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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浣紗記2 文 / 八珍

    還沒等我忽悠小毛,我就看見葉容寬和一名年輕人匆匆從會場出來。看見我,說了句:「上車吧。」

    我坐在車裡,聽著葉容寬和那年輕人囑咐著些什麼,原來升了官,車子比以前舒適了,連秘書也人模狗樣。不多時,秘書下了車,而小毛把車開到一幢房子前,也離開了。意識到這裡可能是某個會所,我便有些侷促。老實說,我和葉容寬以前也來過類似的地方吃飯,事後被我批得體無完膚,他也只能作罷,隨著我混跡江湖。眼見進出的人都衣冠楚楚,而我今天只是很隨意搭了件風衣,顯得格格不入。我很牴觸這樣的感覺,就對葉容寬說:「葉容寬下次吧,我還要趕回新洲,太晚,車就沒了。」葉容寬挑了挑眉,我知道這表示他不太高興。就很沒骨氣地屈服了。

    為了不使兩個人太冷場,我一直很盡力地找話題。但很快現自己其實是杞人憂天,因為對面的葉容寬不時的打著電話。也罷,面對滿桌佳餚,我很勤奮地開始耕耘。好不容易,葉容寬放下電話,見我剛才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問:「你剛才要說什麼?」

    我有很多想說!比方,請葉市長把大學城計劃直接許給樓宇集團,但就怕葉容寬當場翻臉而放棄。又比方,向葉市長提一下是否可以再辦幾次農產會和鵲橋會順應一下民心,但鑒於我已經不是晉陽市民,沒必要多管閒事。所以斟酌再三,話到嘴邊,說了句:「這條鯽魚做得很海鮮啊。」

    葉容寬聞言居然翹起嘴角笑了笑。我馬上意識到我可能又講了一個冷笑話。葉容寬面帶微笑,剛想說什麼,包間的門卻被人敲開了。

    是趙允芝和藍勝雅。

    雍容華貴的趙允芝儀態萬方地笑著說:「容寬,剛才進來聽外面說你來了,特意和勝雅過來瞧瞧。」轉眼她看到了我,很驚訝地說:「江米,你……?!容寬,這是……。」

    其實我也很想跑去安慰她,告訴她,我和她一樣震驚。我很下意識的檢查了自己的衣服,現還穿在身上,而自己的確是很規矩的拿著筷子,才慢慢鎮定下來。心中暗叫,為什麼我和趙允芝每次見面都是如此玄幻?

    一次見到趙允芝,是在大三。我剛考完計算機,因為多天的挑燈夜戰,費了不少功力,所以暫借了葉容寬的房間,睡了一整天。臨近傍晚時,我忍受不住飢餓,跑到廚房找吃的。正當我在冰箱裡翻箱倒櫃,現身後多了位漂亮的老太太。我有些吃驚,而老太太卻很和藹朝我笑笑說:「你忙,我來找容寬和容軒。」我立即反映,眼前的老太太就是葉母了。葉容軒比起他母親還是略遜一籌啊。我很有禮貌地叫了聲:「阿姨好。」她朝我點點頭,就出去了。雖然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出乎意料,但鑒於葉氏二少的行徑,我也見怪不怪了。

    在廚房吃了幾塊巧克力,我準備出去和老太太寒暄一下,藉機道別。她見我出來,就問:「你叫什麼?」「江米。」我回答。「哦,小江,我剛見盥洗室好像很亂,你去整理一下吧。」我點點頭,葉家人果然古怪。我只能放棄寒暄,去打掃浴室。待到葉容寬下班回來,我已經很認命地打掃完了浴室和書房,準備按照老太太指示開始打掃廚房。

    葉容寬見我蓬頭垢面,而自己的母親正悠閒地喝著茶,有些不解。隨即神色如常,拉過我的手介紹:「媽,這是我女朋友江米。」老太太聽完,足足呆愣五分鐘,才緩緩說:「你家鐘點工不是今天上班嗎?」原來如此。

    之後葉容寬把我送回宿舍,我感天動地地斥責他回來太晚,害我平白無故地勞動了兩個小時,要求經濟賠償。「確實晚了。」葉容寬有些內疚地說。我聽了仍然不平,那錢呢。他接著說:「確實晚了,我應該早點把你介紹給我父母。」我氣急,還是沒提錢。我不依不饒,直到葉容寬答應給我買新版遊戲,我才勉強作罷。之後,我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葉容寬拐進了葉家。

    憑良心說,葉母趙允芝對我一直還算不錯,至少表面如此。儘管她一開始有意無意地把藍勝雅擺在我面前晃,我也熟視無睹。說實話,我當時一直一廂情願地覺得藍勝雅這位大方得體的大家閨秀配葉容軒綽綽有餘。藍勝雅也不容易,每年寒暑假都從美國飛回來和我們團聚,不是家人甚似家人。可藍勝雅明顯錯付芳心,因為葉容軒仍然十年如一日地換著女朋友。

    這條情路走得太崎嶇了,太淒苦了!以至於感動了我這個好事者。我很中肯地和葉容寬商量:「勝雅是好女孩啊,我們應不應該幫幫她?」葉容寬有些不解地看著我,我連忙說:「葉容軒怎麼說是你弟弟,在他沒看清自己的感情之前我們很有義務讓他知道,其實不論怎樣,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著他的,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反正要他知道,總有這麼個人。」我飽含深情地吟誦了張愛玲的詩句。葉容寬顯得很困惑,問:「你不是學工科的嗎?」我立即接口:「我是愛好文學的女青年,你別打岔。而這個人就是藍勝雅。」我入戲太深,漸漸有了淚意。待我強忍淚水,抬頭45度時,現葉容寬正若有所思地望著我,旋即他很溫柔地揉揉我的頭:「江米其實我也一直在幫助他們,如今有了你,我就不再是孤軍奮戰了。」我心想你倒是很順手牽羊啊。

    於是,在某個重大的家庭日裡,我們圍坐在火爐邊吃著西瓜。我不斷地用手指戳著葉容寬,好不容易才換來他鼓勵的目光。我清了清嗓子,開始表「獨立」宣言:「葉容軒,我知道你在勝雅面前,一直把自己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你心裡是喜歡勝雅的,其實你何嘗知道勝雅也一樣,所以你們一定能從塵埃裡開出愛情之花。我和葉容寬是過來人,也永遠支持你們。」講完以後我很自鳴得意,這段張氏經典被我神來一筆,無限風光。葉容寬照例扯扯我的耳朵,以示感動。只是其他人表現迥異。難道是代溝?我見葉仲修用餐巾抹抹嘴,說了一句:「你們繼續吃。」就回了書房。而趙允芝跟著站起身,說:「仲修,我讓吳媽把茶送你屋裡。」也走了。也是,老一代怪不好意思地。剩下我們四個年輕人。

    我心情有些不能平靜,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把這麼富有詩意的話用得恰到好處,我抖著手繼續吃西瓜。葉容軒好不容易才說了一句:「江米,我原先只是懷疑,現在確信,你頂的不是腦袋而是西瓜。」

    事後,我回到寢室把此番壯舉演義了一下,謝芳差點從上鋪滾落,說:「江米,你哪只眼睛看到藍勝雅鍾情葉容軒?你怎麼又被葉容寬屏蔽了。」我愣在當場。原來舉世皆清我獨濁,眾人皆醒我獨醉!葉容寬那種勿擾男還會有別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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