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065、心碎 文 / 梅兒若雪
065、心碎
蘇暖暖一個急轉身，讓程覺一時沒收住腳步，往她身上撞去，被蘇暖暖狠狠地推了一把：「你要是敢再喊我妹妹，我撕爛你的嘴！你別再跟著我！再跟上來，我喊保安了！」
程覺扶住邊上一輛車，方才讓自己的身子保持平衡，連忙又笑著跟上蘇暖暖的步子：「妹妹，你原來在煜日上班啊？是新來的吧？煜日的董事長段承煜和我是老熟人了，等下我幫你打個招呼，把你調到高層去上班。」
程覺看蘇暖暖衣著樸素，還是趕著公交車來上班的，就猜到她剛剛來公司上班不久，因為煜日但凡在這棟大廈裡上班的，只要有個把年頭以上，雙努力的，小日子都會過得很滋潤。
程覺的話讓蘇暖暖聽著怒火中燒，原來這幾年段承煜就是和這樣的人為了朋友，怪不得變成了那種樣子！
蘇暖暖停下腳步，眼中冒出的火苗幾乎要把程覺燒著了。
「好好，妹妹你別生氣，別生氣，冷靜冷靜！」程覺似乎剛剛才發覺自己把蘇暖暖給惹怒了，連忙擺動著手，輕輕地說道，「好好，我不進去，不過妹妹你記得，我叫程覺，路程的『程』，有感覺的『覺』哦，我們後會有期。」
蘇暖暖沒再理他，哼了一聲，便往電梯邊走去。
程覺看著蘇暖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滿有信心地笑了，已經知道你在這裡上班了，看你如何飛出我的手掌心。
看著電梯在十五樓停住，嘴角露出滿意笑容的程覺，掏出手機，撥通了個號碼：「喂，顏總啊，我是程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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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電梯裡也呆了那麼幾分鐘，蘇暖暖的怒意卻仍然沒有消失，從電梯裡走出來，直奔宋平的辦公室。
秘書吳莉莉連忙起身，過來攔住她：「小姐，請問你——」
還沒等吳莉莉攔住，蘇暖暖已經推開了宋平辦公室的門，闖了進去。
「宋總……」吳莉莉臉上帶著幾絲驚慌地看著宋平。
看著蘇暖暖臉上的神色，把正在看文件的宋平嚇了一大跳，連忙衝著吳莉莉擺擺手：「你先出去忙你的。」
吳莉莉用帶著幾絲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蘇暖暖，又看了看宋平，也沒敢說什麼，轉身快步出去，將門關上。
宋平已經走出來，向蘇暖暖迎去：「暖暖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宋叔叔，沒什麼，遇到了個討厭的人。」蘇暖暖衝著門外撇了撇嘴，終於讓自己淡定了些。
都是那個叫程覺的，把自己上好的一天心情，搞得這麼糟！
「那就好，嚇我一跳。」宋平笑著說到，看蘇暖暖的樣子，也能猜到她生氣的事，一定和她上班遲到有關，宋平也不多問，遞過一杯水給蘇暖暖，「先坐下，喝口水，平靜下。」
「嗯。宋叔叔，你準備安排什麼事給我做呢？」蘇暖暖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來。
「我這裡整理好了昨天面試通過的人的名單，你現在幫我給承煜送過去。」宋平將桌上的一疊資料遞給蘇暖暖，又衝著她眨了眨眼睛。
要知道這一份名單本來一早就要給段承煜送過去的，偏偏蘇暖暖一直沒來，所以即便顏若妍打過電話過來問這個事，他也拖著說還沒整理好。
蘇暖暖連忙接過資料，先前臉上的火氣早已一掃而光，回給宋平一個大大的笑容，也點了點頭，一副「我懂的」的神色。
就在蘇暖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宋平又喊住了她：「暖暖，以後在人前，記得要喊宋總！」
「是！宋總！」蘇暖暖很是俏皮地將手掌舉過了耳邊，做了個並不標準的立正的姿勢。
她自然是懂宋平的意思的，在外面不要表現得這麼親近，那他就更好幫自己了。
感激的話就不說了，留在心底吧。
蘇暖暖抱著資料，從樓梯口上去，走到休息台的時候，對著休息台左側的鏡子照了又照，又練習了幾回笑容，這才直奔段承煜辦公室。
董事長辦公室外間的秘書鄧曉雲看到蘇暖暖來了，連忙迎上來，想攔住她。
蘇暖暖拿著資料笑著說：「宋總派我過來給段總送資料。」
看著很是面生的蘇暖暖，鄧曉雲帶著幾分不信任的神色，卻也不敢多攔她，畢竟她說的是宋總派過來的。
看著蘇暖暖走進去，鄧曉雲連忙拿起內線電話去撥號，向十五樓的秘書驗證下。
蘇暖暖輕輕地敲了敲門，這才推門進去。
段承煜此時正在聽顏若妍說一些關於公司人事上的安排的事，餘光看到蘇暖暖進來，卻是連身形都沒有動，裝著沒看到蘇暖暖進來，臉上慢慢漾起笑容，看著顏若妍。
「承煜，就是這些安排了，你看怎麼樣？」顏若妍背對著蘇暖暖，注意到了段承煜的變化，微微抬眼往右側壁櫃裡的一個水晶飾品處瞟了一眼，看到一個人影晃進來，也不動聲色，繼續著剛剛的話題。
「你看著安排。真是辛苦你了。」段承煜用很是含情的目光看著顏若妍，同時伸手撫住顏若妍撐在桌子上的手。
「這算什麼辛苦。」顏若妍說話的聲音很輕柔，輕柔得像三月拂面的春風。
「哈哈，也是，這又算什麼辛苦，辛苦的事又怎麼會在這裡發生呢。」段承煜放肆地笑出了聲，笑聲裡透出了幾分曖昧。
「承煜！」顏若妍似乎聽出了段承煜的弦外之音，一聲輕呼，又帶著幾分嬌羞，「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你難道不懂嗎？」段承煜呵呵一笑，將顏若妍的手一拉，她的整個人便落入了段承煜的懷中。
「討厭啦。」坐在段承煜腿上的顏若妍，雖然口裡是這樣說著，雙手卻環在了段承煜的脖子上，「這裡是公司呢，又不是家裡。」
「對於我來說，公司和家裡都是一樣的，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含著笑的段承煜，雙手捧住顏若妍的臉，衝著她的紅潤飽滿的唇上輕輕吻去。
「唔……」顏若妍略微一愣，繼而熱情地回應著段承煜。
而蘇暖暖就站在玻璃門外，怔怔地聽著他們打情罵俏地每一句話，看著他們忘情地抱成一團熱吻著。
昨天宋平告訴了她，顏若妍是公司的副總，卻沒有告訴她，顏若妍與段承煜是什麼關係。
蘇暖暖只覺得抽絲剝繭般的疼痛一次次掠過全身的每一寸肌膚，步步見血，刀刀現肉。
眼睛發脹得厲害，一股液體正欲從中迸出，她死死地咬住唇，拚命隱忍著不讓淚水肆虐橫流，手中的資料幾乎要被她攥出水來。
此時的蘇暖暖，多麼希望自己是聾子、是瞎子！
這樣她就聽不到那段讓揉碎了她心口的一段話，看不到這讓她撕心裂肺的香艷一幕。
可是她終於沒有聾，沒有瞎，她也不能立刻讓自己聾去，瞎去！
雖然對段承煜的風流早有耳聞，也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只是現在看到他與別的女人抱在了一起，她還是忍不住揪心地痛了一回又一回。
入地獄的時候，下油鍋的感覺，是不是就是像現在這樣子的？
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蘇暖暖想轉身，離開這裡，跑到一個看不到他的地方去。
可是才要轉身，她又頓住了腳。
蘇暖暖，你的堅強呢？你的勇敢呢？都快點拿出來！
這還不過是看到他與別的女人接個吻，如果看見了……最壞的還沒出來呢，忍住！
從你打算進煜日，打算再一次回到他身邊的時刻起，你就應該做好各種心理準備的！現在可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開端呢！
你走出去了，還能再進來嗎？
你這麼輕易就放棄？
忍住了！
不許轉身！
不許走！
一個聲音在耳畔響了一又響，蘇暖暖也一再地做著深呼吸，可是卻沒有用！儘管她勇氣地留了下來，卻還是垂下了眼簾，不敢再往裡看去。
「哎呀，承煜，這裡還站了個人啊！」從段承煜懷中起身的顏若妍，彷彿才發現蘇暖暖似的，驚呼了聲。
「蘇暖暖，下次進來敲門！」段承煜臉上的笑容又撤去了，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蘇暖暖，吐出的字好像立刻就結成了冰一般，砸在了蘇暖暖的耳際。
「段總，我敲了門的。」蘇暖暖低著頭，往前走至段承煜桌前，將資料放在他的桌上，「這是宋總讓給您送過來的資料。」
一個「您」字，讓段承煜的眼底有過一絲波動，卻又稍縱即逝：「放著。」
「嗯。那沒事我先出去了。」蘇暖暖飛快地轉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往宋平的辦公室跑去。
段承煜看著蘇暖暖出去，沉默。
「承煜，我——」顏若妍正欲開口。
「出去。」此時的段承煜臉上已經沒有了如剛剛熱吻時的溫柔，一層厚重的霜氣蒙在了俊臉上。
「承煜——」
「出去！」段承煜凜冽的目光掃過顏若妍，令她不由得全身一顫，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也連忙退了出去。
房間裡再也沒有了別人，段承煜如同虛脫一般，軟軟地靠在了沙發上。
蘇暖暖只看到他將一把把淬了毒的利刃刺向她，卻沒有看到，那利刃是從他的身體裡竄出來的，先穿透了他的心窩，先是他的殷紅的血液無形中漫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