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十六章 都是過客 文 / 草木多多
章上傳小溪這讓我想起小的時候,每年有這樣的落雪時,總會趕在爸爸掃雪以前起床,衝到屋外,然後跳在浩白一片的雪地上,用腳印留下一副副畫,然後撒下我的笑聲,聲明著這是我的世界,不允許爸爸那麼早把它破壞掉——長大後,住進高樓大廈,這一切竟呈了奢想,而現在,這一片無暇的雪色呀——
心中一動,我張望四周,沒有人,似乎大多數人還在睡夢中,只有窗前的廊下有些凌亂的腳印,也許時早起的客人,也許時為客服務的小二走過留下的,但總之,現在的院落中,沒有任何人。
「吱呀」拉開門,在巡望。是沒有人,各戶門窗也都緊閉著,於是扯起笑,一個跨步跳到雪白的院落中,在上面,翻飛腳印。自己最拿手的是做什麼畫?呵呵,用一雙腳,前開四十五度左右,雙腳開著依次向前跳過,畫那孔雀的翎卻是最美的。
當自己在大片的空地中,留下一個很大的開屏的孔雀時,自己的嘴咧得已是合不攏了,一副就夠了,在繼續下去,難保不會被人撞到。
我重新跳到廊下時,回頭欣賞自己的作品——
「咦?不錯不錯!」一道聲音想起,驚了我一跳!
是誰?
瞇了眼,循著聲音仔細搜索,才發現與我房間緊臨的一間,窗子押開了一條縫,一張年青的臉正在那條縫裡仗著嘴笑。
嗯?
見我看他,這個人把窗撐大,半個身子露出。
我意外,這是一個非常年青的小伙子,估計只有二十來歲,看起來狀而結實,一臉的朝氣,就像個大孩子。
那感覺,就像看到那些初考上大學的男孩子們,第一天背著行禮,一臉好奇,又一臉純潔地走進新校園,而年少的臉上是年少的氣息。
「兄弟,你用腳踩出來的是只金翎鳥嗎?」這個人看看我,又看看院中央,一臉的驚奇,表情十分的單純。
我一瞧偷看與偷笑的原來是這麼一個大男孩時,尷尬褪去,心裡坦然起來,望著他笑一笑:「你聽說過孔雀嗎?」
他說這像金翎鳥?
聽了我的問題,他有些茫然地搖搖頭,「沒有,什麼是孔雀?孔雀是什麼?」於是,我確定,這裡應該是把孔雀叫做金陵鳥的,而不是我作的。就像這裡的松樹不叫松鼠一樣,應該是名字不同,樣子不會太錯的。
聲音依舊壓得低沉,盡量顯不出女音,我對他說:「院中的那個就是你口中的金陵鳥。」
話未完,他一閃不見了人影,嗯?
我才有些奇怪,這個人又出現在「吱呀」一聲後拉開的門裡。
「小兄弟,你這畫作得不錯,要不我也試試?」他的樣子看起來就是躍躍欲試,我好笑,這個人如此可愛。
正欲答話,有一人遠遠而來,拴著廊簷下的路,大步流星地像狂風一樣地捲來,讓人不能不遠遠地就注意到他,並且聽到他一邊走一邊高聲叫喊:「老四,準備好了沒,咱哥倆該上路了。」
我看去,看到一座山——
也可以說是,看到一座黑塔——
這個大聲咋咋呼呼走來的男人就是一個黑旋風李逵!所不同的是,臉上多了一條醜陋黑紅的疤!粗壯,高大,黝黑,還有呲牙咧嘴的表情,一看就像是個莽夫,比我的臉要大上三倍的面盤上,兩眼如銅鈴,鼻子上翻,血盆大口,鬍子似剛刀一樣硬噌噌地炸開,而隨著身體擺動的手掌像薄扇一樣,那腿,嗯,足足的小象腿!
深吸口氣,這個人好生威猛的感覺,我甚至覺得,如果這個人僅僅似摔倒,而我不小心正站在他身邊的話,他會把我這般人一下子就能壓得被過氣去,直奔西天!
「二哥?你回來了?」那個一臉朝氣的小伙子這樣叫這個大漢,而我現在只想退回屋裡,這個人是副凶神惡煞的表情!
「咦?」大漢看我一眼,只一眼,就懟這個小伙子說:「四弟。你怎麼跟這麼一個小妞在一起?是不是喜歡她?」
「什麼?」少年在怔。
什麼?!我大大吃驚,沒有喊出那個「什麼」來,心卻在一瞬間停止跳動。
「二哥,你在說什麼?他只是個小兄弟。」少年返過神來,也把我的神智叫回了一些,而砰砰的心跳開始繼續。
我有沒有聽錯?這個大漢我不認識,也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果見過,他的這副尊榮也一定會記得,只是,他剛才是在說我是「小妞」嗎?這少年又這般問他,那就是我沒有聽錯了?怎麼可能?我這一路來都沒有露過破綻的!而我沒有喉結的脖子也被自己高高豎起的衣領遮了起來,他憑什麼這樣斷定?
黑猛大漢聽了他兄弟的置疑,又看了我一眼,上下稍一打量,便又衝著他兄弟呲牙咧嘴地說:「四弟,這小子分明就是個丫頭扮的,你看不出?小妞——」
最後兩個字轉向我,一臉的不以為然:「你兩個耳朵眼還沒堵上,就跑到這裡來裝漢子,嫩著哪!」
我的眼已經凸出,簡直就是不敢相信,這個像李逵一樣活脫脫的莽夫,竟然一眼定乾坤?」
說什麼張飛有時還是粗中有細,就是說粗人也難免有個心細的時候,但像這般外邊粗野,內裡卻精細得像雷達一樣得,簡直就是——
就是什麼?我真想把他歸為天外來物!不正常!
但我不能說這麼被一語打敗,他說是就是了。
於是沉下心來,讓自己冷靜在冷靜,這個人太讓人吃驚了!
「四弟,這雪下得可不巧,會延了回山得路程,咱們得趕快上路了!」
我還沒有說什麼,這個大漢就已經在催著這個少年要走了,他們是過客,我也是過客,他們要走?於是放下心來,從這裡一別,將是陌路,他們快快走,才不至於影響到我,而知道我是個女人又怎樣?走了就沒關係了。
「嗯,二哥,我這就回屋拿行李。」少年被他得急性子弄得只好收回放在我身上疑惑得目光,他還在想著我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他二哥得催促卻不容他再想了,他返身回屋,只用了不到兩秒得時間便又出現在門前,像閃電一樣,手裡已多了一個包裹。
「小妞,咱家走了,俺家四弟若和你有緣分,你們就還會再碰上得!」大漢得銅鈴眼看著我,不是在瞪,也像是在瞪,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二哥,別開玩笑了,我們只是說了兩句話——」少年反倒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他難道已相信他二哥的判斷,已認為我是女人了
「哈哈,四弟,臉紅個啥,遲早是要討老婆的,若不是路上怕累贅,二哥就給你把這妞帶回去。」大漢的話就像個冷笑話,一下讓我噎得咳嗽了一聲。
「別鬧了,二哥。」少年的臉更紅,當先走了,沒有回頭看我的一眼。
「哈哈,二哥知道你心裡惦著小華呢,這不跟你開玩笑嘛。」大漢呼呼像風一樣的笑,要跟去。
「等等。」我叫住他,而且是必須得叫住他。
「哦?」這個人返過身來,看我。
「請問,你除了看到我得兩隻耳洞,還有什麼地方讓閣下認為我是女人的嗎?」難道就因為兩個我沒注意到的耳朵眼?這麼小的洞,有幾個人會注意到?大漢上下再看我一眼,摸著鬍子咧著嘴說:「小妞,還真沒了,你憋嗓子說話也頂多像個娘娘腔,若不是那兩個小洞,咱家還不怎麼敢認為你是個娘們呢——」
這是個什麼怪物?
「小妞,沒有男人會打耳洞的,除非是變態,你呀,就想著法子補補吧——」說罷,這個人有捲著一團風走了。
等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根本沒有想到,今日的撞見,讓他就憑兩個耳洞便識破我的身份後,再次相遇時,竟為我惹來了一樁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