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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湧 081 道歉(上) 文 / 鹹

    081道歉(上)

    聽了雨青的話,雨墨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半晌沒說沒動,忽然又笑了起來。

    「豆子,你是不是嚇糊塗了?」

    「沒有……他那天抱了我一下……那……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是和你抱著我的感覺不一樣……」

    雨墨輕輕撫了撫雨青的額頭,說:「想是當時你嚇壞了,所以才有了錯覺……別想了,賀公子若真是個女子,那出殿入仕的事兒,不成了戲裡的故事了。」

    聽雨墨這麼講,雨青也覺得有些道理,但還是感覺有些奇怪,他蹲下身來,撇著嘴,把頭靠在泥牆上。雨墨拿了兩個小板凳過來,遞給雨青一個,自己坐在雨青的旁邊,然後笑嘻嘻的問道:「還琢磨呢?要不,我再抱你會兒,你再感覺感覺?」

    「去……又拿我開心,我真不是和你說笑呢……不信,你也仔細瞧瞧……」

    「你到底想說什麼呢?若是想知道賀公子是男是女,直接瞧了不就得了……」

    「其實,是男是女的倒也沒什麼……我就是擔心……哎呀,我也不知道了……」

    雨墨帶著笑意看著雨青,他明白雨青在擔心什麼……

    「雨墨,出來送送許大人。」

    正在這時候,忽然聽到廖庸在大屋裡的聲音,雨墨答了聲:「來了!」然後站了起來,他揉揉雨青的頭髮,說道:「別瞎琢磨了,晚上,得空了咱們再說這事兒,先別在少爺他們面前露了。」

    雨青點了點頭,也站起身來隨著雨墨一道走了出去。

    送走了許會林,三個人又重新回到屋子裡,廖庸搖著扇子問道:「人家可給咱劃道了。你們打算怎麼走呢?」

    左良看了看賀萱,微微一笑,說道:「雖然那許縣令說的話來,實在是我不敢覺得嘔氣,可是,有一句他說的是對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請罪……他還不配讓我負荊,既然他要面子,我給他也就是了,這事兒,交給我吧。」

    不只是廖庸,就連賀萱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左良。

    「怎麼?你們就覺得我真辦不成這事兒?」左良問道。

    「我只是覺得你還想得不夠。他要的可不只是一個面子,」賀萱說道,「你若想去,我不攔你,只是,我們還是一同前去的好。」

    左良連連擺手,說道:「這一次,不管他讓我做什麼,我照做就是了……一定按子卿說的那樣,讓他把高築起的警惕之心放下來,你……就別去了……」

    聽了左良這話,賀萱的心裡一暖,廖庸看了看他們倆個人臉上帶著的依稀存在著的你儂我儂之意,長長的低低的吐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若真的想只身前去,咱們可得約法三章。」

    「怎麼個約法三章?」

    「第一,去前不郁;第二,臨場不怒;第三,回後不想。」

    左良點點頭,衝著廖庸一笑,說道:「行,你是軍師,你說了算。」

    這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左良早早的起了身,誰也沒有驚動,一身便裝拉著馬匹,獨自一人來到了朱澤的家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關係,今天的天氣格外的悶熱,雖然看不到太陽,卻也一點風也沒有。熱的憋悶。

    下馬之前,左良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表情柔和起來,來到門外,左良客氣的遞上了自己的名帖。

    朱府的家人看了看左良,冷冷一笑,丟下了一句:「等著吧。」

    然後這一去,便再沒有了動靜。左良知道這是他們有意在刁難於自己,便也沒有多嘴去問,只是在門外侯著。

    天氣越來越悶,雲層也越來越低,豆大的汗珠子從左良的額頭上流下來,就連後背也被打濕了一大片,左良想著好笑,就把是自己遞牌子進宮面聖,也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吧。忍了,自己已經答應了廖庸,也應承了賀萱,大丈夫一言既出,斷沒有回頭的道理。

    正在這時候,只見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拿著名帖的那個家人走了出來。

    「不巧啊,左大人。我們家主人病了,外出就醫去了……」

    左良一聽,知道這根本就是屁話,朱澤哪兒也沒去,肯定就在家裡呢,但是,現在……

    「那不知朱會長什麼時候回來呢?」

    這家人本來還想等著左良發作,好按照自家主人的吩咐進行下一步,可是,這左良偏偏溫和客氣,連點急燥的樣子都沒有。

    「這……這個嘛……不好說啊……您瞧,您也沒事先約好,是吧……」

    「沒關係。我在這裡等他。」

    「要不然,您先回去吧。您瞧這天兒,眼瞅著可就要下雨了……」

    「左某誠心前來致歉,別說下雨,就算今兒下雹子、下刀子,也一定得等到朱會長。」

    聽了這話,家人一樂,說了句:「成,那您等著吧。」

    說著,他一扭身兒,又回去了府裡。

    「什麼?他不走?」朱澤聽了家人的回報說道。

    「是啊。說是什麼,今天是來誠心致歉的。下刀子也不走。」

    朱澤嘿嘿一樂,說道:「早知今日,當初幹什麼去了。」

    管家朱新聽了這話,眼珠轉了轉,說道:「二爺,我看,差不多就行了……那畢竟也是個三品的大員……如此屈尊降貴的在門外侯了半個時辰,咱們……」

    「怎麼?你害怕了?」朱澤搖了搖頭,喳著嘴說道,「你和大爺還有姨太爺都是一個毛病,膽子太小……他左良今兒是來求和的,明白麼?我不高興,藥市就別想開!」

    「可是,您究竟想要個什麼結果呢……就總讓他在外面這麼站著也不是個事兒吧。」

    朱澤正在琢磨著,忽然外面電光一閃,傾盆的大雨,就這麼突然的下了起來。朱澤的眼光一掃,忽然看到了個地上的蒲團,他臉上得意的笑著,指著蒨團,告訴家人,「去,把這個,給那位大員送去。」

    大雨傾瀉而下,給左良澆了個措手不及,剛才一身的熱氣,現在還是清爽了許多,左良苦笑了幾聲,但心裡卻還覺得有些開心——幸虧,今天來的不是賀萱。

    正想著,一柄油紙傘擋在了左良的頭頂,左良一回身,見竟然是賀萱站在自己身後,為自己撐著傘。

    「你怎麼跑來了,快回去。」左良呵斥道。

    「難不成,禍是兩個人闖的,現在卻要你一個人在這裡受苦麼?」賀萱說道。

    左良此時不知道是氣憤多一點,還是開心多一些,他伸出雙手,真想把賀萱一下子攬在自己的懷裡,可是如此的大庭廣眾之下,只好把這雙手搭在了賀萱的肩上,說了聲:「好兄弟。」

    賀萱指了指自己後面,說道:「好兄弟,那裡還有三個。」

    左良的視線繞過賀萱,遠遠的看到了站在巷子口的馬車,雨青、雨墨,廖庸三張臉把個馬車窗擠個滿盈……

    賀萱微微的長出了一口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為什麼呢?幾個月前,自己看到他的時候,不就是想著要利用他接近左俊忠麼?可是現在,為什麼左俊忠與他之間的關係,對自己而言越來越不那麼清晰了……特別是這一趟出來,他氣,自己也氣;他火,自己也火……難不成……難不成……難不成自己真的已經像他說的那樣,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好兄弟……雖然自己從小就只是男人的打扮,可是男人之間的兄弟真是這樣的麼?這麼牽腸掛肚……也大概是這樣的吧……入凡對他,不也是這樣麼……每每自己或者左良出了事,入凡不也是氣得青筋亂跳,氣急敗壞麼……

    「回去吧。我想再等上一會兒裡頭就應該出來人了。」左良微笑著對賀萱說道,打斷了賀萱的思緒。

    賀萱忙回了神兒,笑著說道:「你也學會了入凡兄那套玄學了不成?怎麼知道裡面的人快出來了?」

    左良低聲說道:「你瞧瞧周圍。」

    「我看到了。」

    賀萱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不斷的有商賈之類的人物向朱家附近湧過來,人越集越多,朱家大門口的兩側此時已經站滿了人。

    「重頭戲,這才要上場了。無憂啊,聽我一句話,回車上呆著去,你的心意我領了……告訴入凡,你們的心意我都明白……我答應了你們的約法三章,可是你們卻沒聽我的要留在家裡。」

    賀萱笑著問道:「我們何時答應你要留在家裡了?」

    「你們不是說我應了約法三章,就讓我獨自前來麼?」

    「我們不是讓你獨自在門口站了半個時辰了……」

    在馬車裡,廖庸推開自己身邊的雨墨和雨青,說了聲:「擠死了。」然後閉著眼睛,把頭倚在馬車後面的軟靠上,養著……心裡不斷湧起來的痛楚。

    雨青看了看雨墨,雨墨點了點頭。昨天晚上,這兄弟倆可是商量了一晚,已經得出了他們自認為最可靠的結論。

    「少爺……咱們……」

    「什麼?有話說,有屁放,別吭吭唧唧的……」

    「咱們回去得了……」

    廖庸聽到雨墨這話,睜大了眼睛看著雨墨,問道:「回哪去?」

    「少爺,您別瞞我們了。我和雨青都看出來了,您喜歡上賀公子了,可這左公子似乎也挺喜歡賀公子的……以前京裡人都議論您和左公子是不是一對兒……我們那時候還不信,可是現在這……瞎子也看出來了。現在出來辦差,您又非跟著不可,好,您想跟著沒關係。可是現在,這稀里沒您的事兒,干裡也沒您的事兒……不回去,我們瞅著您怪揪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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