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山環水抱 文 / 藍風
對於一個企業來說,資金問題是最大的問題,如果資金流轉不靈,那會給企業帶來無法預測的困難。俗話說:一根稻草可以壓死一頭駱駝。如果一個企業的資金鏈斷裂,即使是資本雄厚的大公司大集團,也會因為幾十萬甚至幾萬塊錢而被壓垮。
佩姐現在就遇到了這個問題。要拿到這塊土地,必須需要一定的保證金,在拿下這塊土地之前,也需要很多的活動經費。因為佩姐在去年上半年也拿下了一個相當大的項目,那個項目還在建設之中,墊在裡面的資金無法兌現,一時之間資金出現了緊張的局面。這是佩姐在和呂放分手以後的第二天告訴我的,那天我在路上遇到坐在車裡的那個男人原來是建設銀行的關行長,關行長已經允諾給佩姐提供一筆貸款,但是遲遲未見他給予佩姐答覆。佩姐的意思是要先貸五百萬,可是這位關行長只答應了兩百萬,而且這事一直在拖著。
佩姐已經托人調查了這位關行長的愛好和性情,據說這位行長在經濟上很清白,從不接受他人的錢財,他對於那些洗腳按摩之類的活動根本不感興趣,而且不抽煙不喝酒也不賭錢,佩姐正在鬱悶應該怎麼和關行長交流,怎麼把關行長這個堡壘攻下來。
而財務部的趙經理最近也忙的不可開交,林玲也臨時調到了財務部,按照以往的慣例,集團按照一分二的月息向社會公開籌集資金。中國人的習慣是喜歡在銀行裡儲蓄,因為傳統思想作怪以及社會上保險制度的缺陷,中國人的錢都存到了銀行裡,或者保存起來,根本不捨得消費,所以中國老百姓的手裡的錢是很多的。因為綠葉集團以前在社會籌資的信譽很好,加上利息比銀行高得多,很多人都提著錢來到了綠葉集團,公司裡霎時熱鬧起來,進進出出的人川流不息。
這是一個小城,有錢的人也不會眼饞這點利息,所以來集資的都是那種工薪族,或者手頭有一點積蓄但是又不知道投資的人,一般都是幾千塊到幾萬塊不等,最多的沒有幾個是超過十萬塊的。雖然川流不息的人很多,但是幾天下來,還是沒有超過五百萬。
佩姐天天往銀行跑,但是辦事的人老是說要按照程序來。其實在中國辦事,如果真的按照程序來,連黃花菜都涼了。如果沒有關係,沒有熟人,那簡直是難如登天。但是只要那個核心人物或關鍵性的人物發了話,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佩姐每次回來情緒都很差,老是咒罵那些銀行的人是狗眼看人低,純粹是一群嫌貧愛富的官僚。我在她的旁邊沒有回話,我知道她需要的只是發洩,我聽到她說那個關行長每次都迴避她,聽到她的聲音不是說在開會就是說在外地,反正整天沒看到那個姓關的人影。
我很遺憾不能幫到佩姐的忙,只能在旁邊默默地聽著佩姐的發洩和訴說,這個時候我知道佩姐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傾聽。
等到她發洩完了,佩姐平靜下來,看到我在對面一副認真的樣子,她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我的心情不好,是不是失態了?」
「沒有啊,不過這個關行長我想他也不是一個鐵桶?」
聽到我的這句話,佩姐也靈光一閃:「對呀,是人總會有軟肋的。我們要找到他的薄弱的地方進攻。」
「薄弱的地方?」
「是的,這類人雖然號稱很清廉,但是作為人他總有一種愛好,只要我們找到了他的愛好,然後投其所好……」
「那他的愛好是什麼呢?」
「我現在還不知道,別急,讓我想想。」
佩姐在辦公室裡踱了兩步,然後抬頭對我說:「這樣,明天你陪我繼續到銀行裡去,我們一起去看看,去問問,看看這人到底哪個地方是他的軟肋。」
第二天我開著車和佩姐一起來到了建行,我對佩姐說:「我們不要和其他人打招呼,我們就直接到行長辦公室去找他,這樣那些人就不會說他開會或者到外地去了。」
「我也是這樣想。」
我和佩姐兩個人大搖大擺地來到了八的行長辦公室,佩姐的風度和氣質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看我們這個架勢,還是沒有一個人上來多問閒事,也沒有一個人阻攔我們來到的行長辦公室的門口。
我在前面先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請進!」
我推開了門,佩姐隨後進來了,關行長一見到我們,神色一驚,但隨即平靜下來,沒等關行長開口,佩姐搶先說道:「關行長,對不起,我們冒昧而來,實在是沒有辦法,請您原諒。」
這個關行長說道:「算啦,算啦,沒關係啦。」
我注視著這個行長辦公室的擺設,椅子直接靠著牆,他沒有和那些通常見到的官吏一樣,後面有一個大書櫃子,牆壁和椅子之間沒有留太多的空間。我注意到他的辦公桌和一般人也不同,雖然和我們常見的那種幹練和簡潔的長方形的桌子一樣,但是這種款式卻很不同,靠近關行長的那一邊是三方還是直線條,他面對的最外邊那條邊呈半圓形,好像圓弧一樣,包裹著這位關行長。
看著這個擺設,我知道這位關行長還是懂得一些風水之學的,風水講究的是「山環水抱,」、「玉帶纏腰」等原則,那個作為後面的靠山就是那堵牆,而那個辦公桌的圓弧就是玉帶,從風水上來說,可以聚集很多吉氣,而且更妙的是可以化解面對的很多煞氣。
我和佩姐坐在辦公室西邊的沙發上,關行長親自給我們倒了兩杯水,佩姐喝了一口水以後,對關行長說:「關行長,我已經給你的報告什麼時候能夠批下來呢,你知道,現在是一個競爭的社會,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如果資金不能及時到位,我們會在商場競爭中處在不利的位置。希望領導體諒我們的苦衷和難處,希望能夠及時給我們解決燃眉之急,我會感激不盡的。」
「你們的情況我是知道的,現在辦事都是講究程序的,你急,別人比你還急,心計吃不得熱豆腐,我們正在研究,馬上就會有結果的。」
這個關行長說話慢條斯理的,但是話裡軟中帶硬,看來今天又是白跑了一趟。
「關行長,我們……」
關行長把手一擺:「你不要說了,你的事情我會盡快考慮的,你急也沒用。」
正當關行長離開我們坐著的沙發,準備回到自己那個玉帶纏腰的辦公桌後面的時候,他的臉色一變,用雙手撐住了辦公桌,然後把自己的胸部死死地頂住了那個桌角。
我和佩姐也一驚,連忙走過去扶住關行長,佩姐連忙問:「你怎麼啦?」
關行長苦笑了一下:「老毛病,老毛病了!吃兩片藥就會好的。」
「你的藥在哪裡,我來幫你拿。「
「在左邊的那個抽屜裡。」
佩姐找到了關行長的藥瓶,關行長擰開蓋子,朝嘴裡塞了兩片,他站了兩分鐘以後,臉色才慢慢平靜下來。
佩姐問他「您這是怎麼啦?」
關行長苦笑著說:「老毛病,胃疼。」
「這可是一個富貴病啊!我也經常胃疼,用了好多新藥好藥,中藥西藥,偏方怪方,一直不見好。」
「席總也有這毛病?」
「可不是嗎?我們商人和你們公務員差不多,這個胃好像不是自己的,整天在酒桌上陪客人陪上級,它就根本沒有消停的一刻,有時候又忙的不可開交,根本都忘記了吃飯,都說這胃三分靠治,七分靠養,可是它能養得成嗎?」
「哈哈哈,」關行長大笑起來,「席總這話有點意思,我確實感到這胃不是自己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看來我最對不起的身體零件就是咱這個胃了。」
聽著他們談到胃病這個話題,我突然想起在大學的時候我也好像得過胃病,不過好像沒有吃什麼藥,只是在那個暑假喝了半個月又苦又澀的用一大包一大包中藥熬成的藥水以後,我好像奇跡般地好了。我還記得是母親帶我去了一個很偏僻的山沖裡,由一個鬍子老長的比我祖父還老的老頭替我看的。現在想起來,我都忘了那個老頭叫什麼。
現在的人因為生活條件好了,三高現象層出不窮,這個三高不是高學歷、高收入、高身材,而是高血糖、高血壓、高血脂,胃病比這個三高還厲害,我有個親戚就是因為胃穿孔而死的。
我知道很多人有胃病,但是沒有幾個可以治好,胃病本身就是一種富貴病,身處官場和商場,這個胃能有消停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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