離開，也走下高台，進入了距離水池一牆之隔的營房，裡面雪霓和洛怡正等著他。
靜靜的躺在浴桶中，享受著二女的按摩，趙崢全力吸收著水中的藥力。
沒多久，隔壁水池中的眾人，似乎是恢復了力氣。
「這水怎麼是綠色的？不會有問題吧？」
「嘁！軟蛋！將主，還能害咱不成？」
「艹！你說誰呢？」
「說誰誰自己……嗯！？我想到了……」
「你個混蛋，少轉移話題。」
「洗魄藥劑！這是洗魄藥劑！」
「……洗魄藥劑！」
「……」
聽著隔壁的聲音，趙崢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三天的時間，趙崢憑藉著恐怖的學習能力，和手下採集來的藥材，終於是做出了第一批洗魄藥劑。不過，成品不多，只有13瓶。而這一次的修煉，就將13瓶藥劑全都用上了。
下一次再想用，恐怕要等到五六天後了。
「光靠自己採集藥材，速度太慢，而且還耽誤修煉。出錢讓鎮上的鎮民去採集，又容易暴露財力。可惜，如果有商會就好了……」藥力吸收的差不多了，趙崢也分出了心思考慮事情。
「或者，去搶？」忽地，趙崢心中一動。
「搶劫駐地兵團的物資，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憑我現在這點兒力量，恐怕很難成功。嘶~難辦吶……」
「算了，不想這些，先解決了那件事再說吧。」趙崢皺緊的眉頭舒展開，眸中浮起幽幽精光。
……
一個小時後。
看著演武場上，一個個龍精虎猛，滿面紅光的士卒，趙崢深吸口氣，向前一步。
「現在留下你們，不是要給你們發下之前的賞賜，所以，你們也不用這麼興奮的看著我。」
趙崢半開玩笑的說著，眾人卻是一臉肅然，沒有人回應。
趙崢笑了笑，很滿意他們的嚴肅，這樣才有軍人的樣子麼。
看了看日頭，剛過正午。
趙崢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整個人也變得嚴肅起來，目光掃過台下的眾人，一本正經道：「在大陸東域，神秘而古老的東方帝國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兵者，詭道也』。翻譯過來是說，『戰爭的本質是欺詐』。
作為統帥，為了戰爭的需要，總要說些謊話，有時候是對敵人說，有時候……是對自己人說。」
「三日前那一戰，我的確是欺騙了你們，作為一個統帥，我自認為沒什麼錯。」說到這裡，趙崢話鋒一轉，「不過，作為一個老大，我這麼做卻是對不起兄弟了。」
「不管是統帥還是老大，都得賞罰分明，所以，今天，我就給眾位兄弟一個交代。」說著，趙崢突然喝道：「楊澤！」
「在！」
趙崢刷地一聲撕掉身上的劍士服，露出那不壯碩，但卻結實有型地肌肉。他冷冷一笑，將手中馬鞭遞到楊澤手中。
楊澤愣了一下道：「將主，你這是……」
台下的眾人，都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趙崢將身上的劍士服徹底扯下，大聲道：「三日前，我趙崢騙了各位兄弟，對與錯現在也沒必要爭論。我這麼做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勝利，也是為了所有人能夠在這亂世裡生存下去。
但這麼做，畢竟是傷了兄弟情分。鑒於之前沒有說明，我趙崢便自領一百鞭！楊澤，你執刑！」
「將主，這……」楊澤猶豫道。
趙崢冷冷道：「不聽軍令者，斬！」
感受到趙崢言語中，絕無容情的堅定，楊澤驀地一顫，握緊了手中的馬鞭。
「醜話說在前頭，我趙崢今天這頓鞭子，是給各位兄弟賠罪。日後，如果戰爭需要，我趙崢依舊會毫不猶豫的欺騙眾位兄弟。楊澤，動手！」
「tmd！」
楊澤熱血上湧，卻是一把扔下手中地馬鞭，扯開衣服，露出黝黑的胸膛和道道的傷疤。豪放道：「我楊澤也是知情人之一，如果要罰，卑下楊澤，願與將主一起受這鞭刑。」
「卑下高岸（房園），願與將主一起受刑。」高房二人一起跪下，熱淚盈眶道。
台下的眾人驚呆了，情勢發展到這個地步，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他們不敢想像，一位主人，竟是向自己的屬下，自己的追隨者道歉了。
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
趙崢的欺騙，要說他們心中一點兒芥蒂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們也清楚，如果趙崢不欺騙他們，恐怕他們連平山堡的大門都不敢接近。
雖然不知道趙崢，為什麼選擇夜襲平山堡，而不是更弱的鰲頭堡。但他們畢竟勝利了，而且其中趙崢更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那些灑在土地上的鮮血，他們絕不會忘記。
他們都是男人，也都是有血性的。見了眼前這一幕，不說別的，光是將主的這一腔赤誠，甘願認他們做兄弟，他們心裡的那點兒芥蒂當下便消散了。
更何況，在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上位者的命令就是聖旨，令其生則生，令其四則死。
一言生死，一語盛衰。
這並不是什麼誇張，而是這個世界，上位者的真實寫照。
他們已經宣誓效忠了趙崢，就屬於趙崢的追隨者。而追隨者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屬於主人的。別說是欺騙，就是讓他們去死，他們也得照做。
當然，他們可以選擇叛逃，但是不到萬不得已，這個世上是沒有哪個追隨者敢叛逃的。
崇尚忠誠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是，這個世界容不得叛逃者。
光明教廷、騎士殿、魔法殿、傭兵聯盟、各大帝國、全世界的貴族……整個世界的統治階層，共同定下了一條鐵律。
「背叛者，必死！」
所有貴族，見到叛逃者，有權利也有義務將其剷除。
這樣的高壓統治下，幾乎沒有哪個貴族領主，會和一個屬下，談論什麼對與錯。也沒有哪個貴族，會平等對待追隨者，更別說像趙崢這樣，給他們道歉，自領鞭刑。
「……能追隨一位這樣的將主，是我一生的幸運和榮耀。」很多年以後，當年的一名小小見習騎士，已然是大光明騎士的馬修·羅諾安，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寫道。
轟~！
所有人竟是一起跪倒在地。
怯懦者配不上騎士的榮耀，一個沒有勇氣的人，永遠也成不了騎士。
若不是我等的怯懦，將主又怎會欺騙我們。
我們是騎士啊！
我們應該無所畏懼地向邪惡宣戰，我們應該揮舞著長矛向敵人發動進攻，去獲得最後的勝利。我們有什麼理由，對我們英勇無畏的將主，心存怨念。
「請將主免去責罰！！」所有人低著頭，熱淚盈眶，轟然求道。
趙崢怒聲道：「軍令如山，楊澤，老子命令你，行刑！」
楊澤跪立在地上，咬著牙，渾身顫抖。
「請將主免去責罰！！」
趙崢沒有理會眾人，怒聲道：「楊澤！你敢抗命不成！？」
楊澤天人交戰了片刻，咬了咬牙，猛地站起道：「房園，我對將主執刑，你再對我執刑。我楊澤，誓死追隨將主！」
啪！
飛快的抹去眼淚，楊澤咬了咬牙，重重的一鞭抽在趙崢的背上。一道鮮紅的血印，立即刻在了趙崢的背上。
遠處的洛怡望著眼前一幕，秀眉緊蹙，一雙小手捏的青紅。
她身旁的雪霓，早已是淚流滿面，緊咬的紅唇滲出血來。儘管心痛的快要窒息，雪霓依舊沒有上前阻攔，只是死死地抓著自己的手臂，任由鮮血從指間湧出，沿著白皙的藕臂滑下。
啪~啪~
……
一道道悶響，抽在趙崢的身上，卻也敲在眾人心上。
這一刻，所有的騎士，都在心底裡，念起了同一個誓言。
「我高岸、房園、羅力、穆功、盧辰、馬修·羅諾安、李柯·埃德加……」
「宣誓效忠我主趙崢，矢志忠誠，不離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