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 202 初入克孜勒 文 / 鹹
202初入克孜勒
這一路上,打從他們車馬邊走過的難民,不在少數。他們不約而同的在向南邊兒走著,似乎是希望能在那裡為自己尋到一絲生機。
雖然有心想幫,可是眾人還是盡力忍下了!
眾人的車馬即將行進克孜勒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著門口處排列著許多的官兵,仔細的檢查著來往的百姓。
皇上叫停了車馬,讓護衛把左良跟賀萱叫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問道,「難道這裡鬧了什麼賊盜不成?」
「老爺您先請在這車上坐坐,我去瞧瞧就來。」
「算了,還是我去吧……」賀萱笑了笑,自己攬下了這個差使。
雖然離的遠,但賀萱也能從那些軍丁的舉動上看得出,這些人都是些勢利的小人,若按著左良的性子過去,只怕會起了衝突也不一定。還是自己去穩妥些。
賀萱從侍衛的手裡接過馬韁來,上了馬,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城門口。
「下馬,下馬,下馬……沒看見這查人呢麼?眼睛也裹包袱裡了麼?」
賀萱就被這樣的一個聲音給攔了下來,賀萱左右看了看,才發現一個小個子的兵丁正站在自己的馬脖子下面……
「哎喲,官爺,不好意思,走的太急了,沒瞧著您。」
賀萱邊笑著,邊跳下馬來。
「走的急啊?你看這出來進去的,沒有走的不急的!幹什麼的?」小個子問道。
「在下是做買賣的。」
「做買賣的?就你一個人兒就能做買賣了?你騙軍爺是不是?」
「哪能呢!您瞧,我們家老爺的車馬不是停在後面了麼……因為看著幾位爺忙著,特意讓我過來先打個招呼,免得一會兒一大堆的人阻了這門不是。」
小個子聽了這話,點點頭,衝著後面一招手,又過來了兩三個兵丁。
「八哥,怎麼了?」
看那幾個小子的樣子,這小個子還是個頭頭兒。
「這位細皮嫩肉的小爺說了,他們是做生意的,路過這兒,怕擋了門口,所以車馬先停在後面了。你們……」
「規矩不能破啊!這縣爺可說了,要仔細的查看每一個過路的人呢。」其中一個人說道。
「就是啊。別說是行商作賈的,就是當官兒的打從這兒過,咱們也得查上一查呢!」另外一個人說道。
「那哥幾個就別愣著了,過去查查吧!」小個子看賀萱盯著他們這幾個人,像聽戲似的,半天沒點反應,心裡不免的有些不痛快了。
說著,這幾個小子就要往馬車那邊兒去。
「爺……您……您看這是怎麼話兒說的。這車裡還有女眷呢,著實有些不方便。」賀萱笑著繼續陪他們唱著戲。
「不方便也得查啊……」
小個子一邊說,一邊翻著白眼,一邊還把自己的一隻手放到了腿邊兒,總著賀萱靈活的動著四根有如枯枝一個的手指頭。
賀萱一笑,心裡想著: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這個!眼下還是快些進城要緊,不要節外生枝了。想到這兒,她往懷裡一掏,把廖庸剛才塞給自己的那幾張五十兩的銀票拿了出來。
「幾位爺這大風天裡,還在這兒守著,也是太辛苦了。這點小意思,拿去喝口熱乎茶吧。」
一見賀萱的手裡往懷裡伸進去的時候,小個子的臉就瞬間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剛剛還如三九天般的寒意頓時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則是春日般明媚的笑臉。
「哎呀……這是……這哪好意思啊……」當看清楚賀萱遞到自己臉前的是張銀票,而不是幾塊碎銀子的時候,這臉上的陽光都可以烤肉了……
「不過,這程序還是得走的。」小個子把銀票速度的放進自己的懷裡,然後小聲說道,「公子放心,不過驚了老爺的車駕的。」
「那就多謝官爺了。」
說著,幾個兵丁隨著小個子來到了車馬之前,象徵性的看了看,然後小個子扯著脖子衝著大門那裡喊道,「放行!」
聽到這話,侍衛們一舞馬鞭,車馬向大門口駛了過去。
「官爺,這是查什麼呢?這大風天的還要你們守在門口。」
「哎呀,你還真是個會疼人的人,誰知道呢。其實,像你們這樣的大隊人馬,正是我們必查的,」小個子說著,邊壓低了聲音,「我聽說啊,咱們縣太爺前幾日不知道接到京裡誰給發過來的一封信,然後就開始讓我們這成日城在這裡檢人了。這都已經有四五日了……要不是看你這麼會來事兒,必要按照圖像,一一查過才行的。」
「哦?還有畫像?」賀萱問道。
「可不!」
說著,小個子從懷裡抽出張紙來,展了開來。
「就是這個。我估計著,不是什麼江洋大盜,就是什麼逃犯……」
賀萱微笑著點點頭,心裡想著:就看你那副樣子,若真是逃犯或者是江洋大盜,你肯定是第一跑的那個!
想著,賀萱無意間也往那紙上瞄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把賀萱的心當時就給提了起來!
這不是……誰會畫他的樣子,讓兵丁來查呢?
看著賀萱發愣,小個子有些警覺了起來,問道:「怎麼?小爺認識這人?」
「哦……倒是不認識……不過,還是看仔細些好的……您也知道,咱們這買賣人,常年在外,遇人無數,若真如官爺所言,這人是個悍匪,我們遇到了,早早的躲開,也能保自己條小命不是。」
小個子聽了這話,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命最精貴了!」
賀萱衝著小個子抱了抱拳,又從荷包裡取了約有五六兩重的銀子,塞到他的手裡,說了句:「多謝官爺提點了。這點兒,官爺留著打壺酒喝吧。」
「哎呀……這真是……成,您進了城,若是逗留,得空就過來找我,這裡的買賣鋪戶沒有我不認識的。」
「爺怎麼稱呼?」
「我啊,姓董,叫八旺……你到衙門一問八哥,他們就知道是找我的了。」
賀萱聽了這個名字,差點沒笑出來,八旺!反過來更趁你了。
「好了,八哥,等我安置好了,就請您喝酒。先走一步了。」看著大隊的車馬已經入了城,賀萱這才翻身上了馬,衝著董八旺抱了抱拳,然後策馬追到了城中。
在當地人的指引之下,這一行人來到了此處最大的客棧——滿福樓。
左良站在那裡等著夥計安排房間的時候,碰了碰廖庸。
「不比勝意樓小哦?」
「是啊。看著也乾淨。」廖庸笑著說道,「這幾天,都快把我給搖散了。今兒晚上,可得好好睡上一覺了。」
「就知道睡!」左良笑著說道。
這一次,賀萱沒有和任何人商量,就把這客棧裡最大的了個院子給包了下來,並且親自的安排了房間。
她把皇上的屋子安置在最中央的位置,左俊忠與左良夫婦共用一個大屋,對門睡下。廖氏兄弟睡在一個房間,與賀萱對門。其餘的人則統統的安置在了入院處的那個大屋的統鋪之上。
看著賀萱的安排,眾人有些不解。不明白為什麼非要把這些人都擠在這一個院子裡……賀萱並沒有過多的解釋,直到晚飯之後,賀萱把那兄弟二人叫上,來到了左俊忠這裡。
「左伯伯,我有件事,想和您說。」
看著賀萱依然戴著面具,廖庸笑著說道:「都是自己人了,別戴著了,看著彆扭。」
「你先別彆扭了。我有件事兒,很正經的事兒,要和你們說。」
賀萱的語氣裡透著許多的嚴肅,廖庸也收起了笑臉,問道:「什麼事啊?」
「左伯伯,今兒在進城的時候,我和那個姓董的兵丁聊了幾句,他告訴我,這裡的縣令接到京裡的來信之後,才開始在城門口搜人的。」
「哦?可知道是什麼人來的信?」左俊忠問道。
對於現在監國的那一位,左俊忠也是一百個不放心。好在,皇上後來又安排了幾位心腹的大臣,這才算是對他有了些牽制。
「具體是什麼人來的信,他不清楚。不過,他給我看了畫像,他們要搜什麼人,我卻是看清楚了。」
「他們要搜誰?」文溪問道。
「看她的樣子也知道,這人我們肯定認識的。」左良說。
「無憂,你別賣/官子了,快說話啊。」廖庚催促道。
「該不會是……」廖庸又想假設一下,可是,卻沒敢把自己的假設說出口,因為這個玩笑確實不好玩。
賀萱看了看廖庸,歎了口氣說道:「就是現在住在上房裡的那位。」
「你說什麼?他們搜的人是……」左俊忠一聽這話,「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無憂,你是不是看錯了。怎麼可能!」左良也不敢相信賀萱的話。
「我也希望是我看錯了。可是我看的很仔細……確實是他。」
賀萱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有如平地響起的一起炸雷一般,震的每個人的耳鼓一陣陣的鳴響。眾人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賀萱會如此安排現在的住宿了。
「那咱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兒,告訴老爺啊?」文溪醒過神來之後,有些茫然的問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給出個肯定的答案來。
最後還是左俊忠拍板說道:「這件事兒,在老爺那兒先一個字也不要露。咱們且想好了對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