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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非卿莫娶的小屁孩 文 / 柒筱

    兩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阡陌也從一個依依呀呀的小嬰兒,長成了一個紮著小小包子頭的萌萌小女童。父親藍雲翔雖然時常出遠門,幾個月見不到面,但每次回來都會給阡陌帶來各種玩具和零食,然後陪著阡陌玩耍,想盡辦法逗她開心。而母親蕭傾舞則是典型的江南溫婉女子,對待阡陌更是無可挑剔的寵溺。這濃濃的親情讓前世是單親家庭的阡陌,很快投入了新的生活。前世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既然有了一次重生的機會,也擁有了以前所渴望的東西,為何不好好珍惜呢?

    在這兩年內,阡陌瞭解到這異世崇武力,玄師為尊,而她所處的是兩陸中凡陸帝國的洛城內。父親是帝國藍家少主,亦是四大勢力之一玄天峰的首席弟子,為冰狼玄靈,天賦卓然,還暗中創建了有名的暗殺組織暗焰門。母親本是帝都中沉韻坊的舞女,因舞姿絕美容貌傾城,被譽為「天下第一舞姬」,但卻因其身份不被藍家接受,所以暫時被安排在暗莊中,為掩人耳目特意命名為「蕭府」,等父親處理好家族之事便接其回族。

    為了不讓別人把她當做怪胎,阡陌模仿著小孩子,無憂無慮的生活了兩年,從會走路時便到處亂跑,無事便躲入書閣之中偷偷看書,瞭解這個世界。

    那日,就在她津津有味的啃著一本《世間百獸》,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焦急的呼喊,「小姐!小姐!」阡陌趕緊合上書倒過來,假裝饒有興趣的把玩著書頁。「哎呀,小姐,你怎麼又跑書閣裡來了?老爺回來了,正到處找你呢!」抬頭,一位穿著翠色裌襖的女孩伸手拍打著阡陌衣裳上的灰塵。正是一直呆在母親身邊,在阡陌出生後安排給她的婢女環菱。「真的?爹爹回來了?快點,快點走!」一聽到爹爹回來,阡陌高興地手舞足蹈,急忙推開環菱,朝門外跑去。「哎!小姐慢點!不要摔著了!」見阡陌一下子衝了出去,環菱急了,趕緊跟上去。

    剛踏進大廳,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男子,阡陌一面迫不及待奶聲奶氣地叫道:「爹爹!」,一面朝他撲了過去。聽到寶貝女兒的聲音,藍雲翔趕緊轉過頭來,伸手把阡陌摟入懷中,「乖陌兒,快讓爹爹看看是不是瘦了!在家裡有沒有好好聽娘親的話啊?」「有的!有的!陌兒最聽話了!」

    「藍門主,事情那就這麼說定了吧,七日之後,我來接小少主。」正在阡陌撒著嬌時,一個粗獷的男聲響起,阡陌這才看向這個一直站在旁邊的陌生男人。就如同他的聲音一樣,這個中年男人面部線條粗糙而有力,藏藍色的袍子,還打著綁腿,顯得乾淨利落,直爽豪邁。而在他身側則站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面色略帶蒼白,緊緊抿著雙唇,劍眉下的雙眸透著一絲倔強。他就這麼站著,打量著周圍,帶著強裝的冷漠。

    「好的,羅長老,請您放心。」藍雲翔微笑著說,雙手抱拳與羅長老拜別。

    「小少主,恕老臣暫時離開,您就先在這裡住下,七日之後,老臣就來接少主!」羅長老對著小男孩說道。

    「嗯。」男孩輕輕地應了一聲,眼睛卻不看羅長老,害怕眼中的淡淡的不捨被他發現。

    「陌兒,你陪著他,爹爹去送客。」藍雲翔放下懷中的阡陌,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

    「恩恩!陌兒在這裡等著爹爹。」阡陌乖巧的應著,一回頭卻發現男孩盯著她出神的眼中,有著羨慕與渴望。一不小心對上了阡陌的雙眼,男孩立刻故作淡然地扭過頭去。

    人小鬼大!阡陌在心裡默默的吐槽著,又覺得有趣,忍不住捂著嘴笑出聲來。男孩聽到笑聲,回頭看到穿著粉色小襖的阡陌笑起來萌萌的樣子,突然就紅了臉,「不准笑!」。阡陌看他故意凶巴巴地瞪著眼,可紅撲撲的臉蛋卻早已出賣了他的心思,越發覺得他可愛,是什麼樣的家長才養出這樣傲嬌彆扭的小屁孩呀!

    「我叫藍阡陌,是暗焰門門主的女兒。你吶?」看到男孩紅了臉,阡陌只好止住笑,歪著頭問道。

    男孩見阡陌壓根不怕,還自我介紹起來,氣的又羞又惱,乾脆別過頭不理阡陌了。

    夜晚,習慣晚睡的阡陌看著窗外月亮漸漸升起,皎潔的月光如霧般籠罩住世間萬物,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的。正沉浸在夜色當中的阡陌,突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了「咚」的重物落地聲。隔壁不是那個男孩的房間嗎?出什麼事了嗎?按耐不住好奇心,阡陌偷偷溜出房,躲在男孩房門前,貼著耳朵偷聽,卻聽到了一陣陣壓抑的痛苦呻吟。

    想起白天男孩略顯蒼白的臉色,阡陌心中暗道,不會是得了什麼病,突然病發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顧不得男女有別,阡陌抬手推門,發現門被鎖,以她的小胳膊根本打不開。「哎哎!你怎麼了?快點開開門讓我看看?」阡陌只好一個勁的敲門,撕開窗紙往裡瞧。可正蜷縮在地上的男孩只是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咬緊了下唇,不理她。

    阡陌急了,怎麼說男孩都不理她,還試圖躲到屏風後不讓阡陌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只是太過無力,走幾步就倒了下來。看到男孩倔強的樣子,阡陌是又好氣又好笑,突然想到院中似乎種有被當成綠化植物,有止痛功效的緩疾苗。慌忙去採了過來,從窗洞中伸了進去。「快!吃掉它!這是緩疾草,可以止痛。快點!」

    也許是阡陌焦急的神態與話語打動了他,男孩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支撐著,一點一點向阡陌挪過去,努力的夠到阡陌手中洗都沒洗過的草,咬了咬牙塞進了嘴裡。苦澀的草汁順著喉嚨流進胃裡,慢慢擴散,男孩身上的疼痛感奇跡般漸漸消失。男孩站起來,抿了抿嘴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深深地看了阡陌一眼,便轉身走到屏風之後。

    看男孩似乎已經沒有大礙,阡陌鬆了口氣,感到一陣疲憊。打了一個哈欠,阡陌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第二日清晨,洗涑完畢後,阡陌想到那個男孩,急忙去找他,順便一起吃早飯。

    剛打開門,就看到正在練劍的男孩,小小的身軀練得極為熟練,像是已經練過了無數次一樣。想到父親母親從未要求過她什麼,想到昨晚的情景,阡陌突然有點為他感到心疼。

    找了個小石凳坐下,阡陌靜靜地看著他練完劍,又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大刀,耍了起來,同樣耍的有模有樣。耍完了大刀,他有變出了長槍、棍棒···阡陌看得都累了,男孩卻一聲也沒吭過。

    「哎哎,你不累嗎?練了那麼久了。」實在憋不住了,阡陌開口道。

    沒人理···

    「哎哎,你從哪變出來的武器啊?是可以儲存東西的納物袋嗎?」

    還是沒人理···

    「哎哎,你的功夫是誰教的,怎麼什麼武器都會啊?」

    繼續沒人理···

    「哎哎,······」不論阡陌說什麼,男孩都專心聯繫不予理會。

    「哎哎,我好餓的,我們去吃飯好不好···」阡陌實在是沒勁了,無精打采道。

    「凌。」男孩停下手中的動作突然說。

    「什麼?」阡陌沒反應過來。

    「萬俟凌。來自仙陸。」男孩望向阡陌,又說道。

    「哦哦,原來你叫凌啊!」見男孩終於理她了,阡陌趕緊跑上前去,「仙陸的人嗎?為什麼跑這裡來呢?」

    萬俟凌走到院中的石桌旁,端起放在那裡很久,早已冷掉的茶一口喝掉。「歷練。父親說我太弱了。」說完這句話,他呆呆的望著手中的長棍,眼中帶著寞落,「中了毒,羅長老尋藥去了。」

    「哦,原來你昨晚那是毒性發作啊。你現在還疼嗎?」

    「只有晚上月亮出來時才發作。」

    「那不是每晚都會疼?」阡陌驚道,看到萬俟凌更加沉默的樣子,轉念一想又開口道,「你的父親很愛你,就像我爹爹愛我那樣。」

    萬俟凌吃驚的看著阡陌,無法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父親把他趕到凡陸來歷練,導致他中毒,每夜痛苦,這是愛他嗎?

    「這世界以武為尊,實力高的人才能獲得地位。凡陸是人人相比,更高級的仙陸必定競爭力更大。而你父親對你這樣要求嚴格,其實就是害怕你離開他的庇護之後,無法好好的生活。而你中毒絕非你父親所願,他知道了也定會心疼。」阡陌語重心長的開導男孩,已忘了她自己也只是一個兩歲的孩童而已。

    聽到阡陌的言論,萬俟凌更加驚訝了,這樣說父親是因為愛,才這樣訓練我的?一股異樣的情緒用心底湧起。一個奇怪而又堅決的念頭浮現。

    「陌,等我長大,非卿莫娶!」

    「啥···?」阡陌一下子石化了,呆呆的半天沒有消化萬俟凌的話,而萬俟凌卻早已回房。

    接下來的幾天,因萬俟凌不願他人知道他中毒的事,阡陌每晚都得偷偷給他送去緩疾草。而她也發現,萬俟凌的目光始終在她的身上,弄得她坐立不安,她安慰自己道,小孩子的戲言而已,怎可當真。

    終於等到萬俟凌離開的那天,與父親送他們離開,正在阡陌為終於能擺脫萬俟凌的「魔眼」時,走到羅長老之前的萬俟凌突然轉過身,指著藍雲翔懷中的阡陌,認真嚴肅道:「等我長大,非她莫娶!」接著望向阡陌,「陌,不准嫁給別人,等我回來娶你!」

    說罷,不管早已凌亂的阡陌,沒反應過來的藍雲翔和完全不知帶發生了什麼、一頭霧水的羅長老,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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