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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刻骨溫柔,抵死纏綿 第087章 殺機 文 / 年惜染

    第087章殺機

    他冷凝的臉上顯出一絲稀薄的笑:「你先回小院去,有些事到時候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說著就讓人把燕婕妤拉上來,目光就好像看著一隻髒兮兮的狗,「將她關進地牢,監禁終身!」

    那些宮人們剛才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相互之間都不用尊稱,都嚇得把頭低得不能再低了,聽到李暮羽的命令,忙喏喏應著就拉著燕婕妤走,燕婕妤愣了愣,但目光最終還是恢復一片木然。

    楊寧嵐攔住抓人的宮女,目光也冷了幾分,「就算她犯了再大的罪,你已經處死她的孩子了,為什麼還不能放過她?李暮羽,你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

    李暮羽收起臉上的笑,眼中出現了一絲鄙夷,淡淡道:「這麼說,連她殺死琉嫣跟她的孩子你都可以原諒她?」

    楊寧嵐吃驚地回過頭,看著燕婕妤,她忽然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不敢再看她,好像忽然吞了一塊火熱的炭,一直從喉嚨燙到心底,她握緊了雙拳,看著燕婕妤,拳頭一直在顫抖。

    一旁的尚邢道:「經屬下查明,當日燕婕妤與朝中官員私通之時正好被琉嫣撞見,燕婕妤因為害怕事情敗露,惹禍上身便設計陷害,在琉嫣上燈的走廊塗上了濕滑的香油,害其跌倒滑胎,又趁機嫁禍給玉夫人。如今這個孩子,便是其與官員所生的孽種,這種**宮闈的事情,按照宮規,理應處死。」

    楊寧嵐的眼裡好像燃起了熊熊怒火,隨時都可能將其燃燒殆盡,她想起了記憶裡那個嬌弱如花的笑顏,一慌張就害怕的眼神,還有那一個荷包,她的身體因為憤怒簌簌顫抖著,她揚起手一巴掌甩在了燕婕妤的臉上,怒罵道:「你這個瘋子!」

    燕婕妤轉過頭,嘴角滲出一縷血絲,懷裡仍抱著襁褓,她抬頭看著李暮羽,眼神沒有任何的恐懼,她看著李暮羽有些傷感的眼神,便忽然間笑了出來,她瘋狂的大笑再加上一頭亂髮,好像一個活生生地魔鬼,她轉眸看著楊寧嵐,眼神是那樣的媚麗陰冷,「你又比我好多少?我想他還是不忍心告訴你一些真相讓你傷心自責吧!你想不想知道琉嫣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來的?」

    楊寧嵐看著燕婕妤,剛要問,就被李暮羽拉住了,楊寧嵐甩開他的手,看著燕婕妤如同鬼魅般的冷笑。

    「還記得你在昭陽殿跳舞的那天晚上嗎?你被我綁走以後,琉嫣正好從那裡經過,她就這樣被皇上給寵幸了!」

    她笑得魅麗,一字一句都好像針扎一樣,讓她的心痛苦地縮成一團,她無力地後退了兩步,一下子倒在地上,她按住李暮羽的手,聲音啞然道:「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她的心越來越痛,眼前黑了好幾遍,那一些好像已經被塵封的記憶浮現在眼前,最後一次見到琉嫣,她無奈的笑,最後一次看見閆嬤嬤,她轉過頭意味深長看著自己的目光,原來,原來是這樣!一切都是她害了她!琉嫣,你到了最後,也不願意告訴我這一切,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會為了你一輩子活在痛苦當中?

    李暮羽將她抱在懷裡,目光裡瞬間閃過無限殺機,「將她帶下去!」

    尚邢抬起頭看見李暮羽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拖著燕婕妤就要走,只聽見陰暗的空氣裡,楊寧嵐忍住心中的痛,竭力從喉嚨裡迸出幾個字:「讓她走!」

    尚邢呆住了,連燕婕妤也難以置信地將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只見她抬起臉,臉上沒有傷心,沒有痛苦,將手從李暮羽手裡抽出來,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白色的裙角曳過他玄色的衣袍,一步一步地朝外走去,「放她走!」

    李暮羽轉頭看著她的背影,隱入那一片黑暗中,顯得那麼柔弱,那麼冷清,一點點被黑暗吞噬,消弭無形。

    桌案上供著早上剛折來的紅梅,遒勁的枝椏上綴滿了朵朵含苞欲放的紅梅,窗紗上新糊了淡金色的窗紗,冬日淡薄的陽光照進來,也顯得溫暖起來。

    上官瑛的頭髮用瑪瑙玉蘭簪子挽著,穿著一件家常的蝶戲水仙裙衫,手裡拿著一個小波浪鼓逗著孩子玩,未滿月的嬰孩一天難得會醒著幾個時辰,睜著烏溜溜的眼睛懵懂地看著她,一雙白乎乎的小手握得緊緊的。

    含翠將那個包裹提了過來打開翻看了一下裡面的衣物,面料都是上好的絲綢,觸手柔軟,因為是嬰孩的貼身衣物,所以針腳都收拾地很乾淨,含翠扭頭問道:「娘娘,這些東西是那個女人送過來的,奴婢看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扔了吧!她怎麼會這麼好心給皇子送衣物,說不定這些衣服裡面有古怪!」

    上官瑛的視線從孩子身上移到了那一堆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上,目光淡漠,心念電轉,便說道:「為什麼要扔?這樣做不是太明顯了,我們不僅不能扔,還要好好穿著,這樣皇上才知道,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她嘴邊綻開一抹冷笑,「說不定,她送這些衣裳的時候,就等著我扔掉。」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厭惡。

    含翠點了點頭,嘴角也抿了一絲冷笑,「可不是嘛!看她一臉精明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不安好心,如果真是是要送衣物給娘娘,為什麼還要故意讓皇上帶來,可不是在挑撥離間!」她把衣物一疊疊又放進包裹裡,讓手下的宮女提下去清洗,還特特囑咐,一定要洗乾淨,這才放心下來。

    提著衣物的宮女剛出殿門,另外一個宮女隨後就走了進來,輕手輕腳地走到上官瑛面前,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果然如娘娘所言,她似乎對皇上頗有怨言,最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皇上一個人,不過她最後沒有殺燕婕妤,反而叫皇上放了她。」

    上官瑛沉默著,含翠啐了一口:「矯情東西!」

    上官瑛摸了摸孩子的頭髮,淡淡問道:「那皇上什麼反應?」

    宮女低頭凝思了一下,道:「好像沒什麼表情,但最後還是下令放了燕婕妤。」

    上官瑛臉色未變,但晶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黯然,把手中的孩子遞給宮女,讓她退下,拉了拉滑到肩膀的披肩,下了榻,含翠捧了玫瑰水過來浣了手,便露出一絲淡淡地笑:「忽然覺得有些餓了。」

    含翠便說道:「小廚房頓了一早上的人參雞湯,現在也差不多了,奴婢讓人傳上來。」

    上官瑛慢慢地喝著湯,含翠等了半晌,也沒有看她說話,最終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娘娘,這一次雖然讓楊寧嵐對皇上生了嫌隙,但過不了多久他們肯定又會和好如初了。」

    鮮美的雞湯從喉嚨滑下去,整個人都跟著暖了起來,她露出了一個優雅的笑,緩緩道:「我從來都沒想過,這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能讓他們決裂,這只是第一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先讓他們再好一段時間吧!」

    她轉頭看著屋外燦爛的陽光,心底最深處那個陰暗的角落裡,好像長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苔,她精緻的臉上,有了一絲冷漠跟決絕。

    楊寧嵐坐在桌案前,手裡拿著筆,半天還維持著同樣的動作,門輕輕地叩了幾聲,楊寧嵐喊了一聲進來,老奴推開門,將一碗麵放在了桌子上,淡淡道:「這幾天看你沒什麼胃口,便做了一碗陽春麵,記得趁熱吃。」

    楊寧嵐抬頭向他微笑著說謝謝,但還是沒什麼胃口,目送著老奴離開,把視線再轉回的時候才發現素白的信紙上滴了幾滴墨汁,那濃黑的墨汁好像眼淚一樣,正映襯著她此時鬱悶難抒的心境,她始終無法理解李暮羽怎麼連一個襁褓裡的嬰孩都要趕盡殺絕。

    楊寧嵐歎了一口氣,伸手將那信紙揉成一團,也不知道這是這兩天裡的第幾次了,手下意識地挪到了一邊,碰到的卻是檀木桌,這才發現信紙已經用光了,低下頭才看見滿地的信紙。

    這時候門又輕輕地叩了好幾下,她便喊了一聲進來,頭也沒抬地說道:「老奴,沒紙了,待會看來還得去墨香齋一趟了。」

    「好的,小姐,願意為你提供任何的服務!」聲音清越好像泉水叮咚。

    楊寧嵐猛地一抬頭,就看見了一襲墨玉衣袍的李暮羽正笑若春風地看著自己,她慌忙蹲下身子,埋頭在地上撿紙團,一雙手覆蓋住自己的手,拿起來一看,手上全是黑乎乎的墨汁,楊寧嵐看著他燦若星辰的眼睛,看得她的心沒來由的咕咚咕咚直跳,她趕緊別開視線,要將手拿出來,卻被他握得緊緊的,她只好問道:「你怎麼來了?」

    「娘子生氣了,做夫君的肯定要回來領罪啊!」他笑得好不正經,可是卻很好看。

    她沉默了一下,李暮羽坐在了那一堆紙團裡,拉住她的手,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來就是給你一個解釋的。其實,我要殺那個孩子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因為燕婕妤企圖勾結權臣謀反,所以,我只能殺了這個孩子,將這件事壓了下來。」

    楊寧嵐還是沉默著,眼神裡浮現出難過,「其實,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生我自己的氣。」

    「我知道你一定在心裡愧疚琉嫣的事情,但是其實你想想,那件事其實只是個巧合,不能怪你!」

    楊寧嵐搖了搖頭,「如果我沒有安排那一齣戲,楊衡就不會出來,他也就不會遇見琉嫣,琉嫣最後也不會死。」

    李暮羽歎了一口氣,將她攬在了懷裡,「我知道我也勸不了你,但是我會陪著你。」

    她抬起頭看著他,「我想哭,你陪我哭嗎?」

    他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她推了他一把,「你騙人,上次還說陪我哭!"

    「不是,我是想,陪你哭,這多消極啊!要不,我還是想個辦法讓你開心起來。」他瞇了瞇眼睛,湊到她耳邊,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耳邊,撩人的酥麻,聲音誘惑無比:「要不把我給你玩弄玩弄怎麼樣?」

    楊寧嵐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大吼道:「你個流氓!」

    「是是是,我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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