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 222 淵源 文 / 鹹
222淵源
暫時分別的這一天終於來了,錦瑟只將眾人送到了門口。
看著左良像看著自己眼珠子一樣的盯著自己家的媳婦,錦瑟不禁莞爾一笑。文溪有喜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經被眾人皆知了。
最近的喜事似乎特別的多,一件接著一件的,這也讓眾人的離恨之愁少了許多。
因為廖庚與眾人的行進方向不同,所以,由錦瑟單獨的多送廖庚幾步,誰也沒有多說什麼。廖庚拉著錦瑟又叮囑了很多,這才依依不捨的帶著巧智直奔南方而去。
送走了廖庚,錦瑟又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希望能再見到姐姐一面。
快到岔路口的時候,錦瑟遠遠的就瞧見了站在原地等著自己的賀萱。
「怎麼在這兒站著呢?」錦瑟問道,「其他人呢?」
「他們先走了一步,我在這兒等你呢。」
錦瑟點了點頭,原本心裡有許多的話想和姐姐說的,可是,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頭兒了。
「你出嫁的時候,只怕我不能送你了。到了那邊兒,記得要好好的。」
錦瑟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沒關係,我先住段日子,只怕你也就一樣過來了。」
看著錦瑟精神還好,賀萱也微微一笑,然後接著說道:「我送你的那只步搖,乃是母親的遺物,原本就是準備留給我們倆個人出嫁的時候用的,我已經提前給了你,至於別的,我暫時還想不到要送你什麼了。書信什麼的,切不可寫給我。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平安。只有你安好了,我才能安心。」
錦瑟點了點頭。
「可是,若是我想你了怎麼辦呢?」
「三個多月,不算很久的。等到了南邊兒,要往廖家寄多少的家書,那不是隨你了。」說著,賀萱望了望遠處,大隊人馬已經遙遙的看不到了,她拔轉了馬頭,對著錦瑟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也得趕路了。記著我的話。」
「知道。姐,你……你也要多加小心啊。特別是,王爺那裡。我總覺得,他查覺了什麼。而且,他不會輕易的放過你的。他這個人,想得到的東西若是到不了手,就算是毀掉,也不會讓人的。」
賀萱點了點頭。
然後一夾馬腹,頭也不回的向大隊人馬追了下去。
錦瑟遠遠的望著賀萱遠去的背影,又發了一會兒呆,這才往回走去。
……
「太師,您收下義女的事情,要不要和家裡支會一聲?」一個中年模樣的家人,畢恭畢敬的站在齊老太爺身邊,低聲問道。
「怎麼?現在已經輪到他們管著我了?我做什麼,還要向他們請示一下不成?」齊太師輕輕的把手裡的茶盞放在桌上,看著家人問道。
「不,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呢?」
「小的是想說,既然您收了義女,讓家裡人知道一下也是應該的,不然,哪一日,若是碰了面,小姐不報自己的家門還是好的,若是報了,倒弄的好像是冒認官親一樣的……您看……」
聽了家人的話,齊老太爺略忖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那就告訴他們一聲,就說我收了個義女,原本的名字之類就不要說了,明白了麼?」
「是。那小的這就去給老爺寫信。」
說著,家人慢慢的從屋子裡退了出來。等到了外面,這家人才輕輕的拭了拭額頭上冒出來的汗,長吁了一口氣。
這老爺子您別看現在慈眉善目的,可是以前也是位久將沙場的將軍,那時候真的是立起眉來就殺人的。
其實呢,這位齊老太爺與剛剛離開的那一群人還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有些淵源,有到無巧不成書的程度。
因為他並不是別人,而正是當今太后的親生父親,賢王爺韓允臻的親外祖。
當然,雖然如此,錦瑟這個孩子在被他救下之前,他是根本不知道的。而且,錦瑟本身與太后和允臻的關係卻並不是十分的瞭解的。因為一來,錦瑟並沒有完全講清楚自己的事情,那是非常不理智也不明智的事情;二來,齊老太爺對於自己的女兒在宮裡的所作所為,他也並不是很清楚。或者換句話來說,他也根本沒有興趣知道了。這麼多年在官場上的經歷,讓他明白一件事情,外戚,離那個宮廷越遠才是越好的。
但是對於皇上,打從他們一走進這個院子開始,齊老太爺就已經認出來了,可是齊老太爺冷眼觀察下來,發現皇上似乎是有意的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連同他身邊的人也都只是一口一個「老爺」的稱呼著,既然他本人不願意說破,齊老太爺也就沒有戳穿。
可是為什麼皇上對這位齊老太爺卻是視若無物呢?不只是他,就連他身邊兒的富海和左俊忠也難道不認得這位老國丈麼?
事情呢,是這樣的。
其實,從剛剛住進那個院子就已經開始了,對於這位院主人,富海總覺得應該是在哪裡見過的。
可是,富海絞盡腦汁的回憶卻是怎麼樣也想不出來了。這也是難怪的,因為富海只見過這院主人一次,而且,這所謂的一次,其實加在一起也沒有一盞茶的功夫,而且,那一面到現在也有很久很久了。
久到什麼時候呢?
其實他們碰面就是在現在的太后與當時的太子大婚的時候。
但當時齊老太爺也只是在宴席上露了小小的一面,然後就匆匆的離了場。也就是在那裡,他與當時還是王爺的皇上有過一面之緣。可是當時的皇上對這些迎來送往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所以,對齊老太爺的樣子,自然也就是十分的淺淡了。
而富海對齊老太爺的印象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至於左俊忠,在二十幾年以前,那樣的場合,就算他與王爺的私交再好,也是沒有資格參與的。所以,左俊忠對齊老太爺的印象根本就是個零。
而且,在太子大婚之後,齊老太爺就打著「外戚不易掌握重兵,以免惹人非議」的理由,請辭了原來的兵職,可是當時的皇帝念及過往,賞了他一個位高但卻實實在在的閒職,由著他回家養老去了。這麼多年來,不論皇家有什麼樣的事情,就連這兩位皇帝殯天這樣的大事,齊老太爺都打著自己年老體衰的幌子,一一混了過去,從未再在人前露過面。
既然提到了太后和她的父親,自然就也要順帶著提一提另外的一個人了,就是賀萱的義父——陶易之。
前面的故事裡我們也應該說過,當時齊老太爺差點活活打死陶易之。
這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當初,他之所以會那樣的對待陶易之,也是因為愛女心切,而且,也是對陶易之有些恨鐵不成鋼。且當時,陶易之也是確實做了在那個時候的道德水平衡量非常有傷風化之事,齊老太爺才對他施以暴/行的。
其實,齊老太爺真的是很喜歡陶易之這個人,若非如此,也不會對他那樣的悉心栽培。在當時的齊家裡,陶易之的待遇與齊家兄弟是不相上下的。當然,陶易之與自己女兒的情意,齊老太也是看在眼裡的。若不是突然出現了入宮一事,只怕齊老太爺也許真的會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陶易之。
原本當年入宮選太子妃的事,其實並沒有自己女兒的事情,所以,剛剛他們倆個人有些感情的時候,齊老太爺也沒有過多的干涉,後來,這對年輕人以為他們的終身也許就已經這樣定了下來,出雙入對的,有些時候也就不太避忌旁人了。這才引的外人,想利用這件事而達到其他的目的。所以,與其說陶易之是被齊老太爺害了,還不如說是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給害了。
那時候齊老太爺也是位赫赫有名的武將,手握重兵,太皇對他也是十分的寵信。這自然也就招來了旁人的妒嫉,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有人在臨選太子妃的前三個月,才上書保奏齊老太爺的女兒。說她如何如何的賢良淑德,實在是為太子妃的首選,且可以利用此事,更讓齊將兵為國效力,等等……其實,不過是想藉著這個機會,讓齊老太爺在眾人面前出醜,讓他落下個治家不嚴的醜名。
當時的太后,也就是齊家的大小姐,也是對陶易之十分有情的,乍聽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千百個不願。陶易之當年也是年輕氣盛,不管齊老太爺怎麼樣的安撫,也是一個不允百個不允。
更有甚者,他們倆個還準備私奔離家。若不是被齊老爺撞上,只怕他們也真的就成功了。
看著這對年輕人,只顧著自己的小幸福,而把齊家上下百十口人的性命當成玩笑,齊老太爺也是急火攻心,所以才讓人下了死手,當時他的想法就是,只要陶易之死了,自己的女兒也就沒有什麼念頭了。而且,在那時候的齊老太爺看來,這個陶易之也就只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當然,後面事情也真的是這樣……
雖然在陶易之「死」後,齊小姐真的是大病了一場,足有大半個月才能下床,但是那之後,卻也再沒有提過陶易之個人。
可是齊老太爺,這一病卻足足病了有大半年的時間。因為他對陶易之的感情,真的是十分的厚重。
從那時到現在,也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了,可是對於陶易之,齊老太爺一直是心裡滿懷著愧意。直到幾個月前,自己的兒子傳來消息,說是賢王爺回府打聽陶易之的事情,齊老太爺才知道,原來當年陶易之並沒有死。
至於朝中的事情,現在齊老太爺是一點關心的心思也是沒有的。
女兒早早的就當了太后,這對於他這個做父親的來說,無疑是感到心疼可悲的。因為女兒所有的青春,都耗盡在了無盡的空宮之中。而且,還是自己親手把她所有的希望斷送,然後再把她送到了那個火炕裡的。
齊老太爺遠遠的離了家,來到這裡,就是不想再與外界有太多的紛擾。
直到去年的冬天,他遇到了錦瑟。
錦瑟病重的時候,齊老太爺一直是守在她的身邊兒,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有著當年自己女兒的影子。
其實這也是正常的。因為錦瑟是由太后一手帶大,自然而然的,語氣習慣上,也會隨了太后不少。
所以,齊老太爺對著錦瑟也是非常的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