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四 紅龍 文 / 拂曉晨星
「一雙巧手，卻不懂得使用。」
一個沉穩平靜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喉底傳來那股劇烈的嘔吐感卻讓人無法仔細思索。
疲勞的四肢就像灌鉛似的沉重，肌肉深處是火燒火燎般的疼痛，趴在平台邊緣的林凌瞪著那一成不變的星空。
漆黑、深邃、就連那沒有絲毫變化的星光裡都帶著一股死亡的寧靜……
在這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洋中，飄浮著一塊非金非石的白色圓台，在周圍冷漠的星光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目。十二根通體透明的水晶圓柱環繞在圓台四周，每根柱頂都支撐著一團迷濛的白色光球，向四周散放著冷光。
在這黑白兩色組成的世界中，圓台顯得有些失真，只有兩個細小的人影才映襯出了它的面積。足有數千平米的台上遍佈著凹陷傷痕，密密麻麻如同田地上縱橫的溝壑阡陌。
「劍乃心之鑒，觀劍即知其魂。」
一道赤澄如旭日的金色劍光亮起，照出了白衣上刺繡的太陽火紋，還有那個高挺的身影，卻讓人無法看清那在劍光下的面容。
「汝又因何而揮劍？」
「我究竟為了什麼而揮劍……」
在地上摸索的手指，探到了一截冰冷的金屬，那是招架上一擊時被打飛脫手的劍柄……蒼白的五指不停抽搐著，林凌那疲勞至極的五指，卻無法收緊。
「明年的今日，我再來問吧。」
那平靜的聲音裡似乎有著淡淡的沮意，灼目的金色劍光再度亮起，如同一輪驅散黑夜的太陽，斬碎了白色的圓台，也斬碎了那無邊無垠的星海黑幕……
「是為了什麼……」
在漆黑虛空中墜落的林凌，口中依舊喃喃念著那個身影的問話，死死望著那團越來越遠，卻依舊白熾耀眼的陽光。
耳邊響起了一片嘈雜刺耳的車聲，猛然驚醒的林凌瞪大了雙眼，冰冷的汗珠順著額角緩緩滑落。
坐在身邊的蓋亞依舊在拚命按著喇叭，從臉上那咬牙切齒的神情估計，他已經是恨不得拔出槍來亂射了。坐在後排的蕾妮依舊捧著她的p，纖巧的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舞，藍寶石般的瞳孔反射著點點光影。
很久沒做這樣的夢了……
竟然還會出了這麼多冷汗，幸虧沒弄壞妝，否則補一下也很麻煩呢……
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林凌苦澀的笑意卻嘎然而止，什麼時候自己竟然有了這種念頭從額頭上滑落的汗珠，卻正好死不死地落在了某些原本並不存在的部位上，似乎在提醒著他要認清現實。
忍下了想要拔劍去砍翻某個娘娘腔黑人的衝動，臉色黑的年青騎士，還是乖乖從手袋裡摸出了手帕……
現在和過去比較，真不知道哪一個更像地獄……
也難怪自己有點暴躁，大太陽掛在天空上，灼烤著馬路上螞蟻般擠在一起的車輛，就算是把車內空調開到了最大，那濕乎乎的熱氣依舊沒有半點冷卻的意思。
鑒於上次讓卡爾為之暴怒的失誤，原本滿裝齊員的小隊現在只剩下了蓋亞、蕾妮和林凌三人，車座下面的暴力武器也被收繳得乾乾淨淨。於是，蕾妮自然像公主般佔據了整個寬敞的後排，不用再體驗和大猩猩擠在一起的「享受」。
幾個小時內，三人的座車在這條馬路上只挪動了幾百米。從「銀河妖精」光臨的那一天起，原本一向自誇為銀河典範的塞格諾交通，瞬間便墮落到了三流行星都不如的地步。
「那個女人，簡直是正常社會秩序的敵人」
真絲洋裝被汗打得濕透，粘在身上的感覺顯然不會太好，蕾妮小臉上的緋紅已經分不清是怒意還是悶熱的結果。本來嘛，堵在大太陽下又不能開窗已經夠讓人憋火，偏生旁邊又停了一輛最不該出現的車。
車輛上噴塗著大幅的依絲特藝術照片和版人像，四個綁著頭帶的瘋狂歌迷正忘我地擠在一起，依絲特那成名曲「水晶裂痕」在音響擴大下，就連隔著幾條車道的這裡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確定沒武器？」
「一件不剩，大小姐。」
「該死的卡爾，留兩個手雷也好啊。」
「大小姐……這裡不是邊境，再引起麻煩的話，恐怕就得交人出去吃牢飯了啊。」
「五十萬隨便雇個替死鬼不就好了。」
一邊嘴裡說著膠片電影時代才有的黑社會對白，蓋亞的眼神還得時刻留意著後排的一舉一動，難說什麼時候蕾妮就會直接把光劍從窗戶裡直接丟過去。這裡畢竟是尼斯，也是青騎士的總部所在地，上次為了雲爆彈的事情已經被團長罵到狗血淋頭，這次千萬不能再搞出什麼飛劍屠車之類的續集。
「嘖。」
出了極其不滿的聲音，大小姐在恨恨的踢掉了一隻鞋子後，似乎打消了從包包裡摸出光劍的舉動，讓心懸半空的衝鋒隊長好歹鬆了一口氣。全團裡蕾妮可算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一個老爸，看來上次貝爾德帶她進去閉門訓話多少還有點效果。
「大小姐，你到底為什麼這麼討厭依絲特？」
煙癮上來卻又不敢抽煙的蓋亞，終於問出這個好奇了很久的問題，蕾妮雖然是個小女孩，但卻屬於那種對一切明星娛樂都沒什麼興趣的類型。
以蓋亞對她的瞭解來說，她那小小的腦袋裡絕對不會像什麼普通女孩那樣全是粉粉的青春畫面，排在第一的肯定是存款的小數點在哪裡，第二就是各種武器參數與戰術演算。
在所有的青騎士眼裡，蕾妮對於參謀長這個工作過於執著了，執著得甚至讓人內疚，是自己害這個小女孩變成了一台冷血的精密機器。
她的眼裡，就如同只剩下了1和o這兩種基本單位，還有一場又一場鮮血淋漓的戰爭。小女孩應該過著小女孩的生活，但蕾妮現在的情況卻讓人有些痛苦，卡爾和衝鋒隊三人組曾經無數次試圖嘗試去改變，卻都以失敗而告終。
但蕾妮對於依絲特，卻一直有種特別的感覺，很少見她如此關注某個明星，哪怕是厭惡也沒有。
「當然，追星這種行為對整個社會的進步根本是一點好處也沒有，浪費大量的民生費用和資源姑且不說，讓大量年青人癡迷於當明星而荒廢學業工作，培養出一群又一群的腦殘，扼殺了無數的高雅藝術……」
「大小姐，你這種說法似乎有點像中年大叔啊。」無奈著看著前面那一動不動的車流，蓋亞感覺自己都有種想開青騎士出來大鬧一番的**了。
「還記得那次在巴奎拉行星的任務嗎？」
「巴奎拉？哦，那次敗走騎士狩獵。」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那時的畫面，蓋亞的神情顯得並不那麼愉快。
在這個溝通困難的時代，領土和血緣關係的重要性甚至遠地球時代，駕駛著的騎士成為了戰爭的主角，各個國家都會招募國家騎士並給予貴族的待遇來換取忠誠與服從，由此而誕生了無數騎士家族。
國家間的戰爭一旦分出勝負，戰勝者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也就是招降這些騎士，對那些逃走的、不願臣服的騎士則是徹底斬草除根。畢竟忠貞不二的騎士們，往往會為了復興故國而拚死戰鬥，甚至是組成各種暗殺組織。一群「人」的刺客，這實在是任何征服者現實中最可怕的噩夢。
巴奎拉的任務也正是這樣，分割行星的兩個國家中有一個徹底戰勝了另一個，青騎士作為僱傭騎士團參與了對敗走騎士的圍捕。
對任何一個騎士為說，像圍追野獸般捕殺同類，都不會是什麼太好的回憶。
「那和依絲特又有什麼關係？那次任務我們並沒怎麼出動，只是負責對付幾個重要人物而已。」依然沒搞懂任務和一個女明星有什麼關係，聽著旁邊一輛車狂按的喇叭，蓋亞對著開車人狠狠揮著臉盆一樣大的拳頭。「媽的，閉嘴」
「回航的時候還記得不，我們在中轉航道硬生生等了六個小時」
「的確是有等了六個小時，結果休息室的啤酒都不夠喝了，難道是？」
「沒錯！就是為了給那個女人的船讓出航路」
「不過就是這樣的話，也沒什麼太大的過節吧？」
「還有提多蒙大拿新奧爾良」
「還有那次去中銀河地球中央銀行p客戶室裡，那個該死的經理竟然讓她插隊到我前面，而且還給她泡了茶，只給我倒白開水這種完全無視社會公德與秩序的女人」
「這的確是仇深似海了……」
聽完那一串抱怨的蓋亞，終於搞清楚了兩人之間的仇恨之源，其他的都不重要，就是讓蕾妮大小姐降到二等公民這條是最大的過錯……
經過四個多小時的等待，感覺自己和罐裝螃蟹沒什麼區別的青騎士們，終於結束了這痛苦的路程。粗野的直接踩下了剎車，蓋亞把車停在了一處裝潢典雅的酒店門前。
青色的石製路面浮在水面上，清澄的流水象網格般密佈於四周，倒映出了周圍的點點綠影。在微笑的服務員引領下，進入酒店的三名青騎士被帶進了一半位於室外的花園，眼前是綠樹細水，完全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樣。
擺著十幾張石桌的園子裡沒有其他客人，只有兩名神情冷漠的男人守在門前，黑色的西服裡是深灰的絲質襯衫，雙手相握一動不動的站著，兩人的衣襟上都別著金色徽章。
感覺有些奇怪的林凌還未看清那徽章，蕾妮他們已經走到了園子中央。用青石製成的桌上擺放著陶制茶具，一個三十歲左右模樣的男人斜靠在椅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正侍候在他身邊，將茶水倒進一個個陶杯中。
「功夫茶？」
看著桌上那三個小巧的杯子，林凌打量著面前的男人，黑黑眼的他顯然是純正東方血統，怪不得還會享受這種歷史悠久的品茶方法。
「正是茶熟的時候，幾位來的正巧。」揮手讓女子退下，男人望著蕾妮露出了笑意，隨手將第一杯遞給了坐在左手第一位的她，「忘七義一心以盡道，小姐先消消火。」
「別開玩笑了」連忙甩開了觸手生燙的杯子，蕾妮似乎和面前的男人很熟絡，「喝這種開水，哪裡還平和得下來？」
「這位是生面孔，似乎以前沒見過啊。」
男人臉上神情依舊如初見蕾妮時的溫和，望向林凌的眼神卻是另一種味道，表面上平淡如春風撫面，眼底的凌厲卻是直透入骨。
「林玲，我們新入團的騎士。」
「竟然是如此美麗的小姐，鄙人王守道。」露出了一付釋然的表情，自稱王守道的男人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燙金的名片，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林凌面前，「我們和青騎士一直有良好的業務合作，以後還請多多照顧。」
「業務往來？」
名片上由毛筆繪出的印記，仔細望去就如一條張牙舞爪的飛龍，淺黑的墨色與鵝黃紙色相襯，構成一幅充滿東方韻味的畫面。
在名片正中，用魏體端端正正的寫著一行字：紅龍恆星商務會社，旁邊還落下了一個古樸的圓形龍紋印章，正好和男子胸口別的那枚徽章相映成輝。
「紅龍？」
林凌驚訝看著面前的男人，眼前的名片終於和剛剛某段模糊的記憶合在一起，構成一個極其清晰的答案。就算一直低調地在偏遠星球打混，落腳於下層傭兵之中的林凌，也不知道多少次聽到過這個名字。
紅龍，當前銀河系中規模最大、組織最嚴密的黑社會犯罪組織，、賭博、走私或是金融投資，沒有他們不涉及的地方。有人曾經開過個玩笑，如果在全銀河公民裡做次影響力調查的話，紅龍絕對要過現在的執政黨。
「這位小姐似乎聽說過飛翔於千古八荒之龍。」
看著蕾妮蓋亞他們沒一個人碰杯子，王守道一臉惋惜地倒掉了茶水，然後在這個杯中替林凌倒滿，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林凌很自然地便一口喝下。
「哦，果然還是東方血統的後代，才懂得什麼是茶。」這個有著黑色瞳孔的女騎士卻引起了他的興趣，王守道露出了爽直的笑意，端端正正坐在諸人面前，全無剛剛的懶散模樣，「我們經營一切正常納稅範圍外的業務，處理各種非合同類型的糾紛，希望能多多合作。」
「殺人放火，何必形容得這麼好聽。」
「蕾妮小姐，今天您約我到這裡。」聞著茶香，王守道微微搖了搖頭，不過似乎沒興趣去繼續糾正蕾妮的說法，「究竟有什麼事情？」
「不用裝了，前幾天我們差點被人打成篩子，以紅龍的情報能力怎麼會不知道？」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紅龍在塞格諾星球的負責人，一直以來，青騎士也一直和紅龍在私下有著各種各樣的交易，甚至不少任務都通過紅龍的管道而入手。能成為全銀河最大的黑社會，紅龍絕對不會是靠開善堂財，碰上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自然也不會少了青騎士這類角色。
剛接下了依絲特的護衛任務，沒兩天就在街上被人掃射，今天與紅龍的會面就是為了弄個清楚。畢竟有人能把槍手弄進尼斯打的滿地彈殼，紅龍作為地下秩序的掌控者，肯定或多或少地被捲了進來。
「能夠在尼斯街頭上用槍亂掃，很難想像沒有你們的默許。」
在各個星球上，紅龍就是黑暗秩序的化身，能夠在他們眼皮下做出這種事情，不得不讓人懷疑紅龍的態度。蕾妮的語氣雖然平和，坐在一邊的蓋亞卻暗自弓起了身體，隨時隨地準備動手。
雖然紅龍的信譽比銀行還要良好，再加上的保護，現在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但青騎士好戰的基因天性，依舊讓他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如果是我們的話，各位早就在陰間裡喝茶了。」
露出了無聲的笑意，王守道隨意放下了杯子，依舊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對著門口的大漢輕輕佻了下眉頭。瞬間，騎士們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然後變得越來越濃重。兩名保鏢直接把一個男人拖了進來，像垃圾般的扔在地上。
「家門不幸，出了個二五仔。」
滿臉笑意的男人後半句講的是純正粵語，青騎士裡只有林凌聽懂了，並且清晰感受到語意裡那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凶意。
「什麼意思？」
無力躺倒在地上的男人，兩手只剩下了光禿禿的肉掌，指根處只剩下一片稀爛的血肉，到處是傷口的面孔上，左眼只剩下了紅色的血框。看那傷口的形狀，就像是被什麼動物啃咬過一樣，就連蓋亞看了都覺得有點反胃。
「前幾天，有群人透過我們紅龍的管道運了些東西進尼斯，沒過幾天，就聽到了貴團在大街上放煙火的傳聞。」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王守道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肉鋪裡的貨物般平靜和普通，「長老們大為震怒，於是，就查出了這個干私活的叛徒。」
「是誰送進來的？」
「這是當時監控留下的畫面。」隨手將一塊小巧的透明晶盤放在桌上，王守道瞬間露出了商人般溫和完美的笑容，「最近某個重要人物來這裡，我們事先也得到了多方的拜託，所以生這種事情實在不是我們的本意，這些情報就當是賠罪了。」
「無名的黑閃？還有其他幾個人。」
隨手把晶盤放進了p，全息投影裡立刻像走馬燈般播放著畫面，蕾妮不由皺起了眉頭。在剛剛跳過的畫面裡，有著一個男人身影，模糊的五官卻讓人不由感到一股強烈的悍氣，黑風衣束著一根粗寬的皮帶，這明顯的著裝特徵立時讓蕾妮認出了身份。
「不虧是青騎士的電腦妖精，蕾妮大小姐。」
在這個星球上，混跡於黑白之間討生活的人，大多數人都知道蕾妮這個外號。記憶力與分析計算能力，就像台人型電腦般精確高，在高閃現的畫面裡蕾妮轉眼就能認出相應的身份，這份能力實在是不得不讓王守道讚歎。
「不知道願意不願意來我們紅龍當幹部，我們這邊實在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材。」
「你這樣說可是嚴重破壞了規矩啊。」
「玩笑而已。」
在見不得光的世界裡，勢力與勢力之間，私鬥吞併滅門之類的都是家常便飯，有合作關係的組織之間瞬間翻臉為仇也很常見，但這種挖人牆角的事情卻是嚴重違規。畢竟比起白天的世界，黑暗中的人更看重「規則」這兩個字。
笑望著面前的女孩，王守道還是覺得太過可惜了，雖然組織一直在吸收各方面的精英，但這個世界裡，會用肌肉的顯然要比會用腦袋的要多得多。
「可惜啊，否則我們尼斯分部的用億計算的資產和人脈……」
「用億做單位？」
看見大小姐的眼中迸出了興趣的火花，蓋亞輕輕抓住蕾妮的手腕打斷了談話，向王守道話別後直接走出了院子。目送著青騎士離開院子，王守道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從懷中摸出了手機，隨手按下了幾個數字。
「長老，一切順利。」
掩飾不住的，男人嘴角流露出一絲得意，地上的叛徒被拖出了園子，在青色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污跡。
「無名的黑閃？大小姐你確定是他？」
「還有黑翼哈金斯，毒蛇斯托亞娜，快槍手比利……。」
強壯的大手握緊了方向盤，聽著蕾妮不斷報出的人名，蓋亞眼角上的傷痕不住的抽*動著。瞬間加的車子直接在馬路上狂飆起來，過了一輛又一輛汽車。
「簡直就像聽最新版的懸賞通緝令排名，媽的。」面色越來越沉重的蓋亞，眼神四處掃視著，「誰把這群傢伙給招來的？」
「他們是？」
「海盜，***宇宙海盜」
露出了恨不得想殺人的表情，回答林凌的蓋亞繼續蹂躪著方向盤。連續變的青騎士座車，就像是在提防著隨時會打來的冷槍。
在國家和定居點之間以光年計算距離的時代，就像回到了美國西部的開拓時代。每一片宇宙空域都像是寬闊荒涼的沙漠，而生活在星球之上的人類，彼此間卻又不得不靠星船貿易輸送必要的生活物資。
於是，海盜，這個人類最早出現的職業之一，在這片漆黑的宇宙中復活了。
搶劫行星商船，阻撓恆星貿易，足夠強大的海盜甚至會直接攻擊一些偏遠的星球國家。在這個時代，他們依舊保持著古時代的職業習慣，肆無忌憚的到處殺人越貨。
「某恆星遊船遭到海盜洗劫，遊客無一倖存」
「海盜劫船易如反掌，全銀河運輸業面臨恐怖威脅」
這是這個時代新聞上常見的標題，同時也證明了海盜的實力和凶狠。無數星際國家的毀滅和崩潰，更是讓海盜中充滿了騎士或是軍人的身影，特別是在這塊混亂的東銀河，海盜的實力顯得尤為強大。
前面蕾妮念出的名字，都是塞格諾通緝名單上排名相當靠前的海盜，如果那次襲擊和他們有關係的話，青騎士的護衛工作顯然要碰上大麻煩了。
「紅龍提供的情報，似乎讓這事和亂黨又扯上了關係。」
用p翻看著晶盤裡的內容，蕾妮碧藍的瞳孔在飛移動著，紅龍不愧是宇宙中最大的黑社會組織，事情才生了一天就查到了如此多的信息。
按下某個按鍵，將浮在空中的投影畫面推到了前排。數據和圖片清楚顯示著最近一段時間，亂黨上層人物曾經在某個和海盜關係曖昧的星球上呆了一周。紅龍的言下之意，已經是清清楚楚了。
「這不等於是海盜會直接衝著我們來了？」
「原本以為隨便應付一些跟蹤狂、偷*拍黨，就能輕鬆拿個一百萬。」
這次顯然是亂黨希望靠海盜來擾亂兄弟會的公關活動，那最好的目標就是依絲特了，蕾妮小小的腦袋一邊隨著車子輕晃，一邊露出了恨恨的表情。
「嘖，早知道怎麼也要再加個三成」
和反應神經優先關聯的果然是理財本能嗎……原本還在為海盜苦惱的林凌和蓋亞，頓時露出了無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