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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心之碰撞 第四十五章 計始 文 / 和瓊

    第四十五章計始

    我從來不知道,為了世間男女都渴求的那一個字,自己會做出如斯地步。情字傷人,有誰可知,它不僅傷人,更是傷心呢?——

    程詩詩

    大街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不過,裡面所縈繞的氛圍早就不是剛剛怕因得罪沈根而選擇的緘默,而是震懾於那嚴肅持牌男子的無言的強大氣場。

    沈根停在那男子面前打量了鐵牌子半天,神棍似的瞅著牌子,一雙骨碌碌的眼睛轉的賊快,忽略掉歪曲的文字,慢慢看下,很快,他臉上的不屑被震驚取代了:那個右下角的飛龍標誌,顯然是皇家大內侍衛之物啊,而且擁有皇家侍衛的,其主子必是皇室嫡親子孫才有的。

    而那些侍衛,專門就是以保護皇家的直系子孫為職責,只聽命於他們要保護的人的命令,一旦認主,饒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是使喚不得的。

    看來他們的主子,絕不是他能招惹的對象啊!

    今天是出門沒上香還是怎的,居然被他給撞上了一尊大佛,恐怕稍有個閃失,就是個腦袋分家,株連九族的大罪呢!

    思及此,額頭的冷汗已汩汩淌下,沒有停止的趨勢,心下早就哭爹叫娘:這下遭了,碰上了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這該如何是好?早知道採花會有如此厄運,還不如在家裡招幾個姨太太「解解乏」。可是,沒有早知道啊!

    在一旁的程詩詩自是也看到了男子手中持有的令牌,美眸微沉:皇宮。會是誰呢,在這樣時刻正好解救自己?

    不過,眉宇間已然舒展,既然有人搭救,不用自己出手,自是再好不過,那個廢物,她還不想髒了自己的手。隨即也就靜下心來當起了旁觀者。

    「沈公子,你還要繼續嗎?」

    雖是問句,可是任誰斗聽出了其中的無言威懾,這個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啊!

    「沒-沒-沒沒。」這下換姓沈的哈腰點頭了,笑的那叫一諂媚,眼睛都成一條縫了,「大人日理萬機,小人哪敢阻攔,您請,您請!」

    說著探著腦袋朝著男子身後的程詩詩賠禮道:「程小姐,沈某方才有眼不識泰山,險些得罪,還望海涵、海涵啊!」學著江湖人士抱拳施禮,本想裝著一臉的義正言辭,可惜天就生的一副猥瑣臉,那樣子,連他自己的手下都覺得惡寒。

    程詩詩沒有表態,眼露不屑,「喜兒,我們走。」

    落下一句話,自顧離開。

    「哦——哦!」喜兒聽得程詩詩的叫喚,才回過神來,經過那持牌男子身邊時,餘光偷偷的瞥了一眼,好像察覺到男子對過來的視線,馬上收回視線追隨自己的主子小跑而去。

    見女子離去,帶頭侍衛亦是追隨而上,沈根帶著一幫手下恭敬的站立一旁,哈腰含笑目送大人的離去。

    眼見著他們走遠,沈根臉上的笑容迅速隱逸不見,「呼——」長噓一口氣,抬手用衣袖擦擦額頭的密汗,剛剛可嚇死小爺他了。

    「少爺,就這樣讓他們走啦?」手下甲默默蹭上腦袋,附耳問道。

    「啪——」

    手下甲還沒有明白過來是咋回事,一個巴掌不由分說已經賞下來了,掄的他眼冒金星。

    「你個飯桶,是想叫小爺我去死嗎!」沈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甲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沒看見那個拿牌子的男人嗎!惹上他們,小爺加上家裡的老子都吃不了兜著走!你想死就死的遠點,不要搭上小爺我!家裡的老子還指望小爺我傳宗接代呢!」

    可憐的甲被打了也不敢出一聲怨言,唯唯稱是。

    「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子啊,散了,都給小爺我散了!」沈根不耐煩的朝著周圍圍觀的百姓怒聲喝道。

    人群一哄而散,各操各業去了。

    「話說,那小娘子居然跟皇宮裡的人勾搭上了,哎,看來到手的肥肉是吃不著了。」摩挲著下巴,看著佳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不盡的惋惜。

    ……

    另一頭,程詩詩擺脫了沈根這個麻煩後,只想遠離這些是非之地。

    忽聽的身後一聲叫喚,駐足回身,視著剛剛解救自己的男子。

    「程小姐,我家主子有請,請到雅閣一聚。」男子略一施禮,語氣雖還是有著剛硬,已不似剛剛的冷酷。

    「你們是誰,為何要我家小姐移步?」喜兒護在程詩詩面前,一幅母雞護崽的模樣。雖然是他們救了小姐和自己不錯,她們也感激在心。可是,也沒有強行要求見上一面的吧,那個人,也是好生霸道。

    「喜兒,不得無禮,退下。」輕輕的喝道。

    「是。」看見自家小姐的眼神,喜兒終是乖巧退至一旁,只是仍舊是死死的盯著男子。

    「既是如此,勞煩帶路。」帶著大家閨秀的風範與禮數,淡定溫婉。

    「請。」男子略一側身,伸出右手招引。

    …………

    有涯閣

    齊國乃泱泱大國,名勝自是數不勝數。在京城之內,除了護國寺這一鼎鼎大名的寺廟外,有涯閣亦是在三國內享有盛名。

    「祈福去護國,風雅上有涯,賞景在夢湖,天山屬狼峰。」,民間早就流傳著這樣的俗語。有涯閣乃是與護國寺齊名的京城四寶之一。

    既是風雅之地,自是少不了一些才子佳人聚集,舞舞文弄弄墨,吟詩作對,以文會友,或許趕得巧的,做上一對聯子,被喬裝的貴人聽到,一喜之下授獎聽封,從此名聲大噪,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能在有涯閣享有不菲名聲的才子們恐怕也不屑這些「虛名」,他們自有他們的清高,孤芳自賞,得一知己,對他們而言,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此刻,二樓一雅間。

    隔著竹簾,隱約可見一錦衣男子持茶獨飲,通白茶杯在男子修長的手中多了一份藝術感,那是高貴與優雅。

    茶面的霧氣裊娜上升,蜿蜒的曲線,模糊的朦朧,男子在這樣的遮蓋下,顯得有些不真切。不過,就憑那雙手,就可料定,這個男人,尊貴非凡。

    忽的,男子飲茶的動作一頓。

    「主子,程小姐來了。」竹簾外,一男子垂首恭聲稟告。

    嘴角慢慢掀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宣。」繼續飲茶。

    簾外男子悄聲退下,不消片刻,出現一嬌小身影。

    程詩詩跟著那個持牌的男子跟到二樓,引到那個雅間前。看著退下的男子,又看著簾內自顧飲茶的、他們所謂的主子,眸微動,面上卻是沒有絲毫端倪,朝著男子微微福身,「詩詩謝過公子施以援手,小女子銘記在心,若有機會,必會相報。」

    「程小姐不必過謙,路見不平,本當一助,只是可否請小姐賞個臉共飲一茗,權當報答,如何?」低沉中透著高貴,讓人拒絕不得的霸氣。

    心下一凜:這聲音,好像並不熟悉,只是,他何以知曉自己的姓氏?難道,是認識自己而自己平時又沒怎麼注意的人?

    思忖間,程詩詩已然掀開簾子抬步進去。罷了罷了,權當一見又有何妨?

    在得以看見座中男子面容時,程詩詩臉上詫異難掩:是他!

    意料之中般的,看見程詩詩的反應,齊景熏並不訝異,微微一笑,溫文爾雅,一攤手掌,指著對面的座位,「程小姐,請坐。」

    說著往程詩詩的茶杯裡斟上一杯茶水。動作熟練且優雅,帶著皇室中人特有的高貴。

    程詩詩連忙雙手接過,「不敢當,殿下折煞臣女了。」

    「呵呵,在外頭,程小姐只管把景熏當做普通人就好。」

    「是。」

    ……

    一間雅閣,對坐的兩人一時無言,氣氛頓時有些安靜。

    熱氣瀰漫,迷糊了兩人的容顏。

    程詩詩低頭看著茶面上的茶葉無序漂浮,茶水清冽,茶葉幾片但聞著卻是馥郁芬芳,好茶!似乎真的是在品茶,並不急著發話。

    「程小姐以為我那七皇弟如何?」狀似無意的提起,表情慵懶隨意至極。

    手一抖,差點將茶灑出來,抬眸對上男子瞧不出丁點破綻的俊顏時,已是淡然一片,「殿下何以有此一問?」

    將女子方纔的失態看在眼裡,齊景熏不以為杵,只是眼裡那偶然的如流星般快速閃現不見的精光叫人不敢鬆懈。

    「哦,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想起那日程小姐一曲驚人之時我那皇弟如癡如醉的樣子,再加上你們曾一同遊園,最近好像又走的挺近,不止是我,就連那些兄弟姐妹們,都以為會多個程小姐這樣的『弟妹』亦或是『皇嫂』呢!」

    像是開玩笑般的開口,不知是不是錯覺,聽他的語氣,帶著點期待。

    像是一塊石頭投入平靜湖面,引起不盡漣漪,一圈圈擴散而去。

    「是嗎?」程詩詩靦腆一笑,依舊清雅非凡,「殿下言重了,承蒙七皇子不嫌棄詩詩,待詩詩如朋友般,置於皇妃,是萬萬不敢妄想的,殿下切莫再開此類玩笑,萬一惹得兩位殿下不高興,那詩詩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略似調笑回應,不似剛剛的拘謹。

    齊景熏亦是回以意味不明的淺笑,垂眸淺飲,眼下思緒:四兩撥千斤。看來,自己沒有找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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