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的序章 第二章 黎明的血（下） 文 / 夜沙
迅速的將腰間的雙手長劍取下放到一旁，刷的抽出匕首，趙崢貓著腰，墊步一衝，瞬間沒入了黑暗的跨院中。
西側的跨院本是個廢棄的民居，和趙崢主僕二人所在的民房有一牆之隔，本不相屬，後來被趙崢拆掉了院牆，打通了之後，做了安放雜物和戰馬的儲物室兼馬廄。
滿院子的雜物，給趙崢提供了良好的遮擋。
隱沒黑暗中的趙崢，目湧寒光，悄悄的向著馬廄的方向潛伏過去。
嘶~~！
沉悶的戰馬嘶鳴聲再度響起，趙崢凝視著一片黑暗的馬廄，壓低身子，靜靜的等待。
噗嚕嚕~！！
黑暗中，也不知那盜馬賊做了什麼，弄得老禿不爽的打了個響鼻。
傾耳傾聽的趙崢，瞬間確定了老禿所在的大概方位。黑暗中無法捕捉對方的身位，只有在必經之路上埋伏了。想到此處，趙崢反手握住匕首，向著出門的必經之路潛了過去。
「鬍子！你tm手腳輕著點兒！」
黑暗中響起的一聲刻意壓低的低喝，讓趙崢對自己的策略多了幾分信心。
「滾你瑪德！老騷兒！要是你行，你來……這幻藥的藥效太低了，這破馬還**有意識呢。」
『鬍子』罵罵咧咧的反嗆了一句，手上拉韁繩的力道，卻是小了許多。
踏……踏……
靜聽著腳步聲，趙崢屏息靜氣，心臟的跳動都變得舒緩，進入一種極致專注狀態的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和體魄在這一刻，似乎完美的契合了。
踏！
就是現在！
突然間，就像撞針擊中了底火，趙崢迅猛的猶如飆射而出的子彈，瞬間，出現在『老騷兒』的身後。
「唔……」
剛吐出半個字，『老騷兒』便被趙崢摀住了嘴巴，鋒利的匕首輕輕一抹。
撲哧~！
熱血噴濺，腥鹹的味道瞬間瀰漫開來。
當『老騷兒』的身體被趙崢放倒在地上，雙眸中的無限驚恐，頃刻間便化作了沒有焦距的虛無。
咕嚕~咕嚕~
泉水般湧出的鮮血，倒灌入氣管，發出陣陣詭異瘆人的聲音。
「老騷兒，老騷兒！」『鬍子』愣了一瞬，緊接著驚慌的呼叫起來。「老騷兒！你**的說話啊！」
恐懼慌亂的聲音，給這漆黑的夜，更添幾分詭異幽邃。
瞟了一眼『鬍子』所在的方向，趙崢的嘴角翹著一抹冷笑。他沒有著急取他的性命，而是再次隱入了黑暗中，回味著剛才，那一擊必殺的快感，那一瞬間，靈肉合一的美妙，彷彿是罌粟一般，讓他迷醉的無法自拔。
而就此刻，驚慌失措的『鬍子』，驚恐的環視著四周，害怕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的神秘生物，會把他勾入地獄。這鬼魅般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東西，讓他不覺間想到了恐怖的亡靈生物——食屍鬼！
傳聞在臨近的鄂山郡，已經出現了這種邪惡的亡靈生物，給鄂山郡造成了重大傷亡。當地的光明神教分部，都被徹底摧毀。傳聞正是這個原因，才迫使鄂山郡的軍隊徹底退出了對天承郡的爭奪，白白便宜了聖德尼王國的先鋒軍團。
「嗒~嗒嗒……」
腮部肌肉不自然的抽搐，讓『鬍子』的牙齒發出不規律的撞擊聲。
呼~！
突然，白光猛閃，一陣氣浪由『鬍子』的腳下向著四周傾瀉而去。
斗陣！
這個盜馬賊竟然是個五星見習騎士！趙崢瞥了一眼，若有所思。
「出來！我看見你了~！快滾出來！！」
對未知的恐懼，迫使『鬍子』陷入了瘋狂。腳踏著白光熠熠的斗陣，鬆開了韁繩的手已經握住了長劍，顫抖的怒吼聲中，亂舞的長劍劈散了一堆又一堆的雜物。
砰~！嘩啦！！
……
碎物拋飛，趙崢瞥了『鬍子』一眼，在腳下斗陣的照耀下，他就像一群女神中的鳳姐那樣顯眼。
冷笑一聲，趙崢再次沒入了黑暗。
剛才的美妙感覺，讓他有些喜歡上了暗殺者，這個陰影中的職業。
放輕了腳步，趙崢悄無聲息的潛伏到『鬍子』身後的雜物堆，舌頭舔了舔森寒的劍鋒，冰涼的觸感讓他神志一清。
凝視著揮劍瘋砍的『鬍子』，趙崢只待時機的出現，便要收割。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鬍子』終於是鎮定了下來，慌忙望了眼身後的『老禿』，隨即鬆開了手。雖然『老禿』身上的幻藥效果還沒有消失，但是他卻不敢再去牽馬了。
「啊！！」
扯著嗓子怪叫一聲，『鬍子』突然撤下了腳下的斗陣，轉身狂奔。
「白癡！」
心中暗罵，趙崢提著匕首衝了出去。
有沒有斗陣的照明效果，對趙崢來說沒什麼兩樣。他可是一星武裝騎士，即便是在黑暗的視線下，要殺一名五星見習騎士，也是容易的很。更何況這名見習騎士，還是個膽小軟弱的廢物。
踏踏！
幾步衝到距離『鬍子』不足兩米的地方，趙崢沒有再顧及隱匿身形，墊步一衝，好似撲食的獵豹一般，衝向了獵物。
彷彿是已經預見到『鬍子』的死亡，趙崢的嘴角浮上一抹邪魅的笑意，然而就在鋒利的匕首，將要破開後背的皮甲，插入『鬍子』後心的時候。
呼~！
耀眼的白光，驟然綻放，隨著滾滾氣浪，一同壓迫而來的，還有一柄厚重的黑鐵闊劍！
八星見習騎士！
還有一人！！
只是一瞬間的驚慌，趙崢體內的鬥氣，陡然暴起，一星武裝騎士的實力，全部施展而出，斗陣浮現，瞬間，照亮了方圓數米。而灌注了鬥氣的匕首，放過了『鬍子』的後心，迎上了兇猛劈來的黑鐵闊劍。
鏘~！
刺耳的金屬撞擊聲中，火花四濺，暴洩的鬥氣掀飛了那人，遮擋面目的面罩。
「羅森！」
「武裝騎士！」
怒喝聲與驚駭聲中，二人被衝擊力撞的各自後退。
有備攻不備，饒是趙崢實力遠超對方，也是只拼了個平手。而羅森被趙崢喝破名字，也不答話，對方竟然是名武裝騎士，這可將他嚇了一跳。不過只是一瞬間，他便使出十成的實力，將黑鐵闊劍掄圓，狠狠的斜劈而下。
霎時，鬥氣噴薄，勁風呼嘯。
羅森自覺以他九星見習騎士的實力，在對方沒有趁手兵刃的情況下，這先發制人的全力的一擊，定然能夠將對方重創。
卻不想，經歷過無數戰鬥的趙崢，早就洞悉了羅森的險噁心思。他也不和羅森硬拚，雙腳連蹬，藉著反衝力迅速後撤。同時，手臂一振，鬥氣灌注，匕首在狂暴的力量下被猛甩而出。
咻！
灌注了鬥氣的匕首，標射而出的速度幾乎堪比子彈，羅森有心阻擋，但心有餘而力不足，闊劍揮出還未回收，根本無力阻擋，只好偏了偏身子，想要躲開這一擊。
然而，匕首的速度太快了，羅森剛剛做出閃避的動作，匕首便已經洞穿了他的肩膀，撲哧一聲，鮮血飛濺，飄飛而出的鮮血好似飄絮一般，散入了黑暗中。羅森則慘叫一聲，怨恨的瞪了趙崢一眼，肩膀的劇痛，激起了他的怒火，也打醒了他，讓他知道自己與對方的差距是何等的巨大，當下便沒有再猶豫，摀住傷口，轉身飛逃而去。
「瑪德！」
暗罵一聲，趙崢惱怒的一腳將身旁的雜物踢的暴飛。
「羅森！我早就該猜到是你們！」
恨恨的罵著，幾個跳躍，趙崢衝到了來時的小院，抄起長劍，抬眼望了往屋子，「雪霓，睡吧，沒事。」
話音未落，趙崢已然飛身一躍，直接從院牆上跳過，落在街道上。
就在這時，全副鎧甲的雪霓，一手挑著馬燈，一手拎著短劍出現在屋門口。身子嬌小，面貌可愛的她，穿上趙崢的鎧甲，實在是滑稽的很。
然而，若是有誰看到她那冷漠的沒有一絲情感的雙眸，絕不敢再有一絲戲笑的心思。
那森寒的目光，冷酷的面容，是對生命與鮮血的無視。
這個女孩絕對殺過人！
而且……絕不在少數。
……
追殺出去的趙崢，很快就追上了羅森。
惱怒中的他也懶得廢什麼話，幾招將負傷的羅森打廢，緊接著一劍砍了腦袋。隨手將屍體扔到道旁的排水溝裡，抬腿便去追逃跑的『鬍子』。
……
「鬍子？哼！」
踩著胡剛的腦袋，趙崢冷笑道。
「饒命啊……饒命啊……」
「閉嘴！」
皺了皺眉頭，趙崢手臂一揮，劍脊重重拍在胡剛的背上，後者頓時慘叫這噴出一口鮮血來。
「既然敢來偷老子的戰馬，就tm要有死的覺悟。」
「不，不！我不想死！我還有大好未來，我還要做大隊長的！趙崢！你，你不能殺我！是我們老大，讓我們來偷的。你不能殺我，我們老大會……」
撲哧~！
熱血噴濺，頭斷身死。
「真tm話多！」
不耐煩的瞥了一眼，趙崢一腳將胡剛的腦袋踢到一邊。
「噗~！」
吐了口吐沫，趙崢拄著劍，坐在了胡剛的屍體上。
不遠處，路旁的煤氣路燈，正閃耀著亮黃色的光，一大群不知名的飛蟲，嗡嗡的圍攻著路燈。
漸漸的，在揮之不散的煤油味中，增添了幾許血腥味。
殺這幾個見習騎士，趙崢沒費什麼力氣，只是不知怎的，心情沒來由的有些煩躁。
未來……三個月了啊！我的未來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怔怔的望著路燈，趙崢許久無語。
忽地，趙崢突然笑了笑。
「三個月……已經這麼久了麼……」
想起這三個月的時光，趙崢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好像自己就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地球上那三十幾年的生活，只是南柯一夢，這裡才是他真正的靈魂所在。
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是那麼的絢麗多彩，玄妙神奇，同時也是那麼的殘酷血腥。
最鋒利的劍，才配擁有最肥沃的土地；最強健的臂膀，才配擁有最美麗的女人。
這個世界是這麼的粗暴野蠻，生硬的讓人無法接受。
「可這樣的世界，才是我要的啊！」
如這夜色一般漆黑的眸子裡，卻是閃耀著彷彿比太陽還要熾烈的光芒。
舔了舔嘴唇，一抹腥鹹落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