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戰 053 換藥 文 / 鹹
053換藥
賀萱進了屋子,指揮著雨墨和雨青去準備一些止血用的藥,乾淨的白布,以及鹽水之類的東西。
可惜不巧,這廖家的生意林林種種有好多,但卻並不包括藥材,賀萱要的外傷藥更是沒有,左良急的跳腳。
「急什麼,讓雨青出去買不就是了。」廖庸看著左良說道。
「算了,還是我去吧。我的馬快些。早知道你家裡沒有這些個東西,我從宮裡拿回來些多好。都逼到鼻子底下了才……」
還沒等左良說完,賀萱抬著左手把一張紙真的抵到了他的鼻子底下。
「什麼東西?」
「藥方啊!到了藥房你也別急,有現成的更好,要是沒有,照這方子抓,不過你得有點耐心,這裡的東西得磨得很細。」
「好。我知道。」說著,左良拉過那張紙,飛一樣的跑出去了。
廖庸看著左良的背影,「噗」的一笑,可是,心裡卻是一陣酸楚……
「笑什麼,你和雨墨也出去吧,留雨青幫我就好了。」賀萱看著廖庸說道。
「你這話可就說反了。還就得雨青出去,我留下……」
「為什麼?」
廖庸的話音一落,只見小雨青臉羞得通紅,低著頭也不言語,雨墨倒是沒笑,說了句:「賀公子,雨青暈血。」
「哦,原來如此。」賀萱也是微微一笑,說:「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這樣,你去幫我端些熱水來,然後放在外間,需要什麼,我告訴你。」
雨青像是受了委屈似的點了點頭,先出去端水去了。
賀萱見廖庸還是沒有出去的意思,只是呆呆瓣看著自己,問道:「看什麼!出去啊。」
「別強了。我才發現你這血都透出來了,難為你怎麼忍了這麼久,雨墨,去找到剪刀來。」
「是,少爺。」雨墨一轉身,不知從哪裡尋了把剪刀,然後問道,「少爺,您來還是我來啊?您要是來,可別像上次幫左公子那樣了,人家本來就一個小口子,結果硬讓您給戳了個洞出來!」
這話一出口,賀萱「噗」的一聲,又笑了出來,然後樂不可支的看著廖庸和雨墨。
「你這個小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廖庸也漲紅了臉,瞪著雨墨,這孩子,怎麼讓我在賀萱面前丟人!
「雨墨,你幫我把外面大敞的帶子解開。」賀萱見廖庸看是臉上掛不住了,忙岔開了話。
雨墨點頭,幫著賀萱先去了外衣,等白色的中衣露出來時,整個右手臂的部分已經被染得通紅了。
「把剪子給你家主子。」賀萱說。
「真的啊?」雨墨和廖庸異口同聲的問道。
「真的。我來教你。萬一以後我和左兄誰又受了傷,旁邊沒個人指使,你不幫我們,怎麼辦!要是幫了,小傷變大傷,那我們可就沒活路了。」
「呸,怎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說著,廖庸拿過了剪刀。
「我的傷口在上面,你從側面下剪,剪刀向外用力,不要一下下的剪,直接把衣服劃開。」
廖庸聽得點頭,可卻遲遲的不敢下手。左量惦,右琢磨,最後一咬牙,下了剪刀。
他劃的倒是挺像樣子的,可都快到肩頭,還沒停下來的意思,雨墨趕緊喊了句:「好了少爺。」嚇的廖庸一哆嗦,剪子也落了地。
「沒又傷著你吧。」
「沒有。挺好的。你這樣撐著,最多是多劃些衣服,傷不著皮肉。」
雨墨拾起剪刀,把剪開的袖子捏在一處,一剪下去,賀萱的整個手臂就露了出來。
「還讓他來。剪最外層的白布就好。」
廖庸吃驚的看著賀萱,心裡想著:你就這麼相信我,萬一我傷到了你可怎麼辦。()可自己卻又真想為她做點什麼,畢竟是自己疏忽,才讓她受了這麼重的傷。
廖庸小心的剪開了最外面的布,然後一層層的解開,到了最裡層時,廖庸又停下來了,因為裡面有些地方已經凝住,這布也粘在了上面。
「現在怎麼辦?」廖庸問道。
賀萱吞了下口水,說道:「我的傷口是縱向的,你也縱向開,別猶豫一下子啟開,你越是慢,我疼的就更久。」
廖庸點了點頭,扯好布邊,一閉眼,一下子把布扯了下來。
剛剛結上痂的地方,果然又出了血。
「怎麼辦怎麼辦,又出血了!」
「那點血算什麼,別大驚小怪的。」
是的,那點血算什麼,廖庸這才注意到了賀萱受傷的全部地方,最重的地方,連肉都有些向外翻了,血正向外滲著……
「我的天,怎麼下這麼狠的手!」
賀萱用桌上的布擦了擦臉上的汗,苦笑了一下:「他們是找我來滅口的,難道還要琢磨著怎麼讓我死的好看些?雨青這水怎麼還沒取回來。」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了,雨青端著水盆走了進來。
雨墨趕緊走了出去,把水盆接了過來放在桌上,然後還遞給賀萱一個小瓶。
「這是什麼?」賀萱問道。
「哦。我剛才打水的時候,門上送進來的,還有封信,說是賢王爺給您送來的藥。」雨青站在外間,大聲的回道。
「把信拿來我看看。」廖庸警覺的走了出去,打開信簡略的看了看,然後問道:「他知道你受傷了麼?」
「知道。原來的藥,還有這身衣服都是他帶來的。」賀萱答道。
賀萱示意雨墨幫自己打開,然後接過來在鼻子前嗅了嗅,是早上自己用過的。
雨墨藉著這個機會,把賀萱手臂上,傷口旁邊的污血用白布擦洗了一下,然後,麻利的接過藥來,幫賀萱敷好,然後又用乾淨的白布綁好,固定。
「公子,把中衣脫了吧。我和雨青幫您換上。」雨墨說道。
賀萱剛想拒絕,只聽廖庸說了句:「你先把水倒了,這事兒我幫他。雨青,你去給賀公子準備些吃的,墊墊底兒,我才知道晚上還有瓊林宴這麼回事兒,到那兒根本就吃不飽,別讓她餓著去。」
兩個小廝互相看了看,然後點點頭,雨青本想和雨墨一起出去,卻被雨墨攔了下來。
「我先走,你別跟著。這盆水,我怕你看了噁心。」
雨青笑了笑,點點頭,等雨墨走得遠些了,他才離開,關好了屋門。
「你不是真準備幫我換衣服吧。」賀萱皺著眉問道。
「你要是自己能來,我還真不想插這個手。可是,一個人也不讓上手,這也未免……容易讓人起疑吧。」
「我自己能換……」
廖庸點了點頭,然後幫她放下了內室的帳子,自己坐在外間等著。沒多久,賀萱說了聲好了,廖庸才又進去。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賀萱,笑了笑,走到賀萱旁邊,什麼話也沒說,一下子解開了中衣的帶子。
「你幹嘛!」
「你這系的也太不像樣子了。要是穿女裝,帶子在左邊,是不是更好系些!」廖庸邊說,邊漂漂亮亮的幫賀萱打了一個結。然後,從床上拿起放著的朝服幫賀萱換上。
一切收拾停當,廖庸忽然說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和左良之中,只能有一個人能與你親近些,你希望那個人是誰?」
「你啊!」
賀萱想都沒想就說道。
廖庸被這個極快的回答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受寵若驚。
「為什麼會選我?」
「你不會功夫,比較好欺負。」賀萱衝著廖庸一笑答道。
這話也把廖庸逗笑了,雖然如此,廖庸還是極開心,輕輕的拍了拍賀萱的肩。
「左良對你不錯。放眼滿京城,只怕也不出幾個他會心甘情願這麼為之東跑西巔的人。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你可別傷了他。」
「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傷他,而該傷你麼?難道我就指使不了你?再說,只要有可能,誰會願意傷到別人。」
賀萱這話,也不是假的,雖然她知道,總有一天,左良會恨死自己,就如自己現在恨他一樣,別說是親近,只怕還會不共戴天!
「能,你今天不就指使過了。我長這麼大,還沒給誰打過結子換過衣服呢。」廖庸笑著說道,「不過,這以後,你就越加得小心些了。今天晚上,萬萬低調些,你太引人注目了。如果能,讓皇上放你個外任,到時候,我們就來個李代桃僵,你遠遠的離開那官場,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你這身份一露,就是神仙也救你不得了。」
賀萱看著廖庸,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實意為我著想,可是……
門又被推開,雨墨和雨青兩個人端著吃食走了進來,怕賀萱拿著餐具不方便,他們乾脆全拿了點心,這樣,賀萱一隻手也可以完全照顧自己了。
廖庸見賀萱吃的香甜,也坐了下來,挑了一件慢慢的吃著。這主僕四人,就這樣邊吃邊聊著,直到左良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他一進來,就被眼前的狀況給弄暈了。
「你們這是……藥……」左良說道,「你的藥換完了麼?」彷彿這屋子裡只有賀萱一人一樣,左良直愣愣的問道。
「賢王爺送了藥來,我直接給無憂敷上了。」廖庸答道。
一聽到「賢王爺」這三個字,左良的臉立刻冷了下來,把藥重重的放在桌上就要離開,卻被賀萱用左手一下拉住了,左良回過臉來問道:「有王爺給你送藥,你拉我做什麼?」
「這藥我晚上還得換,我又上不得馬,還想請你一會兒送送我呢。」賀萱看著左良說道。
左良被賀萱這股子淘氣勁搞得又氣又笑,賭著氣坐了下來,說了聲:「知道了。」
坐在一旁的廖庸看著他們倆個,心裡,又是一陣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