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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戰 042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文 / 鹹

    042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送走了賢王,嬌姨讓僕婦掛上了外出的牌子,才又回到了錦瑟的屋子裡。

    「今兒這是怎麼了?王爺發這麼大的脾氣!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這要是破了相,可怎麼辦才好。」嬌姨低聲說道。

    「王爺從來發脾氣都沒有為什麼,只要他想不想!」

    錦瑟拿開手帕,血已經止住了,還好傷口不深,只是輕輕的帶過,劃過了表皮。

    「您別擔心,只是表皮的傷,不防事的。」

    「那還好。不然,以後可怎麼出閣呢!」

    「出閣……」聽了這兩個字,錦瑟一個苦笑,「我這輩子,還有這樣的機會麼?」

    「今日誰知道明日的事兒呢!得往好處想。」

    正在她們說話之時,幾個丫頭進了屋子,打掃被砸壞的東西,她們也就此停了下來,不再繼續講下去。

    屋子收拾好沒過多久,忽然又聽外面一陣重重的叩門之聲,一個小丫頭應了門,不多久,拿著一個精緻的小瓶跑了進來,遞到了錦瑟的手上,然後說道:「王爺派人給姑娘送藥來了。」

    錦瑟看著這藥瓶冷冷一笑,扔到了一邊,再也不看第二眼。

    韓允臻並沒有回自己的府上,他命人回家裡為錦瑟取藥的同時,也命人取來了另外的兩件東西,在宮門口,他等著侍衛到了之後,才進了宮。

    到了同和殿,見正殿的大門就是關著的,太監宮女站了一院子,都離正殿遠遠的。

    「怎麼回事?」允臻問道。

    守門的太監跪著回道:「太后和鄧公公有要緊的事兒說,所以,讓人都站在外頭,說是沒有吩咐不許靠前……」

    這太監邊說,邊偷眼看了看賢王,見今兒這王爺黑著一張臉,想著生著氣來的,這位祖宗可是不好惹的,還是少說些的好,說多錯多!

    「起來吧。」

    「謝王爺恩典。」

    等那太監顫顫的站起身後,允臻抬了抬下巴,守門的太監把心一橫,高聲傳道:「賢王爺駕到……」

    此時在正殿內的太后正聽著鄧公公回報著左貴妃看到那封「遺書」後的種種驚恐之狀,喜的眉飛色舞,忽然聽到外面太監通傳兒子來了,命著鄧公趕緊開了大門,宣王爺進殿。

    「兒子給太后請安。」進了殿,賢王先給太后跪下請安,雖然是俗套,但是卻是不可免的。

    太后命鄧公公親自去攙賢王,賢王卻一抖手,連自己的袖子邊兒都沒讓鄧公公挨上。

    這鄧公公一見今兒這王爺氣兒是不順,臉色也不好,也就別再去討那個人嫌,識趣的閃到一邊兒去了。

    「兒子,今兒怎麼來的這麼晚?昨夜又用功了?來,過來坐。」

    太后自然也看出今兒自己的兒子心情不佳,陪著笑臉說道。

    「兒子用功,已經用了有幾日了。一直以為,這些天母親會對兒子說些什麼,可是左等也等不到,右等還是等不到。所以,兒子就有點沉不住氣了。」

    賢王爺並未像平時那樣坐到自己母親身邊,而是在下首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哦!難怪王爺生氣,去,快拿來。」太后對著鄧公公笑著呶了呶嘴,鄧公公心領神會,一路小跑著到了臨近的房間,取了個大紅燙金的小帖來。然後畢恭畢敬的遞到了允臻的面前。

    允臻用眼睛掃了一下,冷冷的問道:「這是什麼?」

    「是本宮不好,上一次只是隨口對你說了那麼一句,這個是過幾個月要進京的外疆郡主文溪的庚貼,上面,還有畫師畫的一個小像,她和她父親此次進京,就是為和親而來,這可是我巴巴的從皇上那兒扣下來的。你看看,本宮已經找人算過,你們的八字……」

    還沒等太后說完,允臻揮起手,「叭」的一下把庚貼打在了地上,說道:「女人什麼的,不過是個擺在家裡的玩物,什麼公主郡主的,我都沒所謂。而且,今天我也不是為這個來的!」

    看到允臻如此,太后的臉也沉了下來,說道:「王爺,你太放肆了!」

    「放肆麼?我再放肆也遠不及太后與鄧公公萬分之一吧。」

    「什麼?」太后皺著眉看著賢王問道。

    「我等太后給我說的事,是這件!」

    說著,允臻從懷裡拿出兩件東西:一個絲質的手帕,一個琉璃的小瓶。

    「太后不知認不認識這物件?」

    允臻把東西放桌上一放,冷笑著問道。

    太后仔細瞧了瞧,那手帕倒還算了,可這小瓶似乎有些眼熟。她轉臉去看鄧公公時,只見這位大太監漲得滿面通紅,死命的吞了下口水。

    「鄧迪,你認識這兩樣東西?」

    「奴才……」

    「鄧公公不妨先把門兒關上,我們再慢慢兒說話,這事兒,可比你們剛才說的,要緊多了!」韓允臻斜了一眼鄧迪,鄧迪的冷汗已經開始順著那胖臉的輪廓向下流了。

    他偷眼看了看太后,太后微微的點了點頭,鄧迪趕緊的把門關好,並且從裡面拴了上。

    「王爺,此物……不知從何而得……」

    「西山!」韓允臻冷笑了一下,說道,「我還真是沒想到,鄧公公你還有這樣的好手段,要不是我的手下人親眼所見,我還只當是個笑話兒呢!」

    聽了這話,鄧迪跪在了地上,就連太后也緊張起來。

    「算你還機靈,水囊和紙知道帶走,沒一遭扔在那兒,不然,我手下人撿的可就更全了。」

    「兒子,這事……」

    「我還沒說完!」允臻打斷了母親的話,怒目而視著,「憑著你們倆個,外加個不知死活的小太監,就能成事了?竊題,賣題,若被查出個實證來,皇上能讓我們娘們死得連個渣兒都不剩!」

    「王爺,這東西……」

    「您鄧大總管只當是自己行事似乎很隱密罷了!你到那裡時,我的手下已經恭候了有小半個時辰,就在您拿著水和紙一層層的給那個假道士上加官的時候,還有人到了西山。這你都知道麼?」

    「啊?奴才……」

    「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委屈了你麼?」

    「不……奴才實在是……」

    「我只是聽說,左良的手下見到了左妃宮裡的小太監,而且,那小太監已經……」鄧迪解釋道

    「看見小太監的不是左良的手下,就是你們今天見到的那個賀萱。那天到西山的人,也是他!殺個人都殺不利落,要不是我手下人又重新查看了一下,現在你就活活送了個人證給左良!你說,你還能幹點什麼!」

    聽了允臻的話,太后的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感覺,是氣惱鄧迪辦事不力?還是心寒兒子冷酷?這孩子如今真是長大了,殺人……這種事情,也說得如此稀鬆平常了……

    「太后,兒子以前就和您說過,您在這深宮之中,前後左右,不知道哪裡就會有別人的耳朵眼睛。有些事情,您不必再像以前那樣親力親為!您為兒子做的一切,我都明白,可是想扳倒左良,可不是隨便弄幾個舉子,塞個考題那麼簡單的。」

    聽了這句話,太后沉默不語,也許,真的是自己太過心急了……

    「至於你,在回來的路上,沒再有什麼差池吧。賀萱有沒有看到你的臉?」

    「這個……」鄧迪臉上的汗大顆大顆的滴到地上,卻沒辦法回答賢王的這個問題。

    「看還是沒看到。你說話啊!」太后催促著。

    「回來的路上,奴才怕戴著那樣的斗笠和黑斗蓬太過顯眼,所以……所以,半路的時候,奴才就給脫……脫……脫……脫了……」

    鄧迪說到後面,越說聲音越小,但是屋子裡的人還是聽清楚了他的話。

    「這麼說,隨在你身後的賀萱,既然看到了左貴妃宮裡的小太監,保不齊,也就看到你了,是吧!」

    鄧迪本以為聽了這句話,賢王會火冒三丈,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用如此平靜的語氣問自己,這對鄧迪來說,無疑又是一個晴天霹靂,若是這王爺發火還好,可是到此重要的節骨眼上,他靜了下來,那可就是天大的不好了!

    「太后,王爺,這一路上,奴才都沒回頭一下……」

    「是。如果你回回頭,還能看到後面跟著個人!」允臻冷笑著說道。

    「奴才是想說,那個賀萱最多只看到了奴才的背影,絕對……絕對……沒有看到奴才的臉吶……王爺,您信奴才,您一定得信奴才啊!」

    看著自己的總管嚇成這個樣子,太后也有心余心不忍,更何況,如果殺了他,再找個知心知腹,讓自己放心的人,也不好找。

    「好啦,王爺也沒說不信你。」太后打斷了鄧迪的話,然後看著允臻說道,「這鄧迪平日裡辦事還是妥當的。可是讓他親手解決什麼人,他還是頭一遭,好在兒子的手下辦得周全。」

    允臻用眼睛斜了跪在地上的鄧迪,挑了挑嘴角,說了句:「起來吧。今兒的事情辦得還好!現在是死無對證,就算那個賀萱看到了你,憑她一面之詞,也不能妄斷什麼!」

    「奴才謝太后恩典,謝王爺恩典。」說著,鄧迪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件事情雖然算是過去了,但鄧迪心裡隱約的覺得,那位表面上已經無事的王爺,似乎已經對自己對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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