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左右兩難 文 / 觀傷月
一大股謎團襲來，我完全無解，想想還是知道家人的情況最重要，我對老人倒了杯水，問道：「您是怎麼知道我的？您認識我父親何從武嗎？」
「認得，說起來還是多虧了從武老弟啊！我們家過的實在是太慘了，從武老弟和他媳婦時常那些糧食接濟我們，哎真不曉得這些糧食他哪變出來的。」老人絮絮叨叨的說起來：「那時候大家都活不下去了，準備衝擊指揮部之前，從武老弟找到我跟我說，他估計這次成不了，這只軍隊來這裡肯定別有目的，他說他從收音機裡聽到，w市這裡建立了聚集區，讓我們一會趁亂趕緊跑，我們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呆在這裡早晚也活不成，說起來，這車還是他給弄的呢！從武說他兒子叫何慶，就住在w市，讓我來這裡以後找人問問，何慶這小子是不是還在這，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活著，讓他想想辦法給廣播裡的那丫頭打打關係，從廣播裡告訴他們一聲。」老人看了我一眼，搖搖頭歎道：「現在我看打關係是不必了，你這小傢伙看樣子在這裡是大人物嘍，我這把老骨頭還得指望著你救命呢！」
「老爺子，嘿嘿，看您說的，我哪是什麼大人物啊。」我嘿嘿乾笑，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早就應該想到讓陸漫漫把我的消息送出去！糧食？我家當然有糧食，我家開的小商品批發部兼賣麵粉和菜油，平時都囤這一大貨倉，老頭那麼精明的一人這種時候怎麼會不把這些救命的東西暗中藏起？現在這譚家怎麼處理還真讓我犯了難，論理吧，他們私藏槍械，按條例必須逐出w市，起碼也要攆出去一人，論情吧，這一家子與我父親交好，又千里送信，這一份大人情我怎麼著也得還，其實也就是我一句話得事，問題是我做管理多年，深知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的道理，這個口子一開，那可就是覆水難收嘍！
「阿約！你過來一下！」我把阿約招過來，把事情細細的和他說了一遍，許續約也有點懵，愣愣的看著我，眼神明擺著就是在說，這事情你一說我們招辦就是，你告訴我算幹嘛地？我被阿約這姿態氣的吐血，抬起腳來很踢他一下，狠狠使了使眼色，阿約這才明白過來，揉著屁股走到老人身前。
這一家子明顯畏懼阿約甚於畏懼我，本來坐著的老太爺一看許續約走過來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許續約臉色嚴肅，想了想說道：「老大爺，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是我們副總指揮父親的朋友，又千里迢迢來給我們送信，那就是咱們副總指揮的恩人，按理說也是咱們w市的恩人，可是這條例您也看了，您這確實是藏槍了不是？這條例可還是副總指揮親自批的呢？要不我想個折中的辦法，您看成不？」
老太爺本來十拿九穩的事聽許續約這麼一說，頓時臉色掛不住了，剛要發作，許續約一把抓住他，用手往街道上一指，說道：「大爺，您看見街面上的人沒有？您看看他們，您覺得他們開心嗎？」
「開……心……」老人一聲歎息，街面上的人來來往往，有的在扛包疾走，有的閒庭信步，街道兩邊有在地上鋪著地毯，上面放著自己不用的東西拿來準備交換的小販，在大聲吆喝，也有六七歲的小孩在鑽來鑽去肆意玩耍，有白髮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棍在街面上散步，也有幹活干累的人，坐在石台上掏出餅乾張嘴大嚼。但無論是什麼樣的人，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毫無疑問，他們是開心的，是滿足的，更重要的，是安全的！這一切的一切與譚家之前的遭遇相比較起來，給他的感覺，只有震撼和渴望！
「大爺，我們這裡是w市，這裡已經不是您之前那個人人自危的安陽鎮了！這裡安全，有秩序，人人平等，在這個末世是非常不容易的，我們為什麼能做到？是因為我們遵守規矩，而條例就是規矩，您希望我們像您之前在安陽的佔領軍一樣不受規矩嗎？那樣的話，w市只不過是另一個安陽罷了！」許續約正說著，一對軍裝少女走過，看著這邊小聲的議論著：
「怎麼回事？大木頭許續約都出來了？」
「別叫他大木頭，人家可是許天王，好像是藏槍被搜出來了吧？一般這事都是他管！」
「啊？怎麼那麼笨！收音機不是都播了嗎？城牆上也有寫，這下可進不來了，要給攆出去了，真可憐，老人年紀那麼大了，孩子還那麼小！」
「也不能怪他們，沒進w市不曉得w市的好，外面現在都亂成什麼樣了？聽說有些地方都開始吃人了，誰還能相信別人？就說咱們之前呆的地方，我現在想起都會做噩夢！梅梅姐上次告訴我說，交槍其實是w市設立的第一道坎，能守規矩的人才能進入w市，其實有槍的很少有能進w市的，他們都千方百計的想把槍藏起來！咱們幸虧沒弄的槍，不然估計咱們也會想藏槍的，然後就再也進不來了！」
「快別說了，想想都後怕！」
兩個少女漸漸走遠了，可是對話卻一字一句的傳進老人的耳朵裡，老人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前面是讓他心動的安全富饒的w市，後面城牆之外，則是修羅地獄一般的末日世界，老人無法堅持了，閉上眼睛說道：「你的方法是什麼？說吧！」
許續約一笑說道：「您看見城牆外面那片房子了嗎？那裡其實都被我們清理過，不會有什麼喪屍的，安全的很，你們只要出一個人，住進去，平時幫我們站站崗放放哨，如果有倖存者出現，幫助我們將他們引進來，算是將功補過，一個月之後，就可以住進來和你們團聚，這樣你們既把危險性降到最小，也不算我們違反條例，皆大歡喜，您看怎麼樣？」
「好吧！我留下！你讓他們進去！」老人歎息一聲說道：「我這把老骨頭，死了就死了！讓他們進去，我也心安！」
「不行！」我，許續約，譚敬同時說道。
譚敬焦急的說道：「爸！您別犯糊塗，您年紀大需要人照顧，在外面誰來照顧您？這事我去！」
「老人家，我不能答應！」許續約搖頭說道：「站崗放哨，這些工作需要很大的精力
，一旦有危險，還必須要足夠的體力通知我們，讓您留下來，那還不如讓你們全進去，白搭一條命在這！」
「大爺，形勢比人強啊！」看著老人發黃的手指，我抽出一根煙塞到老人的手裡，為他點上然後說道：「有些觀念，您該改改了！這世道，活著不易啊！」
「唉……都聽你們的吧！」老人淚水滾滾而下，譚敬收拾好包裹，對著一家人點點頭，在武警的指引下住進了外面的一棟樓裡。
送走了老人一家後，胖子屁顛屁顛的跑到我跟前問道：「少校，要不要把譚家人安排到您那裡？」
「安排到我那裡幹嘛？」我惱火的說道：「大姑娘，小媳婦的招人閒話？還是讓他們好繼續找我走後門？回頭劉梅跟我鬧起來你去擋？」
「不敢不敢……」胖子忙不迭的說道：「只是……這樣是不是會讓人覺得少校你……有點不近人情了？」
「那怎麼辦？」我煩躁的說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我要是近人情，下面人就該送人情了！」
「其實也不用。」胖子搖頭晃腦的說道：「其實人所好的，無非就是名，利，財，色！後三樣咱們給不了，那就只有從名上想想辦法了！」
「啥辦法？」我一愣，問道。
「古時候有所謂蔭官之法，就是給有功的大臣先輩或者子嗣官爵，同牌坊一樣都是一種榮耀的體現……」胖子略得意的說道。
「廢話！說重點！」我受不了胖子那得意勁，狠踹了他一腳！
「好好，說重點，咱們現在所有人吃大鍋飯，工時只是起到輔助刺激作用，無論你做多少，飯還是一樣吃，沒有工時只是買不了東西，現在大家害怕外面的危險所以干的起勁，可是時間一長，大家對危險淡忘了，這時候工作的積極性就下降了。」
「說的不錯，繼續！」
「其實，咱們可以以年齡的名義將人群分四等，壯年，一等，伙食最豐厚，少年一等，伙食次之，老年一等，伙食再次之，幼年一等，伙食最少，可縱然是幼年一等，伙食也可保人不饑，分配呢，大致就按年齡分配，各自按各自的組別吃飯，可是倘若你連續一月工時太低，或者無所作為，那你就要掉級，自壯年調至少年，再低再掉，人家老人小孩在那邊吃飯無所謂，可你一壯漢去一群老人小孩人群裡吃飯就要讓人笑掉大牙了！這樣為了面子也不會有人少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