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061、再見如陌路 文 / 梅兒若雪
061、再見如陌路
宋平略微一沉思，看著報名表，不多時便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在表格上寫下了幾個字：「蘇小姐，恭喜你，通過了a組的應聘。()」
a組的應聘？a組的可都是絕對的精英人物啊！
進了a組可就表示已經得到了公司的認可，先競爭幾個最高層次的職位，由董事長最後親自進行定奪的，就算沒有通過董事長那一關，公司也會對他們再進行安排。
幾個部門經理都凌亂了，要知道他們還什麼都沒有問呢！
況且誰都知道宋平做事一向公平公正，這一次卻是讓一個剛剛填好表格的女孩直接通過a組的應聘！
幾個人打量著這個明顯與宋平關係不一般的女孩，宋平在煜日的資歷算是最老的了，就算真要用自己的職權放一兩個親戚朋友進來，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所以大家都沒敢多說什麼。
蘇暖暖笑著接過宋平遞過來的表格，低頭的時候朝他眨了眨眼。
「蘇小姐，等這組的人全部結束，會有來帶你們去見段總的，請一旁等候。」宋平一本正經地對蘇暖暖說著，同時又用眼神示意前面的人喊下一個。
看著蘇暖暖轉身離開的背景，宋平在心裡默默地自語：「承煜，她現在回來了，希望她依然是那把能開啟你幸福的金鑰匙。」
蘇暖暖在走廊的右側，坐了一會兒，又站起來，站了一會兒又坐下，不時的抬手看時間，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慢。
終於，在時針在指到十一的位置時，一個身材婀娜的女人跟著宋平走了出來：「宋總，就這些嗎？」
「嗯。」宋平點點頭，刻意把蘇暖暖的面試資料放在了最後一個，這才將資料遞給女人。
「好。」女人抱著資料，點了一遍名，排了位置，領著她們走出去。
蘇暖暖走在最後，等大家都邁開了步子的時候，她才回頭看了一眼宋平。
宋平見到她回頭，用口型無聲地說著：「暖暖，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蘇暖暖認真地點了點頭，抿嘴一笑，轉頭跟了上去。
十六樓裝修簡單不失嚴謹，就像段承煜的性格，雖然低調，卻完全掩飾不住他的光芒。
女人叫她們排隊站好，不要大聲喧嘩，然後又交代了幾句之後才抱著資料走了進去。
蘇暖暖悄悄跑到前面，隔著虛掩的門縫，想偷偷窺視下裡面，卻發現裡面很大，看不到她想看的人影，又很沮喪地退回了自己的隊伍。
辦公室裡面，女人正恭恭敬敬地把資料放在桌上，輕輕地說：「段總，這是今天面試通過a組的名單。」
段成煜皺著眉，盯著第一個人的資料足足三分鐘，將資料放至一邊，這才端起手邊的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
女人在確定段承煜沒有別的動作之後，才開口喊了一聲：「一號！」
蘇暖暖被裡面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抬頭看著第一個女孩一臉的緊張，快步地走了進去，也許是因為太過於緊張，進門之後，竟然沒有隨手把門關上。
「門都不關，沒素質。」蘇暖暖小聲嘟嚷了句後，又探頭探腦地往裡看去，卻發現除了一套沙發，依然沒有看到她想看的身影。
「段總好。」女孩進去後九十度的鞠躬，努力讓自己笑得很隨和些。
段承煜雙眼斜盯著敞開的門，眼神裡掃過一絲冰冷，一言不發，隨手將第一個人的資料推至了一邊。
女人馬上示意：「二號。」
看著第一個女孩帶著沮喪的神色出來，蘇暖暖連忙起身，想往裡瞧上一眼，卻被女人給擋住了，緊接著一個男人邁開腳步進去了，這次將門給輕輕帶上了。
看著緊閉的門，蘇暖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
走了五年，現在與他只有這麼一門一隔，這麼近，卻近得讓她覺得不知所措。手心依然是潮潮的感覺，額頭也有細汗滲出。
她只覺得這麼幾十分鐘，比以前那五年的時間過起來還久！
因為蘇暖暖不停地來回踱步，將這緊張的氣氛擠得更緊了，前面幾個人不時的向她投來不滿的目光。
蘇暖暖感受到了他們的不滿後，只好強迫自己坐下來。
眼看著前面的人越來越少，從身邊走過的人有喜有憂，蘇暖暖則在不停地做深呼吸。
她自是不懷疑自己的能力，她擔心的是段承煜對自己是否會承洽。
時間在蘇暖暖這漫長的不安中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最後一個人進去了，外面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而室內的氣氛也不是那麼地輕鬆。
段承煜盯著最後一份資料足足看了十分鐘，讓候在一邊的女人身子都僵住了，卻不敢打擾，只是默默地等著他發話。
女人第一次看到段總一向冰冷的眼神裡好像多了點什麼成分，多了什麼？女人卻又一下子說不清。
段承煜看著並沒有照片的資料上，那個熟悉的名字，心中隱隱作痛。
暖暖，是你？段承煜微微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是她！都五年了！
宋平怎麼會把與她同名同姓之人送到這裡來面試？難道，真的是她？段承煜心口又有了一種刺痛感。
如果真的是你，你為什麼要回來？我已經忘了你了！他閉起雙眼，向後仰去，手中的資料不偏不倚地扔進了粉碎機中，機器聲音響起，又安靜下來。
「你可以下班了。」段承煜牙縫裡生硬地擠出這六個字。
「是。」女人連忙走了出去，因為走得快，所以她沒有看到段承煜那一慣冷漠的臉上多出的那一絲苦楚。
女人只是在心裡怪怪地思索著：真不知道宋總怎麼找的人，最後一個連見都沒見，就給段總否決了。
蘇暖暖在外等得異常的揪心，別人都是在前一個出來的時候，後一個就進去，就她站在這裡等了這麼久，也不見叫她進去，她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眼看著女人出來，蘇暖暖站直身子，準備進去。
誰知女人口中傳達的卻是這樣一句話：「蘇小姐是嗎？面試結束了，請您回去吧！」
蘇暖暖瞪著眼睛看著女人，指了指門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她早該料到，段承煜不會肯見自己的。
看著蘇暖暖站著不動，女人似乎帶著一絲同情的目光：「我送下去吧？」
說的同時，女人反手將門帶上。
「不用了。」蘇暖暖咬著唇回答的時候，伸手去阻擋要即將關上的門，卻在恍惚之間，將手夾在了門縫之中，一陣十指連心的巨痛從手指傳來，她快速縮回了已經在滴血的手指頭，一隻手摀住了嘴，不叫自己喊出來，只是眼裡卻瞬間閃出了淚光。
女人並沒有注意到蘇暖暖的異樣，累了一上午，現在可是下班時間了，她也得好好休息一下了，門是自動鎖的，她帶上之後，也沒有去顧及後面的蘇暖暖是否跟上來了，便往拐角處走去了。
等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後，蘇暖暖看了看有點血肉模糊的手指，拿出幾張餐巾紙，稍稍擦去了下血漬，又包了起來，將手反在了身後，這才輕輕推開被自己手指頭反彈開的門，。
邁進門，往右邊進去，蘇暖暖頓住了自己的腳步，因為隔著玻璃門，她看到了正閉著眼，半躺在真皮沙發裡的段承煜。
雖然只是側臉，雖然隔了這麼遠，雖然隔了這麼久，她卻依然能一眼就認出那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強忍住鼻子的酸意，蘇暖暖走了進去。
從前的一幕幕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如斷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聽到聲響的段承煜並沒有什麼動作，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淡淡出聲：「不是告訴過你，我今天不去了？」
此時的他，腦海中晃動的全是「蘇暖暖」三個字，正在努力地克制著自己內心的翻騰，企圖讓自己的內心深處保持著那一分風平浪靜。
蘇暖暖慢慢地移至段承煜左邊，緩緩伸出微顫的左手，輕輕撫至段承煜的臉上，卻說不出一句話，任由淚水決堤。
「出去。」段承煜臉上現出不耐煩的神色，眉頭微蹙，將臉別過去，卻沒有睜開眼睛的意思。
他連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
蘇暖暖只覺得無數道利爪撓心口，卻又極力隱忍住即將失控的情緒，硬著嗓子，終於將那名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的名字喊了出來：「承、承煜，我、我回來了……」
段承煜猛地睜開眼，那張讓他糾結著痛苦的蘇暖暖的臉，便立刻映滿了他的整個眼簾。
她哭了？段承煜只覺得整顆心都在顫抖，他從來捨不得讓她哭！
他坐直了身子,剛要抬手去為她撫去眼角的淚水，卻又驀地清醒過來，伸出去的手落在了桌面上，假裝將桌上的記事本移至一邊，冷冷地說了聲：「不是說面試結束了，你怎麼還在？」
蘇暖暖擦了擦眼淚，試著再做了幾次深呼吸之後，終於將淚堤堵住。
「丫頭，如果你離開了，我會恨你的，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蘇暖暖的腦中閃出了這句話。
可是都已經這樣了，她還能如何呢？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博得他的原諒，重新喚醒他心中對自己的愛意。
他心裡還愛著自己嗎？蘇暖暖突然覺得心裡空空的，沒有一點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