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051、悲痛欲絕 文 / 梅兒若雪
051、悲痛欲絕
「季可茵撞死的？你帶我去看看有關當年車禍的備案？」蘇暖暖冷笑一聲，用極其鄙視的眼神盯著段承煜。她想到那個可憐的季可茵為了段承煜，還在那邊受著病痛的折磨，而他卻在這裡將所有的事，都推到季可茵頭上。
「備案？」段承煜一愣，又搖了搖頭，「像這樣調解了的車禍案，一般來說，都不會留下備案的。」
「不會留下？只怕是被你毀了吧！」
「暖暖，如果真的有備案，我可以毀了它，就可以造一個假的，可是，那樣有意義嗎？」
「是沒有意義，因為我爸爸就是你撞死的！」
「暖暖！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相信你？相信你你就應該早一些將季可茵撞死我爸爸的事告訴我！」
「有的事，我覺得你知道，比不知道要好。」
「所以，你就騙我？」蘇暖暖一語雙關。
「暖暖，我沒有騙你！」蘇暖暖不信任的目光一再刺痛著段承煜。
「好，就算你沒有騙我，那你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麼會答應我媽媽的要求，和她假結婚？」
「因為，我想照顧你們母女。」
「我們一家人與你非親非故，憑什麼要你來照顧？」蘇暖暖看段承煜不出聲了，繼續冷笑，「還是因為你把我爸爸撞死了，你心存內疚，想以此彌補自己內心對我們一家人的虧欠？」
「暖暖，我答應你媽媽的要求，願意照顧你，確實是因為內疚。」段承煜沉默了一番，這才說話，「因為我當時還愛著季可茵，我答應幫她來把這件事處理，所以你爸爸的死造成的所有後果，都應該由我來承擔。」
「呵，說得真是偉大！當時她因為你爸爸而對你提出分手，你對她是恨都來不及，你竟然還會為了她而去頂這麼一樁罪？還要為了承擔責任而照顧人家的孤兒寡母！」
「暖暖，你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我說的話？」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話的，你就是那個害死我爸爸的罪魁禍首！我不會原諒你的！你這個殺人兇手！」一臉恨意的蘇暖暖猛地推開段承煜，正欲站起身來，卻是一陣頭暈眼花。()
一時不期，被蘇暖暖推倒在地的段承煜，眼看著蘇暖暖搖搖欲墜，連忙站起來，上前去把她扶住，滿目的揪心：「暖暖！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你為什麼還不能有一點自己的思維能力？你為什麼情願相信別人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的話？難道我對你的愛，都不能讓你對我產生一絲一毫的信任感嗎？」
「段承煜，你走開！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最好立刻馬上在我的眼前消失！」蘇暖暖拍開段承煜的手，扶著門，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穩住腳步。
看著臉色蒼白如紙，連說話都幾乎沒力氣的蘇暖暖，段承煜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道道利爪抓過一般，一陣一陣地痛，再次低聲下氣：「暖暖，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我們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
「不！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我不可能再和那個害死我爸爸的兇手同住一個屋簷下！」
「暖暖！」段承煜的語氣裡甚至帶上了幾分哀求，「你可以氣我恨我，打我罵我，但請你先回家，把這身濕衣服換了好嗎？」
「爸爸死了，媽媽死了，好不容易有了個關心自己的人，卻原來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兇手！」蘇暖暖突然大笑起來，只是笑聲中摻雜著一行一行滾落的淚水，「段承煜，只怕你對我的那些所謂的感情，也是彌補對我家的歉意中的一部分吧！」
「暖暖，你可以質疑我是撞死你爸爸的肇事者，但是，你絕不可以質疑我對你的感情！」
「哼，感情！什麼破感情！你的感情能換回我的爸爸的性命嗎？能換回我們一家人溫馨快樂的生活嗎？」
「好，你要質疑什麼都行，但是你現在先回去把衣服換了好嗎？你就算是要恨我，你也要有力氣來恨我！」段承煜上前去拉住蘇暖暖的手，蘇暖暖卻再次避開了。
「你不要碰我！」
蘇暖暖怒吼道，她想推開段承煜擋在面前的身體，只是突然間，她只覺得眼前的東西都在晃動，腿發軟，頭腦一片轟鳴，耳邊迴旋著段承煜急切的呼喚聲，身體慢慢地失去了平衡，她想伸手抓住什麼東西來保持平衡，手也不聽使喚，終於眼睛一閉，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
熟悉的房間裡，有熟悉的聲音傳來：「暖暖，寶貝。」
蘇暖暖猛地坐了起來，看到爸爸蘇浩帶著微笑坐在自己的床頭，開心得不得了：「啊，爸爸！爸爸，我好想你啊，你怎麼這麼久不來看我呀？」
「寶貝，爸爸也想你啊，可是爸爸很忙，不能常常來看你。」
「哼！再忙也要來看看我嘛！不來看我，我就討厭你！」蘇暖暖雖然口裡說著氣話，人卻緊緊地抱住了爸爸的身軀。
「傻孩子，你以為你爸爸不想來看你嗎？他也是沒有辦法啊！」又一個聲音響起。
蘇暖暖推開爸爸一看，原來是媽媽溫靜柔站在床尾說話。
「媽媽，你幹嘛站那麼遠嘛，快來，坐這邊。」蘇暖暖很開心，衝著媽媽招了招手。
「暖暖，你要乖乖地聽話，好好地生活，爸爸媽媽要走了，不能陪你了。」溫靜柔笑笑。
蘇浩聽著溫靜柔的話，也連忙站起身來：「寶貝，爸爸媽媽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不！爸爸，我不讓你走！媽媽，我也不許你走！我們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蘇暖暖連忙抓住蘇浩的衣服。
「傻寶貝，爸爸媽媽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了。」蘇浩輕輕地撫過蘇暖暖的手臂，慢慢地將她揪著自己衣服的手掰開。
「不！我就要你們陪在我的身邊！」蘇暖暖哭喊著，再次緊緊抓住了爸爸的衣服。
「唉，寶貝，你難道忘了，我和你媽媽，都已經死了嗎？」蘇浩歎了口氣。
這時蘇暖暖驚恐地看到，爸爸媽媽的臉上都是血，身上也是血：「啊！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了？你們不要嚇暖暖啊！」
當她再次撲上去想拉住爸爸媽媽帶著血跡的衣服時，他們正慢慢地向門口飄去。
「不要！爸爸媽媽！你們不要走！不要走！」
「暖暖，暖暖！」
蘇暖暖被一個寬厚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了，她第一感覺便認為這是爸爸蘇浩的懷抱，她雙手緊緊環住這個懷抱，一邊哭喊著：「不要離開我！我一個人好怕，好孤單！我好想你們！」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別怕，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
蘇暖暖聽著這個柔柔的聲音，靠著這個暖暖的懷抱，她心裡的恐懼驚慌慢慢地消失，慢慢地平靜下來，慢慢地放鬆了自己，閉上眼睛，慢慢地享受著這一時的安寧。
~~~~~~~~~~~
「段總，小姐得吃藥了。」陳巧蘭拿著水杯與藥，站在蘇暖暖的床頭，看著緊緊抱著蘇暖暖的段承煜，輕輕出聲。
「嗯。」段承煜小心翼翼地將蘇暖暖平躺下來，接過陳巧蘭手中的水杯與藥，小心翼翼地餵著蘇暖暖吃藥。
「段總，您回房間去休息會兒吧，這裡有我就可以了。」陳巧蘭看著一臉憔悴的段承煜，又一次出聲。
段承煜仍是搖了搖頭，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總受惡夢所擾的蘇暖暖。
「段總，您這樣熬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陳巧蘭輕聲勸慰，再一次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後，也只好退了出去。
那天，段承煜把暈倒的蘇暖暖送到了醫院，而後又將情況好轉的她帶回了家，衣不解帶地守在她身邊。
醫生告訴他，蘇暖暖是因為受刺激過度，她的腦中不願意接受她所看到的事實，卻又不得不接受，內心一直被矛盾困擾著，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症狀。
段承煜伸手撫平蘇暖暖額頭的亂頭，將她緊蹙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只是她的眉頭展開了，他的眉頭卻又皺成了一團。
「我怎麼做，才能消除你心中對我產生的恨意呢？」
一聲輕歎從段承煜口中出來，這麼多年來，大大小小的事他也遇到過不少了，這是第一次讓一向自信的他，感覺毫無辦法。
雖然他想過去找季可茵，但一想，便知道那是一件沒有任何意義的事，就算季可茵承認了，蘇暖暖也不會相信的。
他知道，在蘇暖暖心裡，已經將她爸爸的死，全部歸罪於他了。就算有再多的解釋，找出再多的證據，她也都只會認為是他捏造的了，反而會讓倔強的她在心底更加地看不起自己。
手機傳來一陣震動，段承煜看到是宋平的電話，接通。
「段總，聶英琦又來找我談低價轉讓段氏那百分之七十股份的事。」
「你與他談。」
「段總，這麼大的事，我不敢做決斷啊！」
「把價壓到你認為能決斷的程度。」
「段總……好！」
段承煜放下手機，抓住蘇暖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眼神極盡溫情：「暖暖，對於我來說，什麼事都不如你的快樂重要。我說過，要給你我最大能力能給予的幸福。沒有你，世間一切財富地位於我都沒有意義，我的世界便是一片黑暗，為了你，我願意捨棄我的整個世界。只要你高興，一切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