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一 瓶中的精靈 文 / 拂曉晨星
各色大型儀器幾乎搶佔了屋內的所有空間，價值連城的實木家俱全部被擠進了牆角，密密麻麻的文件和晶盤堆滿了桌子濃烈，皺成一團的山羊絨制地毯早就被垃圾和廢紙所佔據。
濃烈的藥水味、電子設備長時間維持運轉的電子臭味、刺鼻的金屬味，這一切在空氣中不斷地混合積累，深深壓迫著肺葉和氣管，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原本應該佈置成古典風格的辦公室，現在早就變成了最符合平民想像的科學怪人風格鬼屋，就算是天花板上那兩排雪亮的白光燈，努力投下了強烈的光線，都無法驅散那深積在儀器和文件中的陰霾。
在文件和儀器的大山裡，傳來了男人低沉的喘息聲，一個披著白色研究長袍的消瘦身影，正側坐在巨大的三維顯示屏前，身體微微的顫動著。
一個同樣穿著白色研究長袍的俏麗女性，似乎正伏在他雙腿間進行著某種工作，出了含混不清的聲響，不過這似乎並沒有影響到男人的工作。隨著他在鍵盤上飛移動的五指，空中的三維投影上正不斷閃動著各種數據和公式。
看起來約莫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有著一張鷹隼般尖削的面孔，鐵灰色的短，完全符合日爾曼人那種固有的內斂性格。他的研究服肩膀上佩著四枚銀星徽章，顯示著他在帝國科學領域方面絕的身份。
一塊長方形金屬銘牌掛在他的胸前，上面清晰標注著他的名字：「魯赫博士」。
「博士，很晚了，是不是該轉換下工作內容了？」
一直伏在他腿間認真「工作」的金女子抬起了頭，用水汪汪的碧藍雙眼注視著身前的男人，嘴角間還隱約掛著一絲白唾。儘管她的聲音是如此地甜軟誘人，但享受服務的男人卻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費力克斯?魯赫，儘管他的出身不是傳統的容克貴族或所謂的純血統在帝國內，純血統一般指帝國成立前就已經加入黨內的後代成員。這個約莫七十五歲的男子卻是全帝國中，在生物工程研究領域最頂尖的知名科學家，而且同時受到軍事情報局和黨衛隊的雙重寵幸。
軍事情報局的青睞是源於他在的生化肌肉及神經系統方面的非凡成果，為軍隊提供了更加強而有力的戰爭武器。而黨衛隊則完全是倚重他在生物工程方面的研究，能夠對帝國所推崇的人種論，提供非常良好的幫助。
作為他的副手，自然也能享受到帝國提供的優厚待遇，同時也能頻繁在各種官方雜誌及宴會上出現，作為一個聰明而且頗有些姿色的女科學家，自然懂得這些在大眾面前展示自己的機會有多麼巨大的價值。
看著沉醉於數據之中的男人，金女子乖巧地重新伏下了身體，舔/弄著面前那根沾滿了兩人氣息的醜物。
這個女人的舌頭真是生物進化上的奇跡，在心底輕歎一聲的魯赫重新出了喘息。正是捨不得這種享受，他才讓這個庸俗低級、只知道享受各種奢侈品和參加酒會的女人充當自己的助手，反正博士需要的，只是一個生物學意義上的漂亮人類女性而已。
正當男女兩「情」正濃時，隨著「吱呀」的一聲過後，位於倆人身後的那扇厚重木門，卻慢慢地自己打開了。
「漢娜，去把門關上，順便通知後勤部來修理。」儘管有著中央空調系統，深邃的地下依舊顯得相當寒冷。絲絲冷氣開始順著門縫滲進了室內，身體有些單薄的科學家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嘴裡不由嘟囔了起來。
「那幫只懂白領乾薪的廢物，帝國最高科學聖殿的門鎖竟然會失效，這是怎樣的恥辱啊。如果讓我這顆宇宙最優秀的頭腦因為感冒而影響到工作，我就讓黨衛隊把他們全送到東部新領土的農場去」
「是，親愛的。」
金女子一邊整理著自己大敞的衣襟，一邊用媚笑撫平著身後男人的火氣，心底卻把他從頭到腳都臭罵了一遍又一遍。這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每次都是這麼粗魯大力，似乎以弄痛她並且留下瘀青為樂趣……
「噗」，隨著捅穿厚布般的一聲輕響，虛偽的笑容頓時永遠凝結在了女人那張妖艷的臉上。
眉心出現一個血洞的她，身體就像被鞭子抽打般猛然向後一頓，癱倒在了厚實的羊毛地毯上。
「漢娜，搞什麼鬼，說了多少次要小心。弄亂了這個宇宙第一科學寶藏的研究資料，我會讓你後悔的」
聽到身後那個笨手笨腳的女人，似乎又弄倒了什麼東西，魯赫立時大罵了起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決心好好懲罰這個女人的博士憤怒的轉過頭去，卻不由一愣。
在門外燈光的映照下，一個完全透明、隱約只能看見輪廓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還有那野獸般閃動著綠芒的三隻眼睛。還沒等這個宇宙第一的頭腦反應過來，隨著沉悶的**撞擊聲，他已經被人一拳狠狠放翻在了研究桌上。
「嗚嗚……」
一個接一個的身影，從虛無的透明影子轉化為了實體存在，守住了整間房間。看著漢娜的屍體被幾個大漢拖到牆角，魯赫只能出了含糊不清的嗚咽聲，一隻包裹在金屬內的大手，已經從身後牢牢摀住了他的嘴巴。
「，我沒念錯吧，博士。」
強壯有力的五指按住了頭盔後側，「滋」的幾聲響起後，拔下的金屬管線裡噴出了白色氣體。一個壯實的身影走到了魯赫的面前，用雙手摘下了頭盔。
頭盔下，是一張稜角分明的面孔，密密麻麻的傷疤像是蜘蛛網般，爬滿了他那古銅色的面孔。卡特琳娜的手下，舊「紅色聯盟」精英風暴突擊隊的上尉阿列克謝，用打量死人般的眼神看著魯赫。
「救……啊噢……」
感覺那只捂著自己嘴巴的大手略有放鬆，魯赫立刻開始大聲呼救，結果這個很不明智的行為，瞬間在一記沉重的耳光中結束了。對方看來顯然不會因為他有29o以上的智商而有所優待，戴著金屬手套的大手，直接抽碎了他的兩顆臼齒。
「現在的遊戲規則是，我問你答。」
面對著阿列克謝的建議，嘴角滿是鮮血的博士拚命地點著頭，一枝無聲手槍頂在他的太陽穴上，那槍口明顯還帶著少許餘熱。
「十五年前，東線戰場上現的古代遺跡，是不是已經全部交由你研究了？」
隨手拖過了一張椅子，阿列克謝坐在了魯赫面前，盯著像是小雞般被兩名手下擒在手中的這個倒霉鬼。上尉的其餘手下已經打開了事先準備好的金屬箱，開始到處搜刮著各種資料。
「什麼？」
眼前這個男人知道「第四帝國」的核心機密，驚訝的魯赫頓時呆住了，很快，他就為自己的這個行為而開始後悔了。
右手立刻被人按在研究桌上，一名士兵揚起槍托，用準確有力的動作打爛了他的一根手指。破爛的血肉裡露出了白色斷骨，被人捏住喉嚨的魯赫，全身像篩子般劇烈地顫抖著。
「下次，會是另一根手指，看來這間房間的隔音性很好，不必擔心有人來打擾。」
「是我，是交由我負責的」
「很好，那麼接下來是第二個問題。」
似乎對這種簡單而有效的對話方式相當滿意，阿列克謝毫不留情地審視著面前這個滿臉冷汗的高瘦男人。不知道有多少被俘的「紅色聯盟」士兵成為了他的實驗素材，要不是任務限制，他很想現在就用軍刀做上一些「科學」研究。
「遺跡中現的白色『聖羅蘭』，在哪裡？」
「在軍事情報局所屬的軍事裝備研究所，那麼巨大的東西需要測試研究的話，怎麼可能放在都。」胸口因為疼痛而劇烈起伏著，魯赫乾淨利索地回答著提問，對方對這件事情的瞭解很全面，耍小聰明只會讓自己多吃苦頭。
「很好，那麼，『』呢？」
「『』？早就被國防軍的一個叛徒帶走了。」
「你撒謊，博士。」
「不，不」
再一次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後，魯赫捧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面色蒼白的直抽冷氣。兩名士兵已經不再需要控制他的行動，現在這個男人勉強能夠坐穩已經算是萬幸了。
「貝爾德帶走的是『伯倫希爾』，『亞爾薇特』顯然還在你們手裡。」隨手接過了屬下遞過來的幾份文件，草草瀏覽了一遍的阿列克謝，直接把這些紙張踩在了腳下，「需要我的手下再幫你回憶一下嗎？。」
「我研究……桌的控……製麵……板。」不停喘息著的魯赫指著自己的桌子，用完好的左手大約指示了一下方向，「第五個……控制按鈕。」
刀鋒般的眼神掃視著魯赫的表情，在確認這個傢伙已經在痛苦下屈服之後，阿列克謝站起身來，把桌上一盒雪匣順手塞進作戰服的口袋之後，才按下了那個按鈕。
在房間的正東方，兩座體態優雅的瓦尼爾女神雕像：孿生的豐饒女神弗雷和春天女神弗雷婭裝飾著的牆壁，在機械的驅動聲中向兩側緩慢移開。一排巨大的射燈隨之而打開，照亮了這片展露而出的巨大空間。
裝修成藍白色的空間內，三個五米高、兩米寬的巨大玻璃容器被並排的放在中央，上下兩側都由銀白色的基座固定在地板及天花板上。幾十根透明管線從周圍的儀器中探出，由金屬套管固定在了容器之上。
透過管線，各色的液體在容器內作著慢循環，將容器內的液體染成了一片刺眼的紫紅色……
三具蒼白**的嬌小身軀，靜靜飄浮在這紫紅的液體中，十幾根銀針穿過了她們纖細的手腕，讓那瓷器般細膩的肌膚，凸起了一條條蚯蚓般醜陋的針痕。
「『亞爾薇特』在十年前採集完所有數據和樣本後，就由軍事情報局轉交給了某個勢力，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噢，***」
緊握著血流不止的右手，魯赫不由疼的罵出了口，閉眼撲倒在了研究桌上，面孔不停抽搐著，許久才睜開了眼睛，「這三個都是使用樣本製作的克隆體，七年前才交到我手中，滿意了？」
「很好。」
邁步走到了玻璃容器之前，阿列克謝仔細觀察著漂浮其中的身軀，堅硬如花崗岩的神情中也添上了幾絲雜色。現在如果有任何一位青騎士在場的話，看見這個巨大玻璃瓶中的克隆體，恐怕都會驚訝的無法自控。
金線般的長在液體中默默擺動，纖長濃密的睫毛蓋住了雙眼，那本應如布娃娃般純真可愛的面孔上，卻有著一絲淡淡的痛楚與無奈。
玻璃瓶中被銀針殘忍束縛的三名克隆少女，那天使般的容顏與身姿，顯然都屬於同一個熟悉的名字，蕾妮?馮?沃弗根……
「『亞爾薇特』在被現之前，就已經死亡，哪怕是克隆體，我花了七年時間也沒辦法讓她們甦醒。」
出了一陣苦笑，魯赫無力的伏在了桌上，雙眼卻離不開那三名一模一樣的少女。
雖說從她們身上，他得到了驚人的研究成果，無論是遠光量子電腦的復合神經元結構，還是那22對變異多旋極端分佈染色體的，都給帝國的生物工程體系創造了不可想像的財富。
但是，作為一位頂尖的科學家，面對這些古代遺跡所遺留下來的玩偶，心底卻永遠充滿著一股無法解脫的恥辱與挫折感。他就像是一個盜墓賊，從古墓中盜取華麗的器物用以裝飾自己的房間，卻沒有半點能力自己去製作一件，哪怕是最最粗劣的仿製。
多年來，面對著這古代遺留下來的科技，他只能抄錄下自己能夠理解的，或是現有科學能夠複製的部分。剩下的寶藏，他就像一個面對電腦的類人猿般束手無策。
「美嗎？這些古代遺跡留下來的天使，不……應該說惡魔才對，同時擁有著機械的智力和人類的感情，她們才是真正的未來……」
「所有資料還有樣本在哪裡？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副本。」
完全無視於魯赫那種醉酒似的癡迷神情，阿列克謝只是對身邊的下屬使了個眼色，幾名壯實的士兵立刻提著金屬提箱趕了過來。
「相關資料在研究中心的主光量子腦上有副本，樣本全在右側的保溫箱裡。」
「謝寥沙，給博士處理傷口，記得要有止痛劑的那種方式。亞歷山大，掉研究中心主腦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記住，那套程式留給我們的安全時間，只有1o分鐘。我不想被人給堵在這間房裡的時候，你的工作還沒完成。」
阿列克謝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執行，一名士兵坐在魯赫的電腦之前摘掉了頭盔，擁有一張英俊面孔的他，在電腦操作上顯然是個熟手。隨手把一張晶盤塞進電腦之後，他的眼前很快就出現了研究中心的系統歡迎界面。
竟然可以這樣輕鬆地將「帝國科學研究中心」的主系統攻破，他們究竟有著什麼的實力……
清楚瞭解擁有13層自變化序列密碼保護的安全系統有多嚴密的魯赫，他不由懷疑起這些人究竟有什麼樣的勢力在幕後支持。這處帝國的機要重地，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沒有絲毫秘密可言，就像是自家後花園般可以隨意進出。
「這幫該死的斯拉夫野蠻人……」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關他的事情了，嘴裡低聲咕噥著，聽到了那個壯漢的命令，倒回椅子裡的魯赫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從這些人的口音上，他已經聽出了這些人的身份，只有那些舊「紅色聯盟」出身的斯拉夫士兵，才會把德語念得這麼難聽，還帶著那該死的捲舌音。
那幫人在戰場上通常有兩種包紮方式，一種是正常的止痛劑加繃帶，另一種就是槍托加繃帶了……
不知道這群瘋子是不是打算幹掉自己，如果想下手的話，應該沒必要給自己包紮傷口吧……博士已經沒了剛剛那種興奮感，只是忐忑不安的看著對方給自己包紮。
看著那群人用粗野的動作把資料和樣本掃進金屬箱裡，魯赫就感覺到一陣陣心痛，突然間，博士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幾名士兵正把粘性炸藥貼在玻璃容器上，他頓時怒罵了起來。
「你們這群瘋子，想要幹什麼？這可是關係到人類未來的財富」
「讓博士安靜，順便把他也打包準備運輸。」
重重的一記槍托後，雙眼圓睜的博士直接滾倒在地上，像個爛布袋般被兩名士兵塞進了一個更大的金屬箱。看著手下準確高效的完成任務中的每一部份，阿列克謝隨手拿起了雪茄剪，把煙缸拖到了自己的面前。
「還要多久我們才走？」
嚥下了最後一口的酸捲心菜湯，卡爾開始用黑麵包清掃著盤子裡的殘渣，雖說出了二百五十萬的跑路錢，但伙食也沒享受到什麼p待遇。
這些大兵吃什麼，他就吃什麼，雖然可以美其名曰一視同仁絕無偏頗，但終日就是軍用罐頭炒軍用罐頭的，也讓人有點受不了。不過肥膩的大塊醃豬油、生魚塊和燉大塊牛肉的菜譜，倒是讓他的傷口痊癒度變快了不少。
就在三小時前，提前用餐完畢的士兵們，幾乎帶走了地下藏身處所有放著裝備的金屬箱，只留下了卡特琳娜一個人和那個充當看守兼勤務兵的傢伙，陪他享用這頓罐頭加罐頭的豐盛晚餐。
「很快。」
用大湯勺挑起了紅醋浸野粟，輕輕放進了口中，卡特琳娜的動作相當優雅，完全不像是個前線出身的步兵軍官。
「這個藏身處是怎麼回事，竟然可以在新柏林下面有這麼便利的地方可用，連我也想搞一個了。」自從第一次嘗試之後，不死心的卡爾還是再次提出了這個問題，畢竟能夠在「第四帝國」都下方，挖掘這麼一個周全的庇護所，還能運進這麼多武器和違禁品，這種實力已經不能用可怕來形容了，「開個價？」
「我有個新的好主顧，而且這次行動過後，這裡就會被熱鋁燒夷彈炸掉，不要動心思了，卡爾上尉。」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卡特琳娜向卡爾至歉的笑意中，竟然帶著一種貴族式的雍容。不等卡爾品味出其中的異樣，通話完閉的女騎士已經輕輕合上了手機。
「卡爾上尉，今天晚上2ooo，我們準時出，到達塞格諾的尼斯市後，還希望你能夠介紹我們雙方進行一次純官方的洽談，希望貝爾德上校和蕾妮小姐都能到場。」
坐在卡爾面前的女子，依舊保持著那種令人無法窺探的笑意……
今天看新聞，青海震的真是……唉，希望能多救一些人出來，還能，為啥每次倒的都是學校，背景那個大樓卻啥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