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席府有女初長成 第四十二章 太子齊景熏 文 / 和瓊
第四十二章太子齊景熏
是夜,城外十里坡
月華暗淡無光,周邊隱隱浮現乳般的光暈,淒淒清清的灑下一片微鍍的銀粉,夜空就像是純黑的密閉幕布,吸食了所有的繁星,那樣的黑,黑的徹底,黑的奢華。
暗淡投影的下的十里亭像是與黑夜融為了一體,沒有了白日裡的醒目與特立,現在,它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來它的存在,包括那個亭子裡一同被黑暗包圍的人。若不是間或的由走動而帶起的衣角弧度,根本不知道原來亭子裡還藏有其人。是「他」還是「她」?為何深夜還在此逗留?······你我不得而知,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他(她)很安靜的守候在亭子裡,只是每隔一會兒會起來四處觀望一下,似乎是在等待著某人的到來。從外面的大概輪廓目測,一身黑色寬大斗篷,嚴嚴實實的遮蓋了全部的部位。唯一裸露在外的是與月光不經意間觸碰的眼眸反射的光亮,一瞬而過,快並短暫。
並沒有等待多久,從黑暗處又慢慢隱現出另一身影,亦是一身黑色斗篷,想必不想被什麼人認出。他的走向很明確——十里亭。
本是做於石凳上的人見到來人後,倏地站起身,朝著來人欠身施禮道:「主公。」聲音渾厚,很明顯,是一個男子。
那位被稱作主公的男子微微頷首,走到他剛剛做過的石凳旁,坐下,沉聲道:「如何?」
那個恭敬站於一旁的男子上前一小步,正色道:「回主公,執行此次任務的一批人,無一返回。」
「嗯?怎麼回事?!」男子驚異不已。
「屬下也不明白,那批殺手一路追蹤他至樹林,加上他身中劇毒,剛剛具按理說,他此次必死無疑,可是,毒發的時間早就過了,殺手無一返回,恐怕已遭毒手。」暗自抬頭偷瞄了男子一眼,吞了一口水,有些支吾,「剛剛據暗衛匯報,他已經與自己的侍衛匯合併回到府裡。」
「混賬!」伴隨著「彭——」的一聲巨響,一張石桌已經被甚怒中的男子一掌拍裂,石桌分崩離析,殘肢散落一地。
「主公饒命。」匯報的男子立即跪在地上,不甚惶恐。
「廢物,全都是廢物,」一腳踹開求饒的下屬,「枉我平時苦心栽培你們,全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屬下還有一事稟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說!」
「是是是。聽說,他這次大難不死,是有貴人相助,暗探回報,當時他的護衛趕到那裡時,殺手就已經死了。」
猛的回頭,凝視著跪在地上的人,眼睛像會是射出千萬利箭,冷然道:「貴人?」轉身攥緊手心,薄唇緊閉,就算你有貴人,你也無力回天!
······
次日
「席小姐請稍後,奴婢馬上稟告太子殿下。」一侍婢禮貌謙和說道。
「嗯。」席心緲略一頷首,看著婢女退下,面色一沉,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太子府的侍衛來到席府,說是太子想和她交個朋友,希望到他府中一聚。
心下暗忖,自己從沒有和他有過任何交集,如今卻主動找上門,看來是這幾日齊澈與自己聯繫的太密集,已經引起他的警覺了。現在看來,他已經採取行動了。她並沒有拒絕,怕是若拒絕,以後的麻煩會更多,而她,最討厭麻煩。
出門時並沒有讓冰凝跟隨,而是吩咐她,若是自己日落前還沒有回來,就讓她帶著家奴明目張膽的來太子府要人,鬧的越大越好。
說實話,對於齊景熏,席心緲並沒有瞭解多少,只知道他是皇后所生,加上皇后的娘家的後台又硬,除此之外,聽說他本人自幼聰明好學,亦是才華橫溢,與齊澈二人算是皇宮裡最突出的兩位皇子了,只是在他十歲之時便被立為太子。
能走到這一步的人,心機能簡單到哪裡去。生長在皇宮的人,沒有一個是絕對純粹的。
俗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混了這麼久,她總不能在陰溝裡翻船吧,說出來自己都會感到可恥的。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才是萬全之策啊。
忍不住哀號:為什麼我從不惹麻煩,可麻煩偏偏就找上我!
思緒回歸,仔細的打量著太子府:到底是未來儲君的宅邸,顯得恢弘大氣,尊貴奢華,亭台樓閣,簷牙高啄,最突出的便是象徵絕對高貴的皇族之色——大片的明黃,昭示著府裡主人的不凡地位。
不消片刻,傳來穩健的腳步聲,並沒有起身的打算,抬眸望去,只見來人金光閃閃,一身紫金團龍蟒袍,翡翠碧玉束帶,墨發如絲,劍眉入鬢,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在空氣中閃動著熠熠生輝的顏色,高挺的鼻樑,微薄的嘴唇,整個面孔充滿了刀刻一般的雕塑感。
又是一古代美男,古代還真是盛產帥哥美女啊。
齊景熏亦是打量著對面狂狷的某人,一抹驚艷快速劃過,暗自讚歎:好一個絕妙的美人兒,烏髮蟬鬢,娥眉青黛,明眸流盼,朱唇皓齒,好像一切的讚美在她身上都稍嫌遜色。淡藍色的抹胸腰束白色羅裙,用細細絲線繡上了蘭花的圖案,朵朵含苞欲放,栩栩如生。姣好的鵝蛋臉面無起伏,冷淡桀驁。
「大膽,見到太子殿下,竟敢不行禮?」一聲呵斥打破了他們之間無言的對視,身板魁梧的侍衛怒瞪著無禮的席心緲,似乎在控訴她的沒大沒小。
席心緲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照舊我行我素,面上掛著笑意,可是聲音裡卻忽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殺氣,雙目中透出濃濃威懾之氣,「你主子都沒有發話,你亂吠什麼!」
「你、」那侍衛剛要發作,不了被齊景熏一語攔下,「不得無禮,退下。」語氣不慍不火。
「是。」不甘心的退下,憤恨的瞪著她似要把她穿透。
「席小姐不要見怪。」向她溫和的笑笑,但這笑裡含著多少真誠就不得而知了。悠哉悠哉的在主位上坐下,目光詭譎難明。
「有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隨性的搭著個二郎腿,等帶著他的下文,完全沒有作為賓客的自覺。太子又如何,在她眼裡還不是一樣。
這個大膽的舉動著實是震到了那些最重尊卑的古代人,不過齊景熏顯然顯得鎮靜的多,微微一愣後,隨即恢復常態,流露出一絲讚賞,大笑一聲,「席小姐果然是爽快之人,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
「聽外面傳聞,我的七皇弟似乎與席小姐走的很近……」故意停在這裡,緊盯著她的反應,想要從她的表情上發現什麼。
可惜某人的表情從一開始就面若冰封鏡湖,毫不領情的漠然。
「那我現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你最好能一次聽清。」心裡早已瞭然,又是萬古不變的爭權奪位,語調冷的足以凍死人,「你與齊澈之間的明槍暗箭我這個外人沒有絲毫插手的餘地,我沒有資格管更沒有興趣管,」語氣陡然一寒,「所以,要鬥你們都離我遠點,你們兩兄弟於我而言都一樣,只是我生命中的匆匆過客,若是你們任何一方將我連累進去,那後果自負。」嘴角斜斜牽起,一絲冷笑悠然劃出。
齊景熏似乎沒有料到席心緲會將齊澈撇的一乾二淨,不過,嘴角一牽,他更欣賞識時務的人,而她顯然就是這一類人。但吐出的話卻帶著刺。
「席小姐如何要我相信你說的話?」較有興味的提出疑問。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要傳達的已經傳達了,若你還是一再糾纏,我都要懷疑你夠不夠資格做太子的位子了。」嘴角劃過一抹譏笑,十足的蔑視。
不等齊景熏回答,旁邊的侍衛在意安奈不住,火山爆發,作勢就要將席心緲拿下教訓一番。
電光火石間,席心緲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略一用力。只聽卡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猛然響起,一個小擒拿手瞬間跟上,腳踝一勾,一身暗紅深衣的侍衛轟的一聲,摔在地上!
「找死。」冷冷的啟唇,凍至骨髓。
「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耐心,我言盡於此。」不理會摔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侍衛與一臉深思的齊景熏,瀟灑的轉身離去。
「殿、殿下,屬下沒用,竟……」那個還趴在地上的侍衛羞愧難當,終於艱難的站起來,緊拽著另一隻被碎骨的手腕,豆大的冷汗低落,面上慘無人色,嘴唇幾乎被咬的出血,面部極盡扭曲著,樣子顯得痛苦至極。
腦子裡一直像電影一樣回放著方才自己被打的影像,愈發覺得憤怒,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子教訓,而自己居然沒有絲毫反手的餘地,一切動作如行雲流水,快的幾乎在有意識反應之前,這真的是一個看似柔若無骨的女子做的到的嗎?
齊景熏自是將方纔我出手的動作看在眼裡,擺了擺手,厲眸中不再是溫潤柔和,而是銳如刀刃,好久之後,才悠悠地響起森冷陰寒的話:「此女,留不得。」
等待她的到底是什麼?她又將如何應對?她以後的人生還會掀起怎麼樣的波瀾?她與水冽寒的情感糾葛還會有怎樣的發展?敬請期待第二卷——《心之碰撞》。第一卷《席府有女初長成》部分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