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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寧負如來不負卿 第十九章 計中計 文 / 和瓊

    第十九章計中計

    夜。

    星辰寥落,森森幾許,寒風更凜人。

    一廢置破屋。

    「計劃失敗了?」漆黑中一道低沉之音響起,更添週遭寂寥陰森。

    「咯咯——」回應的卻是一陣輕巧的女子笑音。

    「不,相反,很成功呢。」

    黑暗中只有那剎那閃現的厲光叫人心寒。

    「……」那頭的聲音消弭了下去。

    只是黑暗中的女子好像知道男子會疑惑似的,「就算見著面了又如何,他們之間存在的疑慮太多,又都是埋在心裡不讓對方知曉,殊不知這樣引起的破壞力才會更大。

    疑心生暗鬼,他以為不說便代表無事?等著吧,積壓的越久,反噬的力量就越大,到時我真是有些期待他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近乎瘋狂的狂熱喜悅漫布在女子週身,還有那——不可遏制的恨意。

    就連剛剛不說話的男子也感受到了女子充斥全身的暗黑森然。

    眸光微動,她的眼裡,只剩下仇恨了。對那個人的狠狠報復才能讓她感受到些許快意吧。

    他知她,懂她,愛她,卻只是她用來復仇的一個工具,雖然她從來都不說,但是這顆棋子,他當得心甘情願。

    只是,看著她日夜沉淪在仇恨中無法自拔,感同身受的理解著她的滔天仇恨,幫助她復仇,恨她所恨之人,這似乎就成了他存在的意義。而他,無怨無悔。

    「對了,人帶來了嗎?」

    女子忽的收聲轉向男子,黑暗似乎並不能奪走她極好的夜視能力。

    「嗯。」他微頷首,斂了神,丟出一個重物。

    那東西似乎是被包裹著,一個滾落,將裹住的人暴露在暗淡月光下,一動不動,宛若死屍,只是胸前那微微的起伏提醒著那人只是昏迷而已。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算算時間,我們是不是也該拜訪拜訪宮裡的那位貴妃娘娘了?」她輕笑,語氣未明。

    「你想把她交予她?」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重新將目光集於對面的女子。

    「自己最愛的男人卻是心繫著一個她仇恨之極的女人,更可恨的是居然還不能向那個女人下手,你說,如果咱們把她的人帶給她,是不是稍稍能解她心頭之恨呢?」

    女子幽幽踱到昏迷的女子旁邊,蹲下身,依稀看見她伸出手輕佻起她的下巴,來回審視著,眸光熠熠,隨後溢出一聲輕笑,「模樣倒是不錯,只是不知道到了咱們朱雀使者的手裡該是怎樣的一番情景呢?」

    打在她身上的炙熱目光不曾離開分毫,復又將視線停留在他擄來的女子臉上,眉心幾不可見的一皺,淡淡道:「生不如死。」

    這樣的黑夜,那樣冷冽的字眼,叫人生生打了一個寒戰。

    女子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緩緩起身,朝著另一邊暗處走去,聽著吱呀的微響,估計著她是已經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生不如死麼?」她沉吟著,一字一字揣摩著,似在品論著詩詞中的絕妙好詞,猝然低笑。

    「真是讓人期待呢!她那麼愛護自己的奴才,若是眼見著守護的人了無生氣的殘敗破損,你說,她還會要嗎?」

    她傷心,他也定不會好受吧。傷不了他,可是她卻可以從他的弱點下手。

    上蒼,果然還是很公平的。

    女子的話卻讓男子蹙了眉,那個尊華非凡的男子……

    「若他們聯手,恐對我們不利。」撇去仇恨,他欣賞她,那個敢獨自赴約的傲然女子。

    「聯手?他們還有聯手的機會嗎?」女子忍不住笑出聲,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

    面上卻是猝然轉為陰狠,正色道:「好戲才剛剛上演呢。」

    緊拽的骨節發出「咯吱」的響聲,她莫名的話更引人深思了……

    皇宮。

    御書房。

    齊澈一身明黃龍袍,頭頂皇冠,神采熠熠。

    站在龍案前,一手勾於背後身子微前傾,後手執筆翩飛。鎮紙下,潔白宣紙上,一紅衣舞女躍然紙上。

    長袖曳地如血,菱唇微勾似笑非笑,媚眼流波光彩流轉,絕代佳人,不過如此耳!

    雲裳羽衣舞曼柔,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完成最後一筆,收筆抬手,靜靜的視著畫中的羽化仙子。

    那天的她,就是這般模樣,傾國傾城,所有人都為她迷戀,為她癡狂,可是她全然看不到眼裡。

    「皇上,貴妃娘娘求見。」

    一深衣小太監弓著身進來小心稟告著,晌久不見回應,忐忑抬頭,卻見皇帝一臉幽深喜怒難辨的站在那裡。

    心下一緊,不敢吱聲。

    跟在皇上身邊雖有些日子了,但是這位新地王的脾性他還是不敢揣測。宮裡的老公公的都遣散了,就連先帝最得力的許公公聽說幾個月前不慎落足湖中後便去了。

    而他因行事小心謹慎被選在御側,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還是謹慎些好。

    「宣吧。」齊澈斂下了神色,沉聲道。

    看著畫中女子衣袖上沾染了剛剛那不慎落下的墨滴,他沉了眸,抽出紙,毫不留情的撕成了碎片,碎紙片撒了一地。

    任何東西,都不能破壞她的美好。

    程詩詩進來時便見著齊澈已經將紙撕成了碎片,撒在光潔的黑色大理石上,對比鮮明。

    「皇上—」

    「小心!」齊澈突然的驚呼讓程詩詩接下來的止在了喉間,疑惑間卻因為他的一句「不要踩到它們」沉了心。

    心細如她,怎麼會不知道只有關係到她的事情上才會讓他如此上心。

    那幅被撕碎的畫,畫的是她吧。

    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口泛著強烈酸楚的澀然,程詩詩展顏一笑,全不在意般端著手裡的瓷盅避著滿地的碎紙走近。

    「聽小安子說您從中午開始便沒有用過膳,臣妾斗膽,叫御膳房準備了雪蓮粥帶來給您嘗嘗。皇上日理萬機,莫要累壞了身子。」

    程詩詩款款笑談,溫婉妍然,一言一行間無不透露著一個女子對自己丈夫的深深關切與愛戀。

    「程妃有心了,朕不餓,你回去吧。」他頭也不回的回道,眼睛卻是看著手中的奏折。

    「皇上吃了這些臣妾再走可好?」咬唇,懇切中帶著一絲卑微的希冀。

    「朕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

    動作一滯,佯裝的笑靨出現裂痕,垂眸,神情落寞。

    「是,臣妾告退。」

    微微福了一身,將顫抖的瘦弱身子掩蓋在寬大的錦服之下,深深看了那個從一進來就沒有拿正眼瞧過她的男子,她的夫君,轉開了眼,離開。

    沒走出幾步,「以後你不用到這裡來了。」

    嘴角一牽,扯出無盡荒涼嘲弄,「是。」

    齊澈,無論我怎麼努力,始終也代替不了那個女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嗎?在你心裡,是否真的連一絲絲的空隙都給不了我?

    榮華富貴?呵呵,我要的不是這些啊!

    沐月殿,當今明崇帝的寵妃程詩詩的殿宇,此時卻更像是一座華麗的牢籠,只是裡面的金絲雀卻是自願被禁錮在這座空墳裡的。

    徒步走到自己的寢宮,遣散了所有人,留下她與她的影子為伴。

    暗夜下,空殿中,她才敢獨自舔舐傷口。

    「朱雀,這個娘娘,你當的倒是愈發入戲了。」一聲輕蔑的譏笑叫她猝然回神。

    雖是準備著不少的暖爐,但是聽到那個她做夢都害怕的聲音,就像置身於冰天雪地中。

    心裡一寒,頓時斂了神,「恭迎教主。」

    空蕩的大殿,鬼魅般的出現了兩個身影。能躲過皇宮的重重守衛,可見功力難測。

    「深夜不知教主尊者降臨,朱雀惶恐,不知教主有何吩咐?」

    一改先前的柔弱溫婉,程詩詩挺直腰桿,單膝跪在來人面前,面容肅殺,全然想不到先前的她竟然也是她本尊。

    「給你帶個禮物。」說著扔出一個人,黑衣女子輕揚起下巴,上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看看喜不喜歡。」

    聞言,程詩詩才起身打量起剛剛那拋來的人。

    一看之下卻是猛然一驚,「冰凝?」

    扭頭向她的教主巡視而去,似在求解。

    「我以為,見到仇人的人,哪怕是一個奴才,你也會高興呢。」她悠悠歎道,似在惋惜。

    「屬下愚鈍,請教主示下。」

    「真不明白?」本是坐在椅上的女子忽然如一陣風般移至程詩詩面前,程詩詩閃躲不及,心下大駭,卻是勉強保持著鎮定。

    她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可在程詩詩看來是那樣的陰鷙悚駭。

    「這個丫頭,隨你處置,如何?」語氣莫明的循循誘導,忽而輕,忽而詭異。

    「屬下——」

    「恩——?」

    「屬下謝過教主。」

    緊迫感又詭異的消失,卻是女子重新坐回到了椅上。

    「教主,若席心緲起疑——」

    她雖恨她,卻不敢忽視她的玲瓏心思,況且她們之間早已挑明,冰凝失蹤,恐怕她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她。

    「你怕?」她挑弄著指甲,神態慵懶隨意。

    「屬下只是擔心她給憐星教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堂堂一個朱雀使者,這些瑣事你也處理不好?恩?」

    像是疑問的上揚了聲調,卻是驚得程詩詩不敢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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