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戰 037 意外之喜 文 / 鹹
037意外之喜
該看的都已經看完了,這次進宮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看著杵在自己面前,若有所思的左良,賀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輕輕的咳嗽了一下,引過左良的注意。
「怎麼了?」左良問道。
「人已經認完了,我現在是出去還是進去?」賀萱用左右手各指著一邊兒的門問道。
「既然進來了,而且還是那麼引人矚目,自然就得把戲做成全套了。你看這後宮裡平靜,其實也是各自為營,誰也保不齊哪個人是哪個宮裡派過來的隙作,別一個不小心,最後還反把娘娘繞到了裡面。」左良歎了口氣,面色凝重的說。
賀萱心裡雖然想著,你家人的生死與我何干,但卻還是點了點頭,這戲自己也得做出全套來。他們等裡面傳來召喚之聲,賀萱隨著左良進了左妃娘娘的寢宮。
見了左良,左貴妃自然高興,這左貴妃入宮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為皇家誕下龍裔,好不容易十幾年前,曾經有過一位公主,可還不滿週歲就夭折了。打那以後,雖然還有兩次懷孕,卻都不幸滑掉了。所以這位貴妃娘娘對左良這個親侄兒更是寵愛有加。
「臣左良恭請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草民賀萱恭請貴妃娘娘貴安。」
兩人進屋之後,隔著門前一道細紗屏風給貴妃娘娘請了安。
「吉安,快扶將軍起來。」左貴妃忙命趙公公攙起了左良。
「子卿,這孩子是……」
「哦。臣聽說這幾日娘娘身體微恙,又聽父親說起,說是看了許多位御醫都沒診出個所以然來。臣就自作主張請了位信得著的大夫過來,給娘娘瞧瞧。這人性情耿直,不像那些常年在宮裡的御醫,嘴裡總是一片安好,聽不出句實話來。」左良垂首說道。
聽了左良這話,左貴妃微微一笑,嗔怪著左良說道:「這話私下裡說說就好了。別仗著現在聖眷正隆,就信口開河,你知哪句話就把人給得罪了。孩子,你也起來吧。」
「是,謝娘娘。」
賀萱站了起來,卻一直是低著頭。雖然隔著屏風,娘娘還倚在側面的炕上,根本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也是斷然不能隨便抬頭的。別說自己現在是一身男裝,出入這禁苑本就已經是很敏感的,就算是女子,這隨意抬頭,弄不好一個意圖刺殺的罪名扣下來,也是跑不了的。
「既然是子卿薦來的,自然是錯不了的。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是這幾日睡得不太好,所以才會如此。但人你都已經帶來了,看看也無妨。吉安,把幔子放下。」
「是……」
那位趙公公領了命,繞過屏風,把帳幔放了下來,然後,又尋了塊絲帕覆在左貴妃的手腕上,然後又移了個圓凳放在床邊,這才轉過屏風,對賀萱搭了個「請」字。
賀萱垂著頭,小心翼翼的轉過屏風,入了內室,對著帳幔鞠一躬,說了聲:「草民先告罪了。」
說著,賀萱倒也不客氣,大模大樣的在趙吉安準備的圓凳上坐了下來,閉起眼睛,凝神靜氣的細細為左娘娘切了脈。
大約有半刻鐘的時間,整個屋子裡安靜極了,忽然,聽賀萱說道:「左將軍,可否先移步到室外,草民有幾句話想私低下問問貴妃娘娘。」
站在賀萱身邊的趙吉安吃驚的看了看她,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對左將軍說話,這句話的語氣與其說是在請求,倒不是說是命令來的更確切,可是更令他想不到的,左良竟然想都沒想,問也不問的就真的出了寢宮。
賀萱環視了一下四周,除了趙吉安與自己均為「男子」之外,一色的宮女,賀萱也聽義父講過,這宮裡的太監對於妃嬪來說,根本就算不得男人,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貼身打點,雖然還是覺得有些彆扭,但卻也只得裝做若無其事之態,低聲向左妃發了問。()
「娘娘,最近除了頭暈,身上可還有其他的不適?」
左妃聽賀萱的聲音柔和異常,雖然沒有見面,但對這孩子也有了幾分好感,想了想說道:「倒是沒有什麼別的了,只是覺得身上倦得厲害。」
「腰背可有酸痛?」
「腰時常有些酸,背倒不覺得。」
「睡眠和飲食如何呢?」
「娘娘一直吃得很少,有可口的還能吃上多半碗,若是不舒服的時候,也就是吃個兩三口。而睡眠最近似乎倒是好些,但又似乎不好。」站在一旁的趙吉安說道。
「趙公公這話的意思是……」
「娘娘不知是不是太累,最近總是昏昏沉沉的,睡不醒的樣子。」
賀萱聽了,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又問道:「月信呢?可否正常?」
聽了賀萱這話,左貴妃在帳低低的歎了口氣,說道:「自從七八年前滑胎之後,這月信就是時有時無的,御醫們雖然也盡力調養,但還是不見什麼起色。」
「草民出身鄉野,也不懂得什麼周旋,有什麼話,可就直說了。說的輕了重了,還望娘娘與趙公公莫要怪罪。」
「你說,想聽的就是這實話呢。」趙吉安催促道,既然聽賀萱敢在娘娘面前說這樣的話,又沒有什麼緊張憂鬱的神情,想來這病並不重,娘娘聽了也能釋懷些。
賀萱點了點頭,說道:「娘娘這月信不准,身體的原因其實只佔小半,娘娘憂思太重,想來娘娘也知道,七情內傷,擾及氣血這樣的話。不知娘娘可用過什麼藥方。」
「那些藥方,有時候是益氣補血的,不過最近這一兩天,應該是活血化淤的。難道,你這脈相上可看出什麼症侯來了?」趙吉安問道。
「草民要恭喜娘娘,從這脈相上來看,娘娘應該是有喜了。」
「什麼?」左貴娘聽了這話,一下子掀開了幔帳,瞪大了眼睛問道,「你不會切錯了?哀家現在可是已經年過四旬了,還會有孕?」
賀萱急忙把頭低下,跪在地上。左良聽見房內有響動,也走了進來。問道:「怎麼了?」
「你坐下,好好和我說話。你真的沒把錯麼?可是昨兒還有御醫來看過,說是血淤不行,剛開過活血的方子。」
賀萱坐好之後一笑,說道:「想來娘娘也是位不太聽話的病人,那藥怕是沒吃吧。」
「娘娘只喝了一點兒就說噁心,還嘔出了許多晚上的吃食。那藥讓雜家給倒掉了。這該死的御醫,險些害了娘娘。」
「藥方可否讓在下一觀?」
那趙吉安快步去取了藥方來,遞給賀萱。賀萱細細看過之後,說道:「恕草民多句嘴,公公也不必如此動怒。想來,那藥裡應該有些可試孕之物。倒是為在下省了些力氣。」
「你真的沒看錯麼?」
「娘娘的脈上,有如柔珠滾動,此乃滑脈。當然,單純的滑脈在月信前,也可把到,但娘娘的脈上,由『寸』及『尺』有如行雲流水般依次跳來,這斷然不會錯的。而且,從脈上看,娘娘落胎已經差不多有三月有餘了。但因娘娘平日月信不准,所以,您沒有在意就是了。」
「可看得出男女?」說到這裡,這貴妃娘娘已經有些熱淚盈眶了,也不顧男女之嫌抓住賀萱的手問道。
「娘娘的『寸』脈似乎更靈動些,男胎的可能更大些。但是,這個草民還真是接觸得不多,所以,也不敢妄斷。」
「不論如何,奴才恭喜娘娘。奴才……奴才……奴才現在就派人去回稟皇上,對,還要派人去敬事房調記錄去。」那趙吉安也喜得不能自禁,臨出門時,又朝賀萱一拜,說了句:「多謝公子。」
「臣恭喜娘娘。」站在外間的左良也笑著說道,本想著,拉賀萱進來,不過是做做樣子,沒想到,竟然還診出了如此大的喜事。
「娘娘,恕草民直言。娘娘現在已年過四旬,鳳體本就薄弱,所以這一胎只恐做得比較辛苦。娘娘千萬要為腹中龍裔著想,切莫再多思多慮,做些耗心血之事。吃食上,若不喜油膩,可多食些清淡之物,但切忌生冷;睡眠更要保證,睡前可誦些佛經,讓自己心境平和,這樣才好入眠。」
「好,哀家知道。」
這時候,趙吉安也回了屋子,那左貴妃對著他說了句:「快賞這位少年。」
「草民謝過娘娘,只是,這賞就免了吧。草民多得左將軍照顧,回報還來不及,怎麼還能取賞。」
正說著,忽然聽外面傳道:「太后娘娘駕到。」
聽了這話,左良便是一皺眉,心想:從賀萱進宮時算,也不過半個時辰,這太后,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正想著,那太后已到了院中,左良忙迎了出去。
「臣,羽林軍將軍左良叩請皇太后聖安。」
「喲,左將軍又來探望姑母啊,今兒難道不當職麼?」
「回太后的話,臣今日下午當職。」
「嗯。」這太后也沒怎麼看左良,而是由人扶著進了左貴妃的寢殿。
這時候,左貴妃也整理了衣裝,由趙吉安撫著,迎了出來。
「臣妾請皇太后安。」
「快起吧。我剛才還沒到宮門口,就看見你這撒出去的人,喜得跟什麼似的,我聽說,貴妃有了身孕,這可是大喜之事呢!可千萬好生養著,別有了閃失。」
「臣妾謝太后掛念。」
左貴妃嘴上雖然這樣說,臉上的樣子卻是極冷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