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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 164大婚(二) 文 / 鹹

    164大婚(二)

    左良正欲開口,忽然屋門被人猛的一下子推開了。

    「新郎倌,都快進宮了,怎麼還扭捏起來了?躲著不肯見人麼?」

    這個突然傳來的聲音,吸引了左良和賀萱的視線,他們轉過臉去,看到廖庸此時正笑呵呵的看著這邊,大搖大擺的晃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左良一看到廖庸,心裡不免有些慚愧,臉一紅,低聲問道。

    「你是不是累糊塗了?你今兒大婚,我能不來麼?再說了,是誰巴巴的跟我說了幾次,讓我陪著他進宮的?現在倒好,還問起我怎麼來了?算了算了,我還是回去陪著左伯伯跟我爹說話好了……」

    說著,廖庸轉身就準備向外走。卻被左良幾步趕了上來,一下子拎住了腰帶。

    「你這個人……我不過隨便問了一句,你倒好,說出這一大車的話來。」

    聽左良這樣說,廖庸微微一笑,說道:「你這個實心眼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宮裡的腰牌都發下來了,我說不去就能不去的麼?我可沒你那麼大的膽子,都到這時候了,還想臨陣脫逃!」

    聽了廖庸此言,左良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廖庸就算沒聽了個完全,也聽了一半!他本就已經飛紅的臉,此時更是紅的差不多能滴出血來,他鬆開了拉著廖庸腰帶的手,轉過臉,看了看賀萱,然後低聲說道:「以後……你們……好好的……別負了她……」

    「我心裡有數!」廖庸拍了拍左良的肩說道。

    對於自己的這位好友,廖庸是瞭解的,他知道,左良絕對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可是對於賀萱,左良的心一直都沒有死過,勢必會再為自己爭取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廖庸才早早的就把父母和廖庚一起拉出了家門,就是怕賀萱的強脾氣上來,這兩個強種對質起來,弄的不好收場……

    左良點了點頭,轉過臉,看著賀萱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剛才的話,是出於關心。不管是你還是入凡,都是我最不想失去的……所以……就像我剛剛對入凡說的,你們……要好好的……」

    正說著,左府的管家遠遠的走了過來。

    「少爺,快更衣吧。時辰快到了。老爺已經催了幾次了?」

    左良點點頭,應了聲:「我知道了。」然後對廖庸說道,「你且陪她略坐坐,一會兒,咱們一起入宮了。」

    說著,左良邁開大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這一次,左良走的沒有半點的猶豫,因為他明白,無論自己願或不願,自己與賀萱的那一頁都已經翻過去了。更何況,他就在這一刻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所謂得到的,並不一定可以天長地久;而所謂失去的,也並不意味著一定就不再擁有了!

    廖庸看著左良遠走的背影,想著剛剛賀萱與他的對話,不禁臉上得意的一笑。正笑著,忽然廖庸被人拉著腰帶扯進了屋子。

    「好一位大家公子,也學會聽牆根兒了。」賀萱白了他一眼低聲說道。

    「聽牆根兒,有聽牆根兒的好處。因為能聽得到自己平時想聽卻聽不到的話……」廖庸一臉壞笑的說道。

    一來因為這不是在自己家裡,二來屋門大開著,廖庸有持無恐的樣子,把賀萱氣的真恨不得咬他兩口。

    ……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左家。一路來到了宮門外。

    賀萱離開之後,按照規矩,文溪已經東拜西叩的不知拜了多少人……此時的文溪,正盤腿坐在床上,揉著自己跪疼的膝蓋,一臉的不高興。

    「郡主……您怎麼把鞋子給脫了……」梧桐出去換了壺熱水的功夫,再進門一看自家的郡主就已經一副原生態的樣子,慌張的趕緊關好了屋門,「再過會兒,候爺就要過來了,您怎麼……」

    「別囉嗦,快把水拿過來,渴死我了!」

    「郡主,大喜的日子,您稍微忌諱一點兒吧……」梧桐邊說,邊拿著水杯遞到了過來,噘著嘴說道。

    「今天你的事兒真多。比那些喜婆的事兒還多。」文溪不以為然的說道,「說死怎麼了?誰不死啊?難道……」

    「我的祖宗,我求您了,成麼?」

    沒等文溪說完,梧桐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不是我想囉嗦,郡主,等您嫁過去之後,可千萬別這樣……雖然侯爺是不能休了您,可是……若是您這樣下去,侯爺不喜歡您,再三妻四妾的娶好些人進來,您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不是……」

    「他敢!」

    「有什麼不敢的?別說人家現在也是候爺了!就算是駙馬,公主也不能要求人家只娶一個不是!所以啊,您可千萬收斂一下吧……」

    「真是……麻煩死……麻煩!」

    文溪重重的把茶杯放在床邊的小几上,心裡說道:是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兒呢?自己也算是盡了自己的許多力氣才把左良的心從賀萱那裡拉了回來,勉強著他娶了自己,可是以後呢?以後自己的日子會過成什麼樣子呢?

    看著自家的郡主安靜了下來,梧桐這才算稍稍鬆了一口氣,看著已經有些鬆散的頭髮,梧桐給文溪穿好了鞋子,扶著她來到了梳妝鏡前,又幫著她攏了攏頭髮,補了補妝……

    剛剛收拾停當,日莊王爺走了進來。

    「阿爸,您怎麼過來了?」

    文溪看到父親有些奇怪,剛剛不是已經拜別過了,這會兒父親又過來做什麼呢?

    「剛剛忽然想起來件東西,讓下人們給找了出來,怕他們粗手笨腳的弄壞了,所以我親自給你送過來了。」日莊王爺說著,從懷裡取出件東西來。

    「什麼東西啊?還讓阿爸親自跑上這一趟。」

    文溪邊說著,邊走了過去。日莊王爺把那個不大的錦盒遞給了她,文溪打開一看,是一串東珠串成的項鏈。

    「這個,是你母親陪嫁的東西,你母親平時裡穿戴都很素,這掛東珠她更是從來沒有拿出來戴過。這回出門之前,你母親把這東西交給我,說是若你真的能在這裡配了人家,就把這個從她外婆那裡傳下來的東西給你。我這段時間倒把這東西給忘記了。」

    看著這掛東珠,文溪心裡極為納罕,就算是在父親家裡,這樣大的東珠也是少見的,沒想到,母親那裡竟然還收著這樣好的東西。

    「女兒啊,為父的已經和你交待過許多了。可是有幾句話,不得不再說一次。中原比不得家裡,你的生性又是如此直率,以後夫妻相處,難免會生出些矛盾來,多忍讓著些……你比不得那些家在中原的女人,受了委屈還可以回娘家訴訴苦楚,爹離你天高地遠的,很多事情都只能靠你自己了……好好的對待你的公婆,皇上也說了,那左夫人是個極為慈祥和氣之人,只要你好好待她,她自然也不會薄待了你……」

    「父親放心。女兒也有一事,希望父親千萬不要忘記了……」

    日莊王爺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母親的事情,我已經辦了。只等著我回去之後,給你母親行封禮了。雖然這封禮就算我不在,也可以辦,但是我在,才能更顯得隆重。你放心吧。你母親以後的日子,不會再如生前一樣了……」

    聽了父親的這句話,文溪的淚水一下子滴了下來,她勉強著自己笑了笑,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多謝父親……以後,女兒不在身邊兒,也請父親照顧好自己,不要太過操勞。母親雖然不似其他妃母那樣溫柔多情,可是,卻也是個能傾聽他人心事之人,父親以後倦了累了,大可多過去坐坐……母親雖然不算博學,但是處理之道也是極為通透的……」

    說到這裡,文溪竟然一時哽噎,說不出話來了……

    日莊王爺長歎了一聲,點了點頭,皺著眉,把已經臨進眼邊的淚水也逼了回去。

    自己的這個女兒,從小便最讓自己頭疼,但卻做事乾脆,脾氣也像極了自己,只是可惜是個女孩,若是個男兒,自己自當會好好培養,以後襲了自己的王位也是說不定的……自己也是有錯,若不是當年與她雙生的那個王子離世,自己也不會信了她命硬剋死王子的無稽之談,以至於這麼多年來對這個孩子少了許多的關愛。

    宮中婚事的禮儀自然是極為繁鎖的,迎了郡主出門,已經是在左良進宮後的兩個時辰之後了。當文溪終於在喜娘的攙扶之下坐進了八人抬的大紅喜轎的時候,文溪輕輕的打起窗簾來,看著自己的父親,此一生第一次對父親產生一股子依戀之情……

    「父親……」文溪低聲的呼喚道。

    日莊王爺走到轎子近前,問道:「還有什麼事?」

    文溪搖了搖頭,對著自己的父親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事。父親,多保重!」

    這一聲保重,讓日莊王爺心裡再次泛起一股暖意,他點了點頭,說道:「記得阿爹的話。時辰也是不早了,別誤了,且去吧!」

    說著,日莊王爺揮了揮手,左良眾人也向日莊王爺作了別,這一行車馬喜駕,才浩浩蕩蕩的離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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