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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宿 253 煎熬 文 / 鹹

    253煎熬

    轉眼間,賀萱被投進大獄已經有五六日的功夫了。

    左俊忠乾脆告了假,在府中禁足,只是悄悄的讓左良在上朝的時候打聽打聽賀萱的消息。可從那日起,賀萱的這件事,好像是垂了石頭沉入海底了一般,沒有人再次提起。

    左良無處下口,也只好買通了一個天牢的獄卒打聽,知道賀萱一切安好,而且,賢王也沒有多作刁難,這才算是暫且放下心來。

    可是,畢竟人在那個見不到光的地方,不知道何時就會損了性命,總是讓人覺得於心不安。但是,眼下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可用,所以,也只能這樣觀望著了。

    ……

    「最近有什麼動靜麼?」皇上坐在床邊兒,問富海道。

    「回皇上的話,奴才最近聽小的們回報說,好像賢王爺對京都附近的一些防衛做了些調整。」

    「換他自己的人了?」

    富海輕聲回道:「人倒是沒換,不過添了些人手進去。」

    「那……齊家那邊兒呢?」

    「回皇上,聽說已經在路上了,也就是這一兩日就能到了。」

    「好。」

    富海看著專心於書的皇上,輕輕的歎息了一下,這聲歎息,讓皇上抬起眼來,看了看他。

    「我知道你在擔心誰,」皇上也輕歎了一聲,「可是眼下的局勢,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等一切都穩當下來,再想她的事吧。若是可以,朕也想三全齊美,可若是真的不行,也只能對不起她了。」

    「奴才明白。只是,只怕廖家大少爺,要傷懷了。」

    聽富海提到廖庸,皇上的眉梢動了動,「他走了能有多久了?」

    「將近三個月了。」

    皇上點了點頭,「他不在也好。現在朕也照顧不了那麼多的人,你不說倒不覺得,你提起他來,朕倒也覺得有點想這個後生了。」

    「是,廖公子奇思妙想甚多,與左侯爺還有賀……」

    富海提到廖庸,不自覺得就說到了賀萱,可是這話才到嘴邊兒,又吞了下去。皇上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那三個孩子,再加上個文溪,也真是有趣。」說到這兒,皇上頓了頓,接著問道:「俊忠最近在做什麼?」

    「相爺最近告了病,一直在家中思過,不在朝上走動。聽人說,相爺似乎動了請辭的心思,要告老還鄉呢。」

    「他比朕還要年輕上幾歲呢,就敢稱老了。」皇上淡淡一笑。

    富海也只是陪笑了兩下,沒有出聲,他看著皇上,這個自己從十歲起就陪著的人,這麼多年,他想些什麼,不需要說什麼,只要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自己便都能心領神會。儘管他在笑著,可是,富海明白,他的心裡有多少的焦慮多少的擔心,只是,他不能說,即使說了,對現在的情形來講,也於事無補。

    「按日子算,也差不多了吧?」

    「是,也大概就是這幾天了。皇上,您可都打算好了?」

    「嗯。等這事兒結了,朕也放你回鄉去養老。」

    富海一笑,說道:「奴才打小就跟著您,家裡也早就沒有人了,回不回的,都沒所謂。要是您不嫌棄,還是讓奴才在您身邊吧。跟著您,奴才過的安心。」

    皇上看了看富海,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

    而在太后這裡,這幾日也是煎熬的時間。

    按照藥量來算計,皇上殯天的時間,也就是在這幾天了,可是煙翠閣那邊兒去始終都是靜悄悄的,既沒有突然宣召御醫,也沒有其他的動靜,倒讓人心裡不安到了極點。

    太后這幾天也是沒有休息好,整夜整夜的不能安枕,眼下正是正午,太后覺得有些支持不住,便倒下小睡了片刻。才不大的功夫,就又醒了過來,才張開眼睛,就看到允臻正坐在屋裡。

    「王爺來了,也不知道叫醒哀家。」太后嗔怪道。

    允臻一笑,說道:「不怨他們,是本王看著您睡的香甜,沒讓他們擾您。」

    說著,允臻站起身來,親自伺候著太后潔面漱口。等一切歸置完畢,太后退去了下人,這才問道:「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大熱的天,你也不怕著了暑氣。」

    「還好。今兒有風,倒不覺得熱。」

    太后點了點頭。

    「本王聽宮女們說,太后這幾日夜間睡的都不太好。」

    「唉……」聽了兒子這樣問,太后輕歎了一聲,「擔心。」

    「太后不必如此,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而且,我也接到了外祖的信,說是這一兩日就能到京了。」

    聽了這話,太后的眼光頓時光亮起來。

    「這可太好了,這就讓哀家能安些心下來了。對了,說起來,還有件事,一直想問你。」

    「賀萱的事麼?」

    太后點了點頭。

    「你打算怎麼做呢?他雖然於政上沒有什麼大功,可卻也沒有什麼過錯,若真到時,他的身體還能支撐著,不妨就用賀萱來做個引子吧。」

    允臻聽了這話,沒有應聲,只是轉身取了盞冰鎮的銀耳羹來,遞給太后。

    「這些事,太后就別再多想了,本王自然會有所打算的。」

    看著允臻的樣子,太后依稀想到了當年把錦瑟派出宮去時候的樣子,而且,此次,允臻的態度雖然不如上次那樣的激烈,可是,太后卻明顯的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壓迫。

    「你不想動她?」

    允臻被太后一問,有些遲疑,沒有回話。

    見兒子如此,太后把手裡的玉盞放下,然後拉起允臻的手來,輕聲說道:「你大了,有些事情,照理說,哀家也不該多管多問了。可是,成大事者切不可因小事而分神,更何況,那女子本就是個禍水,留不得的。」

    「知道。」

    對於這個話題,允臻實在是不想與太后周旋,對於賀萱,打從一開始,太后就是十分的不待見,更何況,現在她已經知道賀萱是栗家的後人,錦瑟的姐姐,想從她的口裡聽到能夠允許自己留下賀萱,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外公一到,咱們就可以行動了。再過幾日,這天下就會不同了。」允臻看著母親,把話題引到了最能讓她興奮的事情上。

    太后看著兒子眼中那熠熠放光的樣子,滿滿的都是鬥志,便沒有對賀萱的事情繼續執著下去。

    ……

    與此同時,在離京約有百里之外的官道之上。

    「義父,您從離家的時候就不肯告訴女兒為何要一同上京,這馬上就要到京都了,您還是不肯告訴女兒麼?您若再不說,女兒明兒可就不走了。」

    錦瑟笑著看著齊老爺子說道。

    「瞧瞧把你乖巧的,這才剛成了親,就學著威脅義父了!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齊老爺子笑瞇瞇的說道。

    他這一句話,把坐在車子裡的其他人也逗笑了。

    當然,這其他人只有兩個,一個是錦瑟的夫君——廖庚,另外一個,自然就是早就歸心似箭的廖庸了。

    齊老爺子幾乎在同一天裡,收到了兩封從京裡發出的信件,一封來自賢王,而另外一封則來自皇上。

    左右對照下來,齊老爺子心裡也已經明白了,這是要變天了。

    「真的想知道?」齊老爺子問錦瑟道。

    「當然。」

    「你們也是?」

    「若是泰山大人不吝,女婿也真是有些好奇。」廖庚答道。

    「那好,」齊老爺子收起了笑臉,正色起來,說道,「這次回京,本不想帶上你們的。但是,因為,要變天了。」

    「變天?」聽到這兩個字,另外兩個沒做多想的人倒好,可廖庸因為在離開之前就被賀萱提醒過,僅僅這兩個字,就讓他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是啊,要變天了。」

    「那無憂怎麼辦?」廖庸皺著眉說道。

    看著自己兄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錦瑟與廖庚也明白了這「變天」的真正含義。

    「眼下,我也只是知道個隻言片語,餘下的,得要到了京裡才能完全知道。所以,你們幾個記住了,且不可以亂了陣腳,到了京裡,我們先在你府上住下……」說著,齊老爺子把目光投到了廖庸的身上,然後又看了看錦瑟和廖庚,「還有一件事,我要先告訴你們一聲,不過,在我說完之後,做為條件,我要你們回答我兩個問題。」

    「義父,您說吧。」

    「老夫認與當今的太后,乃是本家。」

    這太后兩個字落在錦瑟的耳朵裡,她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恐。

    「您……開玩笑的吧?」錦瑟問道。

    齊老爺子看著錦瑟的表情,心裡一動,自己說的已經是十分的含蓄,可是這孩子卻是如此的驚恐,難道,她與自己的女兒也有過什麼牽扯不成?

    倒是廖庚更是冷靜些,他牽著錦瑟的手,微笑著說道:「不必驚慌……」

    「現在,你們是不是應該告訴告訴我,關於賀萱的事情了?那位可不是什麼大人,在老家的時候,我就聽你叫過她姐姐,可是,既然是姐姐,又為什麼會在朝裡為官呢?」

    廖庚和錦瑟看了看廖庸,廖庸也望向他們,然後廖庸輕歎了一下,把賀萱的一部分身世告訴了這個齊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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