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章 天才與廢材 文 / 此生隨緣
「魔力值，零。」
「武力值，零。」
隨著水晶球上刺眼的兩行數據浮起，少年雖面無表情，但唇角卻不由自主的掛起一抹自嘲。抬起手看了看自己那蒼白如紙的膚色，用微不可聞的聲音歎息：「真是無趣的開局。」
「葉東，魔力值，零。武力值，零。最終測試結果，低級！」水晶球後，那位中年男子的臉上同樣是理解當然的神色，看向葉東的目光中說不出的厭惡，就好像看見了一隻大頭綠蒼蠅一樣，語氣漠然的高聲公佈結果。
中年男子的話剛剛公佈，那人頭洶湧的廣場上不出意外的起了一陣嘲諷的騷動。
「魔力值零，武力值零？嘿嘿，真不愧是『天才』啊！」
「哎，看他原來那一臉臭屁哄哄的樣子，原來都是裝出來的啊。」
「別提了，我們葉家出了這麼個廢物，真是把家族的臉都丟光了。」
「就是啊，今年的望都嶺大比，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葉家的人了。」
「所以說，小時候聰明的不一定是『天才』，說不定就是垛翔呢。」
「哼，白白浪費了家族十年來的專人培養，要是這段時間花在我身上，我早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了。」
「誰知道這小子會是一灘爛泥呢，這次長老們也都看走了眼了。」
「唉，都別說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被刺激得不輕啊。一下子從『天才』變成『廢材』，估計他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吧。」
周圍那些不屑的嘲笑與幸災樂禍的輕歎，就如同一根根利刺狠狠的扎向那立於原地的少年。就連高台上的幾位長老也都面色難看的盯著他。
少年緩緩的抬起頭，清秀的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但是那漆黑的眸子在那些譏諷嘲笑的人群掃過時，他的嘴唇輕微的動了動，依舊是微不可聞的自言自語：「螻蟻……」
一步步，葉東穩穩的走下了測試台，那屬於自己的頭排第一個位置，一個少年挑釁的佔住了。
「螻蟻……」葉東的嘴角掛起淡淡的嘲笑，卻也不爭，安靜的穿過隊伍，逕直走到了最後一排，就那樣低著頭閉著眼，一言不發。儘管周圍的目光仍是充滿了世俗的惡意，但對他來說，一切，不過如是。
「下一個，葉南！」
隨著那中年男子的點名，一個少年慌亂的從人群中跑出，顯得侷促不安。甚至於因為腳步過於匆忙，上台階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台階上，引起廣場上一場哄笑。
「看到了吧，這就是那廢物的弟弟。」
「還沒上台就摔了個狗吃屎，廢物的弟弟也是廢物，果然沒錯啊。」
少年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神情更是慌亂侷促，爬起來之後恨不得把頭埋進胸腔裡，結果是連滾帶爬的爬到測試台上，引得廣場上哄笑陣陣，就連高台上觀禮的長老都不由的皺眉搖頭。
「把手放上去。」
中年男子臉上的不喜不帶一點掩飾。
少年連忙伸手去觸摸那枚透明的水晶球，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臉的苦色。
就在少年的雙手放在水晶球上片刻之後，透明的水晶球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
「魔力值，四十六！！」
「葉南，魔力值四十六，高級！！」
「啊？」隨都會那中年男子顫抖的聲音，少年目瞪口呆的看著水晶球上的數據。
「魔力值，四十六。武力值，零。」
「我草，我沒聽以，魔力值四十六？那可是大魔法師的程度啊！」
「嘖嘖，真是了不起啊，還沒有學習魔法就有四十六點的魔力值，咱們葉家看起來又要多一名大魔導師了，說不定還能成為像老祖宗一樣的超魔導士呢！」
「我就說嘛，葉南從小就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噴出，非常不得了啊！你看葉南的相貌，那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魔法奇材啊，這才是真正的天縱英才啊，知道嗎？」
聽著人群中傳出的一陣陣羨慕聲，少年臉上的震驚終於被虛榮的笑意取待。
這，就是天才的待遇嗎？
真得很開心啊。
葉南飄飄然的接受著眾人的恭維吹捧，他的視線所到之處，無一不是謙卑討好的笑臉，一直到他的視線越過人群，停在了隊伍中最後的那個人身上。
「哥，你看到了嗎？我不再是你身後的跟屁蟲了，我才是那個應該接受萬眾矚目，被人討好的天才。你不是天才，你再也不會是我心中的魔障，對於我來說，你的將來只不過是家族的底層，而我則會高高直上，到達連你都做不到的高度！」
一想到他將成為家族重點培養的強者，前途不可限量時，葉南的腰背不自覺的直了起來，臉上更是掛起了淡淡的優越感。
從前，你是我的目標，是我的心魔，是壓在我心裡，擋在我眼前，攔住我去路的高山。但現在，我在雲裡，而你只能在泥裡仰望於我。
當初那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你怎會想到今天的這一幕。
今日，就是你我人生對調的開始！
這不是葉南的臆想，家族的測試是一場天堂與地獄的較量。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在測試之後就會決定今後人生的走向。是成為家族的高層，享受中低層的供奉，錦衣玉食，一擲千金；還是成為泥裡蛆蟲般的存在，用血與汗去創造數倍於自己本身的價值，卻只能領到勉強餬口的衣食用度。
「家族已有五十年未出現過如此高魔力值的血脈了，葉南，很好，你很優秀。」
喧鬧的廣場安靜了下來，族長從高台上站直了身體，在他的身後，是十六個內堂長老，同樣是站著。
隨著族長的聲音響起，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了葉南身上，那一瞬間的焦點連葉南興奮的快要窒息——原來站在頂點的感覺是會上癮的，葉南如是想。
「芷霜長老。」
隨著這名字被點到，所有的視線驟然轉移。
就在萬眾矚目之下，一襲白衣勝雪，臉上蒙著輕紗的女子從十六位家長中向前輕移一步。
雖然臉上蒙著輕紗，卻絲毫不影響眾人對這女子的觀感，那如夜空繁星般明亮的雙眸，細膩如瓷的膚色，猶如遠山白雪的孤高清麗以及那被衣裙勾勒出的曼妙曲線，無一不在提醒著眾人，這女子的傾城絕色。
「你是我們當中對魔法領悟最高的人，葉南這株好苗子，就劃入你的門下吧。你以後就專心教他一個人好了。」
隨著族長的安排，廣場中頓時響起一陣羨慕的竊竊私語。
「靠，竟然是跟著芷霜長老修行，這個葉南還真是……幸福啊。」
「家族魔法第一的長老親自帶領修行，葉南這是要被當做未來的族長培養啊。」
一時間，廣場上的少年們，每一個都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唾沫，眼神充滿敬畏。
能被家族第一魔法師一對一的專職輔導，這下葉南想不出頭都難！
廣場中，葉東抬起眼看了眼白衣勝雪的葉芷霜，又閉上了眼睛等著這場無聊的聚會結束。
聽著族長的任命，那本來冷漠的中年測驗員臉上罕見的掛起了一絲笑意，對著葉南略帶感情道：「葉南，測試結束之後，你就去找芷霜長老修行吧。現在，請先回到你的隊伍裡去。」
「哦，謝謝。」葉南點點頭，有點不捨得從台上緩緩拾級而下。在眾人熾熱的注目中，葉南緩緩的走到了那本屬於他的位置，突然，他的眉毛一揚，並不停步的緩緩行到了隊伍最後面，那與他長得極為相似的少年面前。
「哥。」
葉南站到了葉東的身旁，臉上帶著急不可耐的炫耀。
「嗯。」葉東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甚至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哥，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正的男子漢。放心，以後我會保護你的。」葉南的安慰中帶著急切的自我標榜，一如小孩子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急等著被大人肯定一樣。
「呵呵，保護我？」葉東終於睜開了眼睛，目光在葉南的臉上一掃而過。那目光如劍，似乎一下子就剖開了葉南心時的那點小得意，看透了他的本質，讓葉南沒來由的一陣慌亂，不由習慣性的往後退了一步。
似是這一步讓他想起了自己才是那個萬眾矚目的天才，而葉東不過是一個魔武雙值都為零的廢物，他才又踏前一步，面色激動：「哥，你看好吧，我一定會做得比你更優秀。」
「呵呵。」面對葉南近乎自我安慰的宣言，葉東淡然的轉身，然後在眾人矚目之中緩緩離去……
望著葉東漸行漸遠的背影，葉南突然想起了什麼：「哥，測試還沒有結束，你不可以離開，這會壞了規矩！」說著葉南快步追了上去，想要將葉東給抓回來。
「規矩？」
葉東止步，回眸，目光如劍，瞬間將葉南釘在了原地。過去十三年來如大山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那種感覺是如此熟悉，就算他現在不停的提醒自己是如何的優秀，但面對上葉東的一次回眸，他依舊感覺膽寒。
然後，他看到了葉東嘴角那淡淡的嘲諷：「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