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七章 本質 文 / 焚歌
其實黎默對於顧安安的性格一直有著極大的誤解在他看來顧安安是個本性不壞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溫吞的姑娘可是實際上顧安安的性格完全就是說一不二的性格
他在車裡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可是黎默突然感覺到有種緊迫感儘管以他的年齡來說他已經算是很成功了可是還不夠他想……還不夠
他就像是一株迫切想要長得頂天立地的樹外面的世界那麼大而他立足的地方這麼小
他曾經沾沾自喜因為自己只是一個從黎家長大的大少爺到最後卻比那些普通的年輕人活得都要更努力有房有車沒貸款有自己的事業雖然還沒有老婆……不過也只是暫時的
而現在他突然發現時間不夠了比如無論他獲得多麼大的成功走過多遠多了不起的路在衛源和衛澤甚至是在顧安安的面前這些都是不夠的
他在這一年夏天的時候認識顧安安現在又到深秋已經有不短的一段時間了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暈了頭甚至感覺自己這一輩子沒準就這麼定下來了
從黎家出事了之後他像是脖子上被套了根繩子一樣玩命工作可是市面上風刀霜劍舉步維艱這不算困難當年創業之初的時候比這困難百倍的日子也有那時候他還年輕生活裡還有無數希望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老了
車裡空氣不流通容易造成人的煩躁和多心黎默感覺自己有點抑鬱症了
他雖然做不到衛源那樣步步為營但是死皮賴臉還是會的老爺們兒一個死皮賴臉地纏著別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老婆和臉皮哪個重要呢這不言而喻
但是需要有一個前提就是對方對自己也是有意思的死皮賴臉地纏著纏著真能纏出點什麼來否則就是自討沒趣了
不要臉一回事不要自尊是另外一回事
黎默現在感覺就很不好因為他突然覺得……那句之後就沒了回音的表白可能就是扔進水裡的一塊石頭激起兩圈漣漪沒了
他開始不受控制地想顧安安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或許人家根本就沒意思黎默算個什麼玩意呢穿衣服只會穿黑的藏青色那一路的深色西裝跟白襯衫除了規矩一點花也變不出來分不清不同的領帶袖扣有什麼區別更連塊名表都不知道帶
他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很努力、比任何人都努力地活著以期望做出一番事業來可是或許他自以為的事業在別人眼裡都是不值一提的有再多的錢比人也覺得他是個土財主
他沒有像顧安安那樣的出身一輩子也成不了那種揮金如土的大少爺一輩子也學不來所謂文化底蘊下的那種風度翩翩在衛源他們這些人看來他就是一個草根
顧安安有事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可是她對自己隻字不提黎默只能想出一個理由她看不起自己覺得告訴自己也沒什麼用他連她的煩惱是什麼都沒資格聽那其他的還有什麼戲呢
夜幕降臨在y市上方黎默突然之間不知道要去哪回家麼家裡也只是和顧安安相對無言外公和外婆在見過顧安安以後認為他已經找到了人生的目標也就不再操心他的終身大事安心回老家了他的哥們最近忙得很一下班就沒了影子本來……是想和顧安安出去玩玩的
我該怎麼辦呢他想著乾脆放棄還是……
他這麼想的時候好像有一根巨大的針在他的胸口狠狠地捅了一下似的捅得他整個人都恨不得要縮成一團
鬼使神差地黎默從兜裡摸出一個一塊錢的硬幣放在手心裡顛了顛他小時候同桌是個小笨孩考試一不會就自己抓鬮決定選哪個就這麼一路混下來正確率居然出奇得高靠著狗屎運大神保佑居然一次都沒有留級過
於是他決定扔一個硬幣讓老天決定黎默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懦弱可是感情不是市場不是努力就有收穫的強扭的瓜不甜他不希望自己好多年來第一次這麼投入地付出感情就血本無歸
那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帽
正面就放棄反面就是有希望繼續努力黎默對自己說
然後他手指一彈硬幣高高地飛向屋頂……最後掉進了副駕駛座位後面貼著門的那個縫裡
面對這個操蛋的小概率結果黎默呆呆地面壁了片刻然後突然猝不及防地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一轉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去
顧安安的心情……其實很不好
本來今天晚上衛源和衛澤那個賭局她就是打心底裡覺得厭惡有什麼事不能好好的說非得拐彎抹角好像不是這樣就說不了正事一樣而且衛源非得三言兩語把她也給拽下去好像死活要拉個墊背一樣
她抹黑把包放在了鞋櫃上面順著這個事情又想到了黎默剛剛跟她說的那些話上面去了一下子就變得更加煩躁黎默這個人其實是非常大男子主義的一個人他表面上說著瞭解自己是怎麼想的可是實際上卻又希望自己就在他的目光所在範圍之內活動最好規規矩矩的上班下班最好還能回來做飯
可是對於顧安安來說這些都是另外一個世界之中的事情了
她從小接受的教育看到的東西都是和金融有關的顧安安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最普通的平凡人的生活
黎默推門進來看著顧安安問:「你覺得……我們兩個還能這樣過下去嗎」
「這件事情取決於你」顧安安說道
她說這話的時候大概是客廳裡的燈光映到了她的地劃過了一層冷光非常非常的……讓人窒息
他從沒有見過這麼……犀利的女人
於是李伯庸突然笑了起來走到了顧安安的面前
楊玄愣了愣疑惑地看著他沒顧得退後
黎默說:「那啥……這麼多年真有男人敢喜歡你麼」
顧安安的手指在蛋餃爪子上的肉墊上按了一下貓咪收起來的指甲被按了出來蛋餃莫名其妙地抬起頭看著她可笑地舉著一隻小爪子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變成凶器了
「肯定是」黎默點評「我都覺得你有點嚇人不像個姑娘」
顧安安低頭看了一眼蛋餃的爪子心想是撓他呢還是撓他呢還是撓他呢語氣非常平靜地問了一句:「有『姑娘行為守則』這東西麼還規定長成什麼樣才行」
「那倒不是」黎默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件事該怎麼形容最後他終於搜腸刮肚出一句最不像人話的「那什麼不是都說兄弟如手足情人如衣服麼假設說哈……情人真是衣服那有的人是壯門面的禮服好看有的人是中規中矩的西裝標準有的人是舒適款休閒裝居家你麼……」
他看了看顧安安給出了評價:「有點像奇裝異服」
這話音剛落說時遲那時快黎默就覺得眼前一黑只見一大團毛茸茸地東西奔著他的臉就來了打算給他糊上一層貓皮
黎默慌忙用胳膊護住臉:「哎喲別啊毀容了毀容了」
突然坐了一回雲霄飛車的蛋餃:「喵」
「奇裝異服是吧」楊玄咬著後槽牙笑了笑拿回蛋餃推開房間門準備進房間「那也比揮著六指的爪子裸奔的強」
黎默:「哎六指的手是哪個兄弟」
顧安安:「我那人渣哥們兒林躍」
遠方的林躍打了個打噴嚏中槍了
在顧安安快要進入房間的時候忽然叫住了她:「哎顧安安」
顧安安:「……」
她回過頭來:「有事情」
「我想穿奇裝異服」黎默看著她說
楊玄呆了片刻
夜風微微掀起他的額前的頭髮露出一雙看似不藏心機卻別有深意的眼睛彷彿還帶著一點突然之間決定豁出去了似的笑意
「真的」黎默補充
「我靠」顧安安突然轉身就走撂下一句「以下犯上應該拖出去斬了」
她想了想放下了蛋餃讓它自己去玩然後轉身認真的看著黎默:「黎默你覺得你喜歡我什麼」
還沒等黎默回答顧安安就抬手示意他聽自己把話說完:「你看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是個普通的書店小老闆而時至今日你也知道那個時候的我其實是縮進了一個硬殼裡不去接觸別人也不讓別人接觸我你說你那個時候就喜歡我可是黎默現在你看到了真實的我你想一想……你到底喜歡的是顧安安還是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鍾婧笙」
看著黎默語塞顧安安卻輕輕地笑了起來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一樣:「你看你也不能不假思索的回答出來不是嗎黎默我覺得我們彼此最好都要先冷靜一下比較好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