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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湧 085「言和酒」(中) 文 / 鹹

    085「言和酒」(中)

    左良雖然病了,但是感覺卻並沒有出錯。朱澤確實是一直在打量著他。

    可惜,左良並不對朱澤的胃口,朱澤打量他的意圖是在看這左良究竟是真的病了還是在裝病……就在他上一眼下一眼看著左良的時候,忽然聽左良帶著濃重的鼻腔開了口。

    「朱會長,有何見教麼?」

    朱澤一愣,笑了笑,說道:「我看左將軍這病似乎來勢洶洶啊,不知道,有沒有請位先生給瞧瞧?」

    「哦,無憂……」

    廖庸剛一開口,卻被賀萱直接給打斷了。

    「無憂的……左將軍年輕體健,雖然並未請什麼大夫,但想來過幾日也就康復了。」

    聽了賀萱的話,連坐在她身邊的允臻都瞄了她一眼,轉爾一笑,心裡想著:這小子腦筋轉得倒快。連同左良與廖庸也一併明白了賀萱的用意……

    叫左良來,不就是讓朱澤知道他病了麼!

    正在這時候,忽然有下人來報,錦瑟姑娘到了。

    話聲未落,錦瑟娉娉婷婷的走了進來,先是對著眾人一個萬福,道:「奴家遲來了一步,還望各位爺恕罪。」

    朱澤此時的心思並未在錦瑟身上,所以,出乎眾人的意料,他並未起身,再重演剛才對賀萱的那一幕,而是對著手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只見那個下人點點頭,飛一樣的衝下了船去……

    趁著他這一分神,廖庸搶了個先機,對著錦瑟招了招手。

    「廖公子有什麼吩咐?」錦瑟淡淡一笑,低聲問道。

    「今兒在這裡的也沒什麼俗人,你揀些細緻婉轉的曲子,好好彈上幾首來,好讓我們說話!」說著,對著錦瑟擠了擠眼睛。

    錦瑟會意,也領了廖庸維持自己的情意,對著廖庸宛爾一笑,退到紗簾之後,隔著簾細細的奏起古琴來了……

    不多時,朱家的下人回到了船上,隨著同來的,還有位拿著藥箱的大夫。

    「錦瑟姑娘且停停。」見到大夫上了船,朱澤說道。錦瑟看了看允臻,只見允臻微微頷首,便住了琴聲。

    只見朱澤站起身來,對允臻一抱拳,說道:「王爺,請恕草民魯莽,在下是個熱心腸,可看不得別人有病不醫,也沒請王爺示下,就叫了先生過來,既然人已經來了,就讓這先生給左將軍請上一脈吧……」

    話雖然說的客氣,但是,卻沒有絲毫商議的意思。

    允臻也不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左良,說道:「子卿啊。朱會長的好意,你就領了吧。」

    左良輕輕的點了點頭,伸出手來,只見那大夫微微的合上雙眼,搖頭晃腦,時而皺眉,時而搖頭,最後還啜了啜後牙。隨後,站起身來。

    「可要緊啊?」廖庸問道。

    「哎呀,這位大人的病來的勢頭可是不緩啊……大約怎麼也需要休養個十……」說到這裡,忽然聽朱澤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那先生看了看朱澤,只見朱澤正用兩指揉著鼻子,先生會意,接著說道,「十幾二十天往上……不然,只怕落了病根……」

    「原來如此嚴重……來人吶……」允臻聽了這話,大聲說道。

    「屬下在。」聽到允臻的招呼,幾個護衛閃身走了進來。

    「左將軍這一病可同不輕,萬萬不能再住在現在的地方了……」說到這兒,允臻皺著眉似乎思索了一番,然後才下了決心說道,「你們幾個速速隨著廖公子的家人一起回去打點好他們的物件,搬到別苑去吧。」

    「是……」

    坐在一旁的賀萱拿著杯子呡了一口酒,斜著眼睛瞟了允臻一眼,心裡有些疑惑,不知允臻這一步棋的意思所在……但是,現在能名正言順的住到允臻的別苑未嘗不是件好事,自己這一行五個人,三個不會武功,一個又病了,單靠自己,是絕對保護不了這麼多人……

    廖庸聽了這話,看了看左良,左良微微搖了搖頭,廖庸看著賀萱一臉的冷靜,想著也許賀萱明白賢王的用意,便站起身來,虛謙了一下,允臻又極力相邀,這才順水推舟,打發了雨墨和雨青帶著護衛去了冷家收拾東西。

    朱澤見左良真的病了,頓時感覺放心了不少,吩咐著先生去寫方子。

    賀萱看似無意的站起身來,拿著酒杯,晃到了那先生的身邊,看了看寫下的藥材,宛爾一笑……

    「怎麼?大人發笑,是笑小老兒這方子下的不對麼?」那位先生有些緊張的問道。

    「怎麼會呢……晚輩對這些東西……所知的也不過是首『湯頭歌』。只是看先生寫得一筆好字,這才會心一笑。沒想,擾了先生的心神了。實在是抱歉的很……」

    「哦……」聽賀萱這樣講,那先生也放鬆了下來,說道,「小老兒這一輩子就倆樣本事可值得一談,一是醫術,二是這筆字……」

    賀萱身笑著點了點頭,退回到了允臻身邊。

    方子開好,朱澤又命人速速前去抓藥,然後送到賢王的別苑。

    大夫退下之後,錦瑟這才又緩緩的奏起了曲子,可船上的餘下的這五個人,卻沉默了下來,滿耳只能聽到錚錚的琴弦之聲。

    過了一會兒,允臻才開口對賀萱說道:「你知道麼?今兒藥市已經開了。」

    「哦……」賀萱自然已經知道,但是,眼下這也許是最好的一個開頭了,自然順著接了下去,「看來,朱會長果然有宰府心胸……」

    聽得這話,朱澤一笑,說道:「哪裡哪裡……只是那些藥商有些偏激……以為兩位上差此番前來,是別有用意,這才罷了市,昨日兩位上差虛心前往舍下,誠意立現,在下所作的也只是要好言安撫上幾句,便息了他們的怒氣了。」

    「倒是朱會長更有威信,若不是如此,怎麼可能三言兩語便能安撫得了眾人呢!」廖庸也順著情說起了拜年話。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下去,只有左良坐在那裡悶不吭聲,喝著悶酒。

    賀萱見狀,笑著對允臻說道:「王爺,下官……」

    「別說什麼下官,你們兄弟,又在這花船之上,說什麼下官,王爺的,豈不煞了風景。」

    聽了這話,賀萱又是一笑,答道:「好。那小弟就向兄長討個人情……」

    「什麼人情說來聽聽。」

    賀萱用眼睛瞥了瞥左良,然後說道:「子卿兄本就身體不適,可是近身服侍之人也不在,不知道能不能討擾一下錦瑟姑娘,借香榻一用。」

    聽聞此言,廖庸也接了下去,「是啊。您瞧著他這臉,看上去已經是發了熱了……」

    允臻點了點頭,轉身朱澤說道:「想來會長,不會因此而不快吧。」

    朱澤擺了擺手,答道:「左老弟既然身子不爽,那就請去休養吧。等散了席,再隨著王爺一同回去就好了。」

    左良悶聲不響的站了起來,感激的睇了賀萱一眼,這樣的場合,實在是不適合自己,特別是面對著那張讓自己作嘔的臉……並且,眼下自己並不知道賀萱他們究竟是怎麼個打算,萬一自己一時失言,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豈不是功敗垂成了……

    在侍衛的攙扶之下,左良來到了紗簾之後,與錦瑟道了個罪,便倒在了軟榻之上……

    「錦瑟啊。你也過來歇歇吧。」允臻說道。

    錦瑟住了琴聲,從簾後轉了出來……

    廖庸本以為,錦瑟自然是討厭這朱澤的,想來理所應當的會坐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出乎廖庸的意料之外,這錦瑟卻坐到了朱澤的旁邊……

    廖庸看著暗自納罕,他瞧了瞧賀萱,見賀萱正皺著眉頭,看著允臻。

    允臻開始並未注意,忽然轉過臉來,才看到賀萱此時的表情,允臻一笑,伸出一指,抵住賀萱的眉心,輕輕的揉著,然後柔聲說道:「別蹙眉,你笑的樣子好看。」

    看著允臻對著賀萱此等輕浮親暱的舉動和語調,廖庸的眉頭皺的比賀萱剛才還的緊……

    賀萱也覺得不妥,現在這樣的舉動,肯定不應該是男子之間應有的舉動,她下意識的向後一閃,卻不料帶得圓凳也向後傾去,照賀萱的身手,肯定是摔不著她的,可是還未等她挺身而起,一條手臂就已經攬在了她的腰間,賀萱一驚,待看清楚攬住自己的人竟然是廖庸時,已經為時已晚……兩個人,賀萱在下,廖庸在上,就這樣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你沒事吧……」

    賀萱與廖庸異口同聲的問對方道。

    賀萱是真的沒事,可是看著廖庸的表情,似乎並不太像是完全沒事的樣子……

    廖庸勉強支撐著站了起來,有些尷尬的衝著賀萱笑了笑……

    「你躲什麼……還怕本王吃了你不成……還害的入凡兄也摔了一跤。」允臻半嗔半笑著說道。

    「誰讓你動手動腳的……戳得人家眉心發癢,這才閃開的。」賀萱紅著臉答道。

    「可有摔傷?」錦瑟緊張的問道。

    「我倒是沒事,可是入凡兄……」

    「無妨無妨……好在你不重……哈哈哈哈……」廖庸打趣的岔開了這個話題……心裡,卻還在翻騰著……這應該是除了上次自己「誤闖」賀萱沐浴之後,與她最貼近的接觸了……雖然,剛才忽然用力的腰部還有些疼痛,可是,卻依然抹不掉他臉上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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