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無間道 文 / 觀傷月
王明傅爆開的手腕泊泊流出的鮮血讓我心中一顫，強忍住不適的感覺，我將王明傅扔在地上，不讓自己去看他手腕上裸露的腕骨，轉身走到車門前和小山陳志打了個招呼，「交給你們了！」我對自己點起一根煙，背對著小刀一夥人。
陳志放下88式狙擊槍，從輪椅上抽出一根枴杖，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的腿這麼短時間根本不可能好，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她的左腿還被劉梅碾壓過兩次，劉祥隱晦的告訴過他，他的左腿不可能完好如初了，不過貌似陳志自己並不怎麼在乎。莫小山輕輕的在陳志耳邊說了一句什麼，陳志點點頭，拄著枴杖一瘸一拐的走向王明傅一行人，一隻手拎著消音手槍，莫小山卻晃到我身邊來，伸手問我要煙抽。「這麼快就抽完了？」我不滿的說道。
「我一個人的時候……」小山低沉的說道：「比較容易想起些美好的……」我默然了，扔給他一隻大中華，以往種種快樂而幸福的時光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就是某種不定時發作的毒癮，區別就在於，毒品會讓你欲仙之後再讓你欲死！而那些回憶只會讓你永遠沉浸在永不止歇的悲傷和悔恨之中，這個時候香煙就是極其有效的鎮痛劑！
「你和陳志說了些什麼？」我問小山。
「我讓他把王明傅的最後一刀留給我！」小山默默的說道。看來他們都已經商量好用刀了。
我眉頭一皺，現在的我不太願意見到滿地鮮血的場景，事實上剛才抱起的血霧就讓我開始又有點暈眩，不過，這是他倆的心願和自由，我又能說什麼呢！「玩的高興點。」我微笑的說道。
王明傅注射的杜冷丁，死狗一樣的躺在地上口水直流，發出呵呵的傻笑，陳志卻沒理會他，直直走向小刀一行人，大概也是陳志現在的模樣實在沒有什麼威懾力，四個武警都參與了邱玲的*part,自知在陳志手上絕無倖免，互相打著眼色，突然衝到車邊想要撿槍，唯獨小刀沒動，我和小山就在旁邊也沒動！因為實在沒必要，陳志一揚手，「叭叭叭叭……」「呃啊！！！」連續四槍，精準的射擊，四個武警每個都是左膝蓋骨被打的粉碎，不過這四個人倒是一樣的硬氣，只是倒在地上抱著左腿不停的打滾，卻沒有慘嚎出聲。
「小刀，你為什麼不跑？」陳志夾起枴杖，吃力的給手槍換掉彈夾：「也許五個人我就打不中了，你們還能跑掉一個！」
「跑不掉，也不想跑！我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兄弟伙一起上路，挺好的，不孤單！」小刀無所謂的說道，居然露齒一笑：「沒必要折磨兄弟們，背叛你的主意是我出的，大伙連同六子都是我攛掇的！你有什麼都衝我來吧，在一起那麼多年的兄弟，給他們一個痛苦的吧。」
「兄弟！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陳志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愈發不可抑制，到最後瘋狂的大笑起來，眼淚都下來了，忽的止住笑聲，一抬手，槍聲再起，連續不斷，伴隨著連續爆豆子一般的槍響，一彈匣子彈全數打在小刀的雙腿上，等子彈打完，小刀雙腿的腿骨都已被子彈打斷，只剩一點皮肉連在身上，小刀仰面躺倒在地上，呻吟著。陳志陰沉的臉扭曲的說道：「你竟然還有臉在我面前提起兄弟這兩個字！你他媽的帶著人背叛我！侮辱了玲兒！竟然在這裡跟我談起了兄弟！陳小刀！你一向腦子好使，現在都讓屎塞了嗎！」
「呵呵，志哥！你錯了！」小刀躺在地上，大量的失血讓他嘴唇發白，一邊呻吟竟然一邊還輕笑著說道：「不是兄弟們背叛了你！而是你背叛了兄弟們！不是我們害死邱玲，而罪魁禍首其實是你！」小刀吃力的翻過身，一下下的朝車邊爬去，血跡在他的身下勾勒出長長的痕跡，陳志打完了一彈匣子彈，正在換彈匣，小刀抓起一把手槍，另一隻手上了膛，我們都轉過來看他想要幹嘛，小刀的話讓陳志的臉色陰晴不定，舉槍對著小刀卻沒有開槍。
「叭叭叭叭……」同樣的四聲槍響，看來這個小刀的槍法也相當了得，四個武警每人的頭上都留下一個血洞。小刀扔掉槍，用力的撐起身體，把自己靠在輪胎上，挪了一個舒服點的坐姿，微笑著說道：「志哥，相信我大概是你最不相信是會背叛你的人吧？」
「不錯！」陳志點點頭，一隻手住著拐棍，一隻手仍舊舉槍對著小刀，睚眥欲裂：「你是第一個勸我推翻王明傅的人，腦子活又不像六子貪花好色，我一直親近你！正因為如此，你知道我聽說是你教唆大家背叛我的時候，我的心裡是有多恨麼！」
「哈哈，這個時候咱們就不用虛偽了！」小刀笑著說道：「你相信我，但是心裡對我親近倒不至於，你心裡喜歡的始終是六子，他是個傻貨，腦子笨，還有好色缺點，這種人你用的舒服，好掌控，而我，點子太多，又有些不講規則，不過我和大伙而關係好，你不得不親近我而已！」
陳志臉色鐵青，小刀顯然說中了他的心事。小刀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什麼人，王明傅是什麼人，你這樣的腦子，遲早要讓王明傅玩死，你又能幹掉他！可是你偏偏不這麼做，規矩在你心中至關重要！可是這玩意比我們這些兄弟還重要嗎？你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你被幹掉，我們這伙跟著你的人會有什麼下場？我和你說過，可你不屑一顧，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們這些人把你當兄弟，可在你的心中，我們這些人從來就不重要！」
陳志聽了這話，臉色由鐵青變得慘白，陳志大喊道：「不，不是這樣的！你們只要不背叛我！王明傅根本就拿我沒辦法！說到底，還是你的錯！」
「呵呵，別逗了，這話你自己信麼？早在我聯合大傢伙之前，王明傅就給大伙送東西了，你回想一下，有誰和你匯報過麼？」小刀嗤笑著擺擺手，敲了敲車廂，說道：「喂，車後面的，給只煙抽抽！」
「操！見鬼！他媽怎麼誰都找老子要煙！我特麼好欺負麼？」我罵罵咧咧繞到小刀的旁邊，努力不去看他血肉模糊的雙腿，屏住呼吸給他點上煙。
/>「呼……謝謝」小刀和善的對我笑了笑，大量失血加上極其嚴重的傷勢，他已經離死不遠了，小刀叼著煙說道：「跟著你是死，王明傅不是什麼好東西，跟著他無非也是死吧，既然都是死為啥不選擇跟著王明傅過幾天好日子呢？」
「狡辯！你這是狡辯！」陳志嘴唇發抖，手上的槍在不住搖晃，小刀的話和小山一樣擊中了他的軟肋，再次掀開他血淋淋的傷疤！
「志哥，你其實不笨，就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小刀貪婪的深吸一口氣香煙說道：「在這個末世，所有的事都不會向以前那樣緩慢發展了，也沒有時間給你去慢慢解決，所有的問題一旦發生，你不去理會它，它就會比以往快千百倍的迅速惡化，我的志哥呦！所有的人都發現了，而唯獨你，還在堅持過去的那套原則，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陳志完全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怎麼辦，一臉的無措，小刀吸完一隻煙，好笑的望著陳志，說道：「你說我怎麼就跟了你這麼個老大，好啦，我說完了，給我來最後一下吧，我欠了兄弟們的命，得下去還他們！」
陳志依然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抑或是大腦一片空白，小刀有些無語，想了想說道：「下不了手？好辦，我來幫你一把，你知道我們*邱玲是怎麼做的？nnd，玲兒的大腿可真漂亮，又細又長，就是我們幹的時候一直在哭，我們……」
「閉嘴！！！」「叭！！！」陳志一聲怒吼，一顆子彈準確的射進陳小刀的心臟。「小刀！」陳志反應過來，扔到枴杖一瘸一拐的衝上來扶住小刀。
「咳咳……這不是就來了麼？也沒什麼難得不是？」小刀噗的噴出血來，輕笑了一下，虛弱的說道：「你這麼好被忽悠以後該咋混？咳咳？記得你和玲兒請我吃飯那次麼？」
「記得！」陳志忍住淚說道。
「那丫頭私下托我照顧你，現在看來，我完成的不錯，我在屋頂上，其實看到那個女人和男人下了裝甲車，咳咳……我知道他們是要幹什麼。可我沒和王明傅說，咳咳，現在該死的都死了，你還活著。王明傅也給你了……咳咳……那天……在邱玲房裡，他們都上了，我去了……關著門……卻沒碰她……nnd……我挺喜歡那丫頭的……沒上她……真遺憾……」小刀一歪頭死在了陳志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