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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宿 249 意外之中的意外 文 / 鹹

    249意外之中的意外

    允臻這一晚又來到了賀萱的小院。

    見到允臻,賀萱並沒有太驚異,彷彿兩個人前些日子的談話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想好了麼?」允臻並沒有兜太大的圈子,直截了當的問。

    賀萱看著允臻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呢?是拒絕還是沒有想好?」

    「王爺,我,不能陪在您身邊兒。」

    「拒絕?」

    賀萱的回答雖然在允臻的意料之中,但是卻又覺得在情理之外。

    「王爺想要的,我給不了。」

    「繼續說下去。」

    「王爺說過,您想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對您的人。這個,我做不到。當然,我是可以虛以委蛇的追隨著您,可是,我的心不會在這裡,而且,我也並不想騙你。」

    「不想騙我?」

    「是。」賀萱歎了口氣,「王爺現在身邊有許多人追隨著,可是,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的為您,亦或者只是畏懼某些東西又或者是因為某些利益跟著您,我想王爺心裡是有數的。您願意我是後面的那一類人麼?」

    賀萱說完,抬起眼來,看著允臻。

    允臻的臉上浮起一抹不可言狀的笑意,院子裡安靜極了,只聽得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你說完了?」

    「是,對王爺的話已經說完了。」

    「對王爺的話?那麼,還有對別人的話要說麼?」

    賀萱輕輕的咬了下下唇,點了點頭,「還有句話,想說給我一位朋友聽。」

    「那就等你的朋友來了再說吧。」

    說罷,允臻轉身準備離開院子,就在他剛剛想邁步的時候,忽然聽到賀萱在自己的身後說道:「我那位朋友叫允臻……」

    這個名字,自從有了開始,除了皇帝和太后之外,就沒有人叫過,這突然之間,從賀萱的口中飄出,讓允臻的心不禁一顫。

    他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賀萱,低低的問了聲:「什麼話。」

    「那個位置,坐上去,會有更多的辛苦和無奈。何必為難自己?留在自己的地方,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也許會得到的更多。」

    賀萱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激動,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竟然都在發著顫。

    允臻幾步走到賀萱的跟前,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你知不知道,就憑剛剛你的這句話,就可以讓無數的人置你於死地而無翻身之日!」

    賀萱點了點頭,竟笑了出來,「所以,這話,我只能講給我那個朋友聽。至於,他願不願聽,聽不聽得進去,我不知道。」

    說過這話,賀萱向後退了幾步,她輕輕一瞥,看到了站在屋門口,臉上已經沒了血色的小ど。

    「帶他走吧。我不會走,也不會再見任何人。別再讓無辜的人枉死了。」

    說著,兩行淚水從眼中湧出,她轉回身,走到屋中,把所有的人都關在了外面。

    過了許久,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賀大人,我走了。您……多保重……」

    賀萱沒有應聲,只是坐在黑暗之中,動也不動。

    允臻雖然生氣,但是卻並沒有想對賀萱不利,既然她說了,她不能全心全意的跟著自己,那麼,就讓自己身邊再多一個說謊騙自己的人,也是無妨!

    允臻是這麼想的,但是卻依然不太願意委屈了賀萱,他一回到府裡,就吩咐人將一個跨院好好的打掃,三天之後,將賀萱接進王府。

    但是事情卻沒有他想的那麼順利,並不是賀萱逃跑了,而是在第二天的朝堂之上,有人將一紙參劾奏折遞到了允臻的面前。

    這個奏折不論對於當時在朝上的左氏父子也好,還是對允臻也罷,甚至在朝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一道晴空中的響雷。

    事情的起源是這樣的,文溪進京的時候,賀萱受傷時接受一位姓木的老者的醫治,但是轉眼間,那家藥店的老闆便沒了蹤影。

    時隔將近不到半年,那位老人下世,在臨去世之前的彌留之際,不知道是因為太過清醒了還是完全糊塗了,竟然對著自己的兒子說出了當時臨時起意,完全不顧兒子兒媳的反對,執意離京的原因。當然,他當時說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言簡意賅的就是說朝裡有位大人接駕時受了傷,但那人是個女子,為了保全全家人不被人殺人滅口,這才帶著全家離開了京都。

    這位木家的孝子聽了父親的話之後,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父親原本身體極好,就是因為受到了這樣的驚嚇才會讓父親一直鬱結於心,最後導致鬱鬱而終。

    雖然他滿心的氣憤,但是對於法律他還是知道的點兒的。只要是民告官,不管是否告得成都是要獲罪的。所以,這位木公子找了個機會,給自己捐了個前程。

    當了官員之後,他又想了許多的辦法打聽當時郡主進京的時候,究竟是哪位高官受了傷,打聽下來之後,確定是賀萱無疑了。

    但這個結果讓這位木公子有些犯了難,因為當時為官之人都知道,眼下的朝中,除了左氏父子之外,就是這個賀大人最得皇上的器重。自己告他,又僅憑父親當時的話,只怕是不成事的,更何況,自己不過一個區區從七品,告人家三品官,越級也不是越的一點兒半點兒,只怕是很難的。

    所以,這位木大人一直尋找機會,能與高一級的人員搭上關係,以便自己可以上告。半年下來,他最高的也就搭到了一位六品的同知。

    但是,機會總會找到的。就在他覺得自己上告無望的時候,竟然傳來了一個讓他十分振奮的消息,賀萱受了處罰,降到了六品。

    當然,這個消息傳到他耳朵裡的時候,已經距離賀萱被罰差不多有小兩個月的功夫了。

    巧的是,這位同知也在為太后一黨效力,聽說了這個消息,自覺得也是個自己可以陞官發財的機會,便這樣,一紙奏折將賀萱直接告到了朝上。

    允臻接到這個折子的時候,渾身氣的抖成了一團,他死死的盯住了把這折子呈上來了季大人。前幾日,也正是因為他才讓賀萱挨了那一頓板子。允臻一直忙著其他,還未來得及處理掉這個人,沒想到,一直失手,竟然讓他有了為自己爭臉的機會。

    「這個……可查證了?」允臻看著季御史問道。

    「還未曾查證,但是,臣以為,只要將賀大人請過,一驗便知明曉。」

    「既未查證,季大人也未免操之過急了些吧。」只聽左俊忠慢慢的說道。

    「御史有風聞奏事之權。更何況,有此流言,未免有損皇家與朝廷的顏面,臣將此事上奏,就是為了以正視聽。」

    其實說起來,這位季大人也真是少了點心眼,他一心只想著,能為賢王一方做點事情,所以,得了這個打擊左相的機會,自然是不可能放過的。但是,卻沒能注意到此時賢王的眉高眼底。

    朝上的大臣們也是面面相覷,等著允臻開口。

    這件事情,想不了了之是不可能了。

    允臻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處,不知情的人們還以為,他是因為賀萱愚弄朝廷過於氣憤。其實不知,允臻此時是真的很氣,一是氣季御史事先沒有與自己打過招呼,二是氣自己沒能盡快的把賀萱從官場裡抽出去……

    「臣覺得,季大人所言不差,此事是否為誣告,只需要請賀大人前來一驗便知真假。」一位大臣說。

    「為以正視聽,此等謠言必得以事實駁斥。」另外一位大臣附議。

    接下來,除了又有許多位大臣都跟著附議……

    允臻在所有大臣都跪下附議之前,開了口,「那就宣賀萱進殿吧。」

    左良聽到允臻的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的汗毛孔都被爆開了,大熱的暑天裡,一陣陣寒意襲滿了全身。

    ……

    賀萱正在家裡練字,小ど忽然走進了院子。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回去了麼?」

    「是。昨天走的急,忘了點東西。」小ど滿臉通紅的說。

    「去拿吧。」

    賀萱說完,剛想著關門,卻聽到一陣吵雜之聲傳了過來。

    「你是賀萱,賀大人吧?」為首的是一位太監。

    「正是下官。」賀萱有些奇怪,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有太監來尋自己,而且,還帶著官兵。

    「監國有令,請賀大人進宮。」

    進宮?監國?賀萱笑了笑,看來,他還是走了這一步了。

    「好,請公公稍候。」

    說著,賀萱進了院子,接住了剛準備離開的小ど,低聲說道:「幫我個忙。」

    「公子您說。」

    「只怕過會子,他們還會到這裡來搜查,院子後面拴著的馬匹,還有我屋裡櫃子裡有些東西,你幫我帶到……帶到王府去吧。」雖然賀萱心有不甘,但是,自己的這些東西,她是真心的不想被人糟蹋了。

    「這……」

    「別問了,去吧。」

    這時候,站在門口的那位太監,也看到了小ど。

    「這是誰啊?若是下人,一併帶進宮去。」

    小ど還未開口,卻聽賀萱答道:「這是賢親王府裡的人,一直在此處看管我。」

    「哦?」老太監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給出了不相信的答案。

    小ど沒等他出聲,取了自己懷裡的令牌在那人面前一晃。

    「哎喲,還真是。」老太監的臉馬上變的滿是信任。

    「去吧。我走了。」

    說著,賀萱隨著老太監以及官兵一起,離開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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