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帶我去哪兒 文 / 草木多多
當我看到那個人時,他的眼中現出詫異……
而他上上下下打量我後,挑起一笑……
邪氣而魅惑,眉峰微挑,眼睛從我身上移到我身旁的異獸……
我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遇上他,卻又根本不算是「遇」上,明明就是被旁邊這隻銀色怪獸給擄來的!而這只異獸與他是什麼關係?
我的眼也瞪向旁邊……
卻驚訝地發現……
這只獸,竟然將前面的兩隻腳伸展,將頭伏在前蹄上,背高高弓起,尾低順的夾著……
那樣子,像在行禮?而且是恭敬不無比的禮?
這種禮,我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朝拜」!
就像一隻普通的動物在動朝拜萬獸之王的恭謹!
再看向石上坐著的人……
他似乎也很意外,眼神盯著這只獸,緩緩站起……
站起的同時,一手執銀壺,動作懶懶的注了液體到杯中,便將壺留在青石上,只拿了那隻銀杯,腳下像踩著去端而來,一邊來,一邊將杯遞到自己似笑非笑的唇邊,飲下……
他,與梅無艷的步履都像浮雲在動,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一個是清、出塵……
一個是邪魅卻帶著雍榮……
但同樣的飄逸、流暢、舒緩……
而他,是雪山上揮袍而去的夜修羅!也是我遲遲早早不得不面對的人!
再見他,心裡知道了那些往事,彷彿對這個人多了些瞭解,心底些無奈,靜靜地盯著他走來……
不知為何,這一次的他,身上似乎多了點東西,在他本就混合的氣質中,又多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氣息,使他更加的複雜。
越走越近,他是朝著這只獸走來的……
而我旁邊的獸,仍然低伏著頭,不動……
我看到他的眼裡有茫然閃過,盯著銀獸,神情間有些微的迷茫,彷彿在記憶中搜尋著什麼似的,走到這只獸前時,站住,不動,不語……
只見他抬起一隻手,伸向銀獸低伏的頭頂……
這銀獸躲也不躲,任他撫上,沒有任何不滿的樣子……
「你,似曾相識……」衣修羅說話了,他的眼中是迷霧,紫色的迷霧。
銀獸,此時抬起頭來,前肢仍然伸著,眼睛看著衣修羅,雖然沒有語言,但它恭順的樣子,比它沒變化以前洞天福地像一隻小貓。
而一人一獸就這樣互相對視著……
衣修羅的神情是想著什麼,異獸的眼裡是異光閃閃,像一種喜悅的光彩?
他們的這個姿勢保持了有片刻後,才見衣修羅放下了手,那只獸則突然像爆了的氣球,從大到小,「嗤」一下冒出一溜輕煙,然後……
它又成了那個小小的它,那個妖弱的它,但現在的它,小歸小,卻再也不能把它看作是無害的那個小傢伙了。它不但不柔弱,還很可怕!
至少會綁架人!
只見它變小後,仰頭望著衣修羅,盯了又是稍許,才一調身子,向草叢中竄去,如電閃一般就到了附近茂草邊,在沒入草叢前停住,回身,又看了衣修羅一眼,那一眼,似乎有不捨?
是這種情緒嗎?是嗎?
而它,轉眼消失……
消失後,我才開始反應現在的局面,這只獸是夜修羅派去的?看起來又不太像,因為夜修羅似乎對我的出現也很訝異,而且對這只獸也不是很熟悉的樣子,難道……
有甩甩頭……
有些想不通,再看夜修羅,竟然發現他又坐回了那塊石上……
什麼時候過去的?而他,從始至終,打量我的時間並不長,至少沒有盯著那只異獸的時間長,現在,就好像我這個人不存在似的,坐在那裡,自斟自飲。
那壺中的,應該是酒,而他一個人坐在這草原中,只是獨飲?
他的樣子,在此時,怎麼看覺得的確是多了一些說不出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我偏頭,摸著下巴研究……
日已偏西,金色的輝芒灑在他的身上,四處空野寂寂,他背後是一棵形單影隻的樹,他則坐在青色石旁,黑袍一襲……
袍子雖然黑色的,但材質半透,泛著一種似綢非綢,似緞非緞的光澤,並不顯得沉悶,反倒使他有種邪獰的神秘,而長袖寬擺的隨風揚動,更增添了他無比的張揚……
包括長髮,仍是那種大部分披散著,只有一塊像黑玉一般的東西束著少許,在風中同樣張狂地舞動。那縷窄窗的銀髮,仍然使他憑添了幾分說不出來的魔性……
只是在他眉宇間,輕籠著的是什麼?
使得他在邪魅中,似乎有一份孤寂?而神態中,是淡淡的憂傷嗎?
那種多出來的東西,是一種悉意,很淡很淡,隱在他的邪魅中……
看出了這一點的同時,心裡一緊……
就像蕭瑟的秋風,在這種春季的暖意中劃過……
吁口氣,再觀察周圍……
天快黑了,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瞇眼看,那幾塊大石很高,最大的一顆,有近五米的高度,如果不是一整塊的杵在那裡,就能把它歸為一處小山,但它只是石頭,越大的石頭而已。
我走過去,把衣擺往腰間一別,開始往上爬……
好在坡度不大,高低有致,我身穿男裝,行動也靈活許多,三兩下爬上去……
手搭涼蓬,四處望……
站得高、望得遠,而望得遠時,吃了一驚!
那是什麼?
連成片的帳篷,密密麻麻地匯在遠方,旗貼鮮明地插在其中,迎風招展……
那是軍營!
是的的確確的軍營!
而且還是不陌生的軍營!
那旗貼上的圖騰和鬼畫符一樣的文字,是叛軍的旗!曾在關口城樓上遠遠地望到過,而這裡離金雲關應該不遠,卻不在我的視線內……
從方向來推斷金雲關也在那個方向,前面的帳營,隔在我目前的位置與金雲關中間!
那就是說,如果我要想加關口內,就必須要穿過整個敵營了?
抬頭看天上,如果我有一雙翅膀,倒是可以像來的時候一樣飛回去,但現實擺在面前,我並沒有翅膀!歎氣……
再瞧一眼下邊獨自基斟飲的他,嗯?
居高臨下地看,發現他身前的石上,似乎刻著什麼字?卻不太清楚,但應該是有兩個字?
而這個人,是我要找的人,也是我必須要面對的人,我卻實在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局面下碰上,更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是在與梅無艷分開的情況下……
咬牙……
怎麼會這樣?連任何的思想準備都沒有,就突然與他分開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再看下面的人,他旁若無人,而他的記憶究竟恢復了多少?
以他現在對我的態度,莫非他還沒有想起什麼?如果我真是那個紫蘿的轉世,那他至少還沒有把我和那個紫蘿聯繫到一起,這應該是具好情況吧?
心中彷徨,也很亂,實在把不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等待著我的到底會是什麼?再看遠處……
梅無艷,你可是在心焦?
咬牙,再咬牙……
滑下石塊,走到坐著的人前面,發現他正在用手指在石上刻畫……
吃一驚,他一隻食指,像在豆腐上面刻畫一般,就在石上留下痕跡,而且是深約半公分!
那手指是用了功力的嗎?就算用鑿子鑿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在這種石上留下印跡,他好像沾著水在面上畫一樣的輕鬆,而且好像在寫什麼字?再看旁邊……
什麼?
旁邊已有兩人龍飛鳳舞的大字,是我剛才在石上看到的,而現在站在近前,我才驚訝的發現那兩個字,似乎是「紫蘿」二字?
吃了一驚,定眼細看,是「紫蘿」!
不由後退兩步……
強大的壓力升起……
這兩個字筆畫複雜,但因為這是兩個讓我倍感敏感的字,我認得很冷,是「紫蘿」!分來看沒什麼特別的字,組在一起,就不簡單了。()
「女人,你知道紫蘿?」我發現自己的下巴被抬起,而鐸進一雙紫霧縈繞的眼裡……
糟了!
心「咚咚」跳!
我的神色太明顯,讓他看出我對這個名字有瓜了?
竭力平復呼吸,壓下心口的緊張……
如果我真是紫蘇,他恢復記憶就是大的不妙了!
「你說什麼?你是紫蘿?」我下巴上的力道加重,很痛。但我已顧不得痛,而是驚訝的張大嘴……
怎麼回事?我不小心說出來了?在太吃驚時,我連心裡的話也不自覺地說出來了?好像又不是?
這種時候,我竟然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錯口說出心底話了。
「女人,你知道紫蘿?告訴我,紫蘿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在我的腦中揮之不去?」
而隨著他每說一句話,我提在嗓子眼裡的心也在一點點降落……
只是,另一種情緒又泛上,因為他的眼!
他的這雙眼,在前世裡也有紫色的霧嗎?那薄薄的霧氣為什麼偏偏的、恰巧的是紫色的?這紫霧,讓知道了前塵往事的我,心中有難主的感覺……
而聽他的問題,莫非他還同有完全想起關於紫蘿的事?
「女人,告訴我……」他的手勁加重,疼痛讓我實在忍不住了。
「放開你的手,我的下巴不是為你準備的。至於紫蘿是誰,我不清楚,只是這石上刻了這兩個字,覺得奇怪而已。」
「女人,你在騙我!」他的眼瞇起,冷冷的妖異現在眼中,而他絕美的臉上是一處危險的氣息。
「男人,你最好放開你的手……」這個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篤定我知道紫蘿的事?光從我的表情上,也不應該這麼肯定吧?
一聲哧笑,從他口中傳出,而這笑,是他的招牌,一個發音,便將他的邪、媚、陰、柔混合了起來。而他的手鬆開……
「女人,沒想到你是以這種方式出現了,而我正想著該怎麼把你弄過來……」
嗯?
我揉揉自己的下巴,看他,而他挑著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自己出現了……」
我自己出現?
「那隻銀色的怪獸與你什麼關係,如果不是它,我不會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裡!」
「它?」衣修功的眉峰微籠,但很快和、卸下……
「似曾相識……」
「這就是你的答案?」他與那只獸不認識?不認識我怎麼樣會到了這裡?好在,那只獸沒有傷害我的意思,但他說是似曾相識?
「女人,以為得再進中原才能找到你,沒想到你自己出現了。」
不打仗的話,我能來這西北之地吧?等等……
四處似乎只有戰營,而沒有生活區,四野又夫人,只他一個,又離佔地很近,莫非他與這場戰爭有關?
又或者他與敵營有關?
心裡一寒!
他前世為神,本有無尚的功德,後來擾亂六界,已毀了所有的修行,再世為人,如果真參與到鐐戮重重的戰爭裡,這事情就更加麻煩了!
最好不是這種情況,最好不是!但怎麼解釋戰場中那些不屬於普通凡人能做到的事?
是這些部落的巫術?還是他的法力?
而他的記憶到底恢復多少?是否又真得扔有了一些法力?
我胡思亂想,思緒如潮,也不知思路整理的對不對,但把事情往最壞處打處打算……
「女人,跟我走……」
跟他走?
正想著,就感覺脖間一緊,肢下騰空……
搞什麼?
這個人竟然提著我的後脖領?
而且不這麼把我給推拎著往前走?
我簡直說不出話來,自己就像一隻免兔子,被拎著耳朵在前進……
他把我當什麼?
「放下我!」這三個字我是咬牙切齒給葉出來的。
結果他一鬆手,我險些摔倒,站好後,看到他長袖一擺,已再度向前而去……
有些發怔,看看石上的銀壺銀杯,是那種工藝極為精、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而他竟然就扔在這裡不管了?
接著,眼前一花……
自己又騰空了……
這一次,是被人當大枕頭一樣的地給拖起來了……
這種搬人的動作只有這個人做得出來,他又在幹什麼?
「放開我!」
「女人,你以為你出現了,我會放你走嗎?別忘了,我是你命定中的人,你這一世是注定得留在我身邊的……」
「什麼命定?只是打開個蓋子你就這麼認定了?難道你堂堂的一門之主就這麼迂腐?
「毋須費話,這個問題不是你該考慮的!」他給了我一個令我很不滿的回答。
「你最好先把我放下!」瞪著他,我是活生生的人,他卻像當初在「做來居」擄我一樣的把我拖起來。
如果他心裡有紫蘿,就不該這麼對我,但這麼對我,就代表他還沒完全憶起紫蘇,但不管哪一個,對象都是我,我應該怎麼期望?
又應該怎麼做?怎麼擺脫這種局面?
無相,你沒有沒陷在暗處看?你倒是出來告訴我,這種狀況,我應該怎麼下手?
「女人,你最好配合我……」接著,我的腳著了地。
我現在很想叉著腰,瞪眼前這個人,而我也這麼做了,前前後後的事情,讓我覺得荒唐,我兩手叉在腰上,看著他……
這個人死守著什麼所謂的天定的緣份?就因為我打開了那個神翕,而那東西原本是他的法器,怎麼就成了這一世的月老?曾聽那個花水水提壺關於他命定姻緣的說法,是他師傅告訴他的,而那個修羅門的老門主怎麼會這麼安排?
腦子又開始亂了……
「女人,再不走,打算換一處抱法?」
嗯?
前面的人又停下,轉回身來,眼脒著,神情邪中帶著陰冷,冷裡有點妖異,但他的話讓我一驚,換一種抱法?那會是什麼動作?
連忙舉步……
跟上他……
卻發現我閃是落日而去……
如果朝南,就是向金雲關的方向,也是走向敵營,但現在是朝西,他要帶我去哪?
看那輪紅日,已一點一點附下地平線中,而梅無艷……
他下在做什麼?
「女人……」
危險的聲音又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