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34 檢測（下） 文 / 鹹菜

    沒誰敢對守護者不敬，但若是守護者自己不小心出了紕漏，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要讓人出紕漏，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明爭暗鬥，這就將是他們未來生活的寫照。

    豪氣勃發下，夜舞陽伸手吸過來一批二十級材料，如同過家家一般開始了聳人聽聞的徒手煉器。

    而樂平聖人就是感應到他搞出的動靜，才被吸引了過來。

    被天祐村長徑直帶入器部檢測室，樂平聖人當即就被自己看到的景象震驚得張口結舌。雖然他是一個樂師，從沒學過煉器，可世間才藝到達一定程度後，都是彼此相通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那個正在接受檢測的年輕人的技藝已經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

    此人的揮錘，居然像是一首無聲的天籟。而錘擊之聲更是蘊含著天地間最奇妙的節律。觀此人煉器，竟然就像在欣賞最偉大的樂師演繹世間最完美的樂曲。

    煉器居然也可以是雅的，而且是最高的雅，如大音天成，令人心弛神蕩，不願自拔。

    樂平聖人就這麼大張著嘴，癡癡地看著。

    良久後，夜舞陽完成了最後的刻陣。以白龍吸水的手法自遠處的水缸引來一股細細的水線，再用奇妙手法一振，將其震散化為一圈水霧，輕柔地覆蓋到熱力極高的戰刀之上。

    冷水遇到高熱，竟不見半點霧氣蒸騰。

    樂平聖人終於下意識地喊出了一聲：「妙！」

    這聲喊十分完美地給這場試煉畫上句號。未等眾人向他見禮，樂平聖人就已滿臉激動地走向了夜舞陽：「哎呀呀，觀小哥煉器，如聞千古絕唱，似品萬年瓊漿。有如此絕藝，小哥堪稱當世器道第一人！老夫何陽，以樂入道，僥倖入聖，封號樂平。天啟大陸竟有小哥這等曠世奇才，真乃天幸也！老夫能先於諸僚得見小哥，並見證一段煉器神話，此生不虛度也！」

    聽他連續兩個也，夜舞陽頓時一陣頭痛。心裡罵道：何陽，一刀宰了就他母的變成了死羊，看你還怎麼呱噪。

    面上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道：「原來有聖人駕臨，小子失禮了。粗淺玩意兒，不值方家一笑，更當不得聖人誇讚。」

    嫵妃聽他一口文鄒鄒的話語，差點沒把眼珠子爆了。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夫君可謂「萬般皆有為，唯獨沒文化」。平日裡說話，十足就一痞子，比那土鱉還土。做夢也想不到，他竟然還能掉袋子，而且掉得有模有樣。

    而比她還吃驚萬倍的，自然是天韻諸人了。

    夜舞陽的煉器徹底顛覆了他們對煉器的認知，已經給了他們莫大的震撼。樂平聖人的突然出現，他那與凡人無異的驚訝表情，以及他對夜舞陽的極度誇讚……這一切，同樣顛覆了他們對聖人的認知，給了他們深入靈魂的驚訝。

    在他們的印象中，聖人從來都是十分驕傲的。即便別人表現再好，最多也就微微點頭，說出兩個字：「不錯」。

    可樂平聖人對這位年輕人，不但不惜辭藻地大加讚賞，言語中甚至還帶著一點討好的味道。這實在太讓人無法置信了。

    一時間，天韻等人怔怔地傻呆在那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樂平呵呵笑道：「小哥太謙虛了。若你這都是粗淺玩意兒，老夫就該自殺謝罪了。」

    嫵妃插嘴說道：「我看你們就都別堅持了，不然的話，這客氣話說起來只怕沒完了。天韻聖使，我家夫君檢測通過了嗎？」

    天韻趕緊答道：「通過，當然通過了。請稍候，小的這就去製作信物。」

    一聽她居然向嫵妃自稱「小的」，態度更是恭敬無比，樂平心中不由突兀地狂跳了一下，當即說道：「還做什麼信物，本尊就是小哥的介紹人。手下人辦事有些拘泥，還望小哥不要見怪。呃，這位便是弟妹吧，幸會！」

    還真能扯，這麼快就親近到兄弟級別了。

    夜舞陽只好敷衍道：「正是拙荊，她沒怎麼見過世面，說話做事都有些率性，若是缺了禮數，還請聖人莫要介意。」

    這貨，先是「小子失禮了」，現在又是「若是缺了禮數」，沒見他給聖人行過半個禮，偏偏還能給人很懂禮數的錯覺，不愧是令謝老魔都時常吃癟的超級無賴。

    嫵妃可不幹了：「說誰呢，我怎麼就沒見過世面，怎麼就缺禮數啦？」

    夜舞陽馬上下個軟蛋諂媚地說道：「老婆乖，別鬧。有話咱們回家說，好嗎？」

    嫵妃哼了一聲，扔下一句話就氣沖沖出門去了：「今天若不給我說清楚，就別想進門！」

    夜舞陽頓時苦著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眾人抱了抱拳，就灰溜溜地追了出去。一邊追還一邊大聲喊著：「老婆等等我，老婆……」

    就這樣，這對奸詐夫妻擺脫了一干花癡樣的人物，在隱形陣禁的掩護下，又在空中做起了他們愛做的事情。兩人的首次非預謀合作，堪稱完美。

    樂平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亮光後，呵呵笑了兩聲，然後轉頭問道：「那女的什麼來頭？」

    天祐不知，可天韻和那干檢測者知道啊，一個個都十分激動地回答了聖人的這個問題。於是，天祐明顯看到，聖人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她竟然是個守護者，難怪敢對那小傢伙發威。一個守護者，一個煉器奇人，這對兒夫妻有點意思啊。」

    說完，竟啥話都沒留下，就直接在虛無處信手畫了個門框，走進去，消失了。

    如果夜舞陽見到這手段，只怕就不會那麼急著離開了。

    數日後，通聖村人潮湧動，有如蝗蟲閱兵，螞蟻朝聖。一道巨大的空間之門在村尾開啟，猶如一張洪荒巨獸的嘴巴。人流自村口進入，一路經過重重驗證，交納要求物品，最後消失在那大門之中。

    最後一個登島日，夜舞陽二人終於姍姍而來。兩人手牽著手，意態十分悠閒，彷彿他們是走親戚串門子來的，而不是去參加神聖的大陸集會。