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一章 洞中洞 文 / 草木多多
再醒來,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洞口處!
醒來時,自己就是站著的,而醒來後,正前方就是這個洞口!
黑幽幽深不見底的洞口,擺在臉前,而周圍看起來像是在一座山中——
除了覆雪的綠松,就是其他種類的凋零的干樹椏,而松樹為多,蒼蒼叢叢,將這座山布得很密,我卻看不到這座山到底有多高、方圓有多大,周圍是什麼情況——
不識此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身旁站著一個人——
雖在深山中,但此時的天色很亮,我向他看去——
從下到上地看——
一襲黑袍覆身,袍外似乎有黑色的輕紗一層,風過,袍飛,輕紗舞動——
像蝶的翅膀——
而這具身形是修長的,即使他是擄我的人,我也必須得承認,他不遜於樂陶,與梅無艷相比,也不差,是自己遇到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好體態中的一個。
再往上看,黑色披風,似張揚的翼,在他身側擴開——
獵獵隨風而響!
白日的他看起來,褪去了夜色的掩映,邪魅的氣息中多了點陰冷,這份冷讓這個人光是看他的身形便能非常明顯地感覺到!
我,再望向他的臉,仍然遮著,不明白一個男子為何要遮面?是怕有人認得他,還是其他原因?
很醜?又或是……
往上望,是那雙眼——
那雙眼也正看著我,很美很邪的眼形,裡面的銀色在白日裡不是很明顯,但那裡的紫色霧氣卻依然存在,像一雙暗夜裡的紫黑色的罌粟花在裡面悄悄地綻放——
額際有絲發在飛揚,半掩著他的眉眼,卻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而我現在才發現,這個人的額前有一縷發是銀色的,梳了上去,用一塊黑玉一般的東西與其他前面的頭髮一同束在腦後,只束了一小部分,大多數的發是披散著的,在風中同樣張狂地舞動。
而那縷銀髮,只有一縷,窄窄一縷!卻使這個人憑添了幾分說不出來的魔性!
整體的感覺,這個人是邪氣的,邪中帶著陰冷,冷裡有妖異,妖異中泛著柔媚,柔媚中卻又有點優雅,優雅中還帶著慵懶——
而這一切卻無法影響他是個男子的事實!是個正宗的男子!沒有娘娘腔,只能覺得他彷彿是變化萬千的、神秘莫測的。很古怪的感覺!
這也僅僅是他的氣質和他的眼中所散發出來的東西,他的臉呢?那會是一張怎樣的臉?
「女人,進去——」這個黑袍男子狹長的眼陰冷地看我一眼,銀色一閃而過——
我,沒有選擇,入山洞——
洞內陰寒逼人!
越深進越昏暗——
腳下坎坎坷坷、凹凸不平,就像完全天然的洞,沒有人工挖掘的痕跡,潮濕而寒氣逼人。
我走得不快,因為不熟悉,因為走不慣這種路,因為昏暗的光線!
要轉過一個彎了,發現與我同行的這個黑袍人停了下來——
看向他,他這時正詭譎地看了我一眼,而他的眼仍然妖異,似乎微微瞇了一下,閃過什麼異芒,我看不太清楚,但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在算計著什麼。
轉過彎——
突然——
「砰」地一下,猛然從黑暗中掉出一件東西,摔在我的肩上!
是什麼?
對進一雙泛著綠光的眼!還有一排呲著的白牙,彷彿要齜咬我的肩!我甚至聽到「咯咯吱吱」的聲音!是骨骼的移動聲和摩擦聲!
而那空洞的眼,如望不見底的幽靈,等著我,灰白的牙就在我的側臉前!
我,嚇了一跳!
這是一具骷髏!
一具真真實實的骷髏,就從暗中撲出,攀在我的右肩上——
心跳!彷彿暗夜裡回家,走在沒有人、沒有路燈的漆黑巷子裡時,空空蕩蕩的本沒有任何聲息,突然,從牆頭「喵」地一聲、跳下一隻貓一樣的讓人心跳!
如果心臟差一點的,也許會因這份突然的刺激而暈厥。
我,極力閃開,甩去這具骷髏!沒有喊叫出聲!
與此同時,我看清了這截路——
心「突突突突突突」地跳得很急!
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張牙舞爪、凸眉暴眼、藍眸綠睛、紅須黃發……的各種凶神惡煞!
或拿斧、或舉叉、或執雷公刺……向我撲壓而來!
從這山洞兩邊側撲而來!
就像我要看一場電影,去遲了影院,找錯了影廳,推開門進去,沒有心理準備時,「哇」的一聲尖叫從銀幕上傳來,而滿影廳的人也跟著尖叫,而我就是那個突然看到了恐怖電影中最恐怖的一個鏡頭的誤闖者!是那麼的沒有心理準備,帶來的衝擊很大!
我甚至有那麼幾秒鐘,心是漏跳了的。
哪裡想到,只是轉了一個彎,就看到了這些?
我長吸口氣——
鎮定!鎮定!自己一定要鎮定!
那不是真的妖魔鬼怪,那只是塑像,他們不會真的撲下來,只是斜側著固定在山洞兩邊,我怕什麼?雖然這些做得很逼真,也比自己那個世界的冒險洞來得更加恐怖,但能嚇住自己的,也永遠是自己!
除了自己的內心,天下沒什麼能嚇著一個人!人通常是被自己嚇倒的!我在心裡不停地強調又強調,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心微微的顫,表面上的我已恢復鎮定,看一眼那被甩在地上的骷髏,還是很噁心,很慘人!
再看兩側牆上——
那些鬼怪的確是塑像!
我端目去看,發現他們都發著光,雖然兩旁點著些忽明忽暗的火把,使他們顯得更加明暗不定的陰森可怖,但當懷著一種研究的角度去端詳時,他們就不那麼可怕了,雖然他們的臉還是少去細看的為妙!
但他們的身上,有種螢光——
我往前站一站,仔細瞧,是微微的藍色——
嗯?
會是磷粉嗎?
如果是的話,那就要感謝這洞裡潮濕、略微有些氧氣不足,不然的話,很容易著火的——
「咦?」
一聲輕咦傳來,我看向身旁那個人,他在暗色中,如魅一般的身影,是張狂的妖邪,而他此時盯著我的眼,閃過異色——
這次的異色我看懂了,他是在意外。
意外什麼?
意外我沒有被嚇到?
我咧開嘴笑,不介意衝著這個把我擄來而且沒懷著好心腸的詭異的人笑——
他眼神閃了幾閃,一絲邪笑也從他眼裡升起——
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那雙眼裡的邪氣已足夠。
「女人,走吧——」他的聲音依舊是陰柔而帶著點媚,也依然是夾雜著一點說不出的優雅,怎麼這麼奇怪?這個人是正是邪?
他讓我繼續走,我自然不能反抗,我現在就是那如來佛手心裡的孫猴子,折騰也是白折騰,沒有好處,順著他,向前而去,並且開始奇怪,他擄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那時留了字條給清風、明月二人,莫非是要挾的信?他在屋裡曾提過「拈花一笑的傳人」,莫非是針對梅無艷而來?
他為何不自己去找梅無艷,而是把我擄來?難道他設計好了重重陷阱在等梅無艷自投羅網?
可他的身法看起來也是非常高深莫測的,犯得著專門設置陷阱嗎?
想到這些,我開始不安,如果真是為了引梅無艷而來,我會面對什麼?
難道我要看著梅無艷為我來涉險?
心亂糟糟——
梅無艷啊,你就死心塌地地去做你現在要做的事,千萬別真的來!
我無法控制自己地這麼想著——
走了不知多久,兩旁的惡像已無法影響我,而那個像只暗夜中的黑豹一樣在優雅的、也是在危險的移動著的黑袍人,再度停下。
他停,我也停——
然後,我看到了兩個洞口——
一左一右,都是幽深而看不到那頭的——
「原本要帶你走戒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女人,隨我來吧,我要你見識一下迷路的奧妙。」他在笑,笑得詭異,眼裡銀光在閃——
戒路?迷路?
這個人在打著什麼主意,如果見我不順眼,可以直接折磨我,憑他的武學,捏死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但他為何要這樣?
我不語,隨著他,他走哪兒,我便走哪兒——
於是,我們走到了右邊的這條洞——
向前,一直向前,沒有異狀。
知道此路不通時,直到看到一個石門時——
黑衣人隱在面紗後的臉衝向了我,那種詭異的笑又升了起來,在他眼裡——
接著,石門被他開啟——
隆隆打開的一瞬間,我看到了——
金碧輝煌!
門裡、門外兩個世界!
門外灰暗,只有岩石洞壁,而門內是金柱浮龍雕、金壁鏤空花、金色磚鋪地、金瓶金器、金幾金椅、還有一汪金池在左邊不遠處泛著碧水盈盈……
入眼的,都是閃著金粉的金色,一片金中,卻又有層次的區分,明暗的對比,眩目而奢華——
而正中是一條紅氈鋪地,直鋪向前,前面是彷彿沒有盡頭一般的深遠——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就算是宮廷內院,皇帝的**金帳,也無法與此相比!也看過《滿城盡帶黃金甲》中的鋪排場面,這個,比那種更甚許多籌!
「進去——」
我突然被什麼氣流推了一把,身不由己地衝進了幾步——
然後,身後是「轟隆隆」的關門聲——
我回頭,發現那個黑袍人不見了蹤影!
他去哪兒了?在門外?還是在門內?
我望望門裡兩邊,沒有他!
他難道沒有進來?就把我一個人推進了這處所在?
而這裡到底是哪裡?
「嘩啦啦」一陣水響——
我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