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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十四 華麗的一擊 文 / 拂曉晨星

    「哈金斯竟然出身於卡桑德拉……」

    周圍的槍聲漸漸開始疏落,還僥倖未死的公安騎士們也早已經沒有了剛剛的狂熱,已經各自找好了掩體。

    和林凌、依絲特一起躲在牆後的蕾妮露出了一絲疑慮,在腦中不停的梳理著各種線索。

    「哈金斯曾被關押在卡桑德拉」,倒是很好解釋為什麼「黑翼」會對兄弟會有這樣異常的仇恨。但他如何從卡桑德拉活著出來,這卻是值得探究的問題。

    哈金斯的騎士實力的確相當高,但這並不說明他有能耐隻身殺出卡桑德拉,更何況關押他的地方是那傳說中的最底層。畢竟從青騎士的情報看來,兄弟會很多機密與研究都隱藏在那個被人稱為死亡地獄的星球上,那塊地方守衛的嚴密自然不用形容。

    甚至有人說過,就算有一個艦隊,都無法攻下卡桑德拉。任何人只要被送進卡桑德拉,就算死了,也只能埋骨在那塊地方,由此,這個被無數人詛咒的惡魔之地,有了一個別稱,「絕望的卡桑德拉」。

    原來還算是在計劃之內的局勢,現在卻變成了徹底的混亂,蕾妮的好奇心卻全部放在了哈金斯身上。究竟是什麼樣的變故,才能讓科勒曼那樣大驚失色,做出了這種近乎同歸於盡的指示。

    腦海裡各種可能性被摻雜在一起飛快的計算著,小女孩的身體卻沒有停頓,打開了蓋亞扔來的皮箱取出零件,很快手上就出現了一枝黑光閃閃的粗長步槍。

    「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們來玩了?那個女人。」

    敵人的槍聲已經沉寂,早已把剩餘三名騎士斬的哈金斯,旁若無人的站在餐廳中央,直接飛腳踢翻了一張餐桌,上面的餐具和酒杯頓時砸出了一片亂響。

    面無表情的快槍比利順著樓梯慢步而下,倖存的公安騎士早已經不敢再探頭出來和他對射,男子的槍口卻依舊穩穩指著敵人的方向。

    空空蕩蕩的餐廳裡,只剩下了從船體中隱約傳來的電子音,收起光刃的哈金斯拉過了一張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一瓶還算完好的紅酒正好滾到他的腳下,海盜騎士隨手撿起一掌拍掉了瓶口,直接把那鮮紅如血的酒水倒入了口中。

    火紅色長閃爍艷麗的光澤,穿著一件黑色的吊帶長裙,大開的衣襟裡露出了大片豐滿高聳的,邁著狐步的斯托亞娜走到了哈金斯的身後,雙手環住了男人的脖頸,把一個深深的熱吻印在了男人的臉上。

    用濕潤的舌尖輕舔著男人嘴角流下的酒液,以毒藥暗器和蛇蠍心腸聞名東銀河的女海盜,那對充滿風情的綠色瞳孔,卻在悄悄打量著保持守勢的青騎士們。那就是價值6oo萬的目標,除了金錢外,有可能接近「親王」機會,才是女人最鍾意的目標。

    哈金斯是個很好的寄生對象,這男人無論實力還是能力,都是海盜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但他太過於瘋狂了,甚至連同伴都會害怕的人,永遠不可能有什麼穩定的生活……

    「好像是不得不出面了呢。」

    身邊的一隻小手似乎拉住了林凌的衣服,轉眼望去,蕾妮臉上竟然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慮。雖然相處的時間還短,林凌與青騎士之間有了某種深深地牽掛,對蕾妮來說,青騎士團就是她的家,能夠讓她放心歡笑、安心睡眠的地方。

    雖然林凌還只是個新成員,卻陪她渡過了一段時光,平時日所有青騎士都像是長輩般照顧著蕾妮,由於她的能力和身份,有時候還會摻雜一種下屬對上司般的服從。

    林凌卻完全不同,就像是一個帶著妹妹遊玩的哥哥,兩人有爭吵有打鬧,還會鬧些小脾氣,關鍵時刻林凌卻會主動承擔起長兄應有的職責,將她視為嬌弱的小妹般庇護著他。雖說蕾妮有時候看似是在肆意欺凌壓搾,但心底裡卻早就把他當成了真正可以信賴的人。

    小女孩並不希望他去接受哈金斯的挑戰,哈金斯所表現出來的劍技和實力,已經遠遠出了普通騎士所能觸及的範圍之外。再加上一個還未現身的「無名的黑閃」,蕾妮實在不想讓他去冒這種無謂的風險。

    現在青騎士有五人在場,還有狙擊小組埋伏在旁,雙方勝負如何還未可知,對哈金斯這種老套的決鬥要求,完全可以不用理會。

    「放心吧。」

    輕輕甩開了那隻小手,林凌微笑著看著蕾妮那張被怒氣所佔據的小臉,卻現一邊的依絲特依舊凝望著自己,黑水晶般清晰的瞳孔裡卻滿是信任的目光。

    她到底哪裡來的這種鎮定,為什麼又如此的信任自己……想不透這點的林凌,從充當掩體的牆後走出,看著面前斜倚著靠背,將雙腿架上扶手上的「黑翼」。

    「終於露面了。」

    一把直接推開了還在和自己溫存的女人,海盜手裡的酒瓶在地面上撞成了無數碎片,殷紅的酒水像鮮血般四散飛濺。像彈簧般從椅中跳起的哈金斯仔細端詳著,「女」騎士臉上卻沒出現他所期望的恐慌,相反多了一種坦然與鎮定。看著異常興奮的哈金斯,斯托亞娜的眼底劃出了不易察覺的怨毒。

    「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幾乎天天能夢見你,**的躺在我面前,當然,每次都是單獨被割開的屍塊,還有那整齊分開的內臟,就像以前那些和我決鬥過的騎士一樣。」

    「海盜沒有勞動保障嗎?都得職業病了還不去看下心理醫生?」

    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踮起腳尖變幻了幾下站立的姿勢,林凌對著哈金斯擺出了一張充滿同情的面孔。年青騎士右手從腰間掠過,虛張的五指輕巧擺動間,一枝晶瑩如玉的碧綠劍柄已經劃出道光弧,出現在他的掌中。

    與現在流行的那種裝飾簡單的金屬圓柱型風格完全不同,林凌手中的劍柄彷彿通體用整塊碧玉製,雕刻著充滿古意的水紋,一串籐花彼此交錯相聯結成了劍鐔,數點流光如同波光折射般在其中流動。

    「好精緻的古劍應該是舊共和國時代中期的風格,那時候騎士自行鑄造佩劍,完全不像現在大量生產的這種垃圾,這種好貨是怎麼會流落到你手裡的。」

    握住了手中那兩枝漆黑的劍柄,哈金斯這還是第一次看清了林凌的光劍,不由讚歎一聲。「在某個傢伙捲進來之前,我會盡快解決戰鬥的。」

    「你說的是『無名的黑閃』?」

    「他已經找過你了?」

    剛一聽到林凌的問,哈金斯因為見到古劍而有些放開的神情,隨即又陰沉了下去。同樣是海盜,蘭斯對他來說卻和那些隨便就能殺掉的同伴不一樣,如果他捲了進來,這場好不容易即將開始的復仇之戰,恐怕就會有點走樣。

    「那個混蛋修習的是古流,又是個色狼,我早該猜到他會這麼幹的」

    沉悶的能量振動聲裡,漆黑而銳利的黑色光刃重新在哈金斯手中展開,男人的神情突然開始急扭曲變化。

    一把撕下了衣服,露出了精赤的上身,哈金斯背後那對漆黑的雙翼紋身,隨著肩膀肌肉的動作,就像是在緩慢的拍打著。指著自己的小腹,結實的腹肌上留著一道扭曲的新傷,他的笑意就像是被嗜好殺戮的惡魔重新附體般,陰暗中夾雜著沉重的血腥。

    「如果你是個男人的話,也許我還能放你一馬,但可惜,你是個婊子,在蘭斯出面干擾之前,你死定了……」刻毒的餘音還在迴繞,哈金斯就像是瞬間跨過了數十米的距離,兩柄黑刃直接絞向了林凌的雙手。

    「你是該看看心理醫生了。」

    輕靈的綠影在空中直接彈回了漆黑的光刃,林凌的笑意裡卻加進了一絲沉重,與上次搶先傷到對方的情況不同,這次能夠全力出手的哈金斯,無論度還是招式都要顯得更為快和狠辣。

    「蓋亞,斯托亞娜交給你們了比利由我這邊對付」

    既然已經開戰,蕾妮立時做出了反應,除掉毒藥和暗器外,斯托亞娜的整體實力只能算是中下水平。只有快解決掉這兩個海盜,青騎士才能有十足的把握去對付哈金斯和黑閃兩人。

    「馬休奧爾迪加,這次別再拖那小子的後腿了」

    不用蕾妮再交待什麼,從懷裡摸出銀筒狀的微型呼吸器用牙齒咬住,蓋亞像是猛虎般直衝了出去,自腰間拔出了兩枝粗大彎曲的劍柄,赤紅的光焰瞬間凝結成了粗壯刀身。

    衝鋒隊隊長像是太古時代的日爾曼蠻族般充滿了野獸的凶氣,直衝了了不遠處的那個女人。在他身後,是緊跟而上的奧爾迪加,作為衝鋒隊中最擅長貼身格鬥的人,他的武器果然是兩柄不到半米的藍色短刀。

    沒跑幾步就單腿跪倒在地上的馬休,卻從懷中摸出了一張黑色金屬巨弩,面無表情的壯漢左手五指從口袋中夾出了四枝口紅大小的細小銀筒。

    嘴裡叼住了三枝細筒,衝鋒隊裡最沉默的男人直接把弩尾頂在胸前,乾淨利索的用單手上好了弩弦。金屬的卡扣聲中,被推入滑槽的銀管前部亮起了錐子般銳利的光刃。

    眼神中透著與身材完全不符的慎重和冷靜,壯漢就像是入定了般,把注意力散佈到了整個戰場之上。

    「該你們上了還看什麼」

    望著蠻牛般直衝而來的蓋亞,隨手打出了三隻銀梭的斯托亞娜連忙退向後方,衝進來的一群海盜立刻迎上了氣勢如虹的衝鋒隊。對於惡名昭著的「黑翼」哈金斯,還有一向沉默無語的「快槍」比利,其他被召來的海盜們根本不想與他們有什麼瓜葛。

    再加上本該主持這次行動的「黑閃」根本不露面,作為東銀河中以心計和誘惑力出名的「毒蛇」,斯托亞娜就用姿色和巧辯吸引了這些海盜,巧妙地讓他們成為了自己的部屬。

    看著下面這混亂的場面,快槍比利穩穩抬起了手臂,剛想扣下板機的他猛一閃身,一枚原本正好射透他心口的子彈,直接在牆面上鑿出了一個深洞。

    用手指指著對方的腦袋,蕾妮的笑容裡清晰表達出了這個意思,膚色如殭屍般灰白的比利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又默默的檢查了一遍武器……

    剛剛的槍聲雖然只有一聲,其實卻有兩次,兩枚子彈從完全不同的角度射來,卻同時命中了同一個地方。除了那個小丫頭之外,還有別的對手,那個人才是他真正的對手。

    騎士擁有遠常人的體能和反應,甚至能夠看清子彈在空中飛行的軌跡,因此大多數的騎士都喜歡近身的砍殺。而喜歡子彈的騎士卻很少。但如果選擇使用這種武器的話,往往都是最可怕的角色。

    擅長用槍的騎士都精於計算,依靠冷槍和謀劃把對手逼上死路,如果雙方同時擅長用槍的話,那決鬥比的就是頭腦和反應度。大致判斷了一下角度,比利望著樓下那片茂密的裝飾植物與迴廊,猛然站直了身體。

    「布列尼夫?歐格斯。」早已猜出了對手的身份,飛躍而出的比利呆滯的雙眼中,第一次浮現出某種狂熱。

    「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這種自信」

    雙劍鉗制住了林凌的光劍,「黑翼」的一記旋踢隨即凌空而出,像鞭子般在空中捲起了凌厲的勁風,林凌頓時如同一片風中的枯葉般直退了幾步。

    「永遠是只守不攻,你就這麼肯定我殺不了你?」

    「我上次就說過,你願意的話,可以盡情地嘗試。」

    勉強保持著笑意,林凌慢慢吐出了一口氣,嘗試去化解腰腹間傳來的強烈痛楚感。哈金斯那一擊只是輕微掃過,卻像是直接踢斷了他的肋骨。

    如果換成其他人,有可能早已經痛得冷汗直流,幸運的是,林凌與常人不同。

    跟隨著他的意念,一絲薄弱而溫暖的氣息正在傷處周圍迴繞,緩慢而有效地減輕著那揪心的痛楚。就在傷痛消失的那一瞬間,氣息又重新回到林凌的血脈之中,繼續按著某種特定方式緩慢地流動著……

    哈金斯說得一點也沒錯,這次他的攻勢比上次要凌厲可怕得多,現在,林凌表面上還在使用3型與6型劍術,但其實已經守得很苦……

    要不是靠著體內那絲氣息,在危險之際強制驅使身體常揮,恐怕他的防線早就失守了。但就算是這樣,林凌還是必須死死地纏住眼前的「黑翼」。

    斯托亞娜手下的那9個海盜,差不多已經被蓋亞他們消滅得乾乾淨淨,而一邊的蕾妮更是直接壓制住了快槍比利的行動,雙方正保持著這樣一個微妙的均勢。

    他和哈金斯兩個相反變成這局混戰中的一個「關鍵」,就像是西洋棋裡互相牽制的兩個「皇后」,無論誰勝誰負,都會瞬間改變現在的棋盤局勢,甚至直接產生最終的結局。

    「那麼,就讓你看看,我被人稱為『黑翼』的真正原由吧……」稍稍向前踏出了半步,哈金斯那時刻被狂氣所侵襲的面龐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嚴肅而又凝重的神情。

    強勁有力的雙腿慢慢彎曲,有力的腳掌輕輕碾壓著地面,似乎有一陣無形的力量從哈金斯身上散出,捲起的微風吹起了他腰間那根鮮血如火的長帶。眼神中透出了一絲蕭瑟的殺氣,男人緩慢展開了雙臂,那對漆黑的劍尖直指向了天空。

    無論他使出什麼招式和技巧,眼前這個女人卻總能防禦得滴水不漏。如果說上次是因為被突襲受傷,無法使出全力的話,這次,哈金斯已經找不到任何借口了。

    這個女人如同黑曜石般深沉的雙眼,就像是洞察他的一切企圖般,總是能巧妙的搶先擋住每一次攻擊。

    哪怕是有幾次快要被他的雙劍逼上絕路,這個女人卻能以一個人類無法相像的動作逃出。已經不想再糾纏下去的哈金斯,終於下定了決心,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鑭。

    「如果你還能接下這劍的話,你也足以名列天位之中。」

    「天位?」

    呼嘯聲直接淹沒了林凌的聲音,兩道漆黑的劍光直飛而來,那狂暴的力量瞬間攪碎了阻礙在眼前的一切。東方騎士眼前的一切,瞬間被濃郁的黑色所覆蓋,吞噬進了一片漆黑的深淵。

    一時間,就像是有一個惡魔在林凌面前展開了翅膀,用那漆黑的雙翼遮蔽了天日。

    四處咆哮的氣旋在空中嗚咽,夾在場的諸人不由得蜷縮起了身體,只有蕾妮還直直看著林凌身影消失的地方,直到被依絲特一把攬到了懷中。

    「他竟然是『位階』騎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被依絲特緊抱在懷中的小女孩,有些失神的不停默念著這四個字。

    天,即是這無邊無垠的浩瀚宇宙。

    「天位」卻是騎士擺脫凡人束縛的第一步,開始邁向天地間無盡之力的一種象徵。

    在科技與文化最為鼎盛的舊共和國時代,正是這樣一套稱為「天之階」的體系,用於區分騎士之間的差異,「天位」正是其中的第一個位階。在那個時代的騎士,會根據其擁有的實力不同,在名字前面冠上不同的「位階」。

    按著「位階」順序所要求的實力,越往上走則越為困難,根據資料記載,站在「位階」之頂的騎士甚至能突破宇宙法則的束縛,擁有近乎於諸神的力量,甚至能夠影響一個國家政權的變動。

    直到共和國崩潰之後,隨著科技與文明的雙重倒退,擁有「天之階」的騎士們逐漸衰老死去,這套體系才漸漸從人們眼前消失。到了現代,能夠擁有「位階」的騎士的越來越少,哪怕是一名「天位」都足以讓各國騎士團視為珍寶,高位的騎士幾乎已經完全凋零。

    就算是騎士實力相當強悍的青騎士團,也沒一名騎士能夠擁有「位階」,蕾妮從來沒想到過,身為海盜的哈金斯竟然會是一個「天位」。

    「林凌」反應過來的小女孩剛想喊出這個名字,卻被依絲特從身後用雙手環住,緊緊擁在了懷裡。

    「放心,他沒事的,看。」

    鼻中聞到一股優雅清淡的香氣,再配上那擁有魅惑全銀河的美麗聲音,構成了一種奇特而又祥和的魅力。被安撫下來的小女孩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黑氣消散的地方。

    劍氣在地上縱橫交錯地割出了無數裂痕,無數裂痕形成了一個深坑。在深坑中央,反手握劍護住身體的林凌,依舊穩穩的站在原地,只是肩膀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竟然真的接下了。」

    面色蒼白的哈金斯,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灰色的雙眼直勾勾瞪著林凌。這就是他最得意的劍技「黑翼」,以極高的度在一瞬間揮出三十多劍,非但無形劍氣可以切金斷玉,漆黑的劍幕也可以封住對手視線,讓他無從抵擋和招架。

    哈金斯的綽號正是來自於這一招「天位」級別的劍技,也是他能夠殺死無數兄弟會騎士,在海盜中揚名的資本。更讓他驚訝的是,林凌在接下這一劍的瞬間卻閉上了雙眼,一步不動的站在原地,那碧綠的劍刃像是一泓秋水般,滴水不漏地擋下了所有的致命攻擊。

    她竟然如此的氣度與能力在被對手實力震驚的同時,體力有些消耗過度的哈金斯,額角上不由浮出了一層汗珠。

    「哈金斯?哈金斯比利快過來」

    看著神情怪異的哈金斯,斯托亞娜接連幾聲呼喚都沒有得到回應,看著又一名海盜被蓋亞的光束大刀劈翻,失去屏障的女人只能逃向了比利的位置。

    雖說林凌依舊沒有動進攻,但哈金斯卻已經使出了全力,就連引以為豪的絕招都沒能像樣的傷到對手,兩者相較之下,「黑翼」其實已經敗了。原本佔優的場面,現在卻已經變成絕對的劣勢,現在海盜唯一的籌碼,就只剩下了「無名的黑閃」。

    「你最後一劍用的不是3型也不是6型,那招叫什麼?」絲毫不管背後大聲呼喚的斯托亞娜,用手臂擦去了額頭的汗珠,呼吸漸漸均勻的哈金斯,又恢復了原本那副自信的神情。

    「古流劍技,『塤篪』。」

    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傷口,林凌對著哈金斯一笑,那笑容裡多了幾份敬意。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修行過任何古流武技,學習的也只是最普通的技法,竟然能自己領悟劍技並跨入「天位」,光是隱藏在實力背後的毅力,就足以讓他表示敬佩了。

    「塤篪?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仔細重複著林凌的音,哈金斯皺起了眉頭,年青騎士是用一種他所不懂的語言說出了這兩個字。

    「形容一種高尚、純潔、並且牢不可破的友誼,這也是我學會的最強防禦招式。」

    「有意思,你是第一個贏得我尊敬的女人。」重新舉起雙劍,哈金斯低垂的雙眼再次抬起,望向了眼前的林凌,神情中已經不復原來那種瘋狂與殘忍,「但是我還是會盡力斬殺你,為了達到這個目標,還有可能和『黑閃』聯手,不過到時候如果你願意接受他的邀請加入海盜,我倒是可以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如果你能活到那一刻的話。」

    「如君所願,但我現在有一些不想拋棄的朋友,所以,我是不會答應的。」

    「那好,那就繼續。」

    話聲還沒結束,漆黑雙刃重新在林凌的眼前舞起,每一劍依舊是那麼的凌厲與凶狠。微笑著的林凌只是默默的一劍劍接下,依舊死死的守在依絲特和蕾妮的身前。

    「真是個瘋子」

    看著遠處竟然絲毫不顧自己的哈金斯,斯托亞娜卻沒空再罵出更惡毒的台詞,剛把短劍送入對手心窩的奧爾迪加已經直衝了過來。眼見強敵來襲,斯托亞娜連忙撒出了一篷淡綠的粉塵,逼得敵人向旁繞道,斯托亞娜抓緊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加快了移動度。

    「哈金斯你個混蛋想看著我死嗎」

    沉悶的兩聲輕響過後,用短劍擋開子彈的奧爾迪加已經滾到了牆後,追蹤而來的子彈頓時在把牆面打的碎片四濺。從一座雕像後突然顯身的比利,只是面無表情的向斯托亞娜打了一個躲到一邊的手勢。

    換上了兩枝沉重的機槍,比利在建築與建築之間不停閃動,猛然熾熱起來的彈雨直壓得衝鋒隊和蕾妮他們抬不起頭來。

    「布列尼夫?歐格斯你退步太多了」

    一子彈緊貼著額角劃過,直接打碎了身邊的女神雕像,舔著鮮血的比利突然放聲大笑著,那灰白的面孔上浮現出了一絲病態的紅暈。

    男子邁著異常敏捷的步伐,用滾燙的彈頭在空中編出了一陣火網,直到斯托亞娜閃入建築的庇護之後,才靈貓般的向後退去。突然間,他的腳步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一般,不由得一陣踉蹌,失去度與敏捷保護的男人大腿上頓時爆出了一團血花。

    「意念鐐銬是術士」

    倒在地上的男子甚至連爬行的動作都緩慢了下來,遠遠不像一個身手如電的騎士,甚至比一個普通人還要遜色幾分。就算是生死懸於瞬間的剎那,男人卻沒有半點遲疑與驚慌,只是高聲呼喚著同伴的名字,「哈金斯,當心」

    意外的是,遠處充當狙擊手的布列尼夫也沉寂了下來,並沒有射出那顆致命的子彈。不到兩秒時間,一個黑影已經掠過比利身旁,用強健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硬拖進了建築的庇護之下。

    「看好他。」

    神情嚴肅的男人把比利丟給斯托亞娜後,慢步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雙手扶著漆黑的手杖。「無名的黑閃」臉上早已經沒了之前那絲輕浮,聲音裡多了一種讓人不能抗拒的威嚴,「哈金斯,退後。」

    「蘭斯,你個傢伙。」

    雖然嘴裡還依舊有些不服氣,出人意料的是,一向在海盜之中以獨立獨行、不服命令而著名的哈金斯,竟然真的收劍退向了他的身旁。

    「吾等騎士即已持劍行禮,高貴的持杖之人為何還不顯身。」洪亮的聲音在餐廳內迴響,手倚黑仗,看了一眼林凌的蘭斯立刻抬頭環視著四周,「難道是認為我們禮數不周嗎?」

    「能夠讓大名鼎鼎的『無名的黑閃』致意,我怎麼會認為閣下禮數不周呢,呵呵。」

    似乎是在回應蘭斯的問話,空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蒼老中透著幾絲陰沉的聲音,一個全身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慢慢自二樓顯身,低頭俯視著餐廳中央的諸人,那異常緩慢的動作不由讓人感到一種盛氣凌人的氣息。

    用鳥爪般的五指翻下兜帽,露出了一張枯瘦干黃的面孔,老者瞪著昏花無神的雙眼掃視著眾人,手扶著一根扭曲的褐色木杖。黑色的長袍上用銀線繡出了複雜的圖案,臉上佈滿黑斑的老頭,不由笑了起來。

    「科勒曼他們已經全部戰死了啊,真是有點麻煩了。」

    在心中默算著距離和角度,一直隱藏在陰影中的斯托亞娜手中剛剛扣住了一枚銀梭,老子那看似昏花的雙眼卻已經對上了她的目光。就在女人驚覺的同時,面前的老者已經抬起了乾瘦的手掌。

    瞬間,那黑瘦弱的手指在斯托亞娜眼前被無限地放大,死死罩住了她的雙眼,一股異樣的麻痺感已經順著喉嚨直傳向了整個胸腔。感覺無法呼吸的女人猛然退了幾步,才勉強擺脫了那令人窒息的幻象。

    「術士……」望著遠處那個好像一陣風就能被刮跑的瘦弱老者,蕾妮不由在心底裡默念著這個名字。

    「意外」這個詞,一直伴隨著人們進入宇宙時代,無時不刻的滲入人類生活的每個角落中。

    以基因「強化」與「改變」為目標的騎士調製,其中隱藏的意外自然也很多,數以萬記的騎士調製過程中,總會有大約三分之一左右的人丟掉性命。無論是因為身體不被基因所接受,還是是因為太過於符合基因需求,最終結果都是因細胞過度活化而導致的身體崩潰。

    大腦停止動作、全身血液凝結、再加上嚴重的器官衰竭與細胞崩潰,從騎士調製技術剛剛出現直到現在,失敗的騎士只能在沉睡中等待著死神降臨。

    但似乎命運女神從來不缺乏幽默的心態,在這些被宣判死刑的騎士失敗品中,卻有一些人在短暫、或是漫長的死亡後突然復甦,重新掙脫死神的垂憐。

    也許是命運女神對他們能夠在冥界掙扎後,又重返這個世界的獎勵,這些人往往會隨著復生而獲得一種異想不到的力量。

    普通騎士在調製完成後,被改變的基因將極大強化他們的身體和感覺,而這些復甦者卻與他們完全相反。相對於騎士被強化的身軀,這些人被基因改變的卻是大腦。

    擁有著與騎士完全相同的反應度和敏銳感官,雖然身軀與凡人一樣軟弱,但強大的精神力卻可以幫助他們完成一些傳說中才有的「奇跡」:深度暗示,隔空取物…

    在漫長的歷史中,依靠著對這種力量的不斷挖掘和完善,術士甚至已經可以輕易地從「星界」與「幽界」召喚不同的力量,來幫助他們改變這個世界的物質構成,甚至可以召喚異形的生靈。

    作為與騎士相同命運卻不同結局的雙生子,術士儘管人數稀少,手中擁有著遠比騎士更為可怕的力量。甚至可以說,術士天生就是騎士的剋星,依靠著相同的感官與無形的力量,一個術士彈指間,就可以取走騎士的生命。

    「這就是科勒曼自信的來源吧。」

    蕾妮終於明白為什麼已經「死光」的騎士們會有那樣的自信,只是對那些死者來說,這張王牌的出現,實在是太晚了。

    「這幾位是青騎士,還有依絲特小姐吧?」對著這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老者那張衰老的面容,在林凌眼裡卻透著森森的鬼氣,「雖說科勒曼卿已經殉職,但我會盡力照顧各位,還請各位放心。」

    「雖說你是個術士,但這種自信心也未免太強了吧?」

    「那又如何呢?黑閃閣下難道想品嚐一下那異界的力量嗎?」

    望著依絲特從遮蔽後站起的身形,術士那混濁的眼睛瞬間凝固了,這個女孩比傳說中的還要更為誘人,那充滿氣質的漆黑雙眼,還有那曼妙的身姿,真是可惜了……

    「有意思。」

    雖然因為意外而讓任務受到了某些限制,但這並不代表蘭斯失去了的對局面的控制。仰望著高台上的老者,蘭斯卻全然沒有深處劣勢的感覺,面色依舊平靜的他,五指已經搭在了黑杖之上。

    只要一息的時間,就可以讓他跨越兩者之間的距離差距,給對方一個驚喜。心底正在構築著每一步動作的蘭斯,轉頭掃了林凌他們一眼,瞬間呆住了。

    「哈金斯,你負責比利,我們走。」

    「什麼?」

    聽著蘭斯這突如其來的撤退命令,哈金斯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以他對蘭斯的瞭解,這個男人面對強敵時絕不可能退縮,更何況以他們的實力,就算對上術士又能怎麼樣,也絕非不能一戰。

    「你說什麼?」

    「你背比利,我們走,這趟任務是沒法完成了。」

    聲音還在耳邊迴繞,蘭斯的身影已經退出了十幾米外,像幽靈般消失在飛船的陰影中。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哈金斯,猶豫中還是背起了比利,一聲不吭地退出了餐廳。

    「撤退了?」

    海盜們果斷過頭的決定,相反弄得蕾妮這邊滿頭霧水,因為資料記載中的「黑閃」,絕不會做出這種輕言放棄的行為。

    畢竟「黑閃」在東銀河海盜中並不是個浪得虛名的人物,在他的履歷中最為著名的一次襲擊,「新馬尼拉的血河」,正是充滿了一種惡魔般的執著與堅韌。

    當時,還沒在東銀河混出名號的「黑閃」,帶著僅有的五十名手下突襲一個名為「新馬尼拉」的兄弟會直屬星球。就在他闖入中央銀行順利得手之後,卻正好撞上兄弟會某支在此休整的部隊,未及脫身便被重兵重兵包圍了將近三天三夜。

    在最後的血腥突圍中,他有過大半的手下戰死,在殺出重圍之後總算是逃入了夜色之中。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藉機逃跑,而把重兵派去封鎖出城的交通要道時,他卻帶領殘部直殺向了當地的總督府。

    揮舞著黑身紅刃的長槍,戴著銀色面具,不停的取走別人的生命,那時候在兄弟會士兵的眼裡,他完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從1樓到2o樓,兄弟會士兵的血匯成了一道赤紅瀑布,在他和他的手下,完全是一步一個血印的在用人命當作鋪墊。

    面對著這群全身被血染紅的惡魔,不只是因為總督成為人質的影響,而是兄弟會士兵自己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勇氣,讓他們毫無損的離開這個星球。

    「無名的黑閃」這個名字就是從那一刻起,在東銀河中真正的響起。

    現在,這個惡魔般的「黑閃」卻如此輕易就選擇了撤退,實在讓人有點不敢相信。

    很快,一陣輕微的震動從船體下方傳來,似乎是在證實海盜們已經離開,只剩下青騎士們留在原地,看著那遍地死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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