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四章 逼婚 文 / 草木多多
再次醒來,我才知道自己果然是被打包的。
被那個樓山給當包袱一樣地裝在一般人家放衣服雜物的衣箱中一路給窩在裡面,弄到了這處所在。
而他在我清醒後,還大言不慚地告訴了這些我原本不知道的經過!
一路上,我只是在中間醒來時,吃飯、入廁,卻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逃脫,因為這個人連我出恭時,也等在外面,害我一路尷尬!
但我現在才知,我每次昏睡後是被塞在箱子裡運來的。我得感謝他,沒有一路上給我下迷藥,迷藥用得多了,無疑是會影響智力的,所以我寧願他每一次都是把我打昏過去!疼總比傻了好吧?
接著,他像拋炸彈一般,又告訴了我一個驚人的事實——
「小妞,你現在在雜家的黑雲山寨上,是雜家與兄弟們的地盤!」
山寨?
那不就是土匪窩?
當時,他看著我嘿嘿地笑:「小妞,別意外,雜家就是這山寨的二大王,平日做的就是擄人搶劫的事,這擄女人嘛,更是雜家的拿手好戲,你來這裡是不會吃虧的。」
然後,他扯著一張算計的臉,背剪著自己的雙手,大搖大擺的離去。
而我的窩火,在於自己從沒路過哪家山寨的地頭,卻偏偏被人從不知多遠以外的地方給弄了來。聽他的話中意,我們一路上也有兩三天的路程。
已遠離寒月城嗎?
現在,我坐在一張椅子上,身旁是張大理石圓桌這桌面在冬日裡是涼寒浸骨,我只能盡量讓自己離那張桌子遠一些!
大冷的天,任石面的桌子敞在空氣中,連個桌布都不曉得鋪的地方,可見是沒什麼溫情所在,至少沒有什麼婦人(婦人不會連這點也想不到,而放在一群大老爺們堆裡,這種粗心大意的現象就顯得正常了)。
不去考慮這些,我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兩個人,
他們是剛剛進來的,站在地上打量著我。
我也在觀察他們兩個。
這兩個人中,沒有一個是那位樓山,但有一個,我認得。
我認得的這位,此時正搓著手,臉上有點不好意思的神情,而另一位——
我不由多看了幾眼
這個人——
白色勁裝短衣靠,寬肩細腰好體態!
再看臉上,劍眉斜插入鬢,星目仿若黑水銀丸,懸膽鼻、薄唇直口——
好一個英姿颯爽!
而且是傲然十足!
這山寨上還有這等人物?除了英挺俊美,還有臉上的傲氣,和站在那兒的氣勢,看起來哪像什麼土匪,彷彿是個臨陣沙場的少年英雄!
不由想起在自己那個世界的唐朝中,曾有個羅通小將,而他的父親有些名氣,是忠義兩全的大將羅成。
但羅通遺傳了父母的精華,小小年齡便是典型的俊美非凡,曾經惹來多少少女兒家的愛意?在訂親後,還被一個山寨的貌美女土匪給綁去,要逼婚,而那個女子原本是心性極高傲的,長的也極美,後來更是幫助羅通一家平冤昭雪,救過他幾次三番——
結果小羅同志在那種封建時代,便有了兩個老婆,一個事原來定下親事的早已與他相互愛慕的溫婉千金,一個就是後來那位女匪——
咦,我看著這個人怎麼就想到了這麼多?
是因為他那一身精短幹練的勁裝打扮,白得無塵,又有些英氣勃發,使我想到歷史上對那羅通的外貿描述嗎?
但這個人顯然比所謂的小羅要成熟。更要英挺,並且傲然,而且身份正相反!
他是賊,山賊,綁人劫路得山賊。而羅通是被那山賊綁!
此時的他正微皺眉峰,眼裡有些不耐地打量著我。
「這個——那個——姑娘,不好意思,沒想到二哥竟把你給擄了過來——」另一個人開口了,也就是我並不陌生的那個人,是那日初雪後,我用腳踩下孔雀時碰見的年青人,而他現在時滿臉尷尬。
尷尬什麼?他如果有點不好意思,就應該考慮放我走並且怎麼送我一程,而不是在這裡光會「不好意思」
我看著他們,臉上冷笑。
「兩位土匪先生,我小小女子既然已經到了你們的地盤上,是否應該先考慮一下,解開我身後的捆綁才對?難不成還怕我在你們的眼皮子地下跑了?」
我從醒來,就發現自己是在這間屋子裡,而我的雙手被反捆著。那位樓山就此解釋為——
「你個小妞,花招太多,不肯安分老實,先捆起你來,省得雜家心煩。」
所以我坐在這裡,卻是動也不能動的,因為雙手是被反綁在椅背上的。
「這個——那個——姑娘,二哥交代過,不可輕易給你鬆綁——」那個尷尬的小伙子又開口了,像他這樣的一個心無城府、單純可愛的大男孩,怎麼也成了土匪?
原來那個樓山不但捆了我,還囑咐了其他人不能放開我?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他。
「嗯?」他沒想到我會有此一問,用手掌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臉,看了看身邊那位白衣人,然後才回答:「我叫游四海,姑娘叫我四海吧,他是我三哥玉無雙,人稱飛刀一笑玉無雙。」
嗯?
飛刀一笑?是他的綽號嗎?
我在看一眼這個姓玉的男子,名字像女兒家般的精緻,人嘛,也配得上這名字,但他的綽號卻讓人有點不甚瞭然,他那樣子,除了清霜一般的冷傲,臉上可找不出一點笑意。
「我餓了——」我拋出這麼一句話,吃飯還不放開對我的鬆綁嗎?我倒要看看,如果仍綁著,會不會有人餵我吃東西。
「啊?」游四海怔了一怔,「可是,現在只是半晌午還不到吃飯的時間。」他倒是很實在,實在得讓人無奈,這麼老實嗎?老實得不會轉彎!
「四海小兄弟,」我笑瞇瞇衝著他,「你過來坐。這位玉先生嘛,他皺著眉頭,看來是不高興留在這裡,就先請他出去,咱倆說說話。」
如果他倆等一會走了,我再見不到這個游四海,到哪再找這個單純、好打聽出事情來龍去脈的人?
而我還不清楚他們抓我來的目的,那個樓山再出現時,可能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我得先想法子弄清楚狀況,才能做到知己知彼。
「這個——」游四海不知為什麼臉紅了,而他身邊的那位卻是臉現詫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身邊的游四海。
我說了什麼,讓他倆如此奇怪的反應?尤其那個小伙子的臉紅,來的莫名其妙,他如此大一個人了,難道是怕與我獨處一室嗎?
正自猜測,屋外哈哈一笑,走進一人。
光聽這聲音,我就知道糟了!
樓山回來了!他這麼快就又回來了?
「有趣有趣,與拿來這小妞是對你有意思,四弟,二哥說得不錯吧,你和她有緣分。」他邊進門邊說,腳下所過之處,像地震一樣,震得我坐著的這把椅子都在跟著晃,而他的嗓門也像轟雷在響。
這個人不用輕功時,竟然是這種步伐?如山晃動呀!
誰家要驅鬼的話,倒是可以找他去,天生的雷公!
「二哥。」游四海喚了他一聲,臉上更加窘紅。
「臉紅什麼,二哥說過,如果你和這小妞有緣分,就還會再碰上的,瞧瞧,還真是有緣分,這麼快就碰上了。」樓山哈哈一笑,用手重重拍了一下游四海的肩膀。
有緣分?不是他抓我來,我怎麼會碰上他口中的四弟?
可憐那游四海的瘦肓,能受得了那麼一擊嗎?瞧去,游四海只是笑的靦腆,卻沒有任何吃痛的反應,那一掌拍下,我明明看得到那是熱情而絕對有力量的一掌,他卻沒事,可見也是練家子,並且功夫不淺。
他被稱為「四弟」,難道是這山寨的四當家?
土匪頭子可不會和下屬這麼拜把子似得稱呼,頂多會叫一聲兄弟們,那會有這種排行?
「小妞,琢磨什麼?」樓山開始針對我了,而他一雙銅鈴大眼,正黑白分明地盯著我,一臉的奸笑。
我反盯回去,毫不退讓。
「嘿嘿,兩位兄弟,瞧見了吧,這小妞不含糊,雖然沒什麼拳腳功夫,但是夠膽識,也夠聰明,是塊當賊的料,雜家也是後來發現的,不錯不錯!」他摸摸自己的鬍子,得意地笑。
當賊的料?他是誇獎還是諷刺?
「二哥!」游四海聽到這裡,竟然急了,紅窘著臉說,「我前面有事,先離開了。」
然後他匆匆離去,背影匆匆。
「老三,你覺得怎麼樣啊,這小妞配咱四弟還湊合吧?」樓山對這游四海的背影嘿嘿地笑,我則聽的突然汗毛倒豎!
他說什麼?
玉無雙似乎不以為然,此時看看我,搖搖頭說:「看四弟的意思吧——」然後他也離去。
都走了?他們的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就剩下了這個樓山,我狠狠盯著他,「樓大壯士,我沒有任何興趣來當賊!」
「嘿,小妞,聽出雜家的意思來了?」他咧著嘴,坐在桌旁三根手指敲在桌面,吊兒郎當地看著我。
「沒法子,山寨裡男的多,女的少,儘是光棍一條俺們兄弟四個,也只有大哥成了家,咱做二哥的,眼瞅著兩位弟弟越長越大,卻沒個暖床鋪被的焦心呀——」
我越聽越發寒,這個男人狡黠機靈,他在打什麼主意?
「小妞,你跟咱們也算有緣分,這樣吧,我兩個弟弟中你隨便挑一個,只要他們覺得湊合,這兩日就把這樁事給辦了,」他說得洋洋得意,「要不,就四弟吧,他光念著那個小華,可那什麼小華早與他失散多年,這勞什子世界那麼大,我到哪給他去找?看他與你有些眼法,不如就是你吧——」
「好笑。我與你弟弟何來眼法?天下那麼多女人,你可以下山隨便去擄一個犯不著大老遠地把我給弄來!」
「怎麼沒有眼法,那日大雪後,你倆初見面就談的那麼投機,這就是眼法!」
「打個招呼就算眼法?那我還不要嫁遍天下所有的男人了?」我瞪他,背後的手在使勁往出抽,卻抽不出來。
他賊笑著看我,依舊不慌不忙地敲著桌子,「小妞,你有沒有隨便跟人打招呼,雜家不管,但俺兄弟可不是隨便見了女人就打招呼的,衝著這一點,你倆的眼法就定了。」
什麼道理!
我那時還是個男裝,與游四海只說了不到五句話,就被這個惲人賴住了?
正想說什麼,卻被對方打住——
「噓——」
他又是那個動作,把一根手指比在自己嘴巴錢,「千萬別跟雜家講道理,已經告訴過你,雜家是有了名的不講道理,而你永遠不要同不講道理的人去講什麼道理,而你,最好不要講。」
「如此的無賴我倒是頭一次見識,」我冷笑,「樓山,你不希望你四弟娶個老女人吧——」
那游四海看起來頂多二十來歲,甚至還不到二十歲的樣子,而我過了這個冬天,就二十五歲了,足可以當那個年青人的大姐了。
「老女人?」他再上下打量我,皺著眉頭看了又看,咂咂嘴說:「你好像是比老四大了點,沒關係,跟老三好了,他已經二十六了,你不可能大的過他。」
真是不依不饒!
如果我不是看出這個人是想到就做,完全沒章法的那種人,我壓根就不想跟他在這種問題上胡扯,但,他不像光是開玩笑的那種!
「樓山,你認為我這種皮囊配得起你家玉樹臨風的三弟嗎?你那兩個弟弟又豈肯聽你的,隨便一個女人就娶了過去?」
他不是瞎子吧,那個玉無雙何等人材,把我塞進去,算是什麼情況?而且都不問問他們的意見,就在這裡自說自話,他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哈哈小妞,剛才雜家出去讓他們進來看看未來老婆時,那兩小子可是乖乖地跑了進來,嘿嘿,你的反應似乎覺得老四不錯,還要跟他單獨說話,那也好,不就大一些嘛,沒關係,將來再給他找個小的,他就不會抱怨了——」
嗯?
剛才那兩個人進來打量我,是因為他對他們說,進來看看未來的老婆?
怪不得剛才我想留下那游四海套套話時,他臉紅,而那一個一臉詫異!
他們當女人是什麼?現在娶了我,將來還要再給娶一個?
我忘了,這個世界女人沒有地位,而這土匪窩裡的女人更不會有地位,他們只拿女人當暖被的,哪裡去想什麼彼此之間要有些什麼感情之類的?
我是不是還得感謝這位,沒直接把我丟給他的眾位兄弟去輪流糟蹋?還開恩似的讓我選一個?
真是恨不得現在能把這個人從窗口丟出去,能丟多遠就多遠,最好窗外就是懸崖,一下子丟得他再也不會出現!
「小妞,雜家的世界雜家做主!給你一天時間,決定一下,是打算跟在雜家的三弟?還是跟四弟?要是兩個都不行,你就到其他弟兄裡面選一個,沒女人的不少,你來了就走不掉了——」
他說到這裡,從桌上抓起一個杯子,拿在手中把玩。
「你也最好清醒一點,雜家從來不開玩笑,三天後,你就得嫁人,不管是誰,只要是這黑雲山寨的兄弟,哪一個都成!否則的話」
「卡嚓」一聲響,他手中的杯子成了碎片,再被他手指一捻,化作粉塵,從他手裡飛落——
「哼哼,否則的話,這杯子就是你的下場!」
他在威脅我?
我看著那些瓷杯的碎末,冷冷地笑——
「咦?小妞,還能笑得出來?」他上下看我,突然明白什麼似的點點頭,「我倒是差點忘了,你似乎還與那楚天極地宮有些瓜葛,沒關係。在這給你個明媒正娶,等你成了親,我們與那楚天極地宮就是親家了——」
「樓山,你想得真好,如果我是被逼的,即使生米煮成熟飯,也是仇家,與親家永遠不會聯繫在一起!」
這個男人打得好算盤,如果我與楚天極地宮有淵源,他倒想由我這裡沾上點關係?
「哈哈,那就等你生了娃娃定了心後,雜家再去通知親家,哼哼,不管你與楚天極地宮有沒有關係,雜家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你就等著出閣吧——」他站起,一臉的狂妄。
「告訴你,雜家早就做好了安排,你以為這黑雲寨是什麼小破山寨?雜家路上做的周密隱蔽,別說那楚天極地宮,就是所謂的摘星閣,他也休想找到這而來——」
我被他最後一句話怔住!他如此自信,難到這黑雲山寨真有那麼了得?
「啪啪啪」三聲響!
這個男人雙手擊掌,又想做什麼?
他這邊掌聲剛落,那邊門外進來一個女人。
一個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女人。
「李家婆子,從今天起,這小妞的一切就由你負責,好好給我看著。」
「是,二當家的。」這個女人側身一禮,把個嬌滴滴的側身禮施的是誇張古怪。
「哈哈哈」樓山踩著震動地面的腳步離去——
而我,看著這個女人,估量著自己若是與這個大塊頭女人過招,一她那虎背熊腰的身子板,自己能有幾分勝算?
55第五十五章墜
站在黑雲山頭——
任惜惜北風撲面,看千仞石壁,萬丈深壑!
崇山峻嶺間,旗幟招搖,隱露鋒芒,無數土石房,擂木滾石……
心裡不得不承認,這是一處「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所在!
而這黑雲山上的黑雲寨,看來也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山寨,
那些嘍囉,行動敏捷,各行其職,沒有拖沓混水之魚,更沒有那一
般山寨中烏合之眾的烏煙瘴氣!
看起來非常有組織!
我不竟想起梁山泊的一百零八條好漢!
當一個「土匪窩」大到一定氣候的時候,朝廷就會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而這裡哪像什麼普通燒殺搶掠的山寨?即使沒有像梁山泊那樣有造反的意圖,但——
這般氣候還未被官場發現嗎?
一個國家的政治統治者,絕不會姑容這種勢力坐大。所有可能的
不安定因素,都要在它未成氣候、萌芽的時候就掐死它!
如果我是一個統治者,也不會同樣如此!不然就是禍亂,而禍亂最
大有受害者是普通百性!
「姑娘,這裡很冷,我們回去吧——」李家婆子在我身後,看我
高高立在山頂,催促我回去。
而我已在這裡,三天!
第一天,樓山離開後,李家婆子便為我鬆了綁,並且開始身貼身跟
著我,寸步不離,而我的活動範圍也只是那間屋子。
第二天,樓山出現,問我答案,我只能用緩兵之計——佯裝答應!
並且在半夜的深思熟慮下(下半夜用來睡覺),決定在他提供的
人選內,選擇那個傲氣十足的玉無雙。
為什麼?
我只能兩選一,如果傻得下面的普通頭目和嘍囉,無疑是自
掘墳墓。那些人,之所以混不上大王的級別,不僅僅是武藝高強於否
,更多的是才智的問題。沒有才智,心性也好不到哪去,更多的可能
是粗莽鄙俗,見女人也會飢不擇食,而我好歹不算醜陋。選那些人,
是羊入虎口。
何況他們地位不高,更無談判的價值,簡單地以「從優擇取」的
角度來講,也不會考慮——
而二選一,就是那個玉無雙和游四海,幸虧那個同樣打光棍的樓
山沒提出讓我選他,不然會再棘手不過。
游四海年少,性情也單純直率,無疑是好的人選,但他也極有可
能沒有太大的自己的主張,雖然好像在戀市場一個叫小華的女子,但難
保不會呼從他那二哥的意思,糊里糊塗就真打算與我拜堂。
至於那們玉無雙,明顯的傲氣,無疑是那種有些主張的男人,而
那日他眼裡對我的不耐,也看出他對我不怎麼感冒,這樣一個人,
說不準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所以,當樓山問我的時候,我發花癡地笑著說,「自然選那年齡
、外表都合適的三當家了。」
樓山似乎不意外而且很滿意,哪個女兒家不愛英雄美男?
我也必須得承認,如果是放在我那個世界,有這麼英姿勃發的男
子出現在我面前,無疑的會受吸引。
包括樂陶和雲藍衣那樣出眾的人!
但現在,我不能多想任何一點關於兒女私情的事,想了就是對自
己的傷害,也是對父母的傷害。
「好,你還是很聰明,會選,等著吧,兩三日後大哥回來時,即
刻讓你們拜堂!」樓山笑的得意,而他竟然連男主角都不問一下?
就算兄長只是異性的兄弟,不至於這麼霸權吧?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到處看看,看看這所謂的黑雲山寨倒底是一
個什麼狀況,盡量地熟悉這裡的環境屯地勢。
樓山准許我在這山裡各處轉轉,但只能限於半山以上,下山炎處
絕不容我去。
他肯讓我出那件屋子,是想彰顯一下這個山寨的威風凜凜,讓我
對他們刮目相看?還是根本就不怕我能逃出這座銅牆鐵壁?兩樣都有!
在他們的大哥回來以前,我是安全的,而在他們逼迫我就範前,
我要見到他們的大哥。
只有那個能壓得住樓山,也只有和那個人談判會更人效果。
像樓,山這樣難纏的人,我不相信還有第二個,那個大哥應該更精
明,也許會聽進我的話,也許我會成功,也許我能避過這一次麻煩——
但這一切,也只是也許!
外面有人地找我嗎?我知道,有。
如果我與人相交一場,即使是再普通的朋友,在對方有難時,也
不會袖手旁觀,就像瞇瞇的失蹤,讓我牽掛,並想努力找到她。
而他們,也是真性情的人,必不會任我就這樣失蹤。只希望他們
能盡快得找到這裡來,而我已把他們當成這個世界的朋友。
「姑娘,回去吧——」李家婆子再度催我。
看她,她的粗壯讓她很有力氣。
剛才上山時,一棵被狂風吹倒橫在路上的樹幹擋住了去路。她竟
然想也不想地走過去,將一棵約有二十年才能長成的松樹一把抱起
,扔回路邊!
而攀上山頂時,幾乎無路,這女人見有粗枝擋路,「嘎崩崩」一
下,將約有半個手臂粗的樹枝就擰斷了——
咋舌,這個女人,光論力氣,我是鬥不過的。
但我現在已縱覽了整個山脈,對這黑雲寨有了初步的瞭解,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難,陡滑與積雪,讓這路更難走。
在下了山尖後,路勢較平,且走且看,山上的風景,即使在冬日
,也別人風情,看莽莽遠山,如在雲端,未消的白雪覆蓋在山脈間。
青白灰三色,連成壯麗一片——
咦?
那是什麼?
我吃驚,遠眺了白雪山頭,近看,卻以現一朵花?
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的確是一朵花,走近,它就長在
山崖邊。
是什麼花?藍色的,一朵,很小,像不雛菊那麼精小,但卻在石
縫間細弱弱長出一朵!
彎身、低頭,定睛看——
那莖幹是很細弱,顫微微地在寒冬中綻放!
微笑,這朵花是我的目標,我要做這朵花!
不忍觸碰它,更不會摘下它,我看著它,直到腰有些酸,才立起
,打算回身,繼續下山——
腳下突然一滑,像踩著什麼蛇一樣的東西,滑得我無法立穩,一
個閃身,歪倒——
「姑娘!」
李家婆子有喊我,而我倒身的一刻,無法控制地向一旁較低的
地勢滾去——
「姑娘!」
又是她在喊,我在滾動中感覺到她想抓住我,卻只來得及撕下我的一片衣襟——
「姑娘!」
第三聲喊中,我的騰空告訴我,自己滾到了懸崖外,而那個女人
的聲音淒厲!
我在滾動時就想抓住點什麼能讓自己停止,但到處的冰雪,無法
讓我能抓住任何東西!
在身子騰空時,有條黑影在眼前閃過——
不管那是什麼,我用我最快的意識支配著,拚命地抓去!
身子在下降,落得很快,快得能聽到耳際尖嘯的風聲!
但我手中抓住的東西起了作用,我終於停住,不再下落!
定了定神,看去,手中的原來是根籐條!是那種長年累月在山中
長出的很細粗的籐條!
剛才莫不是踩住了這種東西才讓自己滑倒的?而現在,又是這種
東西救了我一命!
「姑娘!」頭頂上傳來李家婆子第四聲尖叫,她的聲音本就不太
好聽,現在更不好聽了。
我抬頭,回應:「別叫了,我在這裡!」
而山崖頂離我現在懸掛的地方有五六米的距離,如果不是自己剛
才反應快,現在可能早已墜下去了。
看一眼腳底,深不可測——
不再看,心裡突然好笑。
自己似乎在穿越過來後,所有的歹事都找上了我,一番連一番,
輪番的轟炸竟讓我的神筋變得粗線條起來——
被挾、被毒、被綁、被打、被恐嚇、被逼、被……
這些原本是有些人一輩子也碰不著一樁的事兒,竟讓我在不到半
年的時間裡,遇了個夠,現在,我掛在這裡——
上一步,就是天堂1下一步就是地獄!
而我竟然沒那麼害怕了!
「姑娘,你等著,我這就把你給拉上來!」
李家婆子至少在上面,而我至少還活著,於是喊一聲:「好!」
手緊緊拽牢,這寒冷的天,讓暴露在外的手凍得有些發僵,如果
我能活著上去,我一定要自己給自己做一副手套。
這個世界,發明很多,但卻沒有發明那種能貼著手戴的手套,都
是很笨重的四個手指插一起厚厚的那種,根本沒有像我那個世界的魔
術手套那樣戴上卻不影響活動的。
於是,我手腳並用地向上攀了幾下,手就開始又麻又冷又痛又僵——
「姑娘,怎麼樣啊,你要堅持住!」上面還在喊,而我不能回話
,一說話就會漏氣,咬著牙在使勁!
在上了兩三米後,手心已被磨得生疼,估計已破了皮。
此刻很後悔自己以前沒有去練過攀巖,缺乏經驗,沒有技巧,費得
力氣又大!
終於在上面的又拉又扯下,又上了兩米左右,而我相信,上面那
位婦人的手也不術好受,也虧得她的力氣大,普通的女子,身單力薄
下哪能兒能拽得動下墜的一個百十來斤重的人?
「哎呀——」
上面一聲大喊!
眉頭一皺,又出什麼狀況了?
「姑娘,不好了,為籐蔓不知被什麼動物咬過,現在那地方快斷
了!」
啊?這種事也能讓我碰上?
我的運氣可真好!
不回應,也不去多想,使勁再使勁!卻悲涼地發現,我越
在努力,那籐條也在漸漸發顫!
如果不是她告訴我有地方快要斷裂了,我也不會能察覺到這細微
的顫動!
在有生的希望時,又突然來了死的威脅!
想起那個西芹大師的話,他說我會苦盡甘來!又想起那個莊算子
說過,我有回去的可能——
難不成,我這次一掉下去,就會回到我那個世界?所以才會這麼
古怪得被滑倒,又倒霉地遇上這難得會被什麼齧齒類動物啃咬過的籐
蔓!
真是天意要怎麼樣時,我怎麼努力也不行嗎?
身下是萬丈深淵,我摔下去會怎麼樣?
「啊——姑娘!」
又是一聲李家婆子的大喊,而我聽到的同時,「崩」的一聲,也
聽到了籐蔓的斷裂,身子向下墜去——
閉上眼,任憑風過雲起,希望自己掉下去的同時,不會不斷地碰
上突出的岩石峭壁,那樣會死的更難看!
而我,就這麼完了嗎?
下墜、下墜、下墜——
打著口哨的風在耳邊張狂,!
我下沉的身子沒有了重心,由著風動鼓起我的衣袍——
在一切都已成了定局的時刻,我不再想任何事情,腦中空白,沒
有了過去,任自己落下——
突然——
風停!
身子不再墜,猛然停頓!
嗯?!
訝然地睜開眼,白色衣襟先進入視線!
再往上看,是劍眉星目的一張臉!
「是你?」我訝異,是玉無雙?
對方不答話,而我也只是因驚訝過度地就出了口,不需要他答什
麼話。
生死關頭,行動要緊,我已經看到這個人是抓著另一根籐蔓跳下
來的,現在我與他,離崖頂有十幾米遠!
有武有身就是不一樣,他箍著我,腳尖輕點崖壁,幾個縱躍,身子凌空翻起——
這時,雪悄然降落——
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雪?
漫漫揚揚,鵝毛般舒緩地飄下,不再下沉後,沒有了速度,發覺
風已停,輕緩飛揚的雪花瀰漫在整個天地間——
而他騰起崖頂一段距離後,開始飄然下落——
我在這個人的懷裡,被帶著悠揚地旋轉、旋轉、旋轉——
轉了有幾圈?
時間像定格在了這漫舞的雪色中——
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旋舞的美妙!
自己似乎也成了那朵雪花,輕輕地、舒緩地、慢慢地降落——
悄然落地,雪,覆上眉睫。
腳下的踏實告訴我,自己安全——
重生的感覺似乎不錯,對方放開了我,我則看了看那個女人,她
正有愣愣地發呆!
而她應該不怎麼會輕功,要不,我早上來了。
「謝謝。」我雙手抱拳向玉無雙道謝,不知還能說什麼。
他是我來這個世界後的第二個救命恩人。
第一個,是梅無艷,救我於黑店中,而中毒解毒那一次樂陶救
我那次,並非我的原因引來的殺身之禍!
真正救過我的,是他與梅兩個人。
「嗯。「對方對我的感謝慢應一聲,轉身離去,不多說一個字。
看來他是路過附過,聽到了李家婆子一聲接一聲叫喚,才趕來
的。無比感謝李家婆子的那不動聽卻極有作用的呼喊!
等等,這個人是我遊說的目標之一,他們的大哥快回來,而我應
該與他單獨談談。
「玉少俠稍等。「我叫他,他停下,有些猶豫地轉回身,眉峰稍
皺。
「李家嫂子,我與你們三當家的說一會話,你先下去吧。「對李
家婆子笑了笑。
她已回過神,聽了我的話,先有些意外,然後便是眨眨眼地露出
了笑,看看我又看看玉無雙,笑得很暖昧,露著七顆大黃牙。
然後她施過禮,向我和玉無雙告退,離去。
而她這土匪窩裡的女人施的還是女兒家的側身屈膝禮,依舊讓她
施得很不美觀也很古怪,卻讓我回以她更加真誠的笑容。因為她剛才
曾卯了勁地要救我!
直到她走遠了,再無蹤影,我看看四周,尋找開口的話由。
眼睛掃過,看到了兩棵樹,於是笑瞇瞇地沖直身挺立在那兒,
在雪色中像一顆白松傲直的玉無雙走過去。
他的眉頭隨著我走近一步,便又皺緊一分,眼裡似乎是某種警惕!
而我,看著他的眼,心裡的笑花在一片片綻放!
看來那樓山已把對我說過的話,對他也說過了,而他已知道了樓
山在自作主張地要安排一場婚事。
他的反應,這兩天我是不得而知的,但是此刻相遇,他那表情,
看得出我的眼裡沒有發花癡的紅桃心。
他隨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裡有兩棵邊理樹,它們互相把枝椏伸展——」我慢慢開口,
說得清晰穩定。
他依舊皺眉,如水銀流轉的眼中是一絲不解,不解我在說什麼嗎?
「玉無雙少俠,那兩棵樹,就像兩個人,在周圍特定的環境中,
不得不互相伸出自己的手,去探向對方的世界,而年深日久後,便糾
纏在一起,再無法分離——」
他似乎還沒聽懂我想說什麼,但至少是在認真聽我說,很好,懂
得尊重人,很的被說服的希望。
「這兩個人,尤其如果是一男一女,如果被周圍的環境固定,而
走到了一起,那這對男女就不會再有原來那個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
我觀察他的表情,他一看就是一個不笨的人,應該會逐漸聽出我
的話中意。
「玉少俠,如果這兩個人走到了一起,枝椏開始互相探到對方的
世界,而他們之間卻各方面都不合,無論性情還是品貌,更重要的是
感情,他們如果不是從心裡向對方走去,那就是一世痛苦的糾纏,剪
不斷理還亂,哪一方也無法有輕鬆愉悅的感覺——」
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了,我繼續說著。
「但假如,兩個人之間,是種愛戀糾纏,那他們的世界會因此而
美妙,即使那種糾纏也在束縛他們本身的發展,卻甘願無悔——」
「而愛戀再深再濃,也只是兩個人的世界,卻無法容下第三個
外來者,就像這兩棵樹,互相糾結,如果再有一棵橫進來,對它們卻
不是好事,原本兩棵在一起已是在限制雙方,再有一棵,會引起各種
的問題,無論是對陽光的爭取,還是對水露的吸收,到最後,反會慢
慢地死去,而且不只一方,是三敗俱傷——」
我緊緊盯著那張臉,面如冠玉,挺直的鼻子下是厚薄適中的口,
最讓人不得不承認他很不錯的地方,是那雙眼,和那兩道眉——
「玉少俠,今天,我叫你少俠,沒有反諷的意思,那日稱你們為
先生,倒是反嘲你們。」我摸摸自己的鼻子笑了笑,繼續。
但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土匪窩裡的土匪,至少為都像個土匪。
除了那直率的游四海,你,玉無雙,從眼裡透出的東西,和你從身上
傳出的東西,在在都說明,你是一個君子,不是默[守陳規的文君子,
而是豪氣干雲天的武君子——」
我說的是事實,這個男子身上的傲氣,像是天生俱來的東西,那
不是一種驕傲的氣質,而是一種凌然在上的英氣!
「玉無雙,請恕我直呼其名,我,落紅塵,也同樣如一棵樹,不
願意再沒找到寧可糾纏一生的連理枝外,去屈服環境,與我心相駁的
那棵樹連在一起!」
他的表情告訴我,他不是那個樓山,那個樓山在我開口說第一句
時就會阻住我。
「而我,如果與一棵無法讓我心折的樹在一起,我寧願拿出一把
剪刀,在痛苦的糾纏中,剪下我的枝脈,結束這種紛擾!」我說的是
事實,而且語氣硬直,背也挺直,臉上一片肅然。
是的,假如我在這裡,真被那個樓山逼得無法可施的話,我也不
會屈就,寧可再跳下這處懸崖!
玉無雙沒有露出過笑臉,但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卻看得出題同樣嚴
肅的,眉峰未展,但眼神裡已褪去那絲對我的警惕。
我不圖謀他,他自然沒有必要再防備我了,他應該防備的是樓山。
「玉少俠,對你那位二哥給我硬加的選擇,我的答案是選擇了你
,因為只有你,能夠更清醒理智的看待這件事,而你過了一般人家尋
親的年齡,卻仍然隻身一人,自身的條件又是非常出眾不俗的,應該
在你心目中,曾無數遍地勾勒過你自己最如意的佳人人選,所以請你
能保持住自己的態度——」
他沒有說話,仍然在認真地聽,我說得也越發的了信心。
「玉無雙,你要的,是一個能讓你心折,同時也心折於你有女子
,而不是一個隨變抓來湊數暖被的女人!」
這是最後一句,他應該聽懂了,而我再多說,已沒有什麼意義。
對聰明人來說話點到為止,多說下去,反倒會讓對方膩煩。
而我口已干、舌已燥,應該先回去喝點水——
他一直沒有說話,一直是在聽,這時,看著我,雙手舉前相抱,
還我一禮——
他的反應不錯喔?
而我得給他個回味有時間,下次見面時,再說服他助我離開。
必竟也是個三當家,他如果肯放我走,其他人,應該沒什麼意見
,除了那個難纏的樓山!那傢伙,怎麼就不出去幾天?
「你有事,你先辦,我會再找你。「拋下這句話,我再向他一禮
,然後轉身下山。
而他,那麼長一段時間都不說一個字,根本不指望他這會能說什
麼「慢慢、再見「之類的客氣話。
「紅塵姑娘,慢走——」
咦?
我耳朵聽錯了?他人向我在禮貌的告辭?而且還叫出了我的名字?
怔一下,自己被那個樓山弄來,他也根本不知我叫什麼,卻硬要
把我塞給他的兄弟,只是,這玉無雙什麼時候時候知道我的名字的?
腦中過一遍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才想起,剛才在話中透露過,卻
連自己也已經忘記了。
「嗚——」
突然,山下傳來什麼聲音。
像是號角在吹動,沉悶,拖長——
我正側耳傾聽、研究著這種,身旁風過——
明明下雪了,無風,忽然之間哪來的風?
卻看見遠處一道背影閃去——
玉無雙?
他從我身邊閃過?
他是人運用輕功往山下奔?
跑那麼快做什麼?
明明還不慌不忙地在我身後,卻突然下山而去,還是如脫弦箭
一般?
與那聲號角有關係嗎?
而號角只有在發動戰爭、皇帝出行、舉國同慶的大節日,或是將
士們從沙場上凱旋而歸時才會吹動,這裡即使是山寨,也不會隨便響
起號角的。
難道是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