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的序章 第九章 異感 文 / 夜沙
初秋的清晨，風寒露重，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半天不見一個人影。
涼風陣陣，趙崢將雪霓拉到身前，輕揉了揉她紅紅的小臉。「雪霓，天氣涼，早點兒回去吧，別送了。」
雪霓只是望著趙崢，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不鬆手。
搖頭笑笑，趙崢輕吻了吻雪霓光潔的額頭，柔聲道：「放心吧，我家雪霓醫術那麼棒，少爺身上的傷早就好了。乖，回去吧。」
咬了咬小嘴，雪霓點了點頭，不捨的鬆開了趙崢的胳膊。
「好好照顧『老禿』，別忘了給它添料。」
「嗯嗯」雪霓乖巧的點了點頭。
「好了，我去了。」
揮了揮手，趙崢轉身向著林頓森林走去。雖然一直沒有回頭，但他知道，雪霓一定在睜著大眼望著自己。而事實也如同他所想的，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很久，雪霓方才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
……
身著皮甲，腰挎長劍，後背老金籐做的藥簍，趙崢這是要到林頓森林裡採集草藥。
昨日一場激戰，趙崢殺一傷三，雪霓更是傷了十幾人，雖然高岸他們也儲備了不少藥材，但還是不夠用。這些傷患裡，趙崢傷的也不輕，可是奇怪的是，他卻是第一個恢復過來的。今天早上醒來，非但沒有絲毫的疲乏虛弱，反倒是龍精虎猛，健康的過分。
左右無事，於是趙崢便擔起了採藥的職責，留下雪霓在家照顧高岸這些傷患。
沿著大路走，走了約有一個小時，都看不到人煙。荒蕪的土地裡，不時能看到裸露在外的森森白骨……天氣越來越冷，聽說北侖行省的北部晉陽郡這些地方，已下了好幾場大雪，就連省城霞城也迎來了初雪。
寒冷的天氣，荒涼的曠野，還有那一幕幕觸目驚心的瘡痍景象……
「這就是亂世啊……」
走在荒蕪人煙的官路上，趙崢觸景生情，心裡也不禁湧起一陣蕭瑟。
前世，他生活在一個『盛世』，沒有經歷過戰火的洗禮。雖然在電視上，電影裡看到過一些，可畢竟不真實。而現在，他卻實實在在的看到了戰爭的創傷，忍不住輕輕歎息一聲。
這也許很淒涼！
但趙崢卻知道，未來會比如今更淒慘。
諸侯林立，亂世開幕，固然是英雄豪傑揚名天下之時，同樣是百姓的無盡災難。
想著，趙崢忽地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武裝騎士，這麼悲天憫人當真是閒的蛋疼，自己能不能在這個亂世裡存活下來還是兩說，哪有心思去管他人。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還是先發達起來，再說兼濟天下吧。
現在想起昨日自己狂妄無比的，喊出『一生無求，唯帝而已』這句話，他自己都不禁覺的騷得慌。他雖然有野心，但也不至於那樣狂的沒邊兒。
「老子又沒有腳踏七星，還是少做些皇帝夢吧。再說做皇帝有什麼好的，還是做王爺的好啊。」
無聲的笑了笑，看了看日頭，趙崢不再想這些，腳上的步伐卻是輕快了許多。
走了沒多遠，距離林頓森林尚有數里，趙崢突然停了下來，劍眉皺起。
「又是這個感覺……」
他來林頓森林一方面是為了採集草藥，另一方則是今天醒來後出現的那股奇怪的感覺。在自醒來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自己好像是哪裡變的不一樣了，可是究竟是哪裡變了，他卻是說不出來。而且，總感覺在林頓森林的方向，總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他。
此刻這股奇怪的感覺再度襲來，趙崢不知怎的，就升起一個念頭。
這個世界，就該由老子做主宰，也唯有自己能做人間的帝王。
苦著張臉，趙崢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希望這個可怕的念頭趕走。可是往日用起來百試不爽的招數，現在卻不管用了。
「瑪德，莫不是老子殺人殺多了，中邪了吧……」
趙崢不禁想起昨日做的那一場奇怪的夢，當下便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這裡可不是前世，神鬼妖魔什麼的可不是傳說，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傳聞戰場上下來的戰士，很多人都會沾染上亡者怨氣之類的東西，若本身氣血不壯或是沒有施展，清除身上的戾氣，很容易招惹邪惡的亡靈。
「瑪德，管你究竟是什麼東西，老子都要幹掉你！」
恨恨的罵了句，趙崢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向著林頓森林疾行而去。趙崢前世是不信鬼神的，即便在這個有鬼神的世界，他也不畏懼這些所謂的神靈惡魔。管你什麼東西，無非是實力強悍罷了，只要老子有足夠的實力，還怕你們。
……
林頓森林處於鄂山郡、彰武郡、戈雲郡和天承郡的交界處，方圓近千里，這片森林在遠古之時就存在了，比起大陸上其他的一些動輒萬里的莽莽林海來說，只是個小池塘。但對於趙崢這些弱者來說，卻是浩瀚如海了。
其中野獸縱橫，傳聞中還有凶名赫赫的五級魔獸的存在。
不過，好在趙崢要去的只是林頓森林的最外的區域，倒是不用擔心有什麼凶殘的魔獸。
「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敢招惹老子。」
輕車熟路，片刻後，趙崢便出現在森林前。趙崢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究竟是什麼呼喚著自己，絲毫沒有停留，當下便進入了森林。
涼風陣陣，山林搖曳。四周不時傳來野獸的吼聲，驚鳥的叫聲，和隱隱約約的嘩嘩流水聲。
趙崢一路採集草藥，一路向著那呼喚自己的源頭走去。隨著向森林深處深入，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趙崢暗暗加了幾分小心。然而當他感覺，馬上就要見到那個『源頭』的時候，身體裡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卻是消失了。
「不是亡靈，那是什麼呢？」
看著眼前的山巖，趙崢上下打量了一番，感覺這不像是自己要找的東西。可自己到了這裡，那感覺就消失了，想來必定是離目標很近了。
「莫非是燈下黑……」
繞著山巖轉了兩圈，突然想到這一點，趙崢開始在山巖的四周認真的搜尋起來，企圖找到些蛛絲馬跡。
「咦！這株植物……好奇怪。」
在山巖的背陰處，一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野草在隨風搖擺。按理說這樣隨處可見的野草不該引起他的注意，可不知怎的，一看到這株野草，他的注意力便被緊緊的吸住了。
他曾聽聞，但凡天材地寶所在，必有強大的魔獸守護。趙崢本以為吸引自己的必定會是傳說中的天材地寶，甚至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可沒想到竟然是一株平凡至極的野草。
「我不過是深入三四十里，這種地方普通人進不來，對一般的武裝騎士來說卻是一點兒危險都沒有。如果有什麼天材地寶，恐怕早就被撿走了。而且，魔獸大多在深林深處，很少在外圍遊蕩。如果真有天材地寶，也會引起不小得動靜。」
不管怎麼想，這株野草都不可能是傳說中的天材地寶，可趙崢心裡那種模糊不清的預感，卻是催使著他，將這株野草挖了出來。
「或許，雪霓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抖落了野草根上的泥土，看了兩眼，趙崢將其扔到背簍裡。隨後不再停留，大步向著森林的外圍走去。他這一路上已經採了不少草藥，但因趕路匆忙，很多草藥都沒來得及采，只要沿原路返回，草藥便可收集完。
……
噗~！
而就在趙崢離開後不到兩分鐘，原本野草所在的地方，突然從小坑中噴出一束灰白的霧氣。
令人驚駭的是，隨風而散的霧氣，落到哪裡，哪裡的植物便頃刻間變得枯萎灰敗，沒了半點兒生機。只是眨眼間，方圓四五米便成了一片荒蕪，枯草敗葉，遍地枯黃，死氣氤氳。
咕嘟~咕嘟~
恰在此刻，那個不及筷子粗細的小洞，開始湧出一股股灰白色的液體，這些灰白色的液體顯然和那團灰白霧氣顯然是同一類物質，流淌過處，儘是荒蕪，一切生物全都沒了生機。
『灰泉』汩汩的湧著，猶如瘟疫一般，瘋狂的向著四面八方洶湧而去，一切的生機，淹沒在這如潮的死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