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五 出雲音頭 ii 文 / 拂曉晨星
章零五出雲音頭
逐漸開始衰老的身體外還是穿著那套光滑的黑天鵝絨長袍,老者的聲音仍舊透著初見面時的那種從容,但退讓到兩邊替他讓開一條通路的騎士們,眼底裡卻有著一種隱藏不住的驚怵恐懼。
焦黑枯瘦的皮膚上佈滿了壞疽,那傷口周圍佈滿了腐爛變質的水泡與爛皮,露出了裡面黑的血管,還有開始膨脹剝落的肌肉。全身像是顆爛蘋果一樣開始糜爛**的老術士迪拉克拉斯,向著眾人迎面走了上來。
「你還活著?」
望著老術士這般可怕模樣的蕾妮不由挑起了眉頭,驚訝的喊出了聲來。在從這樓中逃亡之前,她明明親眼看見這老術士被一枝原始的羽箭射透了胸膛,雖說能夠操控巨大精神力的術士與騎士相比,的確有些令人無法想像的奇能異技,但這可並不代表他們是不死之軀。
就算當時醫生能夠及時趕快,硬是把老術士從死亡線上搶救回來,但心臟被貫穿這種致命傷,可不是隨便貼幾塊再生藥劑創可貼就能馬上活蹦亂跳的。想到這裡,小女孩那游移不定的目光不由轉到了老術士的身上,在他胸前的衣衫上破損與污痕仍舊還在,顯得格外刺眼奪目。
「很驚訝嗎?蕾妮小姐,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可怕。」
似乎察覺到了小女孩那奇怪的眼神,儘管老術士說話的聲音依舊四平八穩,那混濁的眼神裡卻漸漸洋溢起了一種灰暗的瘋狂。小女孩的眼神,周圍那些黑手騎士的眼神為什麼會這樣奇怪,老者心底裡已經是一清二楚。
被巨大的爆炸聲直接從醫療艙裡喚醒的老術士,卻在鏡中看見一張如同食屍鬼般醜陋的面孔,儘管在服下「死人藥」之前已經有所覺悟,絕望的迪拉克拉斯還是忍不住將面前那鏡子擊的粉碎。
「死人藥」沒有讓他死在冷箭下,卻很快就會讓他變成死於這不可逆轉的腐爛之中,這個充滿諷刺味道的結局,不由讓如喪考妣的老術士突然有了一種狂暴感,一種想要與這個世界同歸於盡的念頭死死附在他的心間。
隨著扭曲尖銳的五指滑過了臉孔,一片片壞死的皮膚混合著黃水的爛肉頓時掉落了下來,迪拉克拉斯的面孔上出現了五道蜈蚣般可怖的傷口。已經沒有任何感覺的老術士,臉上掛著一種病態笑意的老者用食指指向了自己的太陽穴。
「很快就會更可怕的,我的手,我的臉,我的一切都在腐爛,你可以看著肉從我的身上掉下……不過,放心,那時候我還不會死,只有這裡徹底爛光了,我才算是真正的死了。」
「這只是報應而已,是你把我們引到水光莊園的報應。」
語聲裡透著恨意的小女孩,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勉強還能稱之為人的軀殼,雖說迪拉克拉斯並不是這一切災難的主因,但他與加爾兩人**膨脹的結果,就是把青騎士和依絲特都深深的牽進了和「守夜人」的糾葛之中。
在兩人的對話之時,對其中緣由不甚明瞭的茶茶停下了手中的長刀,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老者,那吸附在刃上的鮮血順著刀尖輕輕滴落,在慘白燈光之下,就像是一串渾圓精緻的紅珊瑚珠子。
「也許吧,如果那時我不是被加爾所引誘……如果我那時……算了,現在何必再談什麼如果。」
露出了淒厲的笑容,像是一隻破爛人偶的迪拉克拉斯只是平攤開了雙手。的確,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如果了。雖說掌握的法術不多實力也並不強,但他畢竟還是一個地位越騎士的術者。老術士並沒有什麼更大的奢望,現在擁有的一切,已經足夠讓他慢慢享受那將近四百年的悠長人生。他成功,蕾妮的人生就被毀滅。而現在他失敗了,所以該輪到他毀滅了,這很公平。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現在期望的,只是完成心願而已。」
「什麼心願?」
有些緊張的蕾妮聽出了老者話中的不祥之意,不由本能的握緊了腰間的光劍。雖說迪拉克拉斯在林凌面前就像是個可以隨意揉捏的面人,幾次三番的敗在他手中,但並不代表他是個弱者。施法者高於騎士是烙印在每一個被調製者基因裡的天命。
現在支撐著蕾妮這方優勢的,就是立花茶茶那快如疾電凶如奔雷的劍術,還有這擁擠到讓對方無法展示人數優勢的地形。狹窄的通道讓黑手騎士一次最多只能以四人應戰,稍微想要閃躲一下就撞在了同伴身上,讓他們去面對身形嬌小卻又度驚人的茶茶,往往是一個照面就被那柄長度驚人的太刀取走了性命。
但現在加進一個老術士的話,恐怕場面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順利。蕾妮在「999號」上見過迪拉克拉斯對「快槍比利」施放過被叫做「意念鐐銬」術法,原本能和布列尼夫?歐格斯靈巧對射的海盜,瞬間度便慢了一半還不止。如果茶茶也進入這樣狀態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依絲特歸加爾,你歸我,這是導致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起因。對時日不多的我來說,並不想留下什麼遺憾。」
失去了眼瞼的雙眼周圍,露出了交纏在一起的血紅肌肉,老術士的臉上雖然努力堆出了笑容,靠近他的黑手騎士們卻不由把自己的身體向後縮了一縮。面對眼前那個快樂收割已方生命的小女孩時,能夠有一個術士幫手雖然是很高興,但眼前這個不知為何能夠死而復生的老者,那腐爛的面孔實在讓人沒有直視的勇氣。
「你想讓我一起死嗎?」
輕輕抽出了鑲有青騎士徽章的劍柄,看著眼前的老術士,蕾妮心裡卻突然感覺不到什麼特別的恨意。雖然不清楚老術士為什麼會開始腐爛,但這短短的趕時間內,他身上的變化卻是顯而易見的。眼前的迪拉克拉斯身上,早已經沒了在「999號」與水光莊園時的氣勢與自傲,現在的他卻像是小女孩經常在「尼斯」街頭上看見的那些游流老人,顯得極其孤獨而又落魄。
在兩人的交談聲裡,黑手騎士們開始安靜而又快地重整著陣型,就算再不願意,那些執盾的騎士還是聚到了迪拉克拉斯身邊,用手中那面由複合金屬製成的盾牌形成了一道厚實的盾牆。
在這高度不過3米的通道裡,將近1米半的巨盾已經佔去了一半,就算那個執刀的茶少女度再快,在這被高度限死的環境裡,也不可能直接跳進黑手騎士團的隊形之中。只要能夠給度上不及騎士的術士一點時間,那強大的精神力量瞬間就能夠擊敗擁有強健**的騎士,這是任何一個騎士都在課程上學習過的常識。
「是的。」也許是他這具身體早已經失去了作為一個活人應有的感覺,爽朗的回答了女孩的提問,大笑起來的老術士卻沒覺自己的嘴角肌肉裂開了一道口子,暗紅的血水順著傷處向外不停的滲出。
「吶,咱可不會讓你有什麼機會呀……」
用漆黑的雙眼打量著那些騎士的小動作,單手拿刀的茶茶伸手拔下了頭上那枚精緻的桔梗花簪,一頭亮麗的茶頓時從她指間披散而下,落在背後不停輕柔的搖擺著。
女孩執簪的右手只是向著迪拉克拉斯輕輕一擲,早已經被嚇到心驚膽顫的黑手騎士們頓時舉起了手中的盾牌,生怕她直接用它當成暗器來襲擊這位能夠改變勝敗的老術士。畢竟接受過基因調製的騎士膂力驚人,就算只是隨手丟出一枚玻璃彈子,都能像子彈一樣輕易擊穿人的頭骨。
出人意料的是,躲在盾後的騎士們卻沒有聽見什麼物體高的破風聲。那枚脫手而出的金漆木簪,只是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緩慢而又美麗的弧線,撞上那厚實的盾牆後反彈落地,在大理石地面上出了一聲低低的清響。
預計錯誤的騎士們本能地感覺不妙,卻已經為時太晚,而對茶茶來說,要的就是騎士們躲在盾後視線被遮掩的這一兩秒鐘。
茶色的絲在高激起的氣流中飛舞,飛躍而起的少女,用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度在牆上飛走,那兩隻長長的緋色寬袖就像美麗的鳳尾般在她身側舞動。
名為「三日月宗近」的長刀,緊貼在天花板上拖出一串刺眼的火星,隨後,便是一片濃郁到讓人無法呼吸的血色。借助摩擦阻力積蓄刀勢的少女站在牆面上,向著面前那些驚恐萬分的騎士們揮出了狠狠的一刀。
眼前的敵人竟然順著牆面奔來,那飛舞的刀光卻因為來自天頂的阻力而變得愈加凶狠!!!剛剛從盾後抬起頭來的黑手騎士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雷光似的刀影,從自己的頭頂上方狠狠劈落。
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裡,鋒利的刀刃輕鬆劈開了多層材料製成的複合裝甲頭盔,斬開了皮膚血肉後,繼續在騎士的身體中向下猛進,直至將他整個人分為了鮮血淋漓的兩段。
那噴泉也似的鮮血在空中四濺,頓時蒙住了周圍騎士的眼睛。在已經血紅一片的視野裡,他們似乎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小巧的身影從天而降,然後便像是有什麼東西進入了自己的體內,散出了一種刺骨的冰冷。
「你的及,咱收下了!!!」
手中的「三日月宗近」在空中化為了一輪耀眼的光弧,瞬間便將護衛在迪拉克拉斯身邊的騎士都變成了倒地的碎屍,身上依舊一塵不染的茶茶落在了老術士的面前,伸出的右手堪堪握住了老術士的喉嚨。
根本不讓對手有絲毫集中精神力的機會,直接在對手施法之前一舉格殺,這就是騎士對付術士的辦法。雖說術士的施法可以用雙眼來鎖定目標,但畢竟還需要時間去組合凝集精神力,被敵人近身的術士往往就只剩下了橫死當場這唯一的結局。
周圍的黑手騎士只能乖乖束手旁觀,對自己這漂亮一擊也感覺相當得意的茶茶,臉上輕快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來,眼前這個明明已經只能聽任自己宰割的老術士,那血肉潰爛的面孔上卻露出了一絲異樣。
「……」
臉上帶著一種滿足的神情,老術士喉間響起了一串晦澀的低吟。本來掌握法術就寥寥無幾的他,曾經一直為了這個等於是廢物般的法術而懊惱,現在,老術士卻感覺能夠掌握這個法術卻是一種幸運。
無數藍白相間的光弧,像是無數毒蛇般在老術業已腐朽潰爛的身體上遊走,變得越來越耀眼奪眼。那飛竄的光蛇轉眼間便凝成了一個光球,將迪拉克拉斯的身體整個包裹了進去。
「似乎有點不妙呀……」
從老術士眼底讀出了那絲徹頭徹尾的狂意,茶茶無奈的歎聲還沒結束,那漆黑的眸子裡已經倒映出了一團突然絢爛盛放的白藍色光焰。
沒有灼熱的感覺,也沒有爆裂的衝擊感,從老術士身上炸裂而出的藍白光焰,卻瞬間吞噬了走廊中所有的生物……
昨天去看病驗血了,停更一天抱歉一下
最近劇情是要整理一下,嚴重貧血加心神不寧的厲害,。不過看完病後是輕鬆了不少口牙,開始全神貫注的開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