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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莫失莫忘 第五十九章 只是不自覺 文 / 和瓊

    第五十九章只是不自覺

    「藍眸,他的眼睛居然是藍色的!」

    人群中爆發出不知是驚愕還是惶然的叫聲。今晚的震撼已經遠遠超過了平日裡所經歷的。誰人不知,天下間,能擁有一雙藍眸的……

    那少年,難道是……!

    所有的人驟然安靜了,可他們每個人都知道,他們的心早已沸騰的幾乎要炸裂了!

    「你也來了?」

    席疏狂朝著面前比自己還尚矮一個頭的少年輕道,面容不再冷冽,似堅冰化開了一池春水,眸中徜徉的慈愛,那是一個長輩對晚輩才有的和藹。

    「舅舅。」

    少年微微頷首道,語氣雖依舊還是平穩,卻已然沒有了剛剛進來時那般凌寒。

    那一聲舅舅,無疑坐實了在座所有人的猜測,果然,果然是血谷後人啊!

    「席小子,他、這孩子……」

    「如你所見。」

    楚隱皓好不容易控制著早已顫抖的嗓子,雖心裡已經確定但是聽到席疏狂的再次肯定時還是忍不住一個震顫,堂堂一個帝王在望著眼前這個表情全無的少年時竟是紅了眼眶。

    很難從一個年近四十的帝王臉上看到這般百般憐惜又忐忑的神情。楚隱皓的確是慚愧的,當年他匆匆趕來與水冽寒拚死一搏後便匆匆趕回楚國準備伐魯大計,被仇恨沖昏了頭的他竟是沒有過多的在意那個還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她的兒子。

    觸景傷情,見人更添心殤,他不敢見他,怕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他母親的影子。十年,他竟真的是不聞不問了十年。如今見這已然挺拔的少年,再不是當年的嬰孩,一種愧疚油然而生。

    「孩子,你——你叫什麼名字?」

    誰知這一出口立馬就遭來了週遭數道寒光迎面刺來。

    席疏狂好看的眉頭緊緊一蹙,凝著楚隱皓的目光飽含著指責,隨即又小心的視向身邊看不出表情的少年,心中大痛。

    這個孩子——至今還沒有名字。姐姐死了,他走了,什麼也沒留下,包括名字……

    楓雪更是難掩怒意的瞪向那一臉懵懂的楚隱皓。

    楚隱皓自是感覺到他們的氣氛不對,在看到他們夾雜著一種痛心又憐惜的眼神小心的探尋著神情淡淡的少年時,心中驀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少年神色未變,似是沒有看到眾人心中各異心思。眼悠悠轉過,定格在某處。

    「輕言,水輕言。」

    聽見水輕言發話本是沉默的三人此時卻難得的都睜大了眸,有些不敢相信從少年口中吐出的話。

    可是聽到他那般不容置喙的語氣,雖詫異於這突然而來的名字可終究也沒有一人提出疑問。

    何嘗不知,這個孤傲清冷的少年,早有了自己決定一切的實力。這個孩子,比任何人都苦,堅強的讓人心疼。

    「輕言,輕言……好,好哇……」楚隱皓欣慰的點點頭,微哽。

    和瓊本是低著頭,沒有人看到她的手緊拽著胸口,抽痛,不受控制的。心的哭泣,那是鮮血的汩汩流淌,浸濕了整片心田,徹膚。

    她靜靜的坐著,在外人看來似在低頭小憩。少年幾乎激不起漣漪的話卻在她的心湖投進了一塊巨石。那晚的話,他聽進去了?

    感覺頭頂有種被注視的炙熱感,猛地抬頭,卻不期然撞進那藍的澄澈的眸子,裡面倒映著她不及收拾的情緒。

    這雙藍眸,沒有了那晚的戒備,甚至她還看見了微小的波動,錯覺麼?

    順著少年的視線望去,那從頭至尾都安靜的過分的女子再次成為焦點。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我鄭重聲明:我不是。」

    和瓊壓著聲線率先截下了楚隱皓剛欲出口的詢問。不知怎的,看見他們眼中慢慢亮起的星點她隱隱不悅。

    她討厭被當成替代品。她就是她,一個穿越而來的作者,僅此而已。

    聽到她冷冰冰的話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嘿,這小妮子倒是挺橫的啊,這膽魄,他們服了!不過心裡卻是更加疑惑,江湖上從未聽聞有此類人,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們的談話,外人根本一點也聽不懂啊,想挖牆角都不成。

    「嘿!」楚隱皓早已換上了外人少見的無賴相,「美女,我這還沒出口呢。」琥珀眸中掠過一記精光,馬上語氣幽怨道:「齊小子生日都有禮物,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居然都沒有送過我禮物,未免太偏心了吧!那小子隔天就找妞去了,人家為了你可是至今單身呢~~」

    「你不樂意可以找如花。」和瓊冷笑兩聲,毒舌回嘴。

    「喲,您老還記得我的終身大事啊。」

    楚隱皓忽的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心尖仍還是劇烈顫著,是她,真的是她!

    心中既喜且怒著,小樣,別以為你換了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王八蛋,害老子苦苦等了十年,你賠老子的青春損失費!

    倒是和瓊猛地神色一變,在看見周圍三人已然不同的眼神時,心中哀嚎,靠之,你們千萬別誤會呀。她真不是!

    尤其是看到楚隱皓那一臉得逞的得瑟樣,她只覺有氣無處撒。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別過臉不再理會。

    反正她待會就要跑路了,省點力氣。

    席疏狂已經緩過神來,但是他知道那胸腔直到現在還在劇烈的跳動著。她的神情,舉手投足間的習性,難道她不知竟是與那個女子毫無不同之處嗎?

    「小言吶,」楚隱皓髮揮一貫的自來熟,「舅公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那死鬼老爹肯定會現身。」

    斜牽起嘴角,若有所思的飄過某個身影。

    沒有預想中的震驚,甚至連一絲異色都沒有表現出來的少年聞言只是淡淡瞥了那人一眼,隨即又將視線移去。

    倒是步三千他們聽得此言都是紛紛難抑激動的翹首等待著,從未有過的希冀。

    命運的安排總是讓人措手不及,楚隱皓一臉淡定的坐在主位,好像自從知道了和瓊的身份後便全然的安心了,也是,她還活著,此時正活生生的在他面前。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比這更重要更令人欣喜的?

    她不承認便不承認吧,反正跑掉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時至這時,他才徹底沒有了顧慮,放寬心,因為篤定。

    而和瓊,自是不知道楚隱皓此刻已經千回百轉的思緒的,在看見那囂張至極的樣子時倒是很不給面子的暗哧了一聲「腦子有病」。

    她說的極輕,以為沒人聽見,卻不期然對上斜側那飽含複雜的湖藍眸子,頓時一滯。

    不敢再看那其中描述不得情愫的眸子,和瓊只覺心中鈍鈍的疼,眼中更是酸澀的厲害。幾乎是下意識的起身想要逃離這刺目的地方。

    「你去哪裡!」

    和瓊這一動可不得了,三個高手幾乎是同時的立即起身攔住她,在外圈站著的眾人更是驚得唰的起身,目光灼灼的盯著那企圖離開的女子。

    而出聲的男子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也不在乎被動物般圍觀著。

    見此景,和瓊幾乎咬著牙吐出「茅房」兩個字。

    可惜她估算錯誤了,楚隱皓是何人,論厚臉皮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就算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在有些人面前永遠不知廉恥為何物。

    「哦,剛好,我們一起。」

    果然他一話落不出意外的便遭來某人的一記寒光。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沒有出言制止,倒是楓雪有些狐疑的看著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楚隱皓,心裡尋思著這傢伙又發的什麼瘋。

    最後還是步三千硬著頭皮上去勸道:「咳咳——那個—姑娘——」

    「解藥呢?」

    「啊?」被和瓊猝不及防的一句問的發懵。

    「反正他們一家子都到了,作為定金,先把解藥給我。」

    和瓊用下巴示意了下石柱上的落雨之魄,步三千隨即明白,看了週遭不明所以的眾人,苦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小瓷瓶。罷了罷了,看這樣子,這個女子分明有著不簡單的身份,何不賣個人情給她?

    將瓷瓶收入懷中,和瓊踱步走向石柱旁,狀似在打量著那稀世珍寶,實則是在思考怎麼趁亂跑路。

    大伙看著眼紅,卻也無可奈何,畢竟看那樣子,她分明是與血谷有著莫大淵源的。實在是得罪不起啊。

    「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拖家帶口的,你好意思離開麼你。」

    楚隱皓狀似隨意的開口,只是那眼卻犀利了起來,透著一絲鄭重,落雨之魄,他早已有所耳聞。這個死女人還沒搞清楚狀況麼!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得把我當做她,可是我實在不喜歡重複,最後一次,」她轉身凝向他們,錚錚有聲,「我不是她。」

    靠,說的她好像拋夫棄子似的,如果不是最後一絲理智還在,她真的幾乎要吼出「老子還是處呢」。

    此等騷男,難纏啊難纏。該怎麼甩掉呢?

    「你在逃避什麼?」

    「逃個毛!」

    「嘖嘖嘖。」楚隱皓像是早就料到她會如此反應,搖頭晃腦,最後來個總結,「連罵人都是一個詞,一點創新都沒有。」

    「……」

    「天哪,莎士比亞,帶走我吧!」某人暴走……

    殊不知,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展現了太多他們熟悉的一面,殊不知,這僅僅是開始……——

    累斃……累死累活沒見過半個影子出來慰問的~~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喲~~你們莫良心,嚶嚶嚶~~馬上安排見面了,期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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