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出鞘 文 / 未知
我所有的欣喜在看清眼前人時候,消散得無影無蹤,不是昊千洛,是昊楚昀。
我看得見昊楚昀眼中無限的疼惜和不忍,我瞧得出他臉上的憤怒,我聽得出他聲音中的憂傷,可是,這些全不是我要的。
我伸手抓住他手臂兩邊的衣袖,虛著聲音說道:「你知道我為何如此,放我走好不好?我想見昊千洛,我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讓我去見他!」
「不可能!」昊楚昀完全沒有商量的口氣,猶如利刀割在我的心尖上,「婧兒——」
「不要叫我婧兒!」我忽大了點聲音打斷他,「那是他的權利!」
昊楚昀的瞳眸一沉,臉上大有風雨欲來的勢態,斷聲冷斥道:「很快就不是了!」
我努力的撐著搖晃的身體,心中暗責,昊楚昀就是受不得我倔強固執強勢的樣子,便只能降下身姿,企盼著能撥動他內心那根對我不捨不忍的弦。
舔了舔乾澀的唇畔,我微微動唇道:「昊楚昀,我求求你,放我離開這裡,這不是我想待的地方,我想見他!」
我虛軟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卻讓昊楚昀的身體陡然的一震。
雖然那氣息淡淡,卻在他的臉上聚集起一場狂風暴雨,眸底那些疼和惜即刻的隱去,冰冷的眸光裡盡數都是凜厲和怒意,「東方婧,你即便是在自己中毒的情況之下,也未曾求過本王,竟然為了他,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態,不要告訴本王,沒有他你就活不成了!」蟲
我管不了那麼多,此時我的反應皆為我的心最直接的聲音,「我為他豈止可以放低姿態!沒有他我依然可以活,卻是如同死了一般的活,所以,讓我回到他——」
「住口!本王勸你你趁早死了這份心,本王說過不會再放開你,就絕不會放開,這並非兒戲!」昊楚昀大喝一聲打斷了我的話,手臂連松帶推的將我摔回了貴妃椅上。
他雙目噴火,氣息起伏,冷聲道:「你是否想著,用繼續絕食來希翼本王心軟?告訴你,在本王面前,你休想如此!」
我閉了閉眼,幾乎是無計可施了,硬的他怒,軟的他妒。他要的我給不了,他想給的我要不起。我緊咬著自己的下唇,靜靜看著他被涼風吹起輕揚的衣角,默默流淚而不語。
昊楚昀的聲音在沉寂了片刻之後,突然的輕了下來,「東方婧,本王一生到此只做了一件悔事,便是將你送進了皇宮!而為了這一時的決定,竟要本王用終生來挽回!」
說完,他抬步朝我走近我,在我前面輕輕的蹲了下來,輕撫我的臉,眼中染盡堅定和糾葛,「本王縱是張狂一世,卻不曾想,為她,握起劍,卻是為你,出鞘!」
我的身子一顫,我聽得明白他最後那幾個字的意思,為了他的娘親他提起了劍,而又為了我他要將這把劍出鞘!他是要,造反了!
我心中激流湧動,說不出是酸還是苦,急忙的抬手抓著昊楚昀的手臂,喃聲急語,「昊楚昀,不要,你不能那麼做!」
他如星子一般閃爍不得捕捉的眼眸劃過一絲光亮,「你在擔心本王,還是擔心他?」
我一頓,扇動著睫毛抬眼不知該如何作答,他不待我說話,帶著一身蒼涼淒然的站起身,自嘲的一笑,「本王真是多此一問!」
走到門口,他頓住腳步回身看我,「東方婧,也許本王在他將死之時,會好心的讓你見他最後一面,若是在他之前你便去了,可別怪本王不給你機會!」
我心中猛的一緊一縮,他離開的背影,帶著沉若深海的蒼涼和綿亙桓山的堅定,他是真的要那麼做,真的要與昊千洛勢不兩立、搶奪江山了!
門外,昊楚昀沉聲一喝,「給她送膳食!」
丫鬟諾諾地答應著,立馬抬步離去,不多時便端了美味佳餚進來,「東方小姐,您還是吃點吧,跟什麼過不去,也不能跟自個兒的身子過不去呀!」
我微微抬起眼皮瞧了瞧丫鬟,心裡想著昊楚昀臨走時的那番話,胸口一堵,就要流出淚來,但旋即被我大力眨眼給收回,昊楚昀說得沒錯,我不能趕在昊千洛前面便離開他,因為,那會讓他很痛苦,而我不想讓他再痛苦,我善待了自己,那便是善待了他。
想到這裡我勉強撐起身,丫鬟見我有了吃東西的*****,立即喜笑顏開地過來扶我,我看了看那方托盤裡的幾樣菜餚,搖搖頭道:「我不想吃這個!」
丫鬟心中高興,口中的話便輕快起來,「東方小姐想吃什麼,奴婢這就去做!」
「給我一碗清粥就好!」我艱澀地對她笑笑,這一笑,才發現自己的臉龐該有多麼僵硬,我似乎,已經好多日沒有真真實實的笑過了。
「東方小姐,這……」丫鬟為難地看著我,「您真的要吃清粥?那很沒有營養的!」
我正要開口說話,窗外忽然傳來昊楚昀複雜莫辨情緒的聲音,「她要什麼便給什麼,無需廢話!」
丫鬟也同我一般駭了一下,連忙答應著,就將飯菜端了出去。
窗外一聲歎,他的嗓音有些幽然,「你能不再這樣對自己,本王很開心!」
我斂了斂眉,虛弱地小聲道:「可我不開心!」
「本王只要自己開心就夠了,沒空去管你是否會開心!」這一聲慍怒之後,他便快步的離去了。
我深深歎息了一口,闔上眼,靜靜等待著屬於我的那一碗清粥,其實我要的,就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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