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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心之碰撞 第八十二章 預定中的相爭(二) 文 / 和瓊

    第八十二章預定中的相爭(二)

    西廂客房,此時房內燭影搖曳,若是平時這樣的時辰,裡面的人早就熄燈就寢了,如今這狀況,倒有點讓人意外。

    而這屋的正主——楚隱皓正極其不雅的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眼皮半瞇半合的打量著從進來後就一直不說話而是盯著自己瞧的影。

    「帥哥,雖然我承認我比你帥一點,但你也不用瞅著我整整半個時辰吧~~就算你是因為羨慕嫉妒或是恨我這張人神共憤的絕美容顏,好歹也出個聲吧,深更半夜的,又是兩個男人共處一室,這樣,真的很讓人懷疑的。」

    楚大帥哥還在旁若無人的無休止的聒噪當中,說也奇怪,明明是疲憊至極的他,一張嘴倒是片刻也不閒著,一張一合的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也不知道是真累還是假虛。

    只是,意料之中的,被聒噪的影眉頭在楚隱皓的唇槍舌劍下越皺越緊,他到現在還很懷疑主子怎麼會跟他扯上關係了?也許,這個問題會困擾他一輩子。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勉強過濾掉一直沒有營養的廢話,「你認為血谷谷主如何?」他的確是有疑慮而來,或許他可以解上一二。

    語氣算不上不善,只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且毫無溫度。

    楚隱皓如彈珠般彈射的話戛然而止,乾巴巴的眨了幾下眼,一下子睡意全無,忽的幽怨道:「是個妖孽,而且是個冷冰冰的妖孽,當然,我可不承認我比他醜。」不知道是不是沒底氣般,想起當日自己見到水冽寒時那一剎的震撼,聲音有些降下去。

    「不過他拽又能怎樣?還不是老大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他忽然有些得意起來,又是想到什麼般,一下子又洩氣下去,「除了老大,他竟是把我這枚絕版帥哥無視個徹底!像話嗎這!」

    在楚隱皓或幽怨或忿忿的尖酸語氣裡,影瞭然,這個答案他很滿意,血谷谷主,的確是對小姐很好。

    「你可知重離?」

    「他不就老大說的那個太子的幕僚嗎,你提他作甚?」楚隱皓對於影的跳躍性思維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挑眉。

    「我有一種感覺,重離就是……」影停下聲,若有所以的望向某個方向,那裡——日落苑。

    「你是說,他沒影的這幾天一直在做齊景熏的幕僚?」楚隱皓不笨,相反,他很聰明,聰明到平時讓人很難察覺到。那個叫水冽寒的傢伙功力深得如石投大海般測不得半分,行蹤更是飄忽不定,放眼整個天下,恐怕也只有那個女人能見著他了,誰叫他只願意在她面前現身。

    琥珀般的星眸就像洗盡鉛華的夜幕,其中繁星閃爍幾點,深邃,浩渺。影的懷疑他也猜測過,只是答案一直很難肯定。而且,他覺得當日席心緲對他們說出齊景熏有一個叫重離的幕僚時,從她的簡單的描述裡,他就隱隱的有一種感覺,如今這個感覺,竟是與影不謀而合!看來,十之**了。

    兩人對望,眼裡有了同一認知。

    「我們能這樣想,小姐定是也有所判斷,小姐性子急,恐怕……」他本就一直隱逸在日落苑負責那裡的安全,剛剛,他來了,與小姐在屋頂對談。

    「急也沒用,」楚隱皓伸伸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懷疑人這檔子事,當然是旁敲側擊,多番印證了,總不能因為覺得你跟某人相像,就直接衝上前面對面去質問:你就是誰誰誰吧?」

    ……

    「你就是重離。」屋頂,兩人的姿勢已經對調,席心緲以手撐在水冽寒身上保持距離,直直的盯著他的藍眸,開門見山的說出自己所想,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她不知道,就在同一時刻,她做出了楚隱皓打死也不相信的詢問方式。

    「你希望是嗎?」看著上方的女子,她眼裡的肯定,他眼裡依舊如瀚海平面微波般靜靜徜徉,起伏,很是柔和,纏綿。

    不肯定也不否定。

    眼裡升起淡淡的不悅,她不喜他模稜兩可的回答,每一次她問他時他總是以另一種回答應付自己,將問題拋給她,這樣讓她很不爽,就像使勁全部力氣,卻是打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被化解的輕鬆之極。

    「不承認?」

    挑了挑眉,沒關係,她會讓他承認的。伸出一隻手,順著男子的肩膀來至他的手掌,與他溫熱的唇不同,他的手很冰,冰的在她觸碰時都有一陣輕微的震顫,憑著手指覆去的觸感,他的手指很長,細且修長,她甚至可以摸到他手指處的一節節骨節,在她的看似挑逗的撩撥下,他有了回應,靈動的手指與女子的相互纏繞,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就是這般的情景麼?

    不過席心緲的心思顯然並不在此,在觸到他大拇指的冰涼光滑觸感時,不待他反應,馬上抓起了他的手,舉到他面前。

    「這樣的話,你還想作何解釋?」

    她有些得意的睨著身下的男子,他大拇指處潔白玉扳指在微光裡閃爍著淺淺星點,有著恍如隔世的迷離,好像在訴說,無言的訴說著它見證過一件件的亙古不變的不滅往事。現在,他和她,亦在它的見證之下。

    女子時背對著身後的黯淡月光的,只是,女子週身淡淡的幽香以及她吐氣如蘭的氣息瀰漫在他的鼻尖,那一瞬,水冽寒不覺有些恍惚,心跳,也比往常活躍了幾分,他只笑,很淡很淡,卻是飽含寵溺的愛憐,一成不變的包容。

    見某人絲毫沒有被拆穿的窘迫或是尷尬,席心緲難免有些不平衡,怎麼搞的是她死纏爛打的一樣?明明是她被蒙在鼓裡啊。

    「知道這扳指的來歷嗎?」

    他算是默認的轉移了話題,視線停留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帶著絕艷迷離的魅惑,感覺到手裡那股想要掙脫的力量,水冽寒握著她的手的力道加了幾分。就像是相互交纏生長的樹枝,緊密纏繞,不可分割,宛若一體。

    見掙脫不得,席心緲索性就打消了想法,對他接下來的話有些莫名的抗拒,她知道,他的話一定會讓她又會莫名的煩躁與猶豫。

    乾脆冷聲打斷,「我並不想知道。」

    只是水冽寒好像早就料到了席心緲這般的回答,她的冷漠,他早已習慣,不以為意,卻是不再繼續說下去,既然她不想知道那他就不會說。只因,她不想。

    「好,我不說。」他永遠不會對她說出拒絕二字。他對她的承諾,他一直在用實際行動履行著。而這些,她都無需知道。

    「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似是有些受不了沉默的尷尬,而且保持這樣的姿勢她已然覺得彆扭。

    猝不及防的,將席心緲拉入懷中,感受著懷裡真實的觸感,那雙緊握在一起的手,因為他的堅持,不曾分離絲毫。

    「齊景熏是虎,齊澈未必就不是狼,齊帝老了,」水冽寒以頷摩挲著女子的髮絲,汲取著她淡淡的髮香,珍惜著這來之不易的女子的片刻乖巧,柔化著女子的僵硬,「我只希望你一直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你想要飛翔的那一片天空,沒有陰天,沒有狂風,更沒有暴雨。」

    「值得嗎?」

    晌久,席心緲才回話,他的一番話,她怎能不知?他要為自己撐起一片永遠安樂的自由天堂,至於那些障礙,他會為自己掃平,只希望,自己能飛的更高,無憂。

    寒,你還不知道嗎?你的保護傘,並不適合我,我想要飛的更高更遠,又怎麼能不經歷狂風暴雨的洗禮?那些,本就該是我應該要獨自面對的啊。我習慣了獨自承受的日子,那也是最適合我的生活,你這樣強硬的闖入我的生活,打亂我的軌跡,更是為我擋去了所有的危險與苦難……夠了,真的夠了,我一直害怕習慣,你這樣不要回報的做法,我怕我真的有一日會習慣,為什麼你總要自私的做著我一直排斥的事?

    她的想法,他是知道的吧,但是即使知道,他還是霸道的堅持著,不曾妥協。

    「為了你,我願意。」這是他的回答,正面的回答,堅定,不容置喙。

    只是他的堅定卻叫她退縮了,她無法回應,也不敢回應,每次轉到這樣的話題,落跑的膽小鬼永遠是她。

    「那麼,三日後齊景熏出巡鎮德鎮,你……」

    「我會去。」

    「那裡不安全。」席心緲蹙眉,那天那個方位的天際紅光一片,聽她血影樓暗探的回報,鎮德鎮方圓十里的蛇蟲鼠蟻紛紛出巢,井水惡臭,家豬野狗等牲畜更是狂吠不止。種種現象都指明了一個結果——地震。

    「天災是意外,計劃卻是人為。」這是他其中的一步棋,他不能缺席。

    「那是地震,去那裡你是想找死嗎!」席心緲顧不得的呵斥,是的,她生氣了。第一次,將生氣擺著這般明顯,在他面前。

    水冽寒沒有料到席心緲會這般排斥,微微的一愣後便是狂喜,將懷中的女子摟的更緊,似要將其融入自己的血肉,如煙雨般迷濛的水藍眸中是無法言喻的欣喜。終於,她還是有觸動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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